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趙鈺哭了一會兒,情緒穩(wěn)定下來后,就擦干了眼淚。和之前兒子去世丈夫人渣的時候不一樣,她現(xiàn)在也是有要照顧的孩子的mama了,為母則強,她要出去找工作賺錢,等楊曉天合約期滿后就讓他辭職,到時候再讓他考大學,她的兒子,一定要讀最好的大學! “來,”趙鈺溫柔地握住楊曉天的手,“你今天開始就正式參加工作了,做服務行業(yè)的,面對顧客不會好好說話可不行。mama繼續(xù)教你說話和寫字,不要怕結巴,慢慢學,曉天最聰明了?!?/br> 看著趙鈺,楊曉天不由得回想起前世主人總是對自己說“真棒,嘯天最聰明了”,他眼睛彎彎地笑了起來,也伸手抱住了趙鈺。 做人,雖然沒有毛會冷,兩條腿跑步比以前慢,牙齒也沒有以前鋒利,連塊骨頭都咬不動。可是,做人有手,能夠抱住mama;做人能說話,再也不用擔心別人不懂自己的意思了。 幸福感溢滿楊曉天的心,他艱難地張開嘴,努力把句子連貫地說出來。他一邊學習,耳朵一邊快樂地動起來,說來也奇怪,他變成了人,可是鼻子好像比以前更好使了,耳朵也能動,真好。 半月港不是每天都有恐怖分子,其實大部分時候半月港都是很平靜的,身為員工只要按部就班地工作就好,只要不違規(guī),半月港的安保措施足夠保護每一個職工。 在經(jīng)歷了漫長的進化史后,基本上大部分星球的智慧種族的外表都大相庭徑,幾乎都是能夠用手cao作工具,用腳站立行走。只不過因為每個物種的生存環(huán)境不同,為了適應環(huán)境,大部分外星智慧種族都是可以變形的,他們有兩種形態(tài),一種是能夠在自己星球上暢游的原型,一種是雙手雙腳站立行走的人類外形。由于宇宙飛船的座位大都是按照人類外形設計的,大部分外星人在安檢的時候也不會露出原型,其實并不是那么可怕。 不過…… “?。。?!”一聲慘叫聲傳來,半月港的安保人員迅速趕到聲音的發(fā)源地,只見一個穿著白色制服的女安檢員,緊閉著雙眼捂著耳朵大聲慘叫著,而她對面是一個一臉無辜等待安檢的外星人。 “怎么回事?”這名旅客顯得有些不滿,“你們的職工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看見我就開始慘叫,我到底做錯了什么?只是因為我的耳朵是葉子嗎?我們的原型是植物,就算是變成人形也是需要留一些葉子來進行光合作用的。你們的職工難道就因為這件事就嚇成這個樣子而不打算給我做安檢了嗎?” “這個……”范華陽一臉歉意地走上前向這位旅客道歉,這就是他的工作。可是旅客依舊不依不饒,一定要那位女職工道歉??墒桥毠ざ自诘厣涎劬Χ疾桓冶犻_,顯然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短時間內(nèi)是無法恢復冷靜的了。 她負責的工作程序剛好是楊曉天的上一個關卡,這邊一出事,楊曉天的工作流程也就停了下來。他看過去,見范華陽滿頭是汗地被人罵著,便忍不住靜悄悄地走過去,腳步十分輕,一點聲音都沒有發(fā)出來。 誰知還沒靠近,他的鼻子就開始發(fā)酸,忍不住打起噴嚏來。 “阿嚏”“阿嚏”,只是噴嚏聲范華陽都能知道是誰發(fā)出的,他聽到聲音后立刻回頭,看見楊曉天走向自己,不由自主地露出一個笑容。 這孩子這幾天好像胖了點,應該是他偷偷放的食物的作用吧。不過怎么打噴嚏了呢?是感冒還是什么過敏? 范華陽用力控制著自己不去看向楊曉天。 “好奇怪的味道,”在趙鈺耐心教導下說話已經(jīng)很利索的楊曉天慢慢道,“鼻子不舒服?!?/br> “哪兒有味道,我沒聞到???”范華陽動了動鼻子,一無所獲。 “她的頭發(fā)和臉上都有。”