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陸侍郎今日是有何事？竟找到馬場來了。”沈彥欽雖笑，然語氣涼如冰，目光銳利，威勢不斂地盯著陸勉。

    陸勉想到了那日再寧王府門外二人的對峙，剛欲開口，趙玨繞過他，接了話，“我隨上騎都尉來兵部議兵馬之事。聽聞要找寧王商討，所以跟著陸侍郎來了，沒想到寧王好有興致啊，在陪王妃騎馬?！闭f罷，目光從沈彥欽的身上掠過，直視余競瑤，然余競瑤不避，鎮(zhèn)靜自若地回視。

    “嗯，請各位先到堂中等候，我即刻便來?！闭f罷，沈彥欽將馬韁遞給了隨侍，轉(zhuǎn)向余競瑤。

    “不急，既然都到馬場了，也讓我們試試這馬吧?！壁w玨目含笑意地看了看陸勉。陸勉微微點了點頭，平靜道，“不知寧王可應(yīng)允？”他話語神情都聽不出情緒波瀾。

    “當(dāng)然?！?/br>
    陸勉和趙玨分別撿了兩匹馬，在馬場繞了起來。余競瑤站在沈彥欽身側(cè)，看著他們，這兩個人湊到一起，隱隱讓她覺得不安。商議兵馬之事要過兵部嗎？

    “這馬也不怎么樣嗎?！标懨阆铝笋R，對著沈彥欽挑唇一笑。

    余競瑤微怔，然沈彥欽笑了笑，語氣冷漠，帶了點嘲諷的意味言道，“是陸侍郎不會馭馬吧?！闭f著，接過陸勉手里的韁繩，一躍而上。

    “怎么，寧王想比試一番嗎？”陸勉挑釁道。

    “陸侍郎敢嗎？”沈彥欽俯視著馬下的陸勉，目光幽沉道。

    “奉陪到底?！?/br>
    言罷，陸勉從隨侍手中牽過馬，縱身上馬，趕上了先行的沈彥欽，同他比試起來。二人約定，取了馬場盡頭的錦旗，哪一個先回到原地，哪一個算勝。

    望著兩人越馳越遠，趙玨含笑睨了余競瑤一眼?！巴蹂X得他二人誰會贏？”

    余競瑤沒有言語，淡淡一笑，清媚，但似幽潭冷漠。見她未應(yīng)，趙玨望著遠處，道：“我覺得陸侍郎會勝?！?/br>
    “他贏不過寧王?！?/br>
    “此刻許是略勝一籌，日后可就未必了?！壁w玨轉(zhuǎn)身，看著余競瑤意味深長道。余競瑤也看著她，就知道她定是有話要說?！翱ぶ鞔搜院我?？”

    “王妃不明白嗎？”趙玨眼底干凈，透著鋒芒。“寧王是個可塑之才，讓他來‘養(yǎng)馬’，豈不是掩沒了他的天資，也浪費了這次軍功。”趙玨本以為凱旋回京的沈彥欽會就勢崛起，怎知他竟推掉了所有的封賞，唯獨選了這么一個沒有前途甚至是讓人不屑的職位。昨個衡南王還提及陛下有意加封于他，也被拒絕了。難道果真被兄長言中，沈彥欽無意權(quán)勢？

    余競瑤平靜地笑了笑，“這是寧王的選擇?！?/br>
    “難道王妃不覺得可惜嗎？眼見他這樣被埋沒？”

    埋沒？誰拿得準(zhǔn)沈彥欽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這些余競瑤不是沒想過，不過沈彥欽的心思也不是她能揣測得了的。退一步講，若是他果真無意，想要安寧一生，余競瑤也心愿接受。但她覺得他沒那么簡單，而且自己也沒有必要和趙玨糾纏這些。

    “我一個為婦之人，哪里管得了這些，自然是寧王說什么便是什么了?！庇喔偓幮ρ裕频L(fēng)輕地帶過這個話題，轉(zhuǎn)頭望向遠處。

    可趙玨鍥而不舍，反問道，“王妃豈只是一婦人？當(dāng)初寧王出征，不也是王妃極力支持的嗎？王妃不想他有所作為嗎？”

