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看著杯子里僅有的一個牙刷和牙膏,傅斯弈神色不變地拿起,擠出牙膏,自如地用起來。 沉歡手里提著個袋子進來,見他正刷牙,手指著那根藍色的牙刷,呆了。 傅斯弈淡定地轉(zhuǎn)過身,吐出嘴里的薄荷味泡沫,“這里只有一個牙刷?!?/br> “那是我的?!背翚g還是有些怔。 “奧,抱歉?!彼皇呛苷嫘牡恼f了句,見她手里還拎著個袋子,自如問,“你手里的是什么。” 沉歡才反應過來,掏出她給傅斯弈買的毛巾和牙刷。傅斯弈彎腰漱干凈口,接過沉歡手里的毛巾,擦了臉。 傅斯弈晃了下自己剛剛用過的牙刷,愜意地問,“這個要扔嗎?” 沉歡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按理來說自己的牙刷被用了,是要扔的,可那人是傅斯弈。 “先放在牙缸里吧?!彼曇粲兄挠魫灐?/br> 傅斯弈微微一笑。 “你今天有事嗎?” 吃完了早餐,沉歡想著傅斯弈是不是該走了,忽見他問。 “沒事。怎么了?” “你還記得我上次帶你去陳冰那嗎?” 沉歡收拾碗碟的動作一頓,抬頭等著他下一句話。 “陳冰后天就走了,讓我去他那坐坐。和我一起去?” 說到陳冰,沉歡不由地想起那個園林小院,興致不由高漲,還是有些遲疑地,“我能去嗎?” 傅斯弈從她手中接過筷子,微笑著,“為什么不能?他還特地強調(diào)要帶著家屬。” 帶家屬! 她自然明白這家屬說得是誰,沉歡臉龐一紅,嘟囔一聲,“誰是你家屬?!?/br> 也不管傅斯弈手里的筷子,端著碗就往廚房里沖,急著躲什么似的。 沉歡走得很急,傅斯弈反倒是一愣,而后笑了開來,他長腿緊跟著追上去,“不是家屬是什么?” 失策失策,她就知道不該和傅斯弈爭論這些問題。 在這個話題上吃虧的永遠是她。 上次去是以工作的名義,這次,是以傅斯弈女朋友的身份。 沉歡比上次還忐忑,畢竟這是除了胡靜趙井然外她見傅斯弈身邊的第二個朋友。 “這么緊張?”傅斯弈看她手指又揪在了一起,扭頭朝她一笑。 “嗯,有點?!背翚g找了個話題,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剛才你說他要走了?!?/br> “嗯,大概會去兩三年?!备邓罐男σ鈹苛诵?。 “去這么久?”她還以為陳冰只是去旅游采風。 “是很久。”傅斯弈目視遠方開闊的道路,幽幽一嘆。 驅(qū)車一個小時后,車子轉(zhuǎn)進了鄉(xiāng)村小路。路旁的油菜花早就沒了,如今視線所及之處,皆是碧油油的稻田。 傅斯弈將車子停進棚子里,牽著沉歡的手走過了小木橋。 門大開著,小院子里擺設看的清楚。 回廊上紫藤蘿枝枝蔓蔓,層層密密地旺盛著。 上次院子擺著的花盆手進了廊下,不再直面風吹雨打。 陳冰恰從屋里出來,見他們,一笑,“我覺著你們該來了?!?/br> 說的還是同上次一模一樣的話。 “中午做了什么飯,我可是餓了?!备邓罐臄[出了客人的架子,又回頭對沉歡講,“陳冰手藝很好,平時更不常下廚,今天有機會,你一定要多多吃?!?/br> “你怎么耿耿于懷上了,幸虧我早就預備好了,不然,還喂不飽你?!?/br> 一瓶價格不菲的紅酒,米飯,雖清淡但有味。 “這還是我五年前送你的?!备邓罐目戳搜奂t酒,感到訝異。 “是有年頭了。放在這浪費了,今天趁著高興就喝了?!?/br> 陳冰擰開瓶口,各自替傅斯弈和沉歡斟了一杯。 “等你回來再送你一瓶?!备邓罐呐e杯 陳冰笑笑,不置可否。 “你的行程安排好了?” “先去歐洲呆個一年,她以前最想去了,這次算是滿足她的愿望。耶路撒冷,麥加都會去看一看,之后再折回來,朝拜去西藏?!?/br> 這會是一項漫長的路程,陳冰說來卻是輕松愜意,甚至像渴求了很久終于如愿的樣子。 沉歡不由抬頭看陳冰。 陳冰長了傅斯弈五歲,正值不惑之年。和同齡人人比起來,除了雙目炯炯有神外,他身上無一不彰顯著他老了。 長了白發(fā),星星點點地分布,兩鬢尤其多,額前抬頭紋很重,稍稍抬一下眉毛酒看的見。 這個男人過度蒼老了。 陳冰剛才說的那個她,沉歡不了解,也不知道陳冰口中的她究竟是男是女,但他說起這個人時,眼里的傷痛不可避免地彌漫開。 她走了神,也就錯過了傅斯弈和陳冰說的大半內(nèi)容,等她回過神來后,就見陳冰又同傅斯弈碰了一杯,“我走后,把鑰匙給你,你若有空幫我打掃打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