楊曉天指了一下正在哭泣的女職工,又看向那名旅客,“他身上也有?!?/br> “你在說什么?”旅客露出被冒犯了的表情,“難道你是在說我身上有異味嗎?” 楊曉天皺皺眉,不知道怎么表達自己的意思。正在此時一身深藍色海關制服的蘭德爾·夏普走了過來,他看向那名旅客道:“您的人形是沒有異味的,可是一旦變回原形,就會分泌出一種味道特殊的植物汁液。這種汁液味道很淡,只有嗅覺特別靈敏的人能夠聞到?!?/br> 看見蘭德爾來到,所有人都忍不住站直了身體,只有楊曉天分毫不動,因為他不需要調(diào)整體態(tài),不管什么時候,楊曉天的身姿都是筆直挺拔的。 “在發(fā)生沖突后,監(jiān)管部門立刻查看當時的監(jiān)控,可是十分奇怪地,剛好是沖突發(fā)生的那一段時間,覆蓋整個半月港的信號網(wǎng)在這部分區(qū)域出現(xiàn)了空白,沒有拍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出現(xiàn)故障監(jiān)管部門立刻上報給我,我本來也想不通,不過現(xiàn)在我知道為什么了?!碧m德爾贊賞地看了眼楊曉天。 “普達爾星系,以植物系生命為主導,人種非常多,銀河系至今沒能建立普達爾星系全面的種族檔案。不過我倒是聽說普達爾星系有一種特殊的植物能夠在一定范圍內(nèi)屏蔽信號,這種植物生長的山谷任何通訊設備都是失靈的。而這種植物恰好是食rou植物,進食的方法是突然張開美麗的花朵,露出鋒利的牙齒,將獵物從頭一點點吞進去。” 普達爾星系的旅客臉僵硬住了。 “這位小姐,”蘭德爾看向已經(jīng)稍微有些冷靜的女職工,“還有楊曉天,你們跟法務部去取證,證據(jù)確鑿的話,我們可以起訴這位旅客擾亂半月港秩序并企圖威脅職工的生命安全?!?/br> 第7章 盡管監(jiān)控被屏蔽掉了,但是楊曉天指出了氣味的問題后,法務部立刻派人取證。鑒證部從女職工的頭臉上檢測到普達爾星系植物人的植物汁液后,便順利地立案起訴這位試圖吃掉半月港員工的植物人了。 盡管半月港對這件事處理的非常及時,但這位女職工還是辭職了,沒有辦法,任誰有過被一朵臭烘烘長著牙齒的花將整個頭臉全部吞進去的感覺,都會有心理陰影的。半月港為這位女職工請了心理醫(yī)生,她用很長一段時間才擺脫這個心理陰影,辭職后走向新的崗位。因為是在半月港工作時間出事的,這位女職工并沒有賠付違約金,還得到了半月港的補償,與前一位擅離職守的保羅·尼克可不同。 這都是后話,當天在楊曉天去作證后,就被蘭德爾叫到了關務督察辦公室。 “坐?!碧m德爾依舊是一臉嚴肅的模樣,他生得十分英俊,只可惜一張冷臉讓所有追求他的人望而卻步。好友曾經(jīng)說過他,如果能學會多笑一下,估計早就脫單了。 不過蘭德爾本身似乎并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單身,身為一個海關人員,他幾乎每時每刻都堅守在崗位上,甘于為國家奉獻的人大都會忽略小家。蘭德爾不想讓家人永遠等待著自己的歸來,他選擇不成家。 楊曉天聽話地坐在椅子上,他背脊筆直,抬頭挺胸,一雙長腿規(guī)規(guī)矩矩地垂直落在地上,他的每一個動作都無比嚴謹,只是身姿就讓人賞心悅目。 蘭德爾眼中閃過一抹贊賞,從那天克沙人的事件后,他已經(jīng)觀察新來的職工一個月了。他每一天都按部就班地工作著,從來不會擅離職守,而且相當?shù)挠心托挠卸?,做事也足夠細心。他從來不遲到早退,接班后永遠會檢查一下儀器,以免出現(xiàn)問題。在交班前也永遠會將所有設備全部檢查一遍,讓接班的人能夠直接工作,不會因為剛剛接班而手忙腳亂。 