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態(tài)度，她偷了我的孩子

    白洛川一邊將掐成了兩半的糖塞進(jìn)嘴里，一邊調(diào)笑道：“我剛才碰見她了，這還是她送給我的。不過，我看你就別想了，胖妞肯定特別不喜歡你，她沒去你名下的商鋪賣，直接都繞過去了。”

    “我還跟她說了有商鋪收點心糖果子配方，可她沒采納?！?/br>
    童觀止聞言，本來自然垂下的手微微拳起，所有人都看得出來林二春對他的排斥了。

    下一瞬，他一把將白洛川手上的油紙包奪了過來，用力篡成了一團(tuán)，捏著，往一邊一拋：“二姑娘，拿過去玩！”

    一只胖貓閃電般的沖過來，一口叼住了那個圓團(tuán)子，然后果真有拿到一邊玩去了。

    白洛川愣了一下，等回過神來，童觀止已經(jīng)往外走了，他也趕緊站了起來跟上，大叫道：“童觀止，你居然搶我東西，你還給我，你不愛吃甜食，你也別這么糟蹋啊，你暴殄天物啊你！還有，你這胖貓，你把我的東西……好吧，好吧，你厲害，二姑娘你拿去吃，你別對我齜牙，怕了你了，我再去找胖妞拿?！?/br>
    “喂，你這是要去哪里去？”

    童觀止語氣中難得的帶出幾分不善來：“我去做件壞事！”

    白洛川連忙跟上，好奇的問：“做什么壞事？你帶上我??！”

    童觀止勾起唇角。不懷好意的笑了笑，涼涼的笑容讓白洛川嚇了一跳：“你究竟要做什么？”

    做什么？

    這府城，只要他童觀止說一句話，不信還有誰敢收她的東西。

    到時候，不怕她不自己找上門來！

    童觀止吩咐人去查：“看看林二春都跟那些人家有接觸！我要馬上看到名單！”

    等人領(lǐng)命走了，白洛川小聲嘟囔：“觀止，至于動肝火嘛，會不會太過分了？你老跟這個小胖丫頭較什么勁??！她又不會影響你什么，以前你也不這樣啊，哪里就至于跟個小姑娘計較了。”

    童觀止一眼橫過來，白洛川趕緊改口道：“好吧，好吧。是她先惹得你，你是正當(dāng)手段反擊，不過，別怪我沒提前告訴你?！?/br>
    他一雙桃花眼眼梢上揚，似笑非笑，道：“雖然很不理解你挑人的眼光，但是作為你身邊唯一的一個人見人愛的老朋友，我還是要勸你一句，你想讓人家小姑娘喜歡你，對你改觀，這樣是不行的，會讓人更討厭你?！?/br>
    童觀止動作一滯。

    白洛川沖他笑得很曖昧：“你們發(fā)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嗎？你怎么就看上胖妞了呢？要是摔女知道只要討厭你就能讓你另眼相待。只怕要郁悶死了。”

    白洛川其實沒指望童觀止會跟他說這種心事，畢竟他是知道童觀止這男人有多沉悶的。

    哪知，他目光一暗，突然道：“她偷了我的孩子?！?/br>
    她偷生了他的孩子。

    這是童觀止從林三春那些胡話里得出的結(jié)論。

    林三春說的林二春和東方承朔的那一段暫且不提，他也不愿意想起，但是她反復(fù)說林二春懷了野種，沒提到過那個jian夫，直提到過他童觀止跟林二春關(guān)系匪淺，不淺到親自為她報仇。

    所以童觀止不可避免的想到他自己就是那個jian夫。

    雖然這有些荒誕，也完全超出了他學(xué)的禮儀規(guī)矩，理智中，童觀止覺得自己是絕對不會做這種招惹有夫之婦的丑事的。

    就林二春對東方承朔那又愛又恨的態(tài)度。他覺得林二春應(yīng)該也不太可能做出有jian夫，生野種的丑事。

    但是，鬼使神差的，他卻順著林三春說的往下想。

    如果林二春嫁給了東方承朔，還有個一直在嫉妒她，并且心思歹毒，她又沒有防備的meimei，那么林二春中招有jian夫的可能是很大的，那天在后山屯她就差點中了招。

    這種可能性是很大的，那天林二春和林三春兩姐妹在林子里廝打，兩人都似乎被刺激了，都有些不對勁。都說了莫名其妙的話，更增加了童觀止的猜測。

    那自己在什么情況下會主動去招惹有夫之婦呢？

    童觀止想不通這個問題，他覺得以他的教養(yǎng)，不管在什么時候，他都不會去招惹有夫之婦。

    所以，他想大概他是個被牽連的，但是……他很確定自己是什么樣的人，如果他不愿意，沒人能夠勉強得了他，更不用說在男女之事上了，男人要是不愿意，基本上勉強不來的。

    那么，這就是說他應(yīng)該也是愿意的，至少是半推半就的？

    如果他成了林二春的那個jian夫，他相信他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孩子成為野種，還養(yǎng)在別人家里的，如果養(yǎng)在別人家里，這多半就是他不知道他有個孩子。

