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穿到愛豆成名前[重生]、論閱盡天下言情小說的你如何談戀愛、黑紅影后洗白錄、(西幻)大魔王的深夜食譜、電競女神有點(diǎn)煩、暴君養(yǎng)成史、男神重生可行性報(bào)告、美廚皇妃、繡藝無雙[古穿今]、我的世界只有他
見她如此,沈彥欽眼神有了那么一刻的惶恐,他峻峭的雙眉一蹙忙沖了過來,把她攏在懷里?!皠e哭啊,怨我,早該和你說的。”瞧她這模樣就知道是誤會了,早知如此,就不應(yīng)該讓林川把她帶來。 “早該說,可你沒說,沈彥欽,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余競瑤要掙脫開他,沈彥欽見她真的急了,也顧不得房中他人看著,把她抱在懷里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她今天的反應(yīng)的確大了些,可哪個女人見到這一幕還能理智得了。 坐在床邊的女人突然緩過神來,趕緊放下藥碗,低頭垂目施禮,“奴婢蓯蓉見過王妃?!闭f著,她喚了喚床榻上的男孩,指著余競瑤道,“承越,快看,你嫂嫂來了,快喚人啊。” 若是說不像的地方,那便是眼睛吧,男孩稚氣未脫,眼睛要更大一些。他眨著水霧濛濛的眼睛看著余競瑤,目光中帶著些迷離之色,卻也乖乖地喚了一聲,“嫂嫂?!?/br> 這一喚,徹底把余競瑤喚傻了,她看了看男孩,又看了看愁郁的沈彥欽,一時語塞,竟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 沈彥欽修長的手指一伸,輕輕地抹掉了余競瑤下頜的淚,回首對著承越道:“你把藥都喝了,我和你嫂嫂有話說?!彪S即,攙扶著怔忡未寧的余競瑤出了門,穿過庭院入了西廂。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上寫的少了點(diǎn),我爭取今天多寫。 ☆、第78章 砭骨之痛 “我想過該如何告訴你,但不知該如何開口?!鄙驈J安置余競瑤坐下, 給她倒了杯水。“我發(fā)現(xiàn)林川跟蹤我的時候就明白, 他一定是你派來的,你也一定是知道什么了, 與其讓你憂思揣測, 到不若趁機(jī)給你解釋清楚, 所以我便讓林川把你帶來了,沒想到會是這樣。你剛剛是吃醋了嗎?”沈彥欽話里帶著笑音。 余競瑤不滿, 突然看到那一幕,任哪個為妻的不會誤會?尤其是那孩子和沈彥欽太像了,誰又會想到那是他弟弟??伤睦飦淼牡艿??她不接水,也不理他,長睫低垂,目光無所定地望著腳下的一方青磚。 沈彥欽放下水杯蹲在她的面前,捧起她的手放在她的膝頭,抬頭望著她, 眼神幽深繾綣,看得余競瑤心軟下來,她清淺一笑, 拉他起來。 “你說吧, 我聽著?!?/br> 藏了許久的秘密, 他該說了,余競瑤也該知道了…… 沈彥欽從他記事開始,就是生活在華穆宮里, 他和母親相依為命,困頓不堪,冷宮冷得不是人,是心。沈彥欽覺得自己是被遺忘的人,他每天面對的是一個沉默寡言的母親,和聽不懂不流言蜚語。 他聽說他母親原是一個宮婢,聽說她勾引了皇帝才有了自己,聽說皇帝對她無情無念,所為不過是一時沖動,聽說自己和母親被關(guān)在這里是因?yàn)樗λ懒嘶实鄣膵邋?/br> 沈彥欽也會問,但母親從不回應(yīng)他,唯是倔強(qiáng)地咬緊牙關(guān)流下悔恨的淚。所以,對沈彥欽而言,母親是溫暖的,也是幽怨的,他記憶中最清晰的身影便是她扶在窗欞上,用簪子一筆一筆地刻著她的恨。 八歲那年,母親終于開口了,她撫著自己告訴他,自己從來沒有害過任何人,他會知道一切真相的??删褪窃谀翘?,那竟成了他和母親最后的對話。還沒待他清楚一切,莫名其妙地就被人強(qiáng)行和母親分開了,他被送出了宮,寄養(yǎng)在了琿王府。 