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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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二春慢慢轉(zhuǎn)了過來,緊抿著唇,卻沒有動作。 對方低聲喝道:“快點!”又將匕首往她腰間比了比。 陣陣腳步聲越來越近,她明白對方的打算了,卻篡著拳頭沒動,低聲道:“你自己解,我反正也跑不了?!?/br> 面具男不耐煩的道:“我說什么你照做就是了,你不會以為我要占你便宜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臭烘烘的,要不是......” 林二春聞言目光微閃,抬眸緊盯著對方面具上的兩只眼孔,兩只黑沉沉的眼珠子也不錯眼的盯著她:“快點!” “你......” 不等她說完,這人突然低聲罵道:“娘的,女人就是麻煩!”說著,他收回撐在石碑上的手,狠狠的扯了一把自己的衣裳,眨眼間已經(jīng)這黑衣的大半已經(jīng)成了一塊破布,只兩只袖子還套在他胳膊上。 他里面穿的并非中衣,居然是一件寶藍綢袍。 林二春看他這樣子,突然有些想笑,面具男抬頭看她,她趕緊偏開頭,繼續(xù)將臉貼在石碑上。 后腰一緊,卻是男人將這破布往她背后一塞,林二春斜著眼角看過來,他甩了甩袖子,一腳一只將兩只袖子踩在腳下了。 然后他再次伏下來。一只手撐在她肩膀旁,另一只手借助身體的遮擋依舊拿匕首對著她,這次下巴也擱在她脖子上了,“閉嘴,閉上眼睛,別亂看,手放在我肩膀上,你再敢亂動,我真的宰了你!” 林二春剛閉上眼睛,突然肩膀一痛,她吃痛之下短促的驚呼出聲“??!” 這廝居然揪她! 睜開眼睛,腳步下意識的一動,對著她腰上的匕首又往前送了送,腳上又是一重,這人一腳踩在她腳面上,她疼得倒抽一口氣,這次忍住了沒出聲,對方的膝蓋抵著她,她再郁悶也只能暫且先忍下,僵著不動。 聽著耳邊男人氣喘如牛的聲音,林二春在心里將他左右開弓打臉一千巴掌。 總算,聽見近在咫尺的一聲:“去別處搜?!?/br> 另有一人低聲調(diào)笑:“這可是在寺廟里,居然有對野鴛鴦,還真是不挑地方。” “走。” 腳步聲匆匆離去。 林二春僵著腦袋又等了片刻,見對方依舊一動不動,忍不住道:“人走了,你可以走了吧!” 面具男緩緩抬頭,方才刻意加重的呼吸已經(jīng)平復(fù)下來了,林二春嫌惡的看向一邊,他低聲咒罵了句什么。才慢慢站直了,收回放在她腰上的匕首,眼睛卻依舊盯著她。 對方收回腳的瞬間,林二春猛地一抬膝蓋往他腿間用力頂上去,然后趁著他身體僵住不動的時候,她將身體往旁邊一歪,正要從對方胳膊下鉆出去,突然“咔嚓”的一聲響,她一分心,已經(jīng)錯過了離開的時機。 面具男拿著匕首的手往前一撐,那匕首直直的刺進了石碑上本來就存在的一條裂縫里,又將她給鎖住了,“你這個臭女人,你找死是不是!”這壓抑的低吼聲是顫著的,是疼,也是怒的咬牙切齒。 林二春沒吭聲,透過那眼孔看見他眼睛瞇著,眼皮上有汗珠落下??磥硎钦娴奶咧辛?,她心里稍稍舒服了些。 他緩緩吁了兩回氣,惡狠狠的道:“你敢再動一下試試!”一邊說一邊忍受著潮水般一波一波涌上來,越來越猛烈的疼痛,捏著匕首的手再度收緊。 石碑上的裂縫因為他這陡然的一用力再度變大,咔咔聲越來越大,林二春穿著薄衫。后背貼在碑面上都能感受到那石碑的搖搖欲墜。 前一次來寒山寺的時候,她就特意來看過這碑廊,知道身后抵著的正是那塊傳說中帶著詛咒的詩碑,這會兒聽著身后的石屑簌簌的往下落的聲音,她扭過頭看著面前泛著詭異光芒的面具,突然心中一動,低聲喚道:“榮績?!?/br> 疼痛還沒有過去,對方依舊僵著身體沒動,半點反應(yīng)也沒有。 就在林二春以為認錯了人的時候,對方突然抽回了匕首,石碑上碎了一角落在草地上發(fā)出一聲沉悶聲響。林二春眼皮跳了跳。 這時傳來林二春熟悉的調(diào)侃聲音:“林二春,你究竟偷偷盯著小爺多久了,你對小爺有多了解?爺弄成這樣你都能夠認出來?你還真是......爺碰見你就準沒有好事。” 他的聲音是刻意改變過的,帶上面具之后,氣勢也跟人前那個慵懶紈绔的榮績大相徑庭,甚至,林二春覺得他都比以前那副沒骨頭的樣子要高出許多來。 