半月港最近嚴重缺人,蘭德爾特意拉長了楊曉天上班的時候,他是整個半月港工作時間最長休息時間最短的人,可是他絲毫沒有抱怨。范華陽因為楊曉天的工作時間問題已經(jīng)向上級抗議過好幾次了,可是楊曉天本人絲毫沒有這方面的感覺,他一直兢兢業(yè)業(yè)地工作著,不管多么疲勞都不會松懈。 能夠做到這一點,需要他對自己的工作有著高度的責任感和自豪感。蘭德爾除了在一些早年參加過戰(zhàn)役的退伍老兵身上能夠看到這種高度的責任感,再沒有見過當代年輕人哪個會有這樣的使命感。如果楊曉天是一名正式的海關人員的話好說得過去,可他從事的是一個隨時都有替補,誰都可以代替的工作,他依舊這么認真努力不在乎不公平的對待,只能說,這個年輕人非常淳樸,讓人無法不心生好感。 蘭德爾本打算考驗楊曉天一兩年再說,至少要等到他堅持到合約期滿。可是經(jīng)過這一個月的觀察,蘭德爾覺得這種考驗就是在浪費時間,根本沒有必要。每次看到楊曉天筆直地站在檢查室的樣子,蘭德爾就會升起一種感覺,如果自己不讓他離崗,他會一直站在那里。一年兩年、五年十年,直到生命的盡頭,直到精疲力盡,他都會堅守在那里,沒有上級的命令,一步都不離開。 像楊曉天這樣的人才,晚上崗一天,都是海關部門的損失。 盡管心中對楊曉天有著高度的贊賞,但蘭德爾還是一句話沒說,而是用一種審視、威嚴的視線打量著楊曉天。在這樣的眼神下,很少有人能夠堅持太長時間的,但是楊曉天一點沒有退縮,而是用那雙清澈見底的黑眼睛與蘭德爾直面對視著,絲毫沒有轉移。他視線筆直,一點都沒有在蘭德爾的眼神低頭。只有問心無愧并且對自己有著十足自信的人,才能做到這一點。 大約看了半個多小時,蘭德爾覺得自己有點挺不住了。從事海關工作這么多年,在與人對視方面,蘭德爾初嘗敗績。不是楊曉天的視線有多犀利,而是在那樣清澈的目光之下,蘭德爾總覺得再看下去,自己一向冷硬的心都快融化了,會控制不住地去安撫地揉揉楊曉天軟軟的頭發(fā),那感覺一定會很舒服。 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手,蘭德爾不爭氣地率先移開視線,沉聲道:“這些天半月港比較缺人,你的在崗時間是最長的,有沒有對這種安排感到不滿?” “沒有?!睏顣蕴鞊u搖頭。 “真的?你是怎么想的?”蘭德爾試探道。 “我是半月港的職工,安排我就聽?!睏顣蕴旌唵蔚卣f道。 “很好,”蘭德爾站起身道,“比起其他人,你已經(jīng)初步具備了一名優(yōu)秀職工的特質之一——服從。但是要成為一名正式的海關人員,只會服從是不夠的,現(xiàn)實工作中有無數(shù)的變數(shù),很多情況下,你需要學會自己做決定。不過這些能夠慢慢練出來,你還年輕,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學習?!?/br> 正式的海關人員?楊曉天微微一愣,抬起頭看向正俯視自己的蘭德爾。 他仰頭對上蘭德爾的瞬間,夏普督察的手指不受控制地跳動了一下,還是靠著可怕的自制力才控制住想要伸出的手,緊緊地握住了拳頭。 “沒錯,”蘭德爾的聲音中不帶一絲感情,“我認為你具備成為海關人員的基本素質,不過這并不代表你真的能夠進入海關這個大團隊。你需要經(jīng)歷刻苦的學習通過無數(shù)的考驗才行,你有接受考驗的決心和信心嗎?” 那一瞬間,楊曉天想起自己成為警犬預備役的那一天,雖然那個時候主人沒有說這么多的話,但是他摸著自己的頭和耳朵,溫柔地說:“嘯天,咱爺倆兒都加把勁兒,早日加入戰(zhàn)場,干他那群毒販狗日的!” “汪!”那是年輕的嘯天自信的回答。 而現(xiàn)在年輕的楊曉天抬起自己的手,像過去的主人一樣敬了一個無比莊嚴的軍禮:“是,保證完成任務!” 他聲音洪亮,眼神充滿了自信,似乎一切艱難險阻都無法打倒他。