    他為什么不知道？

    當(dāng)然是林二春沒有告訴他了！

    為什么不告訴他？

    要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孩子是誰的，更多的以為是東方承朔的……想到這種可能性，童觀止的臉色?沉沉的。

    要么就是她覺得自己不必要知道，或許她不知道“解藥”是誰，不在意，反正只是解藥而已，這念頭他渾身都往外散發(fā)寒氣。

    童觀止基于自己對自己的了解和判斷，推斷出了這樣的推斷。

    童觀止雖然將那張紙燒了，可這幾天還是反復(fù)推測過無數(shù)次，實在想不到別的可能性了，他心里覺得這就是真相。

    不管怎么推斷，都是林二春那女人對不起他，招惹他，還偷了他的孩子。

    想起來他就各種火大，雖然并不是他的經(jīng)歷，這些甚至根本沒在他的生活里發(fā)生過，但是，卻切切實實的影響著現(xiàn)在林二春對他的態(tài)度。

    現(xiàn)在，也嚴(yán)重影響了他的心情和他對林二春的態(tài)度！

    童觀止是個驕傲的人，對于一個死活要遠(yuǎn)離他的人，他是不會總是強人所難逼迫上去的。

    但是，他都準(zhǔn)備放棄了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了這個大秘密，對于一個欺負(fù)他，偷他孩子的女人，這就要換換態(tài)度了。

    那么，這女人在“夢里”對他這樣那樣玩弄，在現(xiàn)實里她難道不是應(yīng)該好好補償他嗎？可她是怎么做的！

    此時這些念頭在他的腦子里一閃而過，雖然只是轉(zhuǎn)念之間，但是他的神色已經(jīng)幾度發(fā)生變化了。

    童觀止堅定的總結(jié)：“所以，不教訓(xùn)她不行。她不給我個交代，這件事情就沒完！”

    白洛川張大嘴巴，像一個呆瓜，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眨了眨眼睛，然后用力揪了一下自己的手，齜牙咧嘴之后，驚愕的問：“……你幾時有孩子了？”

    “她什么時候偷的？現(xiàn)在孩子在哪里？這事就大了?！?/br>
    “觀止，這么大的事你能夠憋住不說，我服你了！”

    “不對啊，她怎么偷的，你連孩子都看不?。堪?，我去，孩子娘是誰？哪年的事情？你倒是說說啊，我怎么覺得腦子都不夠用了！你是不是嘲笑我傻啊，才故意瞎說的！”

    “你別走！你給我站住！算了，我去問胖妞！”

    “……”

    白洛川到底還是沒有單獨走開，他此時坐在馬車?yán)铮€一臉懵的碎碎念中：“你倒是給我說清楚啊，你打算怎么解決，胖妞不像是能偷孩子的，要不要她生一個賠給你……”

    童觀止也能夠忍受他，因為他根本就沒有聽見。在拿到林二春合作的名單，以及知道她此時的下落之后，他就一直沉著臉，滿心沉浸在不高興中。

    林二春倒是會挑地方，選的合作的鋪子都是不很大，但是足夠精致的鋪子，包括繡坊，脂粉鋪子，綢緞鋪子，成衣鋪，首飾店……

    將糖果賣到這種地方，也真難得她想得出來！

    而且這些地方都是大戶人家姑娘媳婦們的嫁妝鋪子，閨中婦人賺零花錢的地方。

    童觀止還真不喜歡去跟這些婆婆mama打交道，就是跟這些人家的男人們通個氣，也有些不大好，管到人家媳婦的嫁妝上去了……

    只能作罷，放過她了。

    本來在生氣，可猜到林二春的打算，他又有些想笑。

    他知道她怎么想的，無非就是想將這酒心糖賣到富戶之家，讓人口口相傳，借別人的渠道。

    如果她的東西足夠好，有利可圖的話，難免就有人想獨占便宜，不過她將攤子鋪得大，選擇多，與她合作的婦人們之間肯定有能夠互相牽制的，這樣誰想獨占就得先掂量掂量了。

    但是，這樣做的弊端也不少，周旋在這么多的女人之中，?煩絕對少不了，這樣會比找他幫忙更輕松嗎！自找苦吃！

    說到底，還是因為要躲他……

    童觀止剛升起的笑意馬上就消失殆盡了。

    白洛川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問道：“我們現(xiàn)在去青樓？你確定要去啊？”

