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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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薈起初有恃無恐,反正他白日不是去營中練兵便是在外書房處理公務,天高皇帝遠,又能奈她何。 誰知阿棗和阿杏兩個吃里扒外的婢子,臨陣倒戈站在了郎君一邊。 鐘薈死皮賴臉地求了他幾回,不成想別的事都縱容她的衛(wèi)十一郎這次卻是堅如磐石,對她的美人計倒是來者不拒,手上便宜占了個盡夠,一轉身該怎么還怎么。 到底還是得靠自己,鐘薈打定了主意。這些事上阿棗一向鐵面無私,她不敢從她那兒下手,一個弄巧成拙招得她去衛(wèi)琇跟前告一狀更是不得了。 鐘薈打的是阿杏的主意。 這一日好容易找了個藉口把阿棗支走,鐘薈便叫阿杏來給自己打扇。 “娘子,莫要趴在涼席上,一會兒肚子該著涼了,”阿杏一邊搖著扇子一邊道,“今日郎君在府里,若是回來看到又該說你了……呀!怎么把足衣也脫了,腳底下進了寒氣可了不得哇!” 說著一丟扇子便去給她找足衣套上,又強行把她翻了個個兒。 鐘薈嘆了口氣,懨懨道:“杏兒,你去把冰山往這兒挪挪罷,你家娘子快熱死了?!?/br> 阿杏似乎有些動搖,咬了咬指甲,搖搖頭道:“郎君吩咐過,冰山得離您三丈遠?!?/br> 鐘薈轉了轉眼珠子道:“郎君在前院呢,不到晚膳時不會過來,就挪個幾尺,一會兒再挪回去,誰也不會發(fā)現的,好杏兒——” 阿杏見她著實可憐,只得依言把冰山挪近了些。 鐘薈深諳循序漸進步步為營之道,冰山之事不過是誘阿杏入甕,第一回一旦妥協(xié)了,第二回便更容易就范。 她佯裝消停,翻了兩頁書,安生了一會兒,又對阿杏勾勾手道:“好杏兒,你渴不渴?去廚下看看,取些蜜茶來,咱們一塊兒喝。” 阿杏想了想,蜜茶不在郎君禁止范圍之內,便爽快地應命了。 “哎,等等,”鐘薈待她走出幾步又叫住她,“大熱的天,不能叫你光為了蜜茶大老遠跑一趟,莫如再捎幾樣瓜果,再加兩碗冰酪……” “郎君吩咐過……”阿杏眨巴眨巴眼抗議。 “我曉得的,”鐘薈不耐煩地揮揮手,“冰酪是賞你的,郎君只說不讓吃冰鎮(zhèn)的,又不曾說過瓜果都禁絕了?!?/br> 阿杏一想,娘子說得句句在理,又想起冰酪的滋味,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衛(wèi)琇回屋時便看到鐘薈很不像樣地趴在鋪了象牙席的臥榻上,面前擱著卷翻開的書,足衣早不知甩去了哪里,一雙白里透紅的腳在半空中晃蕩著,時不時輕輕碰一下,看起來很是愜意。近在咫尺的幾案上擱著座半融的冰山,上頭鎮(zhèn)著切片的蜜瓜和去了皮蒲桃。 鐘薈聽到腳步聲頭也不抬,一伸手從冰山上摸了顆蒲桃送進嘴里,努努嘴把籽吐到手心里往旁邊一遞:“盡吃甜的也不過癮,杏兒,你再去取些醬漬昌娥蜃和蟹醬來,記得切莫說是我要的……對了,你就說是為了拿去給郎君的。” 衛(wèi)琇勾了勾嘴角,也不出聲,接過她手里的葡萄籽扔進手邊的銀盤里。 鐘薈正在津津有味地讀衛(wèi)琇前些時日替她搜羅來的西域志,一頁書讀到紙尾,意猶未盡地翻過一頁,又惦記起冰鎮(zhèn)蜜瓜來,一伸手,不想撈了個空,詫異地扭過頭,不成想冰山沒見著,卻對上個冷著臉的衛(wèi)十一郎,登時嚇得滿身雞皮疙瘩,連冰山都不用了。 好不容易得逞一回,竟然叫他逮了個正著,鐘薈只得認栽,翻個身側躺過來,用手支著臉,把腳往后藏了藏,訕笑道:“郎君今日回來得這么早……” “嗯,娘子未曾料到吧?”衛(wèi)琇撩起眼皮看了看她。 鐘薈叫他看得心里發(fā)毛,小心覷覷他的臉色,輕聲試探道:“真的生氣了?要不敦一個?” 