    余競瑤略驚，趙玨竟知道這些，不過一個圈子里的人，消息自然通。余競瑤回首看著趙玨，沉靜道：“郡主到底想說什么呢？是想讓我勸寧王嗎？”

    趙玨認真地點了點頭?！斑@不僅僅是為了寧王，也為了王妃?！币娪喔偓幉徽Z，她續(xù)言道：“陸侍郎對王妃的執(zhí)著是昭昭然，他對寧王的態(tài)度你也看得出。如今他不過是正四品兵部侍郎，但未來不可知，聽聞宣平侯病重許久，這爵位早晚是要交到陸侍郎身上，到時候他可不僅僅是一個兵部侍郎那么簡單了。王妃不怕他針對寧王嗎？”

    余競瑤淺笑，宛若清蓮，緩聲道：“郡主怕是想多了，陸侍郎不過是念些舊情罷了，豈會因我和寧王作對，郡主高看我了。不過對于寧王，為妻者自然是希望他前程錦繡，但我左右不了他。況且我所圖的，也無非是和寧王安生一世，白首相依。所以不煩郡主cao心了。”

    余競瑤句句敷衍，趙玨聽得出她不想和自己討論這個話題。為什么要討論這個話題呢？余競瑤覺得一點必要都沒有。沈彥欽自有他的籌謀，豈用得著她來勸說。況且趙玨的意圖她懂，權(quán)利是趙玨唯一的籌碼，她想以此引誘沈彥欽從而靠近他，但是沈彥欽表現(xiàn)出對權(quán)勢的冷漠讓她無從下手，于是便打起這個念頭來。

    “王妃的顧慮我明白?！彪m然是心領(lǐng)神會的事，此刻趙玨不得不親口承認了。“我是欽慕寧王，且父親也看好他，想助他一臂之力。王妃是怕如此便影響了你夫妻二人的感情嗎？我承認我有私心，不過寧王是個俊杰，就算我與他無緣，也不想阻礙了他的成就。”

    趙玨倒是爽直，既然她話已至此，余競瑤也沒什么不能說的了?！氨豢ぶ鬟@么一說，倒是我為妻的誤了寧王了?？ぶ魇墙韼郊t顏，有郡主的傾慕，我自然替寧王高興。不過我也不是那斗筲之人，會為此心生妒恨，阻礙寧王。寧王此行雖勝，可畢竟不是什么蓋世之功，更何況他還違背圣意，犯了錯。陛下已經(jīng)封爵賜官了，難道還要讓他居功自傲，得隴望蜀？郡主這可是在幫他？再說，誰知這一臂之力助的到底是寧王，還是衡南王自己?！?/br>
    曾經(jīng)歷史上的沈彥欽是如何想的余競瑤不清楚，但她明白此刻的沈彥欽并不想借勢衡南王，西北一戰(zhàn)，他完全可以聯(lián)絡(luò)趙琰，與他合作，不過他沒有。

    余競瑤的話讓趙玨愣了住，窘了片刻，隨即冷笑了笑，便望著遠方不再言語了。直到視線中再次出現(xiàn)陸勉和沈彥欽的身影，她見一個小吏正牽著一匹棗紅駿馬經(jīng)過，突然接過了韁繩，對余競瑤笑言道：“王妃要不要試一試？”

    ☆、第48章 馬場驚心

    “不了?！庇喔偓幍芙^，仍望著遠方。

    “上次比試沒分出個勝負, 不如今日繼續(xù)？”

    “抱歉?！庇喔偓幰琅f不為所動。

    “怎么, 怕輸嗎？”趙玨挑了挑眉。

    余競瑤轉(zhuǎn)頭望著她淡笑，眼神澄凈無波, “郡主不用激我, 我不會去的。”

