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這？”我反問著。

    江毅東指指江黎辰：“不是讓我查一個能做面具的手藝人嗎？查到了。以前這條村里就有個能做面具的手藝人。說是前幾年都還在街頭上做面具，一個面具五塊錢，畫得特別好。這幾年都沒見到，不知道是不是死了。就這，估計是死了。”

    “你找誰問的？”江黎辰問。

    “我一個哥們，他家有一個那樣的面具，說是他小時候，他爸給他在街頭上買來當生日禮物的，買了那個面具沒幾天，他爸出車禍死了。所以他就特別在意那面具，也就多看了做面具的老頭?！?/br>
    江黎辰抬手，制止我們前進的動作，說道：“在這里等著，我到后面去看看，別離開，別亂走。特別是你，要是聽到什么聲音，都不要動，不要回應(yīng)?！?/br>
    我鄭重的點點頭，他這么特別的交代我，不聽話，下一個死的就是我了。

    江黎辰的身影很輕快的，閃到了黑暗中，然后，他去了哪，一點聲音也聽不到。真不愧是個特務(wù)，功夫不錯。

    我回頭對江毅東說道：“那水庫的事情，已經(jīng)沒問題了。你可要多謝你這個蠻爺爺。他可是用了洪荒之力，克制住了水里的大蛇，讓你們的項目能順利啟動的?！?/br>
    “真的？那水里的大蛇被他殺了做蛇羹了？”

    “還在水里呢，談和平共處的理念?！?/br>
    “看看我！你會喜歡我的！”

    我一個冷哼：“你瞎說什么？江毅東，我喜歡你？你今天沒藥還是發(fā)燒了？”

    “什么？”江毅東問著。

    我回頭看他：“我說你啊，有病要治，要記得吃……藥?！蔽业穆曇魩缀鯖]有了，因為我看到一個鬼面具就從江黎辰的身后，從他肩膀那慢慢上升露出來。面具的眼睛，這么近距離的盯著我，尖尖微笑著的嘴說道：“你喜歡我，加入我們吧，你的皮膚能做出很光滑，很完美的面具?！?/br>
    我覺得我渾身的血液都在倒流，身上一下就冷了下去，就好像被突然潑了一大盆冰水一樣。我一點點的扭頭，轉(zhuǎn)回來，不去江毅東肩膀上出現(xiàn)的那鬼面具。不理它，不看它。

    江毅東卻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上前一步，繞到我的面前，說道：“你說什么吃藥啊？你才吃藥吧，你全家吃藥?！?/br>
    我沒敢答話，也沒敢離開，在這里至少還有車子亮光，不遠處還有警察，要是我走一邊去，弄不好就我一個人了。

    就在我緊張得不敢動的時候，江黎辰終于回來了。他是怎么出事的，我都不知道，一點聲音都沒有，就看到他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了。他的手不露痕跡的拍在江毅東的肩膀上，說道：“你那個兄弟的面具，能借出來讓我看看嗎？”

    江毅東有些為難的模樣：“現(xiàn)在？都大半夜的了。明天行嗎？”

    “明天，有個笨蛋就要失蹤了，再過幾天，我們能找到的就是她的尸體?！苯璩秸f這些話的時候，還看著我，那語氣里分明就是在說，我就是那個笨蛋。

    我知道這次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對，我要是沒有接張晶的禮物，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了。理虧，也就沒有回他的話。

    江毅東的車子在前面，我們的車子在后面，兩輛車子就朝著市區(qū)那邊跑去。

    我告訴江黎辰我剛才看到那個面具跟我說話了。是真的！面具會說話的！車子到了一個很老舊的城區(qū)，江毅東打了電話，讓他兄弟把面具帶出來一下。我們?nèi)齻€人就在路燈下等著對方的出現(xiàn)。

    江黎辰一直靠著車子沉默著，我低著頭看著手機，卻什么也看不進。一只手突然伸到我臉上，揪揪我的臉，摸摸我的臉皮。我捂住了臉頰：“干嘛？”現(xiàn)在多一個字我都不愿意說了。累的！

