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jié)
是夜, 深夜密談的除開莊氏姑侄, 還有張建名。 圈內關于他們父子為一個女人大打出手的事,早傳得沸沸揚揚。張建名氣得收回了張茂的房子,凍結了張茂的信用卡, 將原本屬于張茂的車也挪了回來。 做完這一切他還不消氣, 在辦公室把東西都砸了, 邊砸邊罵:“這逆子!果然是那鄉(xiāng)下蠢婆娘生的, 跟他死了的媽一個德行!” 東西砸的砰砰響, 秘書不敢勸,在旁邊襟若寒蟬地候著, 聽到那“鄉(xiāng)下蠢婆娘”幾個字,秘書的臉色微變了下。 這鄉(xiāng)下老太婆就是張茂的老娘, 也就是活活被張建名氣死的原配, 這女人是張建名還沒發(fā)家時,老家父母給娶的一個小鄉(xiāng)鎮(zhèn)女人,張建名在城里站穩(wěn)腳跟后對原配很是嫌棄, 在外花天酒地不說, 醉酒后還常施以家暴,后來女人死了,張建名沒有半分悔悟, 在外玩女人更是變本加厲,提起亡妻也沒有半分對逝去人的尊重,仍是一口一個“鄉(xiāng)下蠢婆娘”。 因著這個鄉(xiāng)下蠢婆娘,張建名連帶著對張茂這個兒子也不是很喜歡, 在他眼里,張茂像這個鄉(xiāng)下女人,膽小、懦弱、唯唯諾諾,沒有遺傳半點他的大膽精明,就是個扶不起來的阿斗。 這扶不起來的阿斗,從前只會用他老子的錢,可現(xiàn)在他吃自己的用自己的,竟然還跟自己動手! 真是反了! 張建名越想越氣,摔東西越發(fā)狠勁。 摔倒一半,卻有一個人急急忙忙進來,那是張建名的某心腹,“張董張董!我有件事跟您匯報!” “匯什么報!滾!”張建名正是在氣頭上,根本不想見人。 可下一句話止住了張建名的暴躁。 心腹說:“張董,您就不覺得奇怪嗎?咱家少爺平時多老實啊,怎么突然就敢跟你對著來了?” 張建名頓住手中動作,目光慢慢凝結,“你這話什么意思?” “我剛剛得了個消息……”心腹湊過臉去,低聲說。 片刻過后心腹說完,張建名的臉已難看到無法形容。 心腹以為他會發(fā)作,但他卻沒有,他只是冷冷笑了出來,雖是笑著,但面上有刻骨的狠毒。 “好,好一個莊清研,我還沒找她,她倒夠膽來惹我……” ※ 這幾天莊清研覺得有些不對勁,時不時就覺得身后有不正常的影子在尾隨。 起先她猜測是不是陸澹白的人,可后來就否認了。前幾天她已經(jīng)趕走了一波陸澹白的人——沒錯,那一晚后陸澹白就派了人手到她身后,其中就有那個據(jù)說身手最好的阿虎,陸澹白的金牌保鏢。但莊清研直接將人弄走了,不是她不需要保鏢,而是不喜歡陸澹白的保鏢,她身邊隱藏了太多秘密,比如地宮計劃,這些與ag有關系的人跟在她身后,她不好開展行動。 她調查了下新一波的跟蹤者,確定是張建名那邊的,她從莊氏調來了更多的保鏢保衛(wèi)自己,確保自己出行安全無憂。 但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件事她調再多的保鏢也無用! 那是在某天下午,她正在公司處理機要,電話忽然響起,里面是家里保姆的聲音:“大小姐!你快來仁壽路口!彤彤被……” 后面就聽保姆啊一聲喊,然后電話壓了。 ※ 莊清研火速趕往仁壽路口。 仁壽路口位于h市內管理凌亂的舊城市,道路四周都是待拆遷的房子,大多數(shù)人都已搬走,人煙較為稀少。莊清研趕到路口時呼吸一滯。 某幢拆了一半的建筑墻旁,一個小小的身影被倒吊在電線桿上,因為恐懼,孩子的小臉哭花一片,見了莊清研她大喊,可因為頭朝下腳朝上地懸掛,她的哭喊都是斷斷續(xù)續(xù)。 “mama……mama!救……我……” 莊清研下了車就要沖去,卻聽砰一聲響,一個重物砸在了車前,在這廢墟的街道上,塵土四溢。