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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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黑,賀白眉心跳了跳,沒好氣的曲肘捅他一下,側(cè)身拉下他的手,壓低聲音說道,“注意點用詞,人設(shè)崩了,不會說就閉嘴?!?/br> “這詞哪里不對?頂著我狄家姓卻不是我狄家人的野種,對于我狄家來說,可不就是臟東西么?!钡仪嵇Q微笑,用著病房內(nèi)眾人全都能聽到的聲音回答,然后幫他攏了攏外套,把他推到病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將秦莉母女的視線攻擊當(dāng)成了空氣。 狄春華瞪著眼,用力掙開秦莉的手,喝罵道,“你罵誰是臟東西!你才是野種!你才是那個不該呆在狄家的人!你該死!該死!” 賀白皺眉,剛想起身就被狄秋鶴按住,然后讓人沒想到的是,胡召居然幾步邁到狄春華面前,舉手狠狠給了她一巴掌。 “閉嘴!你這個狄家的污點!” 室內(nèi)再次安靜下來,賀白驚訝,完全想不到這個看起來十分溫厚內(nèi)斂的管家會突然爆發(fā)。 狄秋鶴也有些意外,扭頭看向胡召,微瞇眼,若有所思。 狄春華不可置信的抬手捂住臉,瞪著胡召說不出話來。 秦莉后知后覺的驚呼一身去看狄春華,見她的臉已經(jīng)發(fā)紅并快速變腫,忍不住朝胡召尖聲喝道,“你干什么!你居然敢——” “你都敢把她生下來讓老爺丟這么大個臉,我只是教訓(xùn)她一下,有什么不敢的?!焙俅驍嗨脑挘统鲆粔K手帕擦了擦手,然后像是丟掉什么臟東西一樣把手帕丟到地上,看一眼剛剛準(zhǔn)備起身的秦榮,咧嘴露出一個冷酷又殘忍的笑,低聲道,“別以為老爺暫時昏迷,你們就安全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們做的惡心事,老天爺可都看著呢。大少涵養(yǎng)好,不會對女人動手,但我年輕時卻是個渾無賴,葷素不忌,秦春華小姐,還請注意言辭?!?/br> 從狄春華到秦春華,這個變化該聽得懂的自然聽得懂,聽不懂的也只當(dāng)是這管家已經(jīng)替他家老爺把野種剝奪了狄姓。看戲已久的律師們瞬間明白,大少嘴里那個頂著狄姓的野種,指的應(yīng)該就是狄春華了。 眾人打量輕蔑的視線、胡召的巴掌、母親顫抖的身體、狄秋鶴遠(yuǎn)遠(yuǎn)看過來的似乎帶著嘲諷的眼神,狄春華感受著這一切,心中脹滿憤恨不甘的情緒,想起狄邊厭惡的眼神,抖了抖,低聲道,“你為什么要生下我……” 秦莉身體一震,面色蒼白的低頭看她,“春華……” “別喊我!”狄春華突然推開她,呼吸慢慢急促,視線定在狄秋鶴身上,壓抑道,“不,你才是野種,你才不該姓狄!”說完白眼一翻,倒地身體激烈的顫抖起來,喉嚨里掙扎著發(fā)出一些威脅陰狠的低吼,聽起來有些可怖。 “春華?春華你怎么了!”秦莉從被女兒指責(zé)的打擊中回神,忙蹲下將她抱在懷里幫她拍背,試圖安撫她的情緒。 秦榮也立刻站了起來,卻被秦明強沉著臉又拉坐了回去。 “做了惡心事,總要付出些代價,以前老爺百依百順的寵著她,才能保她平安長大,現(xiàn)在她做了白眼狼,把那點子養(yǎng)恩也折騰散了,這報應(yīng)當(dāng)然是立刻就來了。”胡召說完,淡定的后退到狄秋鶴身后,垂目站著不動了,十分恭謹(jǐn)?shù)哪印?