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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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chapter17暗涌 “那時候正是雨季的高峰,遠道而來的雪狼旗將兵們正被十幾天以來稠密的雨水何時冷的天氣所困擾,異鄉(xiāng)的水土折磨著許多士兵,加上天氣的原因無法對困守哈特市的帝都軍發(fā)動大規(guī)模的攻勢,即便是精明干練的菲路·賽恩旗主也無法阻止渙散頹靡的情緒在軍隊里悄然滋生。但誰也沒有想到的是,那一天夜里一場突如其來的洪流從黑暗里席卷了整個大營,頓時將一馬平川的大地變成了一片汪洋。沒有人知道這滔天的洪水是從哪里來的,這些冰原驕子們在黯然無光的黑夜里看到從天邊滾滾而來的白浪的下一秒,變成了洪水里掙扎溺水的人。他們驚慌的叫喊,互相踐踏,然后陸續(xù)消失在滔滔的洪流里,只剩下散亂的旗桿與破損的營帳無力的在浪濤里漂流,遠遠的消失在天邊。這一戰(zhàn),幾乎耗損了雪狼旗近乎一半的精銳士兵,甚至身為旗主的菲路·賽恩閣下也沒有幸免。” ——摘自《大陸史詩·冰原殘章》 也許是因為在后來遭到滅族慘劇的原因,冰族本身所留下的記載并不多,《大陸史詩》中收錄了冰族滅族前零星的記載,在這些記載中人們依稀可以想象出當時這場戰(zhàn)役的情形。而在亞格蘭的戰(zhàn)史之中,人們更執(zhí)著于當時的兩位主要決策者黑公主柯依達與卡諾·西澤爾閣下初露鋒芒的軍事才華,僅僅留下了“波濤洶涌,恒川之水為之飄紅”這樣的只言片語。但即便是冰族人本身的記載,也與事實有這些許的出露。 這一次雪狼旗的統(tǒng)領(lǐng)菲路·賽恩,并沒有直接湮沒于滔滔的洪流之中。 柯依達·阿奎利亞斯在距離哈特市北方百里的狼牙谷,截住在洪水徹底爆發(fā)之前率領(lǐng)小隊輕騎現(xiàn)行撤離的菲路·賽恩的時候,天光已經(jīng)大亮,灰蒙蒙的蒼穹里疊著大片大片墨色的云,黑沉沉的壓下來。 三萬憲兵一字排開,正中間黑色參謀官制服,配有藍色綬帶、銀藍亮色領(lǐng)花的女子冷冷抽出配劍劃破灰色天空的瞬間,錯落有序的散開,仿佛幾把犀利的匕首迅速撕裂敵軍的陣線,軍刀割裂血rou的聲音此起彼伏,蠱惑起嗜血的貪婪來。 雪狼旗既然是冰族幾大精銳部隊之一,甚為旗主的菲路·賽恩便決不會坐以待斃,以往在北疆與之部屬有過不止一次的對戰(zhàn)經(jīng)驗,像狼一般的陰狠、狡詐和自私,正是這支冰族精銳得以生存的要領(lǐng)所在。 也正是因為如此,危險而狡猾的敵人,絕不可以輕易放過。 阿奎利亞斯的家訓之中,不容許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成為潛在危險的敵人。 柯依達·阿奎利亞斯冷冷掃視著已經(jīng)陷入混戰(zhàn)的山谷,清澈的蒼色瞳眸依稀閃爍著刀劍蒼白的冰涼光芒。 赫爾嘉·克羅因勒馬立在她的身后,一頭火紅色的短發(fā)在灰蒙蒙的背景里仿佛一團跳動的火焰。 “您早就料到了嗎?” “雪狼旗,是冰族最為狡猾、陰毒和自私的精銳。