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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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跟趙瑾之從小就認識,從小就不對付,而在兩個人的斗爭生涯之中,一向是有來有往,從來沒有誰能夠長久的占據(jù)上風。就是邱庭波曾經(jīng)風光了幾年,也以進入翰林院而終結,說不上比趙瑾之這個羽林中郎將好多少。 但這一次,從去年秋天到今年春天的一番風起云涌,先是趙瑾之得到了領軍出征西南的機會,眼看回來就會連升幾級,接著邱庭波便在御前出了頭,一時風頭無倆。結果邱庭波沒高興幾日,他自己未來的老泰山大人就被趙定方擠了進入尚書閣的機會,連累得他的圣眷也跟著消失,而西南的捷報卻在這個時候傳了回來。 更不提后來慶王謀逆不成,事后被清算時,向彥誠因為與尚庸過從甚密,自然也被人盯上。雖然最后查證的結果,他跟逆黨并沒有關系,但經(jīng)此一遭,向彥誠早沒了從前的銳氣,已經(jīng)在著手準備上書致仕了。邱家跟著受了無妄之災,最近更是門庭冷落。而趙瑾之卻攜勝回朝、救駕有功,一躍封侯,風頭連他的叔父趙相公都要蓋過去了。 這番風云變化,身處其中的時候,只能被動的被推著往前走,很難看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但等事情過去了,倒回去再琢磨,自然能看出幾分端倪。雖說不能將事情從頭到尾想明白,但似邱庭波這樣的人,自然能察覺到其中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推動。只是千頭萬緒很難理清。 但等到清薇忽然搖身一變成了趙瑾之的表妹,而太后更是為二人主婚的消息傳出來時,身為曾經(jīng)從清薇這里受益過的人,邱庭波忽然有了一個非常不切實際的猜想。 這猜想是如此的可怕,連他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但不知道為什么,它一出現(xiàn),就占據(jù)了邱庭波的腦海,怎么都沒辦法摒除。 清薇到底跟這件事有沒有關系? 如果在背后算計甚至推動整件事的人是她,那就太可怕了!可怕到邱庭波只是想一想,就把這個可能性給消除了。不過他相信,這件事里肯定有清薇的手筆。甚至也許從他幫助自己在御前露臉的時候,謀劃和布局就已經(jīng)開始了。 即便只是這樣,這份心計也已經(jīng)足夠令人忌憚了。雖然他以前就知道她厲害,但也沒想到,竟然連陛下都能算計進去。這讓邱庭波興奮之余又有些膽寒。 可邱庭波還有一個問題想不明白——清薇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這樣的心機手段,邱庭波相信,不管她要什么,都不可能做不到。他自己是個有野心的人,自然而然的也覺得能攪動起這種風云的清薇也必定如此,所以單是從結果來看,得益的全是趙家,對清薇的好處著實有限。 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身為沒什么根底的宮女,卻能嫁給冠軍侯,成為一品侯夫人了。 但邱庭波不相信這就是清薇要的。功名利祿,她有太多方法得到,為什么要去幫趙瑾之和趙家,用這么委婉曲折的方式? 還有一點,邱庭波不愿意相信,清薇這么費心費力,就是為了幫助趙瑾之。