/br> 狄春華被這番話刺激得越發(fā)激動,身體抖得更厲害,四肢發(fā)僵,手朝著狄秋鶴的方向伸去,像個索命的惡鬼。 秦莉徹底慌了。 “喊醫(yī)生過來!”秦明強站起身發(fā)話,沉沉看一眼胡召和狄秋鶴,咬著牙說道,“今天你們讓我秦家受的辱,我秦家日后必定加倍奉還!” 狄秋鶴表情變都不帶變一下的,淡淡反問,“你就那么確定以后還會有秦家?” 秦明強一噎,氣得要發(fā)抖,卻還是強撐著氣勢,撥開警察大步出了病房,秦榮和秦莉忙抱著越來越不對勁的狄春華跟上。 警官拍了拍被推到的地方,朝王律師點了點頭,帶著一群小警官也跟了上去。 壞人走了,戲自然也差不多該落幕了。 律師們商量了一下,在詢問過狄秋鶴的意見后,決定兵分三路,一路跟上警察,跟進秦莉和狄春華錄口供的事;一路去往狄宅,盯著那邊的調(diào)查取證進度;最后一路負(fù)責(zé)趕往皇都,通知狄邊的心腹劉副董暫時接管皇都的管理事宜。 一刻鐘不到,本來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牟》烤涂樟讼聛怼?/br> 醫(yī)生們見人走了,終于肥著膽子進來檢查了一下狄邊的情況,在確定他狀況還算安穩(wěn)之后偷偷松了口氣,匆忙告辭,火速離開。 送走醫(yī)生,把王助理和胡召支去買宵夜,狄秋鶴關(guān)掉病房門,走回病床邊給賀白倒了杯熱水暖手,然后拖了個凳子坐到他面前,笑瞇瞇看著他。 賀白喝了口熱水,掀眼皮看一眼笑得格外溫柔好看的狄秋鶴,皺眉說道,“這么看著我干什么,腦子壞了?你爸不知道什么時候會醒,你好歹裝下孝子,擺出副難過的表情行不行?!?/br> “不行?!钡仪嵇Q又往前挪了挪,身體前傾把手肘搭在膝蓋上,仰頭看著他,繼續(xù)笑。 雖然笑得很好看,但怪傻的。 賀白翻白眼,帶著板凳往后挪,捂杯子,“別靠這么近,說話時會把口水噴我杯子里,挪遠(yuǎn)點?!?/br> 被嫌棄了的狄秋鶴挑眉,伸手往他側(cè)臉摸。 賀白眉心一跳,忙后仰。 狄秋鶴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手果斷下移,拿走他手里的水杯,放到嘴邊一飲而盡,然后愜意的出了口氣,捏扁杯子說道,“暖過來了,真好?!?/br> 賀白一愣,有些懵的坐正身體,看一眼空掉的手,又看一眼他手里已經(jīng)癟掉的紙杯,只覺得一股氣從腳底板升起,直沖天靈感,忍不住豎眉說道,“狄三歲!你要喝熱水不會自己倒嗎!居然搶我的!” “可這杯就是我倒的。”狄秋鶴無辜臉。 賀白一噎,手癢癢的磨牙,想打他。 “小狗仔,我很高興?!钡仪嵇Q把杯子丟掉,拿起之前放到病床上的圍巾,伸臂幫他仔細(xì)圍上,又拿起另一件外套,細(xì)心的給他披上,重復(fù)說道,“我很高興,很高興?!?/br> 脖子上的圍巾還帶著狄秋鶴的氣息,賀白剛剛升起的怒氣嘩啦一下滅了,抬手隨便攏了攏衣服,緩下語氣說道,“衣服我自己會穿,還有,這件外套明明是我?guī)Ыo你的……” 狄秋鶴收回手,繼續(xù)微笑看他,不說話。 賀白打斷拉起來沒完沒了的家常話題,cao心的囑咐道,“我知道你今天在秦家面前揚眉吐氣了一把,心里很高興,但你最好別表現(xiàn)出來。你爸現(xiàn)在正昏迷著,萬一他突然醒過來,看到你在病床邊說你很高興,他不得氣得把你從狄家趕出去?還有那些管家律師什么的,全是你爸的人,你還是得小心?!?/br> “小心也沒用,等我爸醒過來,我這個大少爺該透明還是會透明?!