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節(jié)
楚玄怔怔不語,墨紫幽的語氣那般自信,她自信自己絕對不會看錯姬淵,她對姬淵有一種他絕對沒有的把握。而她對于姬淵的選擇卻是絲毫未覺得失望。 “那么你呢,”他的眉心蹙出深深的刻痕,“你幫我,是否因為你也對我有所期待?” “嗯,我也對你有所期待,”墨紫幽輕輕點頭,所以她才會下意識做出了那樣的選擇,她道,“王爺莫要負了姬淵,也莫要負了我?!?/br> 楚玄心中一震,就見她轉(zhuǎn)身要走,他忍不住問,“倘若,倘若這一次我們當真救不了你呢?” 那只引走簫韶館宮人的野貓從何而來,那個假傳圣旨的內(nèi)侍官受誰指使,打傷蕭貴妃的又是何人。三天過去,他和姬淵都沒有查出絲毫頭緒??v然他們知道罪魁禍首是誰,可手中卻是毫無證據(jù)。到底該如何為墨紫幽脫罪,當真是毫無頭緒,無從下手。 墨紫幽回頭看他,她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一局極為難解。這三日在司正司中,她也曾一次又一次地問過自己是否后悔。倘若她當真無法從司正司里出去,倘若她當真死在司正司里,那么她的殺母之仇又有誰來替她報? 那一瞬間,她想到了姬淵,她知道姬淵必然不會讓她有所遺憾。 所以,她真的沒有后悔。 “王爺,成帝業(yè)者必要學會取舍,”她一時笑了,淡淡對楚玄道,“舍生取義如楊舉,殺身成仁如黃耀宗,微不足道如我——” 楚玄心中又是一震,他沉默地看著她許久,才道,“你與姬淵真的很像?!?/br> 成帝業(yè)者必要學會取舍。不久之前,姬淵也曾經(jīng)對他說過同樣的話。無法取舍之人不是她,而是他自己。 “再則,就算姬淵沒有辦法救我,王爺又怎知我不能自救?”她又笑。 楚玄詫異地看著她,她回轉(zhuǎn)頭,緩緩步出小巷。她的背影在凜冬的寒風中那樣單薄,單薄得幾乎撐不起她身上那件大棉衣,可她的步履卻是如此堅定與自信。 他忽然就懂得了姬淵為何會喜歡她。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段寫得不太滿意。。。唉,有頭緒再改吧。。。。。。 因為最近玩《刀劍亂舞》刷三日月宗近刷成了怨念,所以雖然征文比賽就剩下一天,早晨還是忍不住寫了個同人短篇參加了。麻煩親們幫我去投個票,雖然一天不知道能拉到多少票。文章標題是《審神者的執(zhí)著(重新排版)》,因為第一次發(fā)的時候排版太亂,我又重發(fā)了一遍,變成有兩個,要是分不清是哪一個的話,就兩個都幫我投吧,辛苦了。投票地址在:put type=button value=審神者的執(zhí)著(重新排版) ")>目前在第五頁。。。后面會跑到第幾頁就不知道了。。。。。。 第133章 “王爺?!表n忠看了一眼走出小巷的墨紫幽,走上前來壓低聲音對楚玄道, “我實在不明白, 這墨四小姐分明就個隱患, 倘若她當真亂說出什么來, 對王爺可是大大的不利。不如——” 剩下的話韓忠沒有說完, 但他相信楚玄是明白的。 楚玄看著站在遠處由兩名內(nèi)侍官看守著的墨紫幽, 沉默許久終是沉聲道,“她不會亂說話的?!?/br> “王爺,人心叵測, 難防萬一啊?!表n忠皺起眉頭再勸道,雖說蕭貴妃不讓全祖清再對墨紫幽用刑,可司正司里不會留下傷痕卻又能讓人生不如死的刑罰多不勝數(shù)。墨紫幽現(xiàn)在強撐著咬死不說,可之后呢?她一個小小弱女子又真能在酷刑之下?lián)紊隙嗑茫?/br> 再則,刑罰無用還可利誘。韓忠一直都認為那些不為利益所動的所謂正人君子,都只是因為擺在他們面前的利益不夠大而已。 “況且此局本就無解,與其讓她在司正司里多受罪,還不如給她一個痛快。”韓忠又道, 在他看來,花心思營救墨紫幽簡直就是在浪費時間。 “再等等。”楚玄眉心緊蹙,又警告韓忠道,“未得我的同意,你不得私下動她?!?/br> “是?!表n忠見楚玄心意已決,雖是覺得不滿,但到底沒有再勸, 只是向著楚玄行了禮之后,才帶著墨紫幽回司正司。只是快到司正司時,他忽然問墨紫幽,“墨四小姐,你同成王到底是何關(guān)系?” 在他看來墨紫幽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且還是楚玄政敵墨越青的侄女,舍棄她而保全自己是最妥當?shù)淖龇???