衛(wèi)琇哭笑不得,坐到榻邊一把撈過她冰涼的雙腳抱進懷里,屈指在她額頭上輕輕彈了一下:“把我當什么人了!” 鐘薈見他露了笑臉便有恃無恐起來,不安分地蜷起腳趾蹭蹭他胸口,不懷好意道:“哦?我把你當什么人了?阿晏——” 她氣虛體寒,床笫之事也須節(jié)制,鐘薈對那老大夫不以為然,衛(wèi)琇卻將他的話當作金科玉律,一絲不茍地奉行起來,甚至有些矯枉過正,餓得眼睛都快冒綠光了,忿忿地抓住她腳腕撓她腳底,嗓子眼又干又熱:“還來招我!” 鐘薈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睚眥必報的衛(wèi)十一郎狠狠出了一口惡氣,總算將她放開,從案上拿起一只鯉魚匣:“本想著把家里來的書信帶給你,順道看看你,誰知......哼......” 一聽有家書,鐘薈來了精神,趕緊坐起身來,從衛(wèi)琇手中接過信匣,一邊拆一邊道:“好了好了,下回不敢了,莫要再嘮叨了,衛(wèi)婆婆?!?/br> 鐘薈一看匣子大小和厚度便知這封信必是姜明淅寄來的,自從鐘薈來了青州,她似乎把給二姊寫信當了一種消遣。 三娘子寫起信來巨細靡遺,不但把姜家諸人的近況盡數交代一編,京都貴女中間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也都囊括其中——誰同誰拌了嘴,誰同誰絕交,誰訂了親事,誰生了孩子,鐘薈人在洛京時都沒這么了若指掌。 姜明淅是個做事很有條理的小娘子,偏偏寫起信來隨心所欲,想到哪里寫到哪里,正說到秦家娘子入京的事,突然間扯到薛家的猧子一窩下了五只幼崽。 鐘薈很有經驗,一目十行地將整封信掃了一遍,先找到姜老太太的部分,看到“安好”兩字,放下心來,再細細從頭看起。 她讀信的時候衛(wèi)琇安靜地坐在一旁,拾起榻邊的紈扇輕輕替她打著——那惹禍的冰山自然是推到了三丈之外。 “阿姊懷孕了!我要有小外甥小外甥女了!”鐘薈先是欣喜,遂即又生出憂慮來,“不知她一個人能否應付過來......好在宮中有姑母可以照應一二......” 若是在洛京,至少還能偶爾入宮探望,如今遠在他鄉(xiāng),除了備份禮送去什么事都做不了。 鐘薈嘆了口氣,繼續(xù)讀下去,挑了挑眉道:“蕭十娘也有身孕了,似乎還比阿姊早些時日,呵?!?/br> 蕭十娘與姜明霜差不多時候入宮,如今又差不多同時有孕,雖說有些巧,卻也在情理之中,可正是這情理之中叫鐘薈從心底里發(fā)寒。 大娘子從未透露過司徒鈞許過她什么諾言,不過鐘薈大致也能猜到,不外乎那些海誓山盟罷了,可如今呢?一想到姊姊此時的心情,她便感同身受地心如刀割起來。 “聽我姑母說,皇后娘娘生小公主時傷了身子,恐怕是不易有孕。”鐘薈放下信箋,眉間憂色愈發(fā)深了。 皇后娘娘滑了幾胎,好不容易生下公主又虧了身子,大約是不能再有了,這也算不得什么機密,像衛(wèi)琇這樣的世家子隨便往宮中一打聽便知道了。 “天子膝下至今只有大皇子一個子嗣,大皇子母氏不顯,阿姊同蕭十娘差不多時日有孕......”鐘薈看一眼衛(wèi)琇道。 兩人心照不宣,母氏不顯倒還在其次,大皇子已到了開蒙的年紀,話都說不太囫圇,資質連平庸都算不上。 他知道鐘薈在擔心什么,撫了撫她后背安慰道:“說不定阿姊這胎是小公主?!?/br> 鐘薈靠在他身上道:“但愿如此,阿姊最是不爭,入宮已是難為她,若再卷入紛爭里,我都不敢想......” “別怕,”衛(wèi)琇攏了攏她肩頭道,“司徒鈞但凡神志有幾分清明,便不會放任蕭氏亂來?!?/br> 鐘薈默默點點頭,有她二叔鎮(zhèn)守在西北,蕭家人做什么都得掂量掂量,然而她阿姊傷的心又有誰來替她彌合呢? 第164章 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