一開始她的確沒認出來,他之前那副高冷的樣子她心里也有些發(fā)怵。后來倒是從他舉止中有些懷疑,不過,要不是因為他突然弄壞了詩碑,她也是不敢認的。 現(xiàn)在確定了是他,她本來對他沒有信任,可這會卻還是松了口氣。他真要殺她,她早就死了。 林二春直接將他打斷了,“你弄成這副鬼樣子做什么,為什么那些人會追捕你?那是東方承朗的人吧,你不是投靠他了嗎?” 沒打算榮績會回她的話,她只是不想聽他口沒遮攔。 “誰說我投靠他了。”榮績哼了一聲?!皠e喊爺榮績,這世上再無此人,以后只有程梧?!?/br> 林二春“哦”了聲,“你是不是還打算給自己個名號,梧桐先生?!?/br> 榮績嘖了聲,“這名號不錯?!?/br> 他還要說什么。突然一頓,身體迅速的往前傾,拉著林二春旋了半圈,低聲道:“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林二春沒聽清楚他的話,但被他拉拉扯扯弄得萬分不爽,沉著臉推他,“你想再來一下是不是?對付別人我沒法子,就你......”她理直氣壯的都不屑掩飾。 榮績哼道:“你剛才問我的話,湊過來我告訴你?!?/br> 林二春皺眉:“讓開,你愛說不說?!?/br> “林二春,被人堵在康莊底下的滋味不好受吧,小爺可以幫你出口惡氣?!彼f完。手按在林二春肩膀上,突然揚高了聲音:“你之前是有多眼瞎啊,居然看上那樣一個男人,他差點弄死你了,他不知道心疼,爺心疼你,趁著這回咱們跟他了斷干凈了?!?/br> 林二春怒道:“你找死是不是,別以為......” 榮績似沒有聽見一般,rou麻兮兮的哄:“春兒,今天先委屈你了,你別生氣,回頭小爺處理了眼前的事情。八抬大轎迎你進門,你放心絕對不會虧待你,也不嫌棄你,爺就好你這一口?!?/br> 林二春本來氣得冒煙,這會突然平靜下來,她偏頭往邊上看。那邊竹林邊上站著一身月白長袍的男人,背對晨光,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只一眼,她就收回了視線,一掌將榮績推開。 “你可笑不可笑。我就是要了斷也不屑用這樣的方式?!彼怯性箽?,恨不得挖開他的胸膛看他究竟有沒有心,可,也從沒想過這么去報復(fù)他。 她不想輕賤自己,也不想用這樣的方式來羞辱她曾全心全意投入過的感情。 榮績循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呵呵一笑。 幼稚嗎?可笑嗎? 他可不覺得。 之前被童觀止懟得有多氣悶。現(xiàn)在他就有多爽,哪怕明知道是假的。管他呢,能夠出口惡氣就行。 “這樣的方式有什么不好,他......”榮績匆匆閉嘴了。 他才不會告訴林二春,這幾天,童觀止瘋了一樣在江面上撈人。以為她死了,他頭發(fā)都愁白了。 旁人只當童觀止是大發(fā)善心,可榮績卻心知肚明,對于差點害死他的人,他只樂的看熱鬧。 這樣的方式保管能讓童觀止氣得七竅生煙,說不定要吐血而亡了。 第210冷淡,可憐又可恨已補全 林二春朝童觀止望過去的這一瞬,他的腦子突然空了一下,耳邊也陡然變得靜悄悄的,除了正對著銀灰色朝陽站著的他的妻子,他什么也看不見,什么也聽不見。 他沒有出現(xiàn)榮績預(yù)料中的七竅生煙和怒不可遏,他只看到她站在那里,一舉一動都是活生生的,而并非這幾日他迷糊打盹的時候,半夢半醒見看見的泡在水中蒼白的模樣,也不是飄渺著漸漸遠離的身影。 她還活著,她還活著......失而復(fù)得的狂喜席卷了他的全部意識。 他下意識的大步朝她走過去,走了兩步腳步踉蹌著跑了起來。 榮績收回視線,見林二春雖然目不斜視一臉冷清,卻也并未打算離開,他目光微暗,語氣卻很輕快:“春兒,你去跟他說清楚,免得他再繼續(xù)糾纏下去?!?/br> 說完,他伸手拍了拍林二春的肩膀。察覺到她的抗拒,榮績掌心頓了一下,指尖微微收攏,笑了聲,然后松開了手。 林二春警告他:“你有完沒完?” 榮績亦壓低了聲音威脅:“陸家的事......” 他一副隨時都能不守信用改變主意的無賴樣,林二春的確還有事情需要他配合,要不是這會碰見榮績,她還得想辦法去找他商量,只能認了,“你想怎么樣?” 