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完，她大口喘息，心跳得不能自己。

    喬琛手揣在兜里，腳步頓了頓幾秒。

    一陣風吹過，卷起幾片枯卷的黃葉。

    時曉突然紅了眼圈。

    終于喬琛還是邁著步子，決絕地離開，沒有回頭。

    晚上，楚楚下了晚自習回寢室，看到時曉一個人坐在床上發(fā)呆，連晚自習都沒來上。

    楚楚在自己的書桌邊放下了書包，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只聽時曉說：“楚楚，喬琛是你的哥哥嗎？”

    這件事已經(jīng)不是秘密了，班上人都在傳，他們家的事曾經(jīng)上過報紙，瞞是瞞不住的。

    楚楚點了點頭。

    “楚楚，喬琛那樣整過你，你肯定恨死他了吧?！?/br>
    楚楚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喃喃說：“不恨?！?/br>
    恨不起來，因為他不是故意的。

    他只是...很難過。

    “楚楚，我今天看到喬琛和幾個社會上的人混在一塊兒?！?/br>
    “社會上的人？”

    時曉點點頭，面露擔憂之色：“那些家伙流里流氣，看上去不像好人，他們還要一塊兒去酒吧，我怕喬琛跟他們混出事?！?/br>
    楚楚猶豫了很久，終于拿著手機去陽臺上，給喬言商打了個電話。

    當晚夜深，楚楚又接到了楚云袖的電話，她攥著手機，披著衣服走出宿舍，在走廊里接聽。

    楚云袖告訴她，喬言商從酒吧把喬琛給拎了回來，父子倆爆發(fā)了一場大戰(zhàn)，喬言商又把這個叛逆的兒子給猛揍了一頓?，F(xiàn)在，喬琛已經(jīng)摔門離開了。

    楚楚皺了眉頭，有些后悔把這件事告訴家長。本來是希望喬言商能跟喬琛好好談一談，但他對喬琛好像總是非打即罵，喬琛的脾氣又暴烈，硬碰硬，兩敗俱傷。

    楚云袖聲音嚴肅了起來：“以后再有這件事，你不要插手了?！?/br>
    楚楚沉默不語，腳尖在地上畫著圓圈。

    楚云袖繼續(xù)說道：“你以為喬琛那混小子會領(lǐng)你的情，你知不知道他剛剛說咱們娘倆那些混帳話，多難聽?！?/br>
    “難聽，你不...不要聽就是了。”楚楚艱難地反擊她。

    “你把他當哥哥，他拿你當過meimei嗎？”楚云袖冷哼了一聲：“別拿熱臉貼人家冷屁股了?！?/br>
    楚楚沒話可說。

    “反正，他們父子倆關(guān)系越糟糕，對咱們就越有利，喬琛現(xiàn)在越混，越?jīng)]出息，將來你的機會就越大，知道么？以后別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傻事?！?/br>
    楚楚掛了電話，感覺胸口還有些發(fā)悶。

    她不想跟喬琛爭什么，她怎么做，都愧對他。

    第二天一大早，喬琛來了教室，一進門，凜然地瞥向楚楚。

    楚楚正拿出古詩詞準備早讀，見他這樣氣勢洶洶，她本能地起身往后面退了退。

    “你給我出來！”

    他很不客氣地沖她吼了一聲，轉(zhuǎn)身離開教室，順帶憤懣地猛踢了一下教室門。

    楚楚幾乎是本能地回頭看了眼陸川的位置，空空蕩蕩，他還沒有來。

    同桌梁芊拉了拉楚楚：“要不別去，就在呆教室，我就不信，在教室里他還能做什么?！?/br>
    但楚楚猶豫了幾秒，還是跟著喬琛一塊兒走出了教室。

    樓道里，楚楚追上喬琛：“喬叔叔...打你了？”

    喬琛回頭冷覷了楚楚一眼，嘲諷地回答：“是啊，你現(xiàn)在高興了，拜你所賜，老子挨打了?！?/br>
    “我不是故意的?！背孔镜亟忉專骸拔也恢绬淌迨鍟@樣...”

    她越著急，舌頭就越是捋不直：“對...對不起。”

    她只是不希望喬琛跟著那些壞人混，跟著他們學壞，想叫喬叔叔管一管他而已。

    喬琛用力地瞪著她，滿眼憎意：“你記住，你姓楚，不姓喬的，他媽少管我的事，不然就算是陸川，也護不了你多久。”

    喬琛說完轉(zhuǎn)身就走，楚楚死死咬著下唇，就在他即將轉(zhuǎn)過樓道的時候，突然叫住他，艱難說道：“你以為...我想...想叫喬楚？”

    喬琛的腳步頓住，他從來沒聽過楚楚用這樣壓抑而顫栗的聲音說話。

    “可是我能選嗎？”她走過去，顫抖的手抓住了喬琛的衣袖，激動地說道：“喬...你告訴我，我能選嗎？”

    喬琛的心顫了顫，他閉上了眼睛，深呼吸。

    “不管是不是故意的?！?/br>
    下一秒，他用力甩開了楚楚的手，咬著牙瞪著她，一字一頓地說：“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我都不會原諒你，永遠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