皇帝對外宣稱她母親死了,誰會對一個罪婦留心呢,死便死了,下場也不會比一個低等的宮女好多少。從那日開始沈彥欽絕望透了,他徹底成為了被這個世界拋棄的人,心疼倒沒了知覺了,漸漸人也跟著麻木了。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漂浮的塵埃,塵歸塵,土歸土,他不再對自己和人生抱任何希望,連生存的**都沒有了…… “我就這樣渾噩中過了四年,十二歲的一日,樗櫟院悄悄來了一個不速之客,他看著驚訝的我什么都沒說,從懷里拿出了一條包裹的絹帕,展開來,是一對珍珠耳墜?!?/br> 聽到這,余競瑤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不過她今日帶的是一副瑩潤的碧玉耳鐺。沈彥欽見她的反應(yīng),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就是給你的那一副,那是我母親最喜歡的一副耳墜?!?/br> 那男子見沈彥欽接了耳墜,便知道他都明白了,于是開門見山,告訴他母親沒有死,是他母親讓他把真相告訴給沈彥欽。 之前之所以不說,一來擔(dān)心他太小接受不了,二來是因?yàn)榛实垡恢迸扇耸刂?,不肯讓她多說一句。所以那日她剛有了這個打算,就被皇帝強(qiáng)行拆散了他們母子。 母親根本不是宮女,是東南越國的公主,當(dāng)初還是皇子的沈程明被封珉王,封地和越國相接壤,越國不過是個獨(dú)立兩世的小國,與大魏對立,也招受侵?jǐn)_,不過自從這個年輕的珉王出現(xiàn)后,兩方不但停了干戈,還進(jìn)行互市,邊境百姓無不擁戴他,同樣也得到了越國公主蕭綺年的傾慕。 沈程明睿智寬仁,勢力越來越大,漸漸成為了皇室的隱患,甚至經(jīng)常有人拿他和太子做比較。皇帝知道這是個威脅,便生了削勢的念頭。沈程明知道,削勢不過是個開始,太子繼位后,跟本就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于是他做出了奪嫡逼宮的決定。 他的兵力不足以對抗朝廷,他想到了越國。越國君主明白,沒有沈程明,便不會有兩國的相安無事,他想幫他,但這件事代價(jià)太高,若是他謀反未成呢?那后果只會更嚴(yán)重。最后打消他念頭的竟是自己的小女兒,沈程明前來求親,并發(fā)誓成勢后定立她為后。 蕭綺年滿心歡喜,她才不在乎成不成后,她只想他活著,想和他白頭到老。于是整個殺伐血腥之路,她都始終陪在他的身邊,直到他果真繼承了皇位。 該兌現(xiàn)諾言了,越國君主大喜過望,他以為有了沈程明做皇帝,魏越兩國可以永世相安了,豈止這一切都不過是個圈套。沈程明奪嫡的野心從他被封珉王的那一刻就產(chǎn)生了,他所作的一切,不過都是計(jì)劃中的一部分,為自己尋求生存的權(quán)利都是他謀反的借口。越國就是他奪位之路上的一塊墊腳石。如今大魏都在他的掌中了,他其還能容得下小小的越國,那必須是他大魏版圖的一塊,連附屬都不可以。也許真的是為了擴(kuò)充疆土,也許是為了掩蓋他用聯(lián)姻借勢的不堪,總是他把這個越國給滅得一干二凈,連在歷史中的痕跡都被抹了掉。 國滅,君主為國戰(zhàn)死,蕭氏一族無一人生還。沈程明便把心死的蕭綺年囚禁在了華穆宮,以沈彥欽做威脅,不許她再提及越國一個字…… “都說越國是侵犯大魏而被滅,竟不知真相是這樣的?!庇喔偓幚驈J的手嘆了口氣?!澳悄赣H呢,她一定很恨吧……”被最親近的人欺騙,讓她陷于不義,還有比這更絕望的嗎。 沈彥欽嘆息,難掩的悲涼。“那男子告訴我他是越國的舊臣,越國還有隱匿的殘勢,他們需要一個擁立者,于是便找到了我。宮中有送入的眼線,所以他知道母親沒死,還讓他來找我?!?