他們想狼一樣,為了求得生存可以舍棄同伴的性命,菲路·賽恩既然是雪狼旗的旗主,就不會甘心死在這樣一個地方,他沒有辦法及時撤離大隊人馬,但絕對優(yōu)勢力與速度率領(lǐng)部分輕騎提前撤離,但是……也只有到此為止了……” 修長白皙的手指一寸一寸撫過冰涼的劍刃,這柄叫做“蒼月”的佩劍瞬間綻放出雪青色的寒光,隨著主人策馬縱橫逼向戰(zhàn)陣之中身著白色裘皮披風的菲路·賽恩。 雪狼旗旗主的綠色眼睛仿佛蒼狼一般閃爍著磷火般妖異光芒,手中軍刀所向,電光火石的瞬間赫爾嘉·克羅因只聽見戰(zhàn)馬交錯的混亂和刀劍撞擊的金屬聲音,霎那間血光朝天噴涌而出。 “大人!” 赫爾嘉策馬急馳而過扶助她幾欲墜下的身體,馬上有咸腥的液體一點一滴落在臉頰,但見女子的肩頭綻出猙獰的傷口,紫黑色的液體緩緩滲透了銀色的肩章。 “蒼月”劍鋒指處,淋漓的鮮血汩汩不絕的淌下,對面陰冷如隼的冰族男人散大的瞳孔里折射出扭曲的倒影,咽喉處一道漂亮如彎月的劍痕,有灼熱的鮮紅液體像河流一樣的緩緩地流淌。 “哐當!” 軍刀踉蹌的墜地,仿佛喪鐘長鳴。 男人重重的倒下,地動山搖。 柯依達伸手按住肩頭的傷口,略微僵硬的臉仿佛是因為強忍著疼痛而微微扭曲。 “赫爾嘉中校?” “是,大人?” “對于這些蠻族,不必留情!” “是!” 這便是所謂的格殺令了。 滾滾的洪流直到中午才逐漸消退,從靈灘渡口開閘引恒川之水直接澆灌敵軍駐地,盡管事先已經(jīng)派人疏通曼云峽谷原有的排水渠道,卻依然在處理善后的時候費了不少力氣。 卡諾·西澤爾站在洪水退盡的城墻之下,望著滿眼的浮尸與折斷的旗幟刀槍,心被籠罩了六合的寂靜所充斥。 戰(zhàn)場的清理的工作剛剛開始展開,披著白大褂的軍醫(yī)指揮著勤務(wù)兵來回奔走在哀鴻遍野的土地上。 我們的方舟就此坍塌,我們的罪孽是否被寬??? 突然想到很久以前大陸上的吟游詩人口中的詩句,卡諾·西澤爾垂下自己的眼瞼,投落一片陰霾。 “大人,蘭諾·薩拉上校傳來消息,水流已經(jīng)基本進入河道了,并沒有造成大面積的泛濫。”貝倫卡·菲爾納一路小跑著過來稟報最新的情況 ,“科恩·林頓少將也從靈灘收兵回來了?!?/br> “很好,接下來做好戰(zhàn)場的清理工作,注意不要控制水患之后傳染病的發(fā)生?!?/br> “是,大人!”面對比自己年輕的主官,貝倫卡已經(jīng)可以將尊重與信任的態(tài)度付與這位年輕的統(tǒng)領(lǐng)了,很干脆的應下之后突然又帶了些許遲疑,“大人,柯依達少將閣下在狼牙谷手刃了雪狼旗的旗主菲路·賽恩,全殲敵軍,但是……伯爵小姐本人好像受了傷的樣子……” 柯依達率部回軍之后便在赫爾嘉·克羅因的攙扶下一頭進了臥室,解開扣子,掀開衣領(lǐng)的衣角,便看見一道紫紅色的傷口猙獰的向外翻出來,黑紫色的淤血凝滯在皮膚下面,泛著死人的灰氣。 赫爾嘉險些變色。 “大人,我去叫軍醫(yī)!” “不必了,軍中的醫(yī)官正在忙于水患之后疫情的防御的吧……” “但是大人……” 紅頭發(fā)女子依然想在說什么,卻見淡金色頭發(fā)的年輕人端了托盤進來,步履輕緩。 “是冰族的‘狼牙’,沒有北疆特制的秘藥是解不了毒的?!笨ㄖZ·西澤爾淡淡一掃女子肩頭的傷口,微微皺了一下眉,放下托盤,“赫爾嘉中校你先出去吧,這里交給我就可以了,記得那套干凈的換洗衣服過來?!?