    “好吧?！壁w玨挑唇一笑, 躍身上了馬。此刻遠處的二人正朝終點奔來，并列而行, 瞧不出哪一個更快一些。見二人馬上便要到了，趙玨勒馬，等候著。

    二人越來越近，好似沈彥欽搶先一步，駕馬沖刺。趙玨探身而望，她的馬卻在原地打起轉(zhuǎn)來，她伸手摸了摸馬頸，然馬未被安撫, 動作越來越大，焦躁不安。趙玨擰眉扥緊了馬韁以免掉落，這一扥, 馬后蹄亂蹬, 像似受驚, 一味地想把趙玨甩下來。趙玨略慌，咬牙一勒韁繩，馬人立而起, 隨著一聲長嘶，轉(zhuǎn)了個角度，雙踢乍然朝前蹬去，落在了余競瑤的眼前，不過一臂的距離。

    余競瑤大驚，還未反應(yīng)過來，眼看著馬蹄朝著她再次揚起。余競瑤下意識地后退，卻絆倒在地，馬蹄落下，隨著一聲驚呼。余競瑤閉上了眼睛，被人壓在了身下。

    又是一聲長嘶，半晌，余競瑤睜開雙眼，自己身上竟壓著兩個人，沈彥欽和陸勉。他二人身后，趙玨已將馬改了方向踏下，此刻由馬倌控制著，她勉強下了馬，而那匹馬伏跪于地安靜了下來。

    “競瑤，有沒有傷到！”陸勉起身，跪在余競瑤的面前，捏著她的肩，焦灼地上下打量著。余競瑤一時還沒從驚嚇中回過神來，望著陸勉愣了住，隨即想要推開他，卻被他攥得緊緊的。然此刻，只聽啪的一聲，沈彥欽甩開了陸勉的手，長臂一伸，將余競瑤攬在了懷里。一副“不許碰她”的神情。

    “王妃沒事吧?！壁w玨兩步趕上來，殷切道。

    沈彥欽看了她一眼，目光冷漠，冷漠到凌厲，看得趙玨心驚。沈彥欽無視趙玨的存在一般，撫著余競瑤起身，低頭撫了撫余競瑤的裙裾，余競瑤握住了他的手，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陸勉站在二人的對面，目光疼惜又黯淡地看著余競瑤。

    “陸侍郎，我贏了。”沈彥欽目光鄙夷而不屑，捏緊了余競瑤的手，余競瑤感覺得到他勃發(fā)的怒氣。

    這話里到底幾層意思陸勉聽得出，沉默了。

    “殿下，這馬……”小吏牽著趙鈺的坐騎。

    “處死?！鄙驈J語氣冰冷地截了他的話。

    余競瑤吃了一驚，“殿下，它只是受驚了。”

    “一匹戰(zhàn)馬必須驍勇敏捷，這么輕易便受驚，留他有何用。”沈彥欽面對余競瑤道，然余光卻陰寒地瞥著趙玨。趙玨知道他話里的意思，卻依舊坦然回視。

    “更何況，它差點害了你，所有讓你陷入險境的，不管是人是它，一個都不能放過?！闭f罷，冷目掃向趙玨，又轉(zhuǎn)向陸勉，見他二人沉默，冷哼一聲，拉著余競瑤走了。

    望著二人遠去的背影，陸勉心中滋味百般。然一轉(zhuǎn)身，便面沉似水?！斑@就是你今日來的目的？”陸勉壓低著聲音，可卻壓不住火氣。

    “你也以為那馬是我故意驚的？” 趙玨看著他冷笑了一聲，“我沒那么傻！”她巡望了馬場一圈，鎮(zhèn)定道：“看來是馬場的馬出了問題，這倒是個機會?！壁w玨轉(zhuǎn)視陸勉，“馬場也瞧過了，方才談的事情，陸侍郎考慮得怎么樣？”

    “我倒想問問衡南王為何要幫我？”陸勉神色冷淡道。

    “互利而已?！边@個答案顯然并沒讓陸勉滿意，趙玨輕笑，“陸侍郎出類拔萃，如此年紀(jì)便身居正四品，以陸侍郎的資質(zhì)，日后定會位高權(quán)重。父親選擇陸侍郎不對嗎？”