清薇也幫過他,但在那之后兩人之間就沒有了關系。但現(xiàn)在,她要嫁給趙瑾之了。 回想起當初清薇也說過讓自己娶她的話,邱庭波甚至想過,是否因為自己拒絕了她,所以清薇才會轉而去選擇趙瑾之?但這推測連他自己都不信,當時清薇雖然開了口,但看上去的確不像是要與自己扯上關系的樣子。且那時她同趙瑾之的關系,其實已經(jīng)相當親近了。至少邱庭波能看出,趙瑾之對她是有意的。 那時他還在心里暗嘲,清薇這樣的姑娘,做朋友也就罷了,娶回家不是什么人都消受得起的。 現(xiàn)在回想,心情不免十分復雜。 說到底,邱庭波不相信的不是別的,而是清薇在兩人之間選擇了趙瑾之。于是他婚姻失敗,政治失敗,如今在朝中只是個可有可無的人,而趙家卻青云直上,趙瑾之自己更是春風得意。 這讓邱庭波怎么都坐不住了。于是他在時隔許久之后,再次登了清薇的門。當然,現(xiàn)在清薇的生意已經(jīng)不是鹵rou攤子,而是一棟酒樓了。這一點也讓邱庭波難以理解,因為清薇好像是在認真經(jīng)營這份生意的。 這是他第一次來十二樓,邱庭波打量了一番大堂的布置,也不得不贊嘆清薇的手段。正思量間,小六子迎了上來,“原來是邱大人,真是稀客。您是自己一個人還是等人?不知是要樓上雅座還是后院雅間?” 這熟悉的招呼讓邱庭波身上的不自在消退了很多,開門迎客,自然笑臉迎人,之前倒是他想多了。所以他想了想,便道,“一個人,后面找個雅間吧?!?/br> “那您這邊走,小心腳下?!毙×右诉M了后院。 看見中庭的山石花木,邱庭波忍不住駐足看了片刻,才跟著小六子轉進了雅間里,點了菜之后,他才問,“不知你們東家在不在?我找她有事?!?/br> “在的。邱大人請稍坐,我這就去請東家?!毙×拥馈?/br> 沒一會兒,清薇就親自領著人將菜送了上來,笑著道,“邱大人真是稀客,好久不見了?!?/br> “趙姑娘就別笑話我了?!鼻裢ゲ媛犊嗌聪蚯遛?,“我的事情,別人不知道,趙姑娘是再清楚不過的吧?” “邱大人這話我就聽不懂了,我該知道什么?”清薇在他對面坐下,這才問。 邱庭波垂首思量了片刻,自己也笑了起來,“是啊,趙姑娘什么都不知道。我自己的事,與別人有什么干系?” 得到了圣眷,明白皇帝對清薇的心思之后,選擇疏遠的人是他。清薇送了他一個青云直上的機會,這是邱庭波應該感念的。至于他自己沒能抓住這個機會騰飛,反倒重重摔落下來,關清薇什么事呢? 說到底,那是他個人選擇所造成的結果。 見他說了一句明白話,清薇臉上的笑意倒真誠了些,招呼道,“這陣子又改良了不少菜品,邱大人嘗嘗,也給我提點兒意見,好再改進?!?/br> 但邱庭波哪有心思吃東西,勉強將點的菜都嘗了一遍,也挑不出什么毛病,畢竟心思不在這里。于是只能干巴巴的說幾句夸贊的話,莫說清薇,他自己都覺得丟人。 最后邱庭波索性放下了筷子,“我今日來,是向清薇姑娘道喜的?!?/br> 清薇聞言一笑,“借邱大人吉言,到時候你若有空,就請來多喝幾杯水酒?!睉B(tài)度落落大方,對此事也沒有不情愿的意思,很顯然,這是她自己所期望的。 邱庭波沉默了一會兒,才嘆道,“我只是沒想到,趙姑娘最后會選擇他。” 這種心情很復雜,不是羨慕嫉妒恨之類的詞語可以概括的,就連邱庭波自己也說不清楚,只是想從清薇這里問出個究竟。 清薇道,“談不上選不選,時勢如此,自然而然就到這一步了。正好合適,自然也沒有必要推拒?!?/br> 她沒有說話,最開始的時候,她想的只是打消虞景的念頭,就是在趙瑾之表白心意之后,清薇也沒有做出決定。