/br> 說到這,余競瑤終于明白沈彥欽背后的那些人是誰了,也明白了他所背負(fù)的責(zé)任。 “既然還有實(shí)力,那有沒有想過救母親出來?”余競瑤心神緊繃問。 沈彥欽手指摩了摩桌邊,語氣縹緲道:“想過。但她不走,她擔(dān)心她這一走了,包括我在內(nèi)所有人都會暴露?!?/br> “那承越又是怎么回事?他是母親的孩子?” “簫承越,蕭是越國的國姓,她自然是母親的孩子,我們不但同母,而且同父?!鄙驈J自嘲似的笑了笑,隨即眼神痛得要沁出血來。“明明就是相恨的,還一定要去招惹,他就一點(diǎn)愧疚都沒有嗎?非要讓這痛加倍?!?/br> 沈彥欽十四歲那年,醉酒的沈程明不知為何居然去了華穆宮。蕭綺年盼了這么多年終于把他盼來了,她舉著那支簪子氣都不喘地刺向他,他沒死,她卻又再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 沒多久蕭綺年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她不想要這孩子,卻又舍不得,結(jié)果瞞住所有人把他留下了。眼看著分娩之日臨近,卻走漏了風(fēng)聲,被皇帝知道了,皇帝送來了毒酒,連母親帶孩子,一個他都不想留。母親屏住最后一口氣,把承越生了下來,被潛在宮中的越國人偷偷送出了宮,養(yǎng)在了葉城。直到沈彥欽被封了寧王,他才把他接回了京城,而那蓯蓉,便是當(dāng)初掩小承越出宮的宮女。 現(xiàn)在,余競瑤終于全都明白了,誰生下來便是陰郁的性子,不過是環(huán)境使然。以前她以為他生活在冷漠里過得夠苦了,怎知他背負(fù)著這么大的仇恨。不管他內(nèi)心有多強(qiáng)大,這強(qiáng)大都是建立在無限悲痛之上,那心里被一刀刀剮著,他得多疼??! “你怎么不早告訴我??!”余競瑤的心被輕揉著,一股酸澀沖了上來,淚水肆流,抓著他的手越來越緊,恨不能自己能嵌道他骨血里,把他所有的傷都堵上。 不過她不知道,他的傷已經(jīng)被她堵上了,她是他療傷的那道光,這輩子他都離不開了。她已經(jīng)是他的骨血了。 “我是不想讓你生活在這種陰暗中?!鄙驈J摟著她,輕輕吻了吻她的額。 余競瑤抱著他,抓緊了他腰上的玉帶,目光怨憤地盯視著他,帶著責(zé)備,“不是說好了,以后不許再瞞我,若不是今日察覺到了林校尉,你是不是還不打算告訴?” “告訴,本想等一切都解決了,再告訴你?!鄙驈J小心翼翼地?fù)嶂念^,滿眼都是寵溺的笑,她對他而言,就是個孩子,他不想讓她和自己一起背負(fù)太多壓力。 “解決?解決什么?”余競瑤眼神微亮。 “為母親和蕭氏洗冤?!?/br> 余競瑤霎時間懂了,洗冤,皇帝豈會承認(rèn)自己的錯誤,唯一可能的便是他自己登上九五之尊,才能為母族報(bào)仇。原來這才是他稱帝的真正目的。 “我懂了”余競瑤喃喃著。沈彥欽捧著她的臉,拇指劃過,試去了她眼角的殘淚,凝眉道,“你懂了,我可不懂了。你為何讓林川來?又是如何知道我在這的?” 余競瑤定了定神,把霽顏給她的那張紙條交給了沈彥欽,沈彥欽展開,沉默了。 “我也不知這是誰給我的,看到鄭大夫,我滿心思都是你是不是病了。又擔(dān)心是個陷阱,于是便遣林校尉來了?!庇喔偓幫蝗幌肫鹆耸裁?,“林校尉他……” 沈彥欽明白她的意思,微笑道:“林川不會說出去的,況且他不知實(shí)情。不過鄭大夫,他也是越國人,我們的關(guān)系更近一些。所以今日聽聞承越病了,我便把他請來了??磥泶巳艘恢备遥蝗辉鯐牢液袜嵈蠓蛟谝黄??!?/br> 余競瑤點(diǎn)頭,若有所思。仔細(xì)想想,那紙條的目的不就是想讓她看到這一幕,挑撥他和沈彥欽嗎?讓她以為這孩子是沈彥欽的,或者那人根本不知道這孩子不是沈彥欽的。