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整個客廳落入她眼簾,她眼中出現(xiàn)錯愕。直到蔣靜成回頭看著她,輕聲說:“裝修了好幾年,不過定時有人來打掃?!?/br> 言喻沒脫鞋子,她慢慢地走進來。 客廳中央上方的水晶燈,映照著她的臉。她看著對面的廚房,是她說過的,喜歡的顏色。她有些錯愕,聲音帶著一絲哽咽:“這是你買的?” 她幾乎不敢問什么時候。 可蔣靜成卻記得特別清楚,是她剛上大一的時候。他把這么多年父母給的,爺爺奶奶留的錢,都拿了出來。那會兒還是七年前,北京的房價遠沒有現(xiàn)在這么離譜。 言喻才大一,但他快要畢業(yè)了。 他早就想好了,等她一畢業(yè),他們就結婚。 其實部隊里沒什么錢,想發(fā)財?shù)模瑳]人會去當兵。可他不忍心他的言言吃苦啊,所以他提前買了房子。最起碼,到時候這就是他們的家。 她曾經說過,十四歲之前,她以為的家并不是她真正的家。 十四歲之后,她真正的家,卻又叫她那么陌生。 他是個軍人,軍人重信守諾。從他喜歡她的那一刻,就打算用一世去護著她。 言喻就那么看著他,直到眼淚充盈眼眶,她才低聲說;“我一直以為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當時離開時,失去的會是什么??墒俏椰F(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我什么都不知道。” 蔣靜成伸手抱著她,低聲哄道:“言言,別哭。” 他低頭吻在她的額頭,輕聲說:“我?guī)銇?,可不是叫你哭的?!?/br> 可是言喻還是哭地出來,這么多年來,咬碎了牙,她都會往肚子咽。可是蔣靜成說的話,卻叫她忍不住,也忍不了。 小姑娘一直趴在他懷里哭,像是要把這么多年來的情緒,都發(fā)泄出來。 她拽著的他的軍襯,淺綠色襯衫,被她哭地胸前濕透了。直到她哽咽著看向他問:“我是不是一直沒和你說過這句話?!?/br> “對不起。”離開這么久,對不起。 蔣靜成把她抱到床上的時候,她身體哭地都在抽搐。他是真他媽想抽自己,干嘛非要惹她哭呢。 正想著要去洗手間給她弄條毛巾擦臉,沒想到,口袋里的手機響了。 他原本想按掉,可是拿出一看號碼,他皺眉了。 等他接通的時候,電話那邊一個沉穩(wěn)有力地聲音說:“黑金又出現(xiàn)了,蔣隊長,放假這么久,手生了沒?” 蔣靜成立即低聲說:“報告,沒有?!?/br> “那好,馬上到xx機場,那里有直升機等著你,現(xiàn)在立即前往云南邊境?!?/br> 他轉頭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言喻也睜著眼睛看他,直到他緩慢而堅定地吐出一個字:“是?!?/br> “你要走了?”言喻低聲問他,雖然她沒聽到電話的內容,但是她猜到了。 她坐了起來,用手背狠狠地抹了下自己的眼睛。 原本就紅的眼睛,被這么一擦,更紅了。 蔣靜成坐在床邊,伸手摸了摸她盤在腦后的柔軟長發(fā)。他低聲說:“隊里有任務,我必須現(xiàn)在得離開。” “我知道,你快走吧,我自己沒事兒的。” 言喻聲音聽起來格外冷靜,就是還有點兒沙啞,剛才哭的。 蔣靜成心底有些難受,他以前出任務的時候,從來沒這么婆婆mama過。可現(xiàn)在,她裹在被子里,這么看著他,蔣靜成的腳抬不起來了。 可人家卻比他有覺悟多了,她伸手推了他一把,開口:“你快走啊,別耽誤事情。你放心,我都懂,不拖你后腿?!?/br> 蔣靜成心底罵了一句臟話,俯身在她唇邊狠狠地親了下去。 這次像是要在她落下印記一樣,他的吻激烈又不容她拒絕,占據著她口中的每一個角落。 直到他放開她,低聲說:“等我回來?!?/br> * 三天后。 云南某邊境。周圍放下過去,都是連綿不絕的大山,還有望不到盡頭的密林。 蔣靜成帶著人背著全副武裝,小分隊五人終于找了個角落休息。各個臉上都抹著油彩,看不清楚原本的面目。 “吃點兒東西吧,”蔣靜成讓他們放下裝備,自己負責崗哨。 壓縮餅干就著水咽下去,還是難吃的很。不過眾人已經習慣了,大家安靜地休整,誰也沒說話。直到不遠處響起動靜,幾個人都同時握住槍,看了過去。 之后,就見一群羊慢悠悠地往前跑。 身后是一個穿著藍色衣裳的老鄉(xiāng),正拿著辮子在趕羊。而他還帶著一個小孩子,小家伙活潑地厲害,手里也不知道拿著什么吃的,一邊吃一邊往前幫著爺爺趕羊。 虛驚一場。 等羊群和人都過去了,突然隊里最小的小家伙,抬頭看著蔣靜成,他挺拔的身影站在那里,替他們遮擋了從林蔭縫隙落下來的陽光。 