推動著事情發(fā)展的并不是她,反倒是一些說不上是注定還是意外的東西,但恰好在那時候出現(xiàn)這個最合適的選擇,她也就欣然接受。 邱庭波聞言,怔了片刻,才感嘆道,“時也命也,也許我當真不如他?!?/br> 這才是他的心結所在。 但清薇對他這種將一切都歸結給時運的說法并不贊同,“不過是各人所求不同,結局也不同罷了。就算易地而處,這份機遇你也未必能抓住。何況,邱大人自己不是沒有過時運,又何必用這種話自欺欺人?” 如果當時邱家能夠下定決心站在皇帝這一邊,那么哪怕后來趙瑾之大出風頭,也根本不可能影響到他們的地位。說到底,趙瑾之是武官,跟邱庭波天然沒有競爭關系。是邱家跟向家聯(lián)姻,站到了向彥誠的身邊,這才同趙定方身后的趙家形成了對立。 想法不同,選擇不同,就算邱庭波站在趙瑾之的位置上,也未必能得出今天這個結果。所以,沒必要怨天尤人。 邱庭波原本還能強撐著,聽到清薇這句話,整個人似乎都“垮”了一下,露出頹然的神色。 他不肯承認是自己的選擇有錯,因為千百年來,世家從來都是這樣同氣連枝,彼此守望相助。王朝會有更迭,世家卻能始終綿延,就證明這種做法是對的。但他又的的確確錯了,這并不是因為他有野心不對,更不是因為他不如趙瑾之,只會因為他看錯了御座上的天子,他對這種事情絕不姑息和容忍。 身為臣子,無法揣摩上意,就是最大的錯誤。 在翰林院清修的十來年,邱庭波原以為自己的性子已經(jīng)磨練出來了,但其實不是。一朝得勢,他表現(xiàn)得太急躁也太沖動,迫不及待的希望能夠鞏固自己此事的地位。他以為自己看清了虞景的心意,所以果斷選擇聯(lián)姻,既能夠讓皇帝明白他并沒有娶清薇的意思,同時也能為自己增添一份籌碼。 但這些都是他的想當然,他所侍奉的這位天子年輕銳氣,并不接受折中與妥協(xié)。 見邱庭波露出這樣的神色,清薇才輕聲道,“其實邱大人也不必過分在意,朝堂之上,沉浮起落,原本就屬正常。” 這話說得雖然輕,但響在邱庭波耳畔卻是如此的有力,仿佛振聾發(fā)聵。他陡然抬起頭來,看向清薇,“趙姑娘這話是什么意思?” 其實他只是因為一下子接收到的信息量過于巨大,無法接受,所以才會如此頹然。給他一些時間,自己想清楚,也能夠從這種狀態(tài)中走來。但因為少了這一段時間,清薇在最恰當?shù)臅r候說了這句話,自然讓邱庭波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把希望都放在了她身上。 尤其是他還有過被清薇幫助的經(jīng)驗。 面對他灼人的眼神,清薇卻夷然不懼,“邱大人年紀輕輕,會犯錯誤自然不奇怪。陛下如今有用事之心,身邊卻還缺少能辦事之人。只要邱大人能展現(xiàn)自己的才能,陛下自然會再次用你?!?/br> 事實上,虞景身邊目前還沒有取代邱庭波位置的人。 趙定方不是。 他跟邱庭波的角色本來就不一樣,一個是輔政重臣,一個則是虞景自己培養(yǎng)起來、可以信任的心腹。如果做得好,將來接替趙定方的位置自然有望。所以趙家再如日中天,其實并不能影響他邱庭波。 之前注意力一直放在這里,實在是因為邱庭波一直將趙瑾之看座畢生對手,覺得自己在這件事里輸了對方一籌。 但剖開事實來看,是趙瑾之早已跳出了這個漩渦,不再將他看座敵手,而他自己還深陷其中。 見邱庭波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之中,清薇便悄悄起身,離開了。 