她恍然想到了趙玨的那句話,“子嗣興旺……”若是這樣,那還真是解釋通了,余競瑤不免擔(dān)憂起來。 “殿下,許是衡南王郡主。”于是便把今兒的事說給了他聽。 沈彥欽心底早就有了揣測,除了她還能有誰。就知道她不會為自己守住這個秘密,所以沈彥欽才會考慮適時告之余競瑤,但沒想到趙玨會這么迫不及待。 若她不是衡南王郡主,輕易下不得手,她跟蹤自己的那日沈彥欽就不會留她。趙玨應(yīng)該感謝余競瑤的沉穩(wěn),若是她和孩子因此出現(xiàn)任何閃失,他可就沒那么理智了。 所以趙玨是一定要處理的,但不是此刻。如今他不能因?yàn)槿魏稳颂羝鹑魏问露耍仨毐WC一個平和的環(huán)境讓余競瑤把孩子生下來。 “走吧?!鄙驈J銳利的眼神突然軟了下來,柔柔地望著余競瑤?!盎丶野伞!?/br> “回家?我可說要回家了?”余競瑤神色一轉(zhuǎn),目光清冷地瞥了過來,讓他一愣,趕忙挽住了她。這臉色說變就變,可是自己哪里又說錯了? “去看看承越吧?!庇喔偓幘徛暤馈?/br> 沈彥欽明白了,欣然一笑,“還是過些日子吧,他得了風(fēng)寒,你帶著身孕,小心染上了?!?/br> “我畢竟是他嫂嫂,長嫂為母,照顧不了他就算了,總不能這么走了,我去和他說句話,好歹再看一眼?!笨吹剿湍芸吹缴驈J小時候的影子,似乎也能看到自己孩子未來的模樣。 ☆、第79章 精神枷鎖 出行的日子到了,余競瑤再不舍也只能和沈彥欽作別, 若不是自己帶著身孕, 真的很想跟他一同去。 沈彥欽把能想到的都為她安排好了,連接生的事一并都安置了。余競瑤心里不悅, 問他不是說好了兩月必回嗎?沈彥欽告訴她, 總要提前做好一切準(zhǔn)備。她笑了, 有這心思,你倒不若給孩子想個名字更好。 身體不便, 余競瑤也只把他送到了寧王府外,拉著他的手,想到西北出征時二人相別,心里一陣眷眷翻涌,酸得眼睛也跟著熱了,手越是撒不開。 “早日回來,萬事小心。” “我會的,你也是?!鄙驈J拉著妻子的手, 輕輕抱了抱她。 余競瑤伏在他的懷里,點(diǎn)了點(diǎn)頭?!班牛判陌? 我會照顧好自己, 也會照顧好承越的。” 沈彥欽走了, 隨皇帝、皇子及各王,大行隊(duì)伍浩浩湯湯。余靖添同行,連衡南王世子及郡主也一同隨行。趙玨本不用去的, 不過沈彥欽在哪,她自然要跟著。其實(shí)這樣也好,沈彥欽覺得,把她放在身邊,總比留京城安在余競瑤身邊放心得多,更何況,她不是要幫自己嗎?計(jì)劃總還要進(jìn)行下去。 剛剛新婚沒多時,余靖添便要離嬌妻遠(yuǎn)行,二人自然不舍,無奈君命如天。好在還有余競瑤在,二人相聚,總不會太寂寞了。 除了去晉國公府探望母親,就是去公主府看看孩子。每每思念起夫君來,她便躲在書房中看書,回憶二人的點(diǎn)滴,憧憬日后的生活,還好有肚子里這么個小東西在,思念的日子也不會太難過,一晃竟也過了半月了。 貴妃玉體有恙便沒有隨行,讓皇帝帶了惠、嫻二妃同去,這會她身子好多了,陛下不在,她除了誦佛,也無事可做。一時沒了顧忌,帶著侍衛(wèi)仆婢出宮,來公主府看自己的外孫。趕巧余競瑤也在,她二人是許久沒見了。 行過禮公主把小鈞兒喚了來,貴妃見到著實(shí)喜歡。她到也不是沒有孫兒,睿王侍妾孕有一子,可總歸不是嫡子,更何況昱榮公主是貴妃的掌上明珠,愛屋及烏,昱榮的孩子她自然喜歡得不得了。 能坐在貴妃的懷里,和她這么親近的也只有小鈞兒了。余競瑤望著她祖孫二人,天倫之樂發(fā)自肺腑。誰能看出這個慈藹的祖母也是那盡毒之人,為了自己的利益,親人都可利用。想來也是,自己再親又如何,姑侄親不過母子,為了睿王她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 貴妃坐在榻上,眼神也不住地掃向余競瑤,瞧她穩(wěn)坐,心事重重,也猜不出在想什么。