钡仪嵇Q不太在意的說著,看一眼病床上昏迷后顯得比平時弱小許多的狄邊,臉上的笑容變得嘲諷,“他與秦家決裂,不等于對我的忌憚變少,相反,以他的性格,在醒來后看到我不僅順利解決了秦家的事,還獲得了他一眾手下的好評,短暫的欣慰感動之后,肯定就是更深的防備和忌憚?!?/br> 賀白聽得目瞪口呆,驚訝道,“他就你和狄夏松兩個兒子,現(xiàn)在秦莉給他戴了綠帽,他居然還會忌憚你?難不成他還有其他私生子可以去繼承皇都?還是說他想把皇都帶進棺材?” “他潛意識里確實想把皇都控制到他死的那天,但他沒那么能力,所以他最后還是會不甘不愿的挑一個繼承人來培養(yǎng),但那個人卻不一定是我?!钡仪嵇Q看著他瞪圓的眼睛,忍不住又往前靠了靠,直到兩人腿貼著腿,才繼續(xù)說道,“我很確定他沒有私生子,但在他的心里,狄夏松的地位卻要比我高得多?,F(xiàn)在秦家有把柄在他手上,可以隨他拿捏,狄夏松有一個犯了錯的母親,以后在他面前無形的就低了一頭,相處間的感覺不再是單純的父子,會更容易掌控。所以相比于我這個他曾愧對過且不太愿意親近的長子,他肯定會更偏向狄夏松?!?/br> 賀白表示言語不能,忍不住側(cè)頭看一眼病床上的狄邊,只覺得自己在看一個腦殘。如果狄秋鶴分析的最后都成了真,那這狄邊的腦回路可真真就是奇葩得沒法看了。 “不要試圖去弄懂他的想法,會帶壞你。”狄秋鶴把他的臉轉(zhuǎn)過來,戳了下他的酒窩,笑道,“你只需要弄懂我就夠了,我比他的心思好懂得多?!?/br> 賀白皺眉拉下他的手,心情實在不太美妙,說道,“你我更不想弄懂,感覺會變蠢。接下來你準(zhǔn)備怎么辦?” 狄秋鶴被他這么說也不惱,眉眼甚至還帶著笑,回道,“當(dāng)然是當(dāng)甩手掌柜,由著群龍無首的狄邊派系和垂死掙扎的秦家派系把水?dāng)嚋?。我只是一個從沒管過事的無權(quán)少爺,怎么可能事事處理得好,你說呢?” 這做法好,讓他們狗咬狗熱鬧去吧,咱們不摻和。賀白贊同點頭,又問道,“那狄春華身世的事,你準(zhǔn)備怎么處理?捅出去嗎?” “暫時不捅出去?!钡仪嵇Q搖頭,坐直身體靠回椅背里,笑得有些壞,“這事一旦曝光,秦家肯定會不管不顧的瘋狂反撲,秦莉在皇都這么多年,釘子埋得多又深,反撲起來皇都不一定受得住?;识际俏覡敔敽屯夤臇|西,哪能讓他們那么糟蹋。就讓秦家頭頂懸著這把大刀,和狄邊慢慢玩吧?!?/br> 這是要讓秦家丟完臉損完財之后還要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看著狄家的心情討日子?這懲罰可比干脆利落的弄死秦家要折磨多了。 賀白咂咂嘴,假假感嘆,“狄三歲,你果然jian詐。” 狄秋鶴愛極了他這副頂著一張青澀的臉卻說著老氣橫秋話語的模樣,笑容又變回溫柔,忍不住逗他,曖昧道,“放心,不對你jian詐的,我會好好寵著你。” 賀白被他的語氣說得毛毛的,防備回道,“你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嗎,會不會用詞語,寵什么寵,明明是爸爸一直在寵你?!?/br> 狄秋鶴一愣,然后輕笑,點頭說道,“嗯,我感受到你的寵了,我很開心?!?/br> 怎么笑得……呃,笑得妖里妖氣的。賀白抖了抖,忍無可忍的摘下圍巾丟到他臉上,然后起身繞到他身后,作勢要勒死他。 狄秋鶴忙求饒。 病房外,王博毅收回準(zhǔn)備敲門的手,轉(zhuǎn)身,看向夜晚安靜的醫(yī)院走廊,考慮要不要去掛個眼科。真是奇怪,他剛剛居然會覺得狄少和賀先生很般配,可明明兩人都是男的……果然該掛個眼科好好看看。 