    “希望我的猜測的錯誤的?！?/br>
    那穿著睡衣的大男生跑過來的時候，還跟我們抱怨了一通。不過他的抱怨都是江毅東在應(yīng)付著，江黎辰則把他的面具和我的面具放在了一起，對比著摸了幾次之后，問道：“你爸是車禍死亡的？之后呢？土葬？”

    “火葬了。我家一個親戚說，我爸尸體不對，留下來會給我們家?guī)聿缓玫氖裁催\勢。讓我們火葬，還是馬上火葬。我爸死了還不到一天就被燒沒了?！?/br>
    “對不起。”我說著，這也是一種禮貌。

    男生抓抓頭發(fā)：“我爸都死了那么多年了，沒什么不能說的?！?/br>
    江黎辰還給了人家面具，說道：“幸好你爸及時火化了，要不然，事情就會跟現(xiàn)在一樣麻煩?！?/br>
    “怎么回事？”大男生問著。

    江黎辰拿著我的面具，說道：“這個面具上，有很濃的怨氣。送給你面具的人已經(jīng)死了，她的怨氣附在這上面，等著把你也拉走。而他的面具，”他指指大男生手里的那個面具，“沒有怨氣，而且表面也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很多破損。材質(zhì)已經(jīng)老化。但是這個，摸摸看像什么？”

    我摸摸白色的鬼面具，搖搖頭。江毅東伸過手來，摸了摸，說道：“像，女人的臉。做工真不錯，用什么材質(zhì)做的？”

    “人皮！這個應(yīng)該是銀湘婷同學的那張臉！”

    他的話讓我整個人都僵住了，然后，打了個冷顫，看著那面具，越來越覺得，真的很像張晶的臉。一樣的網(wǎng)紅戳死人的尖下巴，一樣的狹長上揚的眼線，一樣的尖尖翹翹的紅唇。

    “不可能！”我叫了起來，“她送我這個的時候，她還活得好好的！”

    “有些人，死了，一樣可以像活人一樣活動，甚至，她的皮那時候，已經(jīng)做好了面具，而她自己臉上貼著的，只是障眼用個一層粉底?！?/br>
    沒有皮的臉，血rou上，沾著厚厚的粉底。我的媽??！張晶畫的妝真的很濃，比任何一次都濃，都厚。

    第六十六章 消失的面具

    我大口喘了幾口氣，江毅東那哥們還想問什么，江黎辰就讓他先回去睡吧，這里面的事情，他已經(jīng)逃過一劫就不要在參進來了。

    回到車子上，我看著被江黎辰丟在后座上的那人皮面具，問道：“是不是，我們現(xiàn)在也去找到張晶的尸體，然后直接一把火燒了，來保住我？她家里人肯定不會同意的。”

    “已經(jīng)沒用了。那面具就是她的臉皮做的，跟剛才那個男人爸爸那件事不是完全相同的。不過尸體，我們肯定要找的。她最后出現(xiàn)在哪里？”

    “光源路，失蹤之前，她的車子就停在光源路的。”

    江黎辰馬上趕往了那邊，就算現(xiàn)在是半夜三更了，我們卻一點也沒有睡覺的念頭。這命都被懸起來了。

    本來以為江毅東會先離開的，沒有想到他的車子就跟在我們車后，也去了光源路。

    光源路離牛頭村遠著呢，在發(fā)現(xiàn)了后面緊跟著的車子之后，江黎辰就把手機丟給我：“讓他別跟，都死了好幾個人了，說不定會有危險?！?/br>
    我拿著他的手機給江毅東打電話，但是江毅東卻說：“就是因為有危險，我才更要跟著。他就是個老古董，人家又不認識他。真出了什么事，在這里我江家多少有點面子?！?/br>
    我掛了手機，說道：“江黎辰，你孫子說，他罩著你。你們家里人都挺好說話，挺關(guān)心你的嘛。”

    “那是因為，我還沒有動到他們的利益。等利益被分割的時候，才能看到真正的人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