灶上還燉著一道菜呢,她離開的時間不能太久,否則就不是那個味道了;老爺子還在三樓等著,他近來已經(jīng)將自家的書翻遍了,開始去崇文館那邊翻皇家?guī)觳?,今兒?jù)說帶來了一道從未見過的的菜譜;方才過來的時候似乎瞧見了孫勝,應該是趙瑾之讓他過來的,清薇還想著同他說幾句話…… 這紅塵煙火的生活,瑣碎且真實,她很喜歡。 第58章 飛黃騰達 孫勝的確是趙瑾之派來的, 主要目的是采購午餐, 順便問候一下清薇。 當然在孫勝看來, 問候清薇才是重點, 其他是順帶。 大概是把自己當成了“自己人”,而且來的次數(shù)也不少了,所以孫勝現(xiàn)在跟十二樓的人也混得很熟悉了。清薇過來時, 他正在跟姚老八說話。說的自然是自己這一趟去江南的見聞——此前虞景決意從江南遷人前往西南墾荒,派遣羽林衛(wèi)隨行護送,領隊的人就是孫勝。 去的時候,孫勝原以為這一趟要耗費很長時間。畢竟朝臣中有不少人并不贊同這個政策, 只是暫時引而不發(fā)。 卻沒想到, 到了江南, 事情卻順利得不可思議。 水患之后的難民安置問題,是當?shù)毓俑诸^最大的難題。這些災民閑著沒事,就總是跑到衙門門口來,三天一吵五天一鬧, 偏偏又找不出合適的辦法安置, 衙門里的官員們頭發(fā)都要愁掉了。所以朝廷有辦法安置他們, 官府自然也樂見其成。 至于災民們,有許多的確是并不想離開江南, 但沒辦法, 日子過不下去,不走又能怎么樣?在朝廷出這個政策之前,已經(jīng)有心思活絡的人自己走了, 剩下的這些,不少正在觀望?,F(xiàn)在連朝廷都出面了,他們也愿意去搏一下。大部分人同意了,剩下的少部分,也就不費什么功夫了。 于是很快隊伍就拉了起來,孫勝帶著人把他們送到西南去。至于具體的安置,則由西南當?shù)氐墓俑畞硗瓿伞?/br> 而現(xiàn)在孫勝正在跟姚老八說的,就是自己這一路的見聞。姚老八自己從江南出來,雖然現(xiàn)在跟著清薇,日子好過多了,對這件事卻還是十分關注,孫勝也是知道他感興趣,這才說。 清薇過來的時候,他正說到有本來已經(jīng)離開的災民,聽說了消息之后,自己帶著干糧和鋪蓋一路追上來,要跟著一起到西南去。 “我從前單是聽人說江南如何富庶,是天下間難得的好去處。這一趟過去本來還想見識一番,到了地方才發(fā)現(xiàn),大概去的都是受災之地,實在看不出什么富麗繁華來。城里雖然恢復了往日的秩序,但街上行人寥落,倒是角落里的乞丐增加了不少。不過倒是有不少富戶施粥賑濟,倒也算得上為富而仁……”孫勝說得滔滔不絕,忽然看見清薇,便閉上嘴,站直了身體。 姚老八聽到他這番話,面上譏誚之色一閃而逝,本來要開口說話,看見清薇,便收斂了神色,“東家來了。” 清薇朝他點頭,然后才問孫勝,“怎么在這里站著?到里頭坐著等吧?!?/br> “不必不必?!睂O勝連忙道,“我在這里站著就很好。還能跟姚兄說說話?!逼鋵嵤且驗檫@時候生意正好,大堂里坐滿了客人,后面的雅間自然也供不應求,孫勝自然不會再去占一間,給清薇添麻煩。 清薇道,“進來吧,且還得等一會兒呢。再說,我還有事情找你幫忙。” 聽說有事情要幫忙,孫勝立刻精神一震。他這么積極的每天往這里跑是為什么?固然是趙瑾之的命令,也是大家對“將軍夫人”著實好奇,想同她處好關系。而孫勝作為趙瑾之麾下第一員大將,又跟清薇接觸過,自然被作為代表推了出來。這會兒清薇開口求助,怎么也得把事情辦漂亮了。 因此他也不再推辭,而是道,“既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兩人轉入了后面的花廳坐下,孫勝將酒樓夸了又夸,這才問清薇,“趙姑娘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便是。