一個小時后,王律師帶著秦家那邊的情況轉(zhuǎn)了回來。 狄春華犯的是癲癇,現(xiàn)在已經(jīng)穩(wěn)定了病情,但她這次突發(fā)癲癇似乎還帶出了一些其他問題,需要好好觀察檢查一段時間,總之,她暫時是離不開醫(yī)院,更出不了國了。 口供暫時只錄了秦莉的,她堅持說狄邊的事情只是意外,同時狄宅那邊傳來消息,警察沒查出有用的線索,傭人的口供也太過混亂不清,無法取用,這次調(diào)查可以說是毫無進展。 王律師說到這有些喪氣,在狄邊醒來之前,這案子只能暫時先歸類為意外了。 “辛苦王律師了?!钡仪嵇Q早就預(yù)料到了這種情況,他當(dāng)時報警只是為了不讓秦家把狄春華送走,如今目的已經(jīng)達(dá)成,剩下的事他其實并不太關(guān)心。 “一切都等我父親醒過來之后再說吧?!钡仪嵇Q做出一副疲憊難過的樣子,按了按額頭說道,“我聽說y國有一個處理腦出血癥狀很厲害的專家,準(zhǔn)備去把人請過來給父親看看,機票已經(jīng)訂好了,一會就出發(fā)?;识歼@邊還得勞煩王律師和劉副董多多看顧,有問題打我電話,或者找我的助理和胡召管家,他們會幫忙處理的?!?/br> 王律師聞言驚訝,遲疑道,“您今晚就出發(fā)嗎?會不會太急了?董事長目前情況未明,或許明天就……” “我不敢賭?!钡仪嵇Q打斷他的話,語氣雖溫和,態(tài)度卻十分堅定,“我問過醫(yī)生,父親的情況不存在突然就好起來的情況,得細(xì)心養(yǎng)著,為保險起見,還是請這方面的專家過來看看比較好,皇都沒父親不行?!?/br> 王律師不說話了,嘆氣看他一眼,臉上客氣減弱許多,感慨說道,“董事長被大少您這么關(guān)心著,肯定會很快好起來。” 狄秋鶴苦笑搖頭,擔(dān)憂的看向病床上的狄邊,十足十的孝子樣。 觀眾賀白默默在心里鼓掌,這演技,果然能把崩掉的人設(shè)圓回來。 吃完宵夜,狄秋鶴帶著賀白一步三回頭的出了醫(yī)院,坐上了前往機場的汽車。 “你什么時候定的機票?”賀白上車后直接開口,看向坐到自己身邊的狄秋鶴,“你真的要去y國?你就這么走了,不怕秦家又鬧幺蛾子,還有你在d區(qū)的戲要怎么辦?” 狄秋鶴扯了扯領(lǐng)口,示意王博毅開車,然后靠到椅背里,微微閉上眼說道,“機票是王助理去買宵夜時順便定的。這次去y國有三個目的,請專家是其一,接我外公是其二,把用留學(xué)做借口躲在y國的狄夏松帶回來是其三。你放心,有警方和狄邊派系盯著,秦家暫時鬧不起來。劇組那邊我請了幾天的假,剛好冬妮狀態(tài)不好,姜叔準(zhǔn)備專門挪幾天讓她好好適應(yīng)一下,不會耽誤事的?!?/br> 賀白看著他臉上的疲憊,壓下繼續(xù)問他是什么時候把范達(dá)接去y國的欲望,低下聲音說道,“這里離機場有點遠(yuǎn),開車過去需要一個多小時,你睡一會吧,別把身體弄垮了。” 狄秋鶴睜開眼側(cè)頭看他一眼,突然倒下身體整個壓在他身上,伸臂抱住他,將臉埋在他肩上,閉上眼,聲音含糊起來,“小狗仔,謝謝你一直陪著我?!?/br> 賀白被抱得身體一歪,穩(wěn)住身體后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抬手回抱住了他,輕輕拍了拍他的脊背,說道,“睡吧,你不氣我的時候,我還是很愿意陪你的。” 狄秋鶴悶頭笑了幾聲,緊了緊手臂,滿足嘆道,“小狗仔,你真好?!边@么好的一個人,他要如何不喜歡。 “拍馬屁也沒用?!辟R白嘴里嫌棄,手卻緊了緊,又輕輕拍了拍他的脊背,緩聲說道,“睡吧。” 