    童觀止才回過神來了，繃著臉點點頭：“去！”

    許是之前的事情太震驚了，對于童觀止的這個肯定的答案，白洛川反而沒那么吃驚了，只道：“一會你可別太早要走，要走你自己走，可別叫我?！?/br>
    童觀止“嗯”了一聲。

    白洛川感嘆道：“跟胖妞在一起的那個男人還真是……只有聽說在青樓里買東西的，他倒是去里面賣東西了，她從哪里認(rèn)識的這樣的人啊，我也真是開眼了?！?/br>
    對于這個問題，林二春也表示嘆服。

    這青樓原本并不在她的目標(biāo)計劃之中，哪知道牟識丁居然跟大大小小的青樓妓館談成了幾筆不小的生意……

    他跑來跟她說要送幾罐子鹽津桔子皮、柚子糖還有酒心糖去幾家青樓妓館的時候，林二春也懵了一下。

    不過，到手的生意不做白不做，里面的姑娘多，就是潛在的吃零嘴的客戶，而且府城里這種地方著實不少。

    牟識丁也并未違反她定下的桔子皮和柚子糖走低端底層路線，酒心糖走高端路線。

    青樓之中也分三六九等，牟識丁只將酒心糖賣給了經(jīng)常跟文人雅士打交道的高級花魁娘子們，就是怕拉低了酒心糖的檔次，而且這樣一來，說不定還能開發(fā)新客戶??那些文人墨客。

    林二春不得不說，這個合伙人是真的沒有找錯，三教九流之地，她自己還是有些顧忌的，牟識丁這家伙居然能在這種地方如魚得水。

    因為要去好幾家送貨，而且分量還不少，牟識丁一個人實在不方便，所以林二春也跟他一起過來送貨了，其實她主要是留在租來的車上看東西，最多將東西搬下來，放在后門口，方便牟識丁搬運而已。

    林二春從沒去過妓館，當(dāng)然，她對里面不怎么好奇，一個還算正經(jīng)的女人進(jìn)去，萬一引起不必要的?煩，那純粹就是自己閑的、作的。這種時候林二春也不覺得自己胖了，畢竟很多年老色衰的都有生意。

    一路上，她沒少在嘀咕牟識丁，每每賣完一家趕下一家的時候，她就感嘆連連，弄的牟識丁渾身發(fā)毛。

    牟識丁發(fā)誓以后寧可自己多跑幾趟，也不要林二春一起來了，她看他那眼神，一會是在看龜公，一會是在看嫖客，好像他天生適合在那種地方生存，其實，他只是比較聰明而已！

    以前那虎骨酒、牛鞭酒，他還賣給過假道士呢。這點事根本就不算什么！

    “我要是開妓館，就請你當(dāng)mama，姑娘們的生意應(yīng)該也不差了……”

    “……?。?！”

    總算是送到最后一家了，這是個很風(fēng)雅的地方，跟林二春想的完全不一樣，跟之前見的那幾家也截然不同，這家青樓的大門在小巷子里，地方有些偏辟，白墻青瓦，毫無脂粉氣，也沒有嬉笑喧嘩yin穢聲，站在小巷子里。能聽見里面水聲潺潺，琴音悠揚，像是大戶人家的宅院，要不是牟識丁說，林二春都想不到這里會是個青樓。

    馬車剛一到巷子口，就從里面跑出來一個小丫鬟：“是送糖的吧？”

    牟識丁剛喊了聲：“小蝶姑娘?！?/br>
    對方就連聲催促：“你們可算是來了，等了你們好久了，柳兒姑娘要去游湖，著急出門，就差你們的東西了，快去快去，地兒你都知道吧。就在戲臺子那。”

    見林二春不動，她催了一把：“你也去，快去，將東西一氣都搬過去，馬車上沒什么東西了吧，我在這給你們看著，哎呀，你還磨蹭個什么勁吶，我看得出來你是個穿男裝的姑娘，放心，咱們這地方可沒有那些事。”

    林二春穿的的確是男裝，發(fā)式也是束發(fā)，不過也能夠看得出來是個女人，她并沒有刻意隱瞞，這樣的裝束她自己覺得利落方便，牟識丁看了幾天也習(xí)慣了。

    這時，牟識丁也朝林二春點點頭，她便也不再矯情，抱了東西就跟上了。

    進(jìn)來之后林二春也沒有四處亂看，垂頭跟著牟識丁快步往前走，只四下無聲的時候，看看路兩邊的景致，不比大戶人家的宅院里布置得差。

    除了偶爾聽見有男男女女在說笑，的確也沒有太過不堪入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