但凡是我能辦到,自然義不容辭。就是我辦不到,我們將軍也不會看著的。” 清薇對他事情還沒辦就開始邀功的做法不予置評,只一笑,然后道,“從前我在前面擺鹵rou攤子,是趙將軍介紹了一位許主簿幫忙辦的,你認不認識?” “自然是認識的?!睂O勝道,“都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情分,這幾年越發(fā)親近了。趙姑娘要找他做什么?” “有些事找他幫忙?!鼻遛钡?,“若是方便的話,想請他到店里來吃頓便飯。一來是謝他之前的照顧,二來也好說這一次的事?!?/br> “姑娘為何不找我們將軍,什么事還辦不來?”孫勝道。 “你們將軍貴人事忙,我如今難得見他一面。何況這件事,他還真辦不來。就是找他,也不過再去托人?!鼻遛钡?,“你幫忙把人請來,我自己來說便是。” 孫勝一想也是,但于他自己而言,這件事肯定不能越過趙瑾之去辦,便道,“這會兒怕是他也不得空,我先去問問,定下了日子再來回趙姑娘的話?!?/br> 清薇于人情上十分通透,見他猶豫,已經(jīng)猜到了□□分,但這件事本來也沒有瞞著趙瑾之的地方,因此道,“也好,那就多勞你。天氣越發(fā)熱了,店里有井水鎮(zhèn)的綠豆湯,待會兒你帶一桶回去吧?!?/br> “那我就不客氣了?!睂O勝聞言一喜,隨口感嘆道,“今年的天氣實在熱得很。” 清薇聞言,轉頭往窗外看了一眼,眉頭微微蹙了起來。的確,今年的天氣要比往年熱得多。去年冬天沒下多少雪,春天的雨水也少,這樣一來,地里的收成自然就不會好。這對整個大魏都會產(chǎn)生極大的影響。而且,這樣反常的天氣,總讓人心里不安,是否又會是另一場災禍的先兆? 清薇聽趙訓說,趙定方最近正在翻閱史書和農書,想來也是在找這方面的記載。而清薇清楚的記得,歷史上的確是有過類似氣候出現(xiàn)的。唐高宗永徽元年,春夏間數(shù)月不雨,然后……蝗災肆虐。當年有足足九個州受災,覆蓋近四分之一的國土。另外四分之三也沒好多少,大半陷于水患之中。 在所有自然災害之中,蝗災其實并不起眼,而且往往作為旱災的附屬出現(xiàn)。但它的危害卻是最大的。水災也好旱災也好,就算會影響收成,也不至于顆粒無收,但蝗災過處,卻是能做到寸草不生的,一根青苗都不留下的。 當然并不是所有旱災都可能帶來蝗災,但加上去年冬天的反常,就足夠令人警惕了。 想到這里,以清薇的城府都有些坐不住。這件事如果是真的,不早作防范,恐怕會帶來比去年水患更可怕和惡劣的結果。現(xiàn)在的大魏已經(jīng)承擔不起這樣的災害,到時候勢必又會生出新的矛盾和波瀾。這并非清薇所愿,所以一定要設法防范。 雖然到現(xiàn)在這個時候,其實已經(jīng)有些遲了,但蝗蟲還沒有完全長成,災害尚未爆發(fā),若是官府能組織人手捕捉蝗蟲,將之燒死掩埋,自然能夠最大限度的遏制住蝗災。就算不能挽回全部的損失,至少能夠給百姓留下糊口的糧食。 這件事清薇自己去提自然不合適,但現(xiàn)在她跟趙家的關系越發(fā)密切,只要上樓將這一段告訴趙訓,他自然會設法。 見她臉色凝重,孫勝心下不由有些忐忑,“趙姑娘,可是我說錯了什么?” “只是想起一點事,不與你相干的?!鼻遛钡?,“不過我還有事要忙,怕是不能繼續(xù)相陪了。且勞你在這里再等一會兒,我讓人催一下后廚,想來很快就能得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