自打余競瑤嫁了人,她總覺得這個侄女和自己沒那么親近了,尤其這一年來,她的異樣更是明顯,若是具體說哪不對,又實(shí)在指不出,只是更沉穩(wěn)了。莫不是對自己有了戒心? “競瑤最近身子如何?孩子可都還好?”貴妃把小鈞兒交給了乳母,笑著問道。 余競瑤思緒攏了回來,莞爾一笑,應(yīng)道,“謝姑母惦念著,我都好?!?/br> 還是這樣淡淡的疏離感,貴妃道了句“那就好?!北阋膊幌胝f什么了,說了她也未必會應(yīng)。 時過晌午,余競瑤有些乏了,想要離開,但貴妃在這,她又不能先行退下,耐著性子等著。貴妃見她總是提不起精神的模樣,便打算讓她回了。貴妃可不傻,若是因?yàn)樽约?,讓帶孕的余競瑤有個差錯,沈彥欽那脾氣,可不會放過自己。別人不了解他,她可是清楚得很??蛇@口剛張開,音還沒發(fā)出來,就看到駙馬都尉匆匆而歸,帶著一臉的憂懼和滿身的涼氣,一開口,更是把滿堂的人驚得脊背發(fā)寒。 “陛下遇刺,寧王挺身而出,救了陛下,卻身負(fù)重傷?!?/br> 余競瑤只覺得腦袋一側(cè)像被針刺了一下似的疼,隨即胸口一窒,被人捂了口鼻,不能呼吸。她想喘氣,可喘不上來,接著便感覺腹中孩子連著踢了她幾下,也莫名地痛了起來,痛得她驚詫的臉都有些扭曲了。 “你呀!”公主責(zé)備地看著駙馬怨了一句,趕忙沖到余競瑤身邊,一面安撫著她,一面吩咐嬤嬤撫她到內(nèi)室歇下。 駙馬呆了住,他情急心迫,竟忽略了她。這消息來得突然,連他自己還處在驚懼中,怎還注意得到他人,想得那么多。 余競瑤深吸了幾口氣,下意識地?fù)嶂约旱亩亲樱怪泻⒆觿幼鳚u漸輕了。她推開了下人的手,拒絕離開,望著駙馬,壓抑著惶恐問道:“寧王此刻如何?” 駙馬急促的聲調(diào)緩了下來,道:“王妃切勿擔(dān)心,寧王不會有事的。不然陛下定會讓寧王遣返,眼下沒有消息,應(yīng)該是傷得不重?!?/br> 余競瑤稍稍舒了口氣,可這心還是懸而不定,手心里都是涼浸浸的汗。 “居然敢行刺皇帝,誰這么大的膽子?!弊谡蒙系馁F妃問道。 駙馬神色踟躕,沉默片刻,應(yīng)道,“聽聞是高陽王的一個侍衛(wèi)……”此言一出,貴妃登時僵了住,眼神有那么一刻恍惚,隨即捏緊了手中的絹帕,緩緩長吐了口氣,若有所思。 高陽王割據(jù)江州,實(shí)力比不上衡南王,卻也有一番勢力。即便如此,刺殺皇帝?在封禪的路上,當(dāng)著諸王和四夷首領(lǐng)的面?太荒唐也太蹊蹺了吧,這膽子也太大了。余競瑤只覺得不可思議,想到沈彥欽再次受傷,心疼不已。為何受傷的總是他,上一次是為睿王,這一次是為皇帝…… 余競瑤猛地吸了一口冷氣,心寒襲來,額上滲出了細(xì)密的汗。難道這刺殺的目標(biāo)不是皇帝?依舊是沈彥欽? 余競瑤如何都坐不住了,她想要回家。抬頭瞥了一眼貴妃,此刻的貴妃更是顯得有些焦慮,她是在為陛下憂心吧。兩個各懷心思的人,同時離開了公主府。 一入寧王府,余競瑤趕緊召喚來了程兗,好在程兗被沈彥欽留了下來,她此刻也有個可以商量的人。她單獨(dú)在書房見了程兗,程兗勸她,這事不一定是沖著寧王來的。那刺殺他的人向來都在暗處,而且心狠手辣,抱著出手必死的決心。他們不敢如此明目張膽,更何況還是在皇帝的眼皮底下。這事許就是如駙馬所說那般,目標(biāo)是皇帝。 程兗說得有道理,但余競瑤的心如何都舒緩不下來,她遣程兗無論如何也要去泰山一趟,瞧個究竟,也好助沈彥欽一臂之力。程兗為難,言道沈彥欽是讓他留下來守護(hù)寧王妃的,二人僵持了一陣,程兗僅遣了一個手下人去了。 一切安排妥當(dāng),程兗退出書房,余競瑤喚住了他。房中只余二人。 “程先生可是越國人?” 程兗應(yīng)聲,如今的王妃,已經(jīng)沒什么可瞞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