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大半小時后,風歇雨收。 他擦了擦身子,然后問她:“剛才不舒服嗎?小東西?” 往常兩人恩愛,他巧取豪奪,她要么就哼哼唧唧貓兒一樣求饒,要么就氣得錘他踢他,罵他禽獸。但不能否認,那些感官的愉快是存在的,從她半嗔的眉眼與渾身的汗液可以證明。 而今夜她木訥如木偶般,沒有任何反應。 不愿對方起疑,她在黑暗看他一眼,“都說了胃難受啊,你還這么折騰我?!?/br> “還疼啊?”他似是信了,將手摸到她小腹上,道:“要不要去醫(yī)院看看?” 她搖頭,“不用了,明天就好了,晚了,你也累了一天了,睡吧。” 這句話落,陸澹白真睡了。不到一刻鐘,傳來他輕微的鼾聲。 莊清研在黑暗中看了他片刻,輕輕喊了一聲,“澹白?!?/br> 那邊沒有反應。 莊清研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 她是故意的。方才那一番云雨,他碰她時她幾乎都要發(fā)抖,可她拼命克制著內心的抵觸,裝作不動聲色。 因為她知道,往常陸澹白睡眠中極為警覺,稍有風吹草動即刻翻身而起,只有在云雨后,耗過體力,才會睡得比較沉,從這鼾聲就可以看出。 他難得深眠,她要抓緊時機。 她手往上伸了伸,摸到藏在床頭的水果刀。方才說要吃橙子,不過是名正言順擁有利器的借口。 刀在月光下閃著銀色金屬光澤,隔得那樣遠,都能感覺鋒芒的銳利,莊清研慢慢拿起刀,對準了陸澹白的胸口。 第42章 chapter42 宣戰(zhàn) 刀在月光下閃著銀色金屬光澤, 隔得那樣遠, 都能感覺鋒芒的銳利,莊清研慢慢拿起,對準了陸澹白的胸口。 她知道這種做法很蠢,現在根本不是動手的時機, 殺了他,她也出不了這個屋子,但她就是拿起了刀, 或許痛到極點, 她已經亂了心智。 陸澹白靜靜地躺在那。只要她的手輕按下去,這個欺騙自己、折磨自己、甚至想要殺了自己的男人,就不復存在。 手緩緩往下壓,在即將觸到他的睡袍一霎, 她的手控制不住的抖起來。 就在此時,他突然動了一下,她的心猛地提起來。 然而他并沒有醒, 他轉過身來, 面對她, 仍是睡的, 手卻在睡夢中無意識伸過來, 拉了一下被角, 似乎怕她后背著涼。 只這一個動作,莊清研握刀的手一頓。 那一瞬間,無數過往在眼前浮現, 他飆車帶她甩開張建名的爪牙,他在酒莊紫藤下將她護在胸口,他溫聲喊她小東西,而半小時前,在這張彼此最深擁有的床上,他還擁抱她撫摸她親吻她,輕輕將她額上的汗拭去。 這些虛情假意逢場作戲,可彼此肌膚上的觸碰卻如此實在,起碼這一刻的他,那么暖。 黑暗中,她拼命抑制著聲音,眼中淚又開始止不住往下流,握刀的手在靜止不前中崩得指節(jié)發(fā)白。 末了,那柄匕首緩緩地、緩緩地、放了回去。 ※ 翌日清晨,像往常一樣,陸澹白先起床而莊清研隨后。 莊清研看著他在立鏡前穿襯衣,表情平靜,像昨晚任何事都沒發(fā)生過。陸澹白亦是專注地穿衣服,昨晚的生死驚魂也似全然不知,他甚至還招招手對莊清研說:“小東西,過來。” 莊清研慢騰騰走過去,見陸澹白提起領帶示意讓她給他系,她搖頭:“你自己來吧,我不會?!?/br> 陸澹白一笑,點了她額頭一下,“不會給自家男人系領帶,你還理直氣壯了?!?/br> 說著不由分說抓起了她的手,拿起領帶,一步步教她系。 他的大手握著她的小手,掌心一片很暖,而他剛才那句“自家男人”,那樣親昵的口氣,若是放在從前,她多半得甜上大半天。 可現在一切都變了,她不再有感動,內心滿滿地都是悲涼。 末了,她裝作平靜的跟他學了,心里那個計劃,經過一夜醞釀,更加堅定。 ※ 一刻鐘后,陸澹白出了門,去了公司。 莊清研沒讓他送,說是有個商務會談,跟陸澹白公司方向相反,就不讓陸澹白太麻煩了,她自己去就好,陸澹白沒起疑,叮囑她多帶幾個保鏢,注意安全。 莊清研答應了,等陸澹白一出門,她隨之出發(fā)。 她帶了保鏢,卻不是陸澹白的,陸澹白的人跟在身邊,會更全面的監(jiān)視她。她找正當理由將他們打發(fā)了,帶上了莊氏的人。 一路驅車,來到了距離商圈遠遠的城郊,停在某個小區(qū)旁。 她下了車,左右打探無人,進了小區(qū)旁的藥店,買了幾粒安定片。 沒有處方,醫(yī)生不肯開,最后她將自己的失眠癥狀說得格外嚴重,醫(yī)生于心不忍才賣了兩粒。 也只是幾粒,不足以致人重度昏睡。 她繼續(xù)驅車,往前走,過了幾個小區(qū),看到藥店,再買了幾顆。 如此依法炮制,她驅車一上午,終于攢夠了能讓人陷入重度昏迷的劑量。 沒錯,她既然動不了刀,那就換個途徑,不論如何,先下手為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