在這樣年輕的自信感染下,蘭德爾終于摘下自己的白手頭,對楊曉天伸出手道:“我期待著你成為我最優(yōu)秀的下屬,期待你有朝一日超越我。” 楊曉天伸出爪子……不,是自己的手,用力地與蘭德爾的手握在一起??粗约盒揲L的手指,楊曉天覺得變成人真好。以前多少次他都希望能夠牢牢抓住主人的手,而不是只能將爪子搭在他的身體上再無力地滑下?,F(xiàn)在,他擁有了能夠握緊雙拳的手掌。哪怕這會讓他跑步的速度減慢,他也喜歡。 “很好,”蘭德爾滿意地點點頭,“海關需要你這樣的斗志,現(xiàn)在開始你就不需要去檢查室了,新一批學員畢業(yè),馬上就有接替你的人。接下來你要參加克沙人案件的調(diào)查中,這是你最先發(fā)現(xiàn)的案子,你有權參與其中。不過不用太緊張,你的任務就是學習和觀察,了解與星際接軌的海關工作室怎樣的,也要清楚我們的日常工作中要面對的是怎樣的敵人。” “是!”楊曉天的聲音堅定而洪亮。 “不過在此之前……”蘭德爾猶豫了一下后道,“你需要去醫(yī)療室做個檢查。放心不是什么危險的檢查,主要是你的嗅覺問題,我們發(fā)現(xiàn)你的嗅覺比起其他人要靈敏無數(shù)倍,能夠察覺到很多甚至是現(xiàn)代儀器都感應不到的事情。我們要好好做個檢查,然后做針對性的訓練,將你這項天賦發(fā)揮到極致。” 第8章 到了醫(yī)療室后,楊曉天接受了一系列打針抽血等檢查。星際社會的檢查不像曾經(jīng)那樣復雜,每一項檢查都有很多要求,楊曉天只要躺在醫(yī)療艙中,醫(yī)療艙就會為他自動檢測一些數(shù)據(jù)。除了需要特殊研究而提取樣本抽血之外,其他體征數(shù)據(jù)只要在醫(yī)療艙中躺一會兒,醫(yī)療艙就能夠自動顯示身體各項狀況的數(shù)據(jù)了。 蘭德爾發(fā)現(xiàn),在躺進醫(yī)療艙中的時候,楊曉天明顯十分緊張,那么勇敢的一個孩子,連身體魁梧有力的克沙星人都不怕,卻在進入醫(yī)療艙前回頭看了自己一眼,眼神十分可憐。如果他再沒出息點,只怕就會發(fā)出畏懼的悲鳴了。 那瞬間,蘭德爾發(fā)現(xiàn)自己再也忍不住了,他伸出手在虛空中作出一個撫摸的動作,似乎在安慰楊曉天,也好像只是隨便揮揮手臂。 “進去吧,我會一直在這里。”蘭德爾聽見自己這樣說著,盡管冷硬的聲線中不帶一絲溫和,但這完全不是他能夠說出的話。 但是看到楊曉天不是那么緊張了,縮起來都貼到頭發(fā)耳朵也慢慢立了起來。蘭德爾是聽說有些人的耳朵可以自由動來動去,現(xiàn)實生活中卻是第一次看到。 化驗結束后,除了被針扎那一下的時候楊曉天的血壓升高、心跳加快,其余時候還好,蘭德爾也慢慢放下一顆緊繃的心,盡管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緊張。 蘭德爾沒時間等待化驗結果,便對醫(yī)生道:“結果出來通知我,在我知道之前,不能告訴任何。” “至于你,”他轉向楊曉天,“接下來對普達爾星系人的起訴只怕還需要你去作證,這段時間在家隨時等待法院通知。放心,不會扣你工資?!?/br> 聽到最后一句話的時候,楊曉天面色不變,但耳朵又開心地抖了抖。蘭德爾控制住自己看向他耳朵的眼睛,轉過身,頭也不回地投入到工作崗位上。 接下來幾天楊曉天過得很閑,在家中好好跟母親學習了一下使用雙手。幸好楊曉天還有這具身體的一些肌rou記憶,也還認識字,不然他連半月港的工作都找不到,因為無法通過畢業(yè)考試。從楊曉天到這個世界開始,就一直在忙忙碌碌,從來沒靜下心來跟趙鈺相處。趙鈺這一次可算能跟兒子安心待一段時間,全身心地無私地去照顧這個孩子,心中十分滿足。 