/br> “但是……”紅發(fā)女子美麗的淡茶色眼睛里晃過一絲淡淡的驚訝,然而打量已經(jīng)靠在椅背上蒼白了臉色的黑發(fā)女子,卻不過是淡淡的合了眼眸并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 “是的?!豹q豫著抽身退出來,帶上房門。 女性將兵的比例在任何一支軍隊中都是稀少的,因而柯依達·阿奎利亞斯有時候自己無法處理的傷口通常都會托付給自己的搭檔,彼此都已經(jīng)習慣了這一點。 “怎么這么不小心?”小心翼翼的察看她肩頭的傷口,卡諾蹙起眉,拿起托盤里的精致刀片在爐火上漫漫的薰烤,“傷口太深了,必須先把毒血放出來,你忍著點。” 片刻收刀,攬過她的肩在黑紫色的皮膚上深深的切下去,殷紅色的液體緩緩地溢出來,綻放出妖冶而詭異的花朵來。 那一瞬間她的手攀住他的臂膀,長長的指甲穿透黑色的軍裝深深的扣進他的肌rou里面去,隱約可以聽到喉嚨里壓抑的短暫□□。 青年冰藍色的眼睛突然有了一種淡淡的悲傷,黯然的垂下眼瞼。 手上的動作卻沒有緩下來,利落的僵硬的肌膚去處已經(jīng)敗死的血rou,然后取過藥瓶將白色的粉末細細均勻的灑在傷口上。 整個過程細致,一絲不茍。 她在他的懷中緩緩地抬起頭來,額頭上是戲迷晶瑩的汗珠,精致的容顏蒼白如花。 “痛的話就叫出來,有什么好避諱的?” 他無奈的看她,扯下醫(yī)用的白紗。 她卻是一貫的淡漠表情,靜靜的看他在自己的肩頭鋪上一層一層的雪白紗布,白花花的幾欲耀花了她的眼。 “不習慣。” 于是他只能苦笑。 這是個很倔強的女子,長久以來習慣了用刀槍不入的外表武裝自己,卻早已忘記肆無忌憚的宣泄是怎樣一種感覺了。 “沒有愈合之前不要上陣了,免得扯開傷口。”處理好怎后一道工序,替她拉上衣領(lǐng),冰藍色眼睛流露出警界的意味來,他知道她從不是個合格的病人,“再出點什么意外的話,見了柯?lián)P·阿奎利亞斯伯爵閣下我可不好交代?!?/br> 柯依達蒼白淡漠的容顏微微一滯,淡白幽遠的瞳仁有莫名的光芒閃過,緩緩地暗下去。 “你打算繼續(xù)北上了?” “恩,從桑河警備區(qū)取道,在去總部會合?!泵翡J的捕捉到她轉(zhuǎn)瞬即逝的反常表情,卻無意點破,低頭整理方才使用過的藥用物品。 “那樣對上的就是白虎旗了。”低頭斟酌了一下,“方才我下令封鎖了雪狼全軍覆沒的消息。” “嗯?”卡諾微微訝異的抬起頭,短暫的愣神之后嘴角扯開了然的弧度,“我找科恩少將和貝倫卡他們商量一下,不過……” 微微沉吟了一下:“不要露出那種不情愿的表情好不好,好歹那是你的哥哥。” “是他不愿意見到我?!鄙n色的瞳冷下去,仿佛沉沉寒潭,“從小到大連一個眼神都吝嗇賜予,只會在不小心觸犯倒什么板著臉說柯依達你玷污了你的姓氏之類的話,有時候我會覺得也許我的存在對他來說是一種負擔,我甚至懷疑我根本就不是他的……” “柯依達!”卡諾斷然截下她的話,驀然提高的嗓音讓剛剛來的門外的赫爾嘉心下一驚。 “你激動了,柯依達?!笨隙ň?,能夠在她面前□□裸的直擊她的痛處,目前為止,也只有他了。 對面臉色蒼白的女子長長出口氣,伸手支起額頭,纖細的指尖穿過散亂的青絲,仿佛白色的鰭劃破黑色的海洋。 他看她疲憊,不再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