小家伙有些惆悵地低聲問:“隊長,你說他們知道,我們在保護他們嗎?” 云南邊境因為與東南亞小國相鄰,戰(zhàn)亂、走私層出不窮,不知道有多少中國軍人,曾經埋骨此處。 而就像剛才那個放羊的老人和孩子,他們永遠都不會知道,有五個中國軍人,就在不遠處默默地注視著他們。 蔣靜成握著槍站在原地,身板筆直,像是這山上迎風而立的青松。 他看著老人離去的方向,堅定地說:“他們知道,都知道?!?/br> “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敢這么毫不顧忌地走在這條路上?!?/br> 因為始終有人愿意負重,護著他們前行。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要說的太多,都在文里成哥就是那種看似吊兒郎當、但是能在背后把所有都做好的人,又痞又負責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六月六號是mequeen亞洲最大旗艦店的開幕儀式, 到時候全新的珠寶大片也會在期間上映。 結果到現(xiàn)在,所有提交上來的廣告創(chuàng)意, 言喻都覺得是狗屎。 就連一向工作嚴苛的霍慈, 都快被她的認真勁地給打敗了。這次的攝影師定下是霍慈, 原本她的工作檔期是滿的。結果言喻開口,她二話不說就來幫忙。 言喻坐在辦公室里,看著窗外, 此刻桌子上擺著的全都是提交上來的資料。 至于廣告模特, 連提案都沒遞交呢,自然沒決定人選。 倒是有幾個當紅小花旦接觸過, 畢竟mequeen是頂奢珠寶, 不管在誰看來, 都是一塊大肥rou。 這幾天言喻格外的清靜,別說蔣靜成沒動靜,就連季啟慕都不見了蹤影。兩人同住在一家酒店, 又在一個公司,可是言喻愣是沒怎么看見他。 倒是在公司門口遇見了一次, 她帶著人從外面回來,他正坐車出去。 蔣靜成那邊是因為有任務,言喻不懂他的事情,但是知道這種時候,不能給他拖后腿。 可季啟慕這邊,她卻有點兒擔心。 她見陳嘉嘉在公司,把人叫過來打算問問。結果小丫頭嘴巴倒是挺嚴, 一句都沒透露。言喻也沒為難她,把人放走了,直接給季啟慕打了電話。 言喻開門見山:“你這幾天在干什么?” 其實季啟復現(xiàn)在在國內,她不用這么天天盯著季啟慕,可是這種習慣,好像形成了。 在美國的時候,她性格孤僻到一個月都不會和別人說幾句話。 一度學校社工認為她有嚴重的心理障礙,季啟慕是她第一個朋友。 即便言喻冷漠以對,他也不在意。 他拉著言喻去參加派對,帶著她沿著海岸公路飚車,那種風馳電掣的感覺,真的讓她慢慢走了出來。 季啟慕沒吱聲,言喻問:“又闖禍了?” “沒有,”季啟慕聲音挺悶的。 言喻這才知道,季啟復已經住院了好幾天。因為是封鎖消息,怕對公司股價造成影響,所以誰都不知道。 她想了想,還是下樓開車,去醫(yī)院。 路上她心思挺重的,季家是百年華裔豪門,到了季啟復這一代,偏偏他爸爸因車禍去世。小輩兒當家了,留下來的幾個叔叔誰都不服氣。 別說打官司,車禍、暗殺都搞過。 到了醫(yī)院地下停車場,言喻邊下車邊給季啟慕打電話。她正彎腰拿包,就聽到身后有腳步聲靠近,越來越近。 她一回頭,就看見兩個人就在她車子兩米遠的地方。 兇神惡煞的模樣,而且懷里鼓鼓的。 ** 孟西南這兩個月也是北京培訓,不過他和蔣靜成還不一樣,蔣靜成是軍校里培訓,他是在軍營里集訓。 天天累地跟個三孫子似得。 今天又是一身泥和土的回來,跳傘訓練,強度大地連他腿肚子都是軟的。 剛回宿舍,擺在桌子上的手機就嗡嗡嗡地響,他一看,來電名字,沒伸手拿。只是把底下的洗臉盆拿出來,準備去水房沖涼。 “電話響了,你不接啊?”住一屋的戰(zhàn)友問他。 孟西南沒說話,直接出門去了。 戰(zhàn)友也要去洗澡,正好路過他桌子,瞥了眼,電話屏幕上,‘清北’兩個字,一直閃。 結果兩人一塊回來了,孟西南的電話還在響。戰(zhàn)友登時笑了,問他:“你丫不會是在外面惹什么風流債了吧,這小姑娘的電話跟追魂一樣的?!?/br> 孟西南瞪他,沒搭理。 戰(zhàn)友走過去,電話因為一直在桌子上震動,都快被震掉下去了。不過他喊了聲:“是你meimei打電話過來的,你還不接?” 孟西南一愣,趕緊走過來。 這次電話上確實閃著meimei兩個字。 他趕緊接了起來,喊道:“言言,有事兒嗎?” 結果一問完,自己又覺得,這么問好像不對。剛想改口,對面已經喊了一聲:“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