照顧楊曉天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你對他有多好,他都能夠加倍地回應你。而且他十分依賴人,每次用手撫摸他的頭發(fā)時,楊曉天都會瞇起眼睛,露出十分舒服的表情,讓趙鈺覺得,養(yǎng)這么一個兒子實在是太幸福了,這么乖! 休息了三天,期間楊曉天去星際法庭作過一次證,剩下時間都是在家中陪mama??吹节w鈺身體越來越好,楊曉天那顆一直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三天后,他接到了半月港的通知,讓他去領取體檢結果。 “這個圖像是這么回事?”楊曉天一進醫(yī)療室,就聽見蘭德爾的聲音。他循著聲音看見,見蘭德爾站在一個光屏前,對著空中幾個圖譜皺眉。這個圖譜非常有趣,其中有幾段像山峰一樣突然拔起,十分突出。 “這代表他的嗅覺、聽覺遠超常人,達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必撠煘闂顣蕴斓臋z查的駐扎海關的蓋伊博士對著圖譜一臉興奮,“我從未見過哪個人的這幾項的數(shù)據(jù)會高到這個程度。哪怕是基因等級為ss級的天才,感知力也不會達到這個程度,而他的體能夠只有b級?!?/br> “為什么會這樣,原因你清楚嗎?”蘭德爾問道。 “我懷疑他是出現(xiàn)了返祖現(xiàn)象!”蓋伊博士激動道,“要知道人的基因信息是世界上最完善,它囊括了所有生物的基因。從單細胞生物到哺乳動物,只要想,就都能夠在人類的基因圖譜中找到它們的身影。我早就說過,想要還原地球原本的生物圈,就要從人類自身開始??墒俏疫@個項目不管申請多少次都會被駁回,上級根本就不同意!” “因為你所謂的研究并不是研究人類的基因圖譜,利用克隆技術創(chuàng)造新生命。而是給人類服用刺激他們返祖的藥物,讓人變成不倫不類的怪物。上一次吃過你的藥的人身上長滿了魚鱗,你也從帝國研究院被下派的半月港?!碧m德爾一臉不贊同地說,“要不是你的返祖藥物時效短,幾天后那人就恢復了正常,你就會被告上法庭的?!?/br> “可是,只有這樣才能最真實地還原當時的生態(tài)圈,要是用基因片段組合克隆的話,最后只會出現(xiàn)人造的怪物。而一旦返祖成功后,這個時候該生物的所有基因都呈顯性,我就可以研究出正確的基因圖譜。我又沒有制作終身返祖的藥物,只是想讓這個顯性基因維持得久一點,我好將它們?nèi)坑嬎愠鰜怼!鄙w伊博士非常委屈地說道,“非得說我做人體實驗,殘害人類,我明明只是借用一個人幾天時間而已?!?/br> 蘭德爾懶得跟這個科學狂人探討人權的問題,他指著光屏上的圖譜說道:“聽覺、嗅覺都超出常人,這一條曲線代表的是什么?為什么高度甚至超出前兩項三倍?” “腦電波感應,俗稱第六感。”蓋伊博士道,“這是人類最神秘的感覺,它看不見摸不著,卻又真實存在著。比如最親近的人遭遇不幸,他的親人會感到難過傷心。比如雙胞胎之間,有一方開心,另一方也會心情好。這是因為人的大腦會散發(fā)腦電波,也能接受其他信息。還有在危機來臨時,明明沒有感覺到什么,就是有不祥的預感,這也是因為腦電波接收到了對自己不利的信號。這種感應可能很弱,弱到只能在最親密的人之間有,也有可能很強,強到無關的人出事都有可能提前察覺到。我認為,當這種感覺強大到一定程度后,就會有預知能力……不對,這應該只是其中一種,說不定還會有更多的能力?!?/br> 蘭德爾立刻道:“那么他的第六感數(shù)值這么高,高到什么程度?” “也沒多高,”蓋伊博士聳聳肩道,“最多就是能感應一下重大災難的程度,我之前說的只是一種預測,并沒有實證來證明這個預測,畢竟我們根本找不到第六感特別高的個體。