這時,童觀止已經(jīng)到了五步之外了,他急不可耐的喊了聲:“二丫?!甭曇衾锸菬o法克制的顫抖。 隔得這么近,林二春怎么可能聽不見,她聽見了,甚至能夠感覺到他的激動,他的歡喜。 她能活著,他肯定也是高興的吧?可他的這高興已經(jīng)不再像以前一樣讓她心動不已,更不足以讓她傻子似的熱烈的凝視他。 她面上淡淡,目不斜視,更沒有回應(yīng)他。 榮績也似沒有看見童觀止。將手搭在林二春肩膀上,沖她揚了揚下巴,道:“你剛才不是還說有很多話要跟我說么?” 林二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 榮績又追問:“難道不是?” 聽懂他話中的威脅,林二春點頭,咬牙配合他:“是,不過,一時半會說不清楚,我們再找時間再談,行不行?等我處理完這里的事情。” 榮績滿意了,斜著眼掃了眼童觀止。 童觀止腳步一頓,這時眼中這才有了這個面具男,那雙原本因為狂喜而發(fā)亮的眸子陡然一暗,他從激動里回過神來了。視線在對方面具上一掃,很快就又挪開,只定定的看著林二春。 她還活著,隔得近了,他能清楚的聽到她的呼吸聲,看見她額上汗?jié)竦乃榘l(fā),看見她垂著的眼簾,顫抖的睫毛,微抿的唇,唯獨看不見她凝視自己的眸。 隔得這么近,她懶得再看他一眼,看不見她的眼睛,看不清她的眼神。他們之間像隔著一道厚厚的墻,是他親手筑成的這堵墻,他心中一陣陣的發(fā)慌。 他篡著拳,忍住了再跨一步將她強行攬入懷的沖動,忍住了將這sao擾她的男人轟走的沖動,厚薄適宜的唇翕動,沒有再吭聲,一動不動。 榮績哼哼了兩聲,這才大度的道:“那行,春兒,這邊的事情,我相信你能處理好,他要是對你糾纏不清。我來給你出氣,不過,你可得快點,已經(jīng)過了三天了,我可再等不了了?!?/br> 不光他等不了了,林二春也等不了了,不然她也不會連夜趕回來了。 她自行將榮績不正經(jīng)的話翻譯過了,不想跟他繼續(xù)胡攪蠻纏下去,盡量嚴肅的回答他:“我知道了,我會盡快找你商量,你要不先等等我?” “咱們都同生共死過了,你撒撒嬌,我就什么都答應(yīng)你,等你也不是不行?!?/br> 他得寸進尺,林二春往另一邊看了一眼,無聲警告:那邊追捕他的人可還沒有走遠,西廂院門口此時又涌出來幾個人,正要往另一邊去,而且后門那還有人守著。她要是喊一聲,保證榮績被圍的團團轉(zhuǎn)。 榮績摸了摸金屬?子,自找臺階:“好了,好了,脾氣真臭,爺答應(yīng)你就是了。” 那邊搜捕的人走遠了,榮績也不再磨蹭,轉(zhuǎn)身就走。 從童觀止身邊經(jīng)過,他特意停頓了一下,童觀止平靜的回視了一眼,隨后不以為意的挪開了,似乎根本不曾將他的挑釁看在眼中,如看兒戲。 這跟榮績的設(shè)想完全不符,讓他心中好一陣失望,他心有不甘的又沖林二春補了一句:“春兒,你放心,爺既然答應(yīng)你了,就不會讓你找不到人,你快點?!?/br> 童觀止依舊不曾在他面前失態(tài),除了他的目光太過貪婪的落在林二春身上。 榮績便也覺得無趣,一偏頭,見到童觀止鬢發(fā)像是染了一層白霜灰白一片,他的目光怔住,聽到再多的傳聞都不如這親眼所見來的震撼。 方才他就看見了,只當是隔了些距離,光線又不好,自己看岔了,現(xiàn)在切切實實看清楚了,他又覺得不可置信。 童觀止他總不會是因為陸?修的死,因為陸家斷了根才變成這樣的吧? 他復(fù)雜不已的回望了眼林二春,很快就收回了視線。 現(xiàn)在他能斷定童觀止一定是那種悶著吐血在人前也能繃住的人,這會絕對是被自己給氣壞了,可他卻再也沒有先前想象中會有的舒爽,說不清楚是什么心情,他沒有任何猶豫的鉆進了樹叢里,走了。 總算是清靜了,童觀止上前一步,站在榮績方才站著的位置上,低頭看著林二春,小心翼翼的喊了聲:“二丫?!?/br> 不等林二春抬頭,他到底沒能忍住,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攬著她的肩膀,將她緊緊的按在自己懷中,死死的按在自己的胸口上,胸膛上的充實讓他幾日來第一回察覺到自己的心還是跳動著,下巴蹭著她的頭頂。他輕聲的喚:“二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