沙s是寧可花時間為墨紫幽斡旋破局,也不愿一絕后患,未免就有些婦仁之仁了。 縱然墨紫幽是為救楚玄而落到如今地步,可楚玄就連自己曾經(jīng)的老師黃耀宗都舍棄了,卻為了個小小女子猶豫不決,實在是讓他不解。 “成王是我的救命恩人?!蹦嫌牡卮?,她說的是眾所周知之事,所有人都以為在她來金陵城途中,在白石河水災(zāi)時救下她的都是楚玄。 韓忠稍稍瞇起眼打量著墨紫幽那張完美無瑕的臉,他原先也奇怪墨紫幽是墨越青侄女為何卻舍棄自身替楚玄頂罪,如今聽墨紫幽此言倒是明白了一些,墨紫幽怕是在向楚玄報恩。 那么楚玄又為了什么這么舍不下她?是因為她長得太像楚玄死去的表姐蘇雪君,又或者是其他原因? 他雖是斷了根的人,但好歹曾經(jīng)也有妻有子,男人與女人之間不過就那點事。想到這里,他自認為猜到了楚玄舍不下墨紫幽的緣故,頗覺可笑,便對墨紫幽道,“墨四小姐可要好好保重吶,縱然有貴妃娘娘護著,接下來的路也未必好走?!?/br> 墨紫幽淡淡看他一眼,忽然笑了,她道,“韓總管,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韓忠有幾分詫異的看著她,不明白如今凄慘如她有何交易能與他做,就聽她緩緩道,“我可以給你一個除掉全祖清的法子?!?/br> *** 司正司的審訊室里,那盆燃燒的炭火和烙鐵已經(jīng)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張鐵床,這張鐵床很特別,設(shè)有縛住四肢的器具,頭部所枕的位置被挖空,設(shè)了一張鐵絲網(wǎng)用以承重,鐵絲網(wǎng)下還放置了一個空桶。鐵床旁又放了一張鐵梨木小幾,小幾上放著一疊桑皮紙,地上放著幾桶水。 全祖清正坐在審訊室里那張?zhí)珟熞紊系戎嫌模哪樕蠏熘环N嘲諷的微笑,蕭貴妃不許他對墨紫幽用刑的口諭已傳到司正司。可這司正司里多的是不會留下傷痕的刑罰。 片刻后,幾個禁婆押著被送回司正司的墨紫幽進來,一看見她,全祖清便笑起來,“墨四小姐真是能耐啊,竟然能讓貴妃娘娘這維護你?!?/br> “蕭貴妃娘娘發(fā)話說若是你身上再多上一道傷痕,便要了我的命。墨四小姐大約以為這樣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吧。”全祖清冷笑了一聲,“可惜啊,我這司正司里多的是不會留下傷痕,又能讓人生不如死的刑罰。” 墨紫幽的目光落在那張鐵床上。 看見她的眼神,全祖清頓時笑得更興奮了,他道,“墨四小姐可知這種刑罰是什么?” “貼加官?!蹦嫌牡?,這種刑罰前世在幽司里曾被楚烈用來嚇唬過她好幾次,所以她很熟悉。 貼加官是水刑的一種,用薄薄的桑皮紙整張覆在人臉上,再往紙上灑水,濕透的桑皮紙就會緊緊貼在人臉上讓人呼吸困難,猶如溺水之感。施刑者施刑時會慢慢地一張一張增加桑皮紙,直到受刑人因為無法呼吸而暈厥或者死去。這刑罰最痛苦之處就在于它不會一擊致命,它會讓你極緩慢地感受死亡的迫近,讓你在漸漸窒息中絕望。 “看樣子,墨四小姐很清楚嘛。”全祖清一楞,又冷笑著對著審訊室里的兩個禁婆下令來,“給墨四小姐上刑!” 那兩個禁婆立刻將墨紫幽身上的棉大衣扯掉,又將她拉到鐵床邊按在鐵床上,將她的四肢縛緊。 “墨四小姐,我敢保證,你受完刑之后身上絕對不會多出一道傷痕。這樣,我也算是對貴妃娘娘有交代了?!比媲逡荒樀靡獾貜奶珟熞紊险酒饋?,走到鐵床邊去看墨紫幽。他以為他至少會從墨紫幽眼中看見一絲的恐懼。 可惜,他卻失望了。 墨紫幽只是躺在鐵床上用她那雙長空皎月一般剔透的眸子淡淡看他,明明她是這么脆弱,明明她現(xiàn)在就像是一尾在砧板上任何宰割的魚。可她面對即將施在自己身上的酷刑如此淡然,如此無動于衷,絲毫不能讓他這個施刑人感受到一絲一毫的成就感。 “墨四小姐,你現(xiàn)在似乎還不懂什么叫絕望?!比媲逍闹幸粣?,伸手拿起一張桑皮紙對墨紫幽陰陽怪氣地道,“但自我執(zhí)掌這司正司以來,從我手上審過的男男女女有許多一開始都如你這般硬氣的,可最后哪一個不是向著我痛哭求饒只求速死。我有的是百般折磨人的手段,這貼加官不過是其中一種。我再問你一次,你認不認罪?” 墨紫幽笑了一聲,閉上眼并不說話。 見墨紫幽如此不識相,全祖清頓時就恨恨咬牙,滿臉陰毒地將手上那張桑皮紙狠狠蓋在她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