    陸勉聞言冷笑，衡南王看中的豈止是這些，不過是自己背后宣平侯府的勢力吧。

    “其實兵部尚書的事，陸侍郎早就有所察覺了不是嗎？只是愁于沒有證據(jù)罷了，如今父親給了陸侍郎這機會，只望陸侍郎不要讓人捷足先登啊?！?/br>
    陸勉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依舊溫潤如玉，好看的讓人心晃。陸勉風(fēng)度翩翩，俊美無雙，和沈彥欽的清冷不同，他柔和得讓人忍不住想去親近。趙玨覺得，不怪那么多人為他心搖意動。

    “那便謝過衡南王了。”陸勉溫雅點了點頭。心中冷笑，自己在兵部這么久，雖只是個四品侍郎，然兵部尚書的一舉一動盡在他的掌握中，之所以不揭發(fā)，不是沒有證據(jù)，而是這背后有著更大的后臺。衡南王是想利用自己扳倒這個后臺吧，既然他有意籠絡(luò)自己，那便賣他個面子，許日后用得上。

    ……

    “你不能再騎馬了。”沈彥欽蹲下身子捏著余競瑤了腿，低聲道。

    “我的腿怎么了？”余競瑤緊張起來，撩了撩裙子。

    “現(xiàn)在沒怎么，以后就說不定了。”沈彥欽輕笑，把她的裙裾放了下來。還好她沒受傷。

    被他嚇了一跳，余競瑤斜了沈彥欽一眼，不過又拉著他的手，讓他坐在了自己的身邊。

    “殿下，那馬好像不是受驚了。”余競瑤顰眉道，“它突然就發(fā)作了，一點征兆都沒有，而且看上去很痛苦啊?！?/br>
    “嗯?！鄙驈J淡淡應(yīng)了一聲。余競瑤想到他對趙玨那個凌厲的眼神，覺得他應(yīng)該是誤會了?！翱ぶ饕膊⒎怯幸?，她險些被甩了下來，殿下不要錯怪她?！庇喔偓幉幌矚g趙玨，但也不至于讓沈彥欽和她樹敵。況且她今日和陸勉同來，有些蹊蹺，不能因為此事轉(zhuǎn)移了沈彥欽的注意力。

    “我知道?！鄙驈J心疼地撫弄著她的手，剛剛憤怒的時候，下意思掐得她手指微紅，此刻還未退。他之所以怒，不只因趙玨，還有陸勉。商議兵馬之事，用得著他一個兵部侍郎親自來嗎？他每次出現(xiàn)，都要給余競瑤帶來或大或小的傷害。

    想到陸勉奮不顧身地撲向余競瑤，沈彥欽心里就不舒服，他對余競瑤依舊執(zhí)著，兩個人有那么多的過往，說一點都不在乎，肯定是不可能的。沈彥欽目光不錯地盯著余競瑤，手臂一伸，把她攬在了懷里。

    被他這么一抱，余競瑤有點愣，窘著臉道：“殿下，這不是在家，外面那么多人呢！”

    “抱一會，就一會?！狈置魇堑恼Z調(diào)，余競瑤怎么就聽著像撒嬌呢。

    “殿下……”

    “嗯？”

    “那匹馬真的死了馬？”

    “嗯。”沈彥欽應(yīng)聲，松開了雙手，回坐在她身邊。“那匹馬不止受驚，被控制的時候它的腿折了，怕是要殘，一匹戰(zhàn)馬，受過傷便沒有戰(zhàn)斗力可言了?！?/br>
    “那便要殺了它嗎？”

    “嗯，傷殘病老，這樣的馬數(shù)量很大，沒有用處，卻要花費很大一部分資源飼養(yǎng)，畢竟財力有限，用在良馬上資源尚且不夠?！鄙驈J笑了笑，無奈搖頭。

    “那么這些死去的馬如何處理呢？”