你看著覺得數(shù)值很高,可實際上要達到我說的那種程度,起碼要比這個高十倍百倍才行。要是讓我用返祖藥物,說不定能因為各項基因呈顯性而變得更高一些,你問問他愿不愿意試試?” “免談?!碧m德爾干脆地拒絕了蓋伊博士,拿走了檢查信息上傳到員工機密檔案中。 談話間楊曉天全程都只是靜靜地聽著,也不知道他是沒聽懂還是根本不在意,一點特殊的表情都沒有。不過他顯然知道蘭德爾與蓋伊博士在討論自己,一直認真地聽著。 “走吧?!碧m德爾將楊曉天帶走,領著他去了一個房間。 這個房間在半月港的地下,經(jīng)過層層關卡才能進入。蘭德爾擁有整個半月港的最高權限,要進入這個房間,還要經(jīng)過幾道檢查,十分嚴格。 “這里是關押重犯的地方,”蘭德爾解釋道,“原本審問和調(diào)查時警方的事情,我們應該將證據(jù)和嫌疑犯一起移交警方??梢?guī)定是這樣,實際上卻不能這么做。因為跟外星系緊密聯(lián)系,海關本身是一個十分敏感的工作,在沒有確鑿的證據(jù)之前不能打草驚蛇。所以一些沒有調(diào)查清楚的嫌疑犯,會被暫時關押在海關的拘留室?!?/br> 走進戒備森嚴的房間中后,楊曉天看到那個之前被他抓住的克沙人。只是現(xiàn)在他沒了高聳的胸部,胸前一片平坦。 第9章 “有趣吧?”見楊曉天的視線落在克沙人身上,蘭德爾淡淡道,“明明是雌雄同體的克沙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變成了一個雄性,他身上根本沒有之前的雌性特征。換言之,這個人根本不是最開始入境的那位克沙人,偏偏半月港的基因檢測儀器卻無法查出他們的基因差別?!?/br> 說到這里,蘭德爾臉色變得很難看。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艾德拉帝國的科技在進步,可其他星系的科技也同樣進步。你今天能夠記錄下每個旅客的基因信息,那么轉頭他們就能夠想辦法仿造基因信息,根本是防不勝防。 見楊曉天一臉聽不懂的樣子,知道他沒上過大學,又沒有系統(tǒng)地學習過海關人員所需要的基本知識,蘭德爾便難得地解釋了一句:“根據(jù)《星際和平條約》,任何一個物種都不允主動發(fā)動基因戰(zhàn)爭,這個條約對所有參與簽約的星系都有束縛力。禁止各個種族采用任何手段收集其他種族的基因樣本,一旦違背這個條約,那么所有條約星系都會共同對付這個星系。艾德拉帝國一開始并不在簽約星系中,不受條約保護,經(jīng)歷了慘痛的物種侵略后,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才讓銀河系成為簽約星系之一。但是這個條約的束縛力僅限于表面上不發(fā)動戰(zhàn)爭,每個種族都試圖用各種方法得到其他種族的基因信息,好研究對方的弱點??墒潜砻嫔纤麄儾荒茏约簞邮?,就會雇傭星際海盜。 星際海盜類似過去公歷時代的雇傭兵,由多物種組成,不受物種和國家的約束,占據(jù)著一個星系,收錢辦事。只要有錢,他們什么事情都做。各個星系總是叫嚷著要剿滅這伙星際海盜,可沒有一個星系真正出力。一是他們都是亡命之徒,戰(zhàn)斗力強大,剿滅他們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二是很多星系需要他們,暗中資助他們,也不愿讓他們徹底煙消云散。 經(jīng)過審問我們查出這個假的克沙人,就是星際海盜中的人。他身上有這樣一個東西,能夠屏蔽所有儀器,讓我們精密的儀器根本不可能發(fā)現(xiàn)他是假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