狄秋鶴蹭了蹭他的肩膀,慢慢放松了身體。 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賀白側(cè)頭看著窗外,漸漸地也有些發(fā)困起來。 “小狗仔……” 他用力睜了下眼,含糊應(yīng)了一聲,問道,“怎么了?” 沒有回應(yīng),狄秋鶴依然熟睡著,剛剛似乎只是說了句夢話。 他又眨眨眼,懵了幾秒,然后好笑又無奈的拍他一下,又閉上了眼,不滿咕噥,“睡著了還要耍我,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意識陷入黑暗,睡前看到的那些車外燈光慢慢扭曲,變成了深夜時分燈塔上的美麗閃光??偸沁h(yuǎn)遠(yuǎn)存在的燈塔這次卻近在眼前,視角變幻,一道站立在高樓陽臺上的修長人影出現(xiàn)在眼前。 人影很熟悉,卻始終看不清面貌。 他想靠近一點,畫面卻陡然一轉(zhuǎn),變成了醫(yī)院病房,蒼老版的狄邊躺在病床上,保養(yǎng)得很好的秦莉正歇斯底里的對著他喊著什么。 蒼老版的狄邊似是身體無法動彈了,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看著秦莉,快意說道,“秦莉,陪我一起下地獄去吧!” 秦莉憤怒尖叫,“不!范蓮秀的死你也有份,你憑什么全推到我頭上!” 女人尖利的聲音似是穿過時間和空間刺入耳膜,炸響在腦海,賀白身體一震,陡然睜開了眼。 “醒了?” 狄秋鶴溫柔的聲音把那道女音蓋過,賀白轉(zhuǎn)動眼珠,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狄秋鶴的腿上,車已經(jīng)停了,駕駛座的王博毅不知去向。 “怎么流了這么多汗……”狄秋鶴摸了摸他的額頭,皺眉,把他扶起來,又去摸他的后背,觸到一手潮濕后眉頭皺得更緊,自責(zé)說道,“怪我拉著你折騰了一晚上,一會讓王助理在機場酒店開個房間,你去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不舒服就讓王助理叫醫(yī)生,別忍著?!?/br> 賀白爬起身,直直看著他溫柔帶著關(guān)切的眉眼,想起夢中那些畫面,忍不住伸手抱住他,想說些什么,喉嚨卻干澀的說不出話來。 范蓮秀,范達(dá)唯一的女兒,狄秋鶴的母親,在秦莉懷上狄夏松不久后病逝……可如果范蓮秀不是病逝,而是狄邊和秦莉……他一個激靈,想起狄秋鶴曾說的那句在狄邊心里狄夏松比他更有地位的話,心中冒出一個可怕的猜想。 狄邊那么忌憚狄秋鶴,會不會不僅僅是因為愧疚,還因為狄秋鶴是范蓮秀的孩子,是……被他殺掉的范蓮秀的孩子。殺母之仇該有多深,狄邊顧忌著這層,所以不敢完全信任和接近這個兒子……那么上輩子的狄秋鶴會不會并不是被狄春華殺的,而是被狄邊秦莉狄春華合伙…… 一張陰謀的大網(wǎng)兜頭罩下來,他更加收緊手臂,急聲開口,“秋鶴,別救狄邊了,讓他自生自滅去吧,別管他了!”那種沒人性的家伙,救什么救!就這么死了才清凈! 狄秋鶴還是第一次被他主動擁抱,但卻完全不覺得高興,因為他發(fā)現(xiàn)賀白在發(fā)抖,雖然只抖了幾下,但確實抖了,這狀態(tài)很不對。 “好,不管他,我們不管他?!钡仪嵇Q回抱住他,慢慢拍撫他的脊背,安撫道,“沒事,我在這,我不去y國了,就陪著你,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