    “就地掩埋?！?/br>
    “這豈不是很可惜？”

    “歷朝歷代的官馬皆如此?！?/br>
    余競瑤低頭，想了想，突然笑了。“殿下，可不可以這樣，那些傷病尚可恢復(fù)的馬，雖然不能再成為戰(zhàn)馬，但是可以轉(zhuǎn)給百姓，供人役使?！?/br>
    沈彥欽看著她，眉梢輕揚，應(yīng)道：“也不是不可?！?/br>
    “是啊，這樣兩者都受益啊，百姓可以用它馱、運、短行等等，而官府可以收取適當(dāng)少量的費用，這樣不是也稍稍解決了養(yǎng)馬的資金問題了？”

    見沈彥欽若有所思，抿唇微笑點著頭，余競瑤繼續(xù)道：“至于那些死去的馬，掩埋也太浪費了。馬身具是寶，馬皮馬鬃自不必說了，馬身好多部位都有入藥價值，馬骨去瘡，馬頸上的膏脂可以防止手足皴裂，對行軍之人有好處啊，所以干嘛要埋掉，可以售出啊。這樣不是又可以添補馬政資金啊。”

    余競瑤越說越是興奮，沈彥欽一直默默地聽著，望著她陶然閃亮的眼睛。見沈彥欽容色不改，余競瑤悻悻地看著他，“殿下是覺得不可行嗎？”

    沈彥欽搖頭，伸臂又把她攬在了懷里，捏著她暈紅的臉頰，戲語道：“這么會算計。你若是男兒，這戶部侍郎非你莫屬了。”

    余競瑤甜笑，只要能幫他，比什么都好。

    ……

    馬場的這事，誰也不再提了，只當(dāng)是過去了。然一日趙玨突然來訪，道是來致歉的。趙玨來的目的余競瑤心里清楚，當(dāng)然不是真的為了道歉，而是為了沈彥欽，為了觀望他的態(tài)度。

    會客間，沈彥欽始終是默然無語，冷顏相對，唯是余競瑤偶爾應(yīng)和著。不管是趙玨還是余競瑤，誰也摸不透沈彥欽到底是什么心思。

    趙玨自覺留得無趣，沈彥欽就像一塊捂不熱的石頭，且滴水不進。完全想象不出，這樣一個冷若寒冰的人，余競瑤是怎樣走進他的生活的。于是這注意力便轉(zhuǎn)到了余競瑤的身上。

    趙玨自認為哪里不差于她余競瑤。她絕色，自己也貌美；她出身侯府，自己更是藩王郡主；論才智，她余競瑤一個嬌生慣養(yǎng)的小姐，豈能和經(jīng)多識廣的自己相提并論？所以她余競瑤能融了這塊冰，自己也一定可以。

    趙玨每每憶起狩獵場，沈彥欽救她時，那張逆光的側(cè)影，都讓她心燃燒起來。分明是俊美無邊的臉，卻帶著蒼涼之感，刀刻般的輪廓，冷毅得讓人心寒，也讓人神往心醉，竟然有人能陰翳詮釋得如此之美，原來最的美的，不一定都在陽光下。

    沈彥欽出現(xiàn)讓趙玨不能自已，但真正讓她下定決心的不僅僅是一時的心動。她是個高傲的人，她一直認為能夠配得上自己的，只能是人之俊杰。對于沈彥欽，從他在狩獵場上一展身手，她便認定了此人必是一顆被埋沒的明珠，父親惜才，她更是，但與父親不同的是，這份關(guān)注中帶了分情感，于是對沈彥欽，她懷著傾慕。

    只是沒有人幫他而已，若是有人幫了他，他定是帝王之命。能與他并肩，這一世才沒算枉生。

    趙玨臨走時，回眸瞥了一眼沈彥欽，這一眼，讓余競瑤的心微緊。清眸若水，飽含著綿綿之情，也蓄著一股堅定執(zhí)著。余競瑤知道，她不會輕易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