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節(jié)
他是在觀察她,也在提防著是否有七皇子的人在接近她。 宛城是如今鬧匪患最為嚴重的地方。 而宛城周邊的村鎮(zhèn),比起碼頭的人來人往,就像是無人居住的廢墟。 田地被肆意踩踏,無人打理,生了高高的野草。 小院圍著的柵欄碎成了幾截,卻無人去修。 整個村莊都透著荒涼的氣息,僅是站在村口看去,便能感受到村中涌動的不安。 親眼所見,比傳聞中還要嚴重。 齊家村是離宛城最近的村莊,損壞得也最是徹底。 沈嘉禾微皺眉頭,“他們都鬧到這種地步了,朝廷還不派人來剿匪?” 按理講,她爹若是知道這事,必然不會坐視不理,也不會放任他們鬧到這種地步。 也就是說,這件事很有可能被壓了下來,至今還沒上報給朝廷。 秦如一平靜道:“徐州在鬧匪患前,在治安上得了皇上的稱贊。” 沈嘉禾:“……” 結果不經夸,馬上就被打了臉,雖然疼還是要死撐,然后到現(xiàn)在也不肯松口。 州府不能私自調兵,須得經過皇上的首肯。 而府衙里能調用的人,怕是上上下下加起來也不及人家一個寨的多,所以徐州的處境就越來越險惡,山匪也越來越囂張。 沈嘉禾雖然能在離開徐州后給沈丞相寫信告訴他這件事,然而這實在是太慢了。 一封信從徐州送往京都要耗費許多時日。 而收到信之后,沈丞相要將匪患的事上報給皇上。 皇上要派人來徐州核實情況是否屬實。 等核實完畢,皇上同意州府可以領兵剿匪,等那文書到達,又是一段時間。 到時別說宛城了,怕是整個徐州都要成了山匪的地盤。 所以,這件事還得借遲轅的手來解決。 沈嘉禾瞥了一眼對這境況無動于衷的遲轅。 遲轅在朝中已經有了他的一席之地,這件事若是他想管,許多問題便能迎刃而解。 可是遲轅這個人一向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不插手的事情,他不會插手。 而且他這次是打著去曦洲查貪污案的由頭才離開了京都。 若是皇上知道他莫名拐去了徐州,心中必會有所芥蒂,他自是不愿的。 想讓他出手,怕是得想些法子。 村中人煙稀少,許多屋子都是空的。 遲轅知道沈嘉禾肯定不希望自己就借宿在她的隔壁,便派護衛(wèi)去尋了個稍遠的屋子。 沈嘉禾他們本是想借住在有人的人家,順帶還能探聽一下這山匪是個什么情況。 但那些人實在害怕,緊閉房門,連條縫都不敢開,苦苦哀求著讓他們走。 沈嘉禾無奈,也只能選了處無人的房子。 房子的內部稍顯零亂,不像其他房子那般破落。 廚房里有些青菜,但隔了這么久,已經干枯發(fā)黃。 好在米缸里還剩小半缸米,可以熬點粥喝。 他們來到村里安頓下來時,日頭已經落入了西山。 靜寂的村莊,唯有幾家亮了燈火,在一片黑暗中發(fā)著幽幽的光。 房子里總共有兩間房,沈嘉禾自己一間,秦如一和白景鈺擠一間。 她將行李隨意一放,便擼起袖子,去小院的井中打水。 在齊家村暫住一晚,明日清早啟程,大概申時就能到宛城。 聽說那群山匪在宛城活動頻繁。 沈嘉禾覺得自己這個運氣,估摸著能撞上他們。 山匪如此囂張,必是有所倚仗。 不是人多,就是山寨里有厲害的人在,讓他們有恃無恐。 無論是哪一點,聽起來都不太妙。 沈嘉禾一邊提水,一邊想著該怎么把這群土匪給連根拔了,就見秦如一從房間中快步走出,面色嚴峻道:“回房。” 她不解地問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