莊清研看著砸落在眼前的沙土袋——如果前一秒她再往前一步,會不會就被這重物兜頭砸中? 一陣嘲笑哈哈哈傳來,“瞧這娘們嚇得!” 莊清研抬頭,就見那廢墟的屋子后出來了一群人,十來個男人猙獰而肆意地笑,為首是個刀疤男,面相兇狠,手里拽著根繩子,繩子繃得緊緊地,那端繞在電線桿上,繩尾正吊著彤彤。 莊清研幾乎想抽自己一耳光,這些天發(fā)覺了身邊的不對勁,也加強了安保,卻千算萬算沒想到對方的目標不是她或者莊寧,而是彤彤。對方多半是再保姆接彤彤下幼兒園路上將兩人擄了來。 “你別!”莊清研想撲過去搶繩子,但不知道這繩子是怎么系的,會不會一松手孩子就從半空掉下去。只能強壓住火氣,她試著先穩(wěn)定場面,“你是張建名的人?” 刀疤男露出一個“算你聰明”的笑意。而他身后,起先囂張的混混們突然收斂了表情,一個個低頭俯首,神情攻擊,莊清研扭頭一看,就見墻那側緩緩走來一人,正是張建名。 莊清研道:“張建名,你把孩子放下來?!?/br> 張建名叼著跟牙簽嘿嘿笑,“現(xiàn)在知道怕了?在背后搞我的時候怎么不知道怕呢?” 話落他奪過刀疤男手中的繩子,猛地將繩子一下驟放,彤彤原本就驚恐到極點,這會隨著張建名的動作半空中陡然落下,這十來米高的電線桿,不亞于三層樓的高度,彤彤嚇得尖叫,“mama!mama!” 而張建名在孩子的哭聲中大笑,“叫你跟老子作對!敢挑唆我兒子,老子就殺你女兒!” 他在彤彤墜落一半時拉住了繩子,然后猛地搖晃繩索,彤彤就像個被吊在半空中的布娃娃,晃來晃去,一個五歲的孩子,被這么玩命似的擺弄,彤彤的尖叫驚恐得逼至凄厲。 莊清研沖上去抓住繩索,吼道:“張建名,有什么事情沖我來!對孩子做什么!” 這場戰(zhàn)爭原本是莊氏與張氏的,恩怨紛爭要頭破血流也是大人之間的事,殺戮孩子最是卑劣殘暴。再說,縱然如今的莊清研在背后讓張氏父子反目,這也不過一報還一報,比起當年張建名與沉碧如楊立三人讓莊家家破人亡的事,手段殘忍數(shù)倍。 莊清研越想越怒,再一想這還是張建名自己的孩子,就更是心中復雜難忍,“張建名,你把孩子放下來!冤有頭債有主,你我之間的事你沖我就好,對一個孩子撒什么火!你知道這孩子是誰嗎!你別后悔!” “呀,快告訴我是誰!讓我后悔!”張建名故做驚恐狀,“難不成是陸澹白的種?哎呀我好怕!” 他哈哈笑起來,表情越發(fā)囂張。張建名原本就是楊立沉碧如三人中最張狂的,在h市橫行霸道目中無人,而陸澹白來了后處處壓制他,前陣子即便他主動示好,陸澹白也置之不理,一貫狂妄的他如何受得了,對陸澹白是新仇加舊恨越積越深,如今既然雙方?jīng)]法再成為友軍,那干脆就撕破臉皮算了,橫豎陸澹白都要為這個女人對付自己,他寧愿魚死網(wǎng)破也不愿受制于人。此番若真是陸澹白的孩子,他也顧不得了,反正他是個神經(jīng)病,殺了人也不坐牢,于是他猙笑著:“叫他來呀,來?。±献优肋@娃給他看!” 這家伙幾乎瘋了,莊清研急的差點把孩子身世給說了出來。但在沒有摸清張建名態(tài)度及這孩子母親的過往之前,莊清研不敢冒昧將孩子身世泄露,當下只能憋著火忍了又忍,“你別沖動!都是做過父母的,如果這是你的孩子,這么點大被吊在半空中,你是什么感受!” 張建名猖獗地笑,“呵,感受?我張建名就不在乎什么血緣,這丫頭就算是我親生的,放你們莊家養(yǎng)這么久,我一樣不稀罕,捏死她我眼都不眨!” 莊清研不說話了,她相信他做的出來,畢竟對親生親養(yǎng)的兒子他都不待見??扇藲埲痰竭@個地步她還是難以置信,她怒不可遏,“當街殘殺一個小姑娘,你有沒有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