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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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么,沈彥欽最近一直很忙,有時候忙到夜里,連著幾日都未回靖昕堂睡。余競瑤猜他許是怕擾了自己休息??蛇@幾日,他明顯陪自己的時間少了很多,偶爾在一起,他也是冷冷淡淡,心不在焉地。余競瑤不解,是自己做錯了什么嗎?不管怎樣,長此下去,難免會生疏,好不容易彼此關(guān)系近了些,不能前功盡棄。 余競瑤看著繡籃忖量著,既然自己做什么都做不好,那就給他買吧。做妻子的,哪有不顧夫君起居生活的,瞧他穿青色的外衫極是俊逸,不若給他置辦幾件。他不接近自己,自己總要示好靠近他才對。 想來沈彥欽也是個皇子,吃穿用的,還沒一個尋常的富家公子講究,是他不在乎?生活這般拮據(jù),莫不是…… “霽顏,皇子可有俸祿?” “自然是有啊,皇子位同親王呢?!?/br> 位同親王?余競瑤驚異。 “霽容,去后院把金童喚來?!?/br> 金童一臉迷惑地到了前院,聽聞皇子妃提到三皇子俸祿的事,他話里話外都透著怨氣??磥碛喔偓幉碌臎]錯,頓時心下一沉,遣金童去喚沈彥欽。 沈彥欽聽余競瑤說了個囫圇,只道她是要去尋親王算筆賬,瞧她自信滿滿的樣子,便隨她一同去了。 “王爺,三皇子的俸祿走的可是王府的帳?”余競瑤隨沈彥欽拜過琿王,開門見山道?,q王乍一聽,愣了住,“嗯”了一聲。 “既然走的是王府的帳,可有賬簿記錄?能否瞧上一瞧?” 余競瑤這一問,琿王微感不妙,心中不免忐忑。不過因為晉國公發(fā)威那事,他始終不敢得罪于她,便打算敷衍過去。于是堆笑,問道: “皇子妃今兒怎問起這個了?可是有何用錢之處?有的話盡管開口,府中給你支便是?!闭f罷,琿王望了望沈彥欽,從他淡淡的神情中未尋得絲毫,便又狐疑地轉(zhuǎn)視皇子妃。 “這倒不是,只是今兒歸攏嫁妝時,想一并入了三皇子的賬下,發(fā)現(xiàn)三皇子的俸祿由王府掌管著,所以才來算一算罷了?!庇喔偓幒Ь吹?。 琿王聞言笑了,“這個好辦,你將嫁妝攏一攏,讓賬房一并給你記下便可?!?/br> “這也是個辦法,可自家的帳,心里總要有個數(shù)不是,三皇子畢竟不是王府的人,還請賬房拿來賬簿看一看的好?!?/br> 此刻琿王有些慌了。沈彥欽寄住王府,確實不屬王府的人,他的俸祿應(yīng)他自己管理,所以余競瑤提出的這個要求他拒絕不了。只是,他畢竟心虛啊,難不成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不過沈彥欽性情寡淡荏弱,對錢財?shù)氖孪騺聿环旁谛纳?。而余競瑤,一個小丫頭,錢不過手的千金,能懂得什么,即便是少了,她又知少了多少,少在了哪里。 “去請賬房,”琿王對堂下的家仆道,并瞥著余競瑤,一字一頓補言,“帶上三皇子的賬簿?!?/br> 余競瑤朝著沈彥欽微微一笑,坐回了他的身邊,等候著。而沈彥欽依舊面無表情,好似果真在瞧一場戲,就看這位晉國公家的大小姐要如何算這個帳。 候了兩刻鐘,賬簿終于到手了,余競瑤不過草草翻過幾頁,便冷哼一聲,隨即將賬本扔在了幾案上。 “俸祿七百石,就這些?”她這一聲,讓賬房的心一驚,看了看琿王。 余競瑤就知道這里面有問題。不過瞧著琿王和賬房咬定沒有問題的模樣,她不慌不忙走上前道。 “既然你們算不清,那我來幫你們算!” “三皇子雖寄住琿王府,但待遇同各皇子無異。皇子位同親王,正一品,年俸祿米七百石,對吧?!庇喔偓幫蛏驈J,沈彥欽點了點頭。 琿王也笑了?!斑@眾人皆知,賬簿上記得清楚。” “這是最基本的食俸,自然清楚,可其他的呢?”余競瑤撿起賬簿,“這些賬簿可都沒記呢?!?/br> “正一品職田一千兩百畝,未封爵位皇子減半,六百畝。朝廷規(guī)定職田收租不可超過五斗粟,那么六百畝田就收粟三千石。粟兩石,折祿米一石,那么就是一千五百石。僅職田一項就收祿米一千五百石,這可是年俸的兩倍之多啊?!?/br> 余競瑤一口氣說完,目光篤定的望向琿王。 此刻,琿王也怔怔地望著她,好似看陌生人一般。他可沒想到,這位千金真的會算賬,且還算得這么清。 看著琿王和賬房驚訝的表情,余競瑤輕淺一笑,續(xù)言道。 “除了這些,可還有月俸?” “三皇子沒有在朝廷供職,故而沒有這項收入。”賬房言道。 “好,即便沒有這項,‘男丁勞役’呢?三皇子只有貼身侍從和兩個嬤嬤外,可是一個男丁勞役都沒有吧?!?/br> “那是他不用?!爆q王漠聲道。 “不用不等于沒有吧。按朝廷規(guī)章,正一品分九十二人。這些人呢?莫不是都在琿王府當差?”余競瑤挑眉瞥了琿王一眼。 “我琿王府的勞役都是本王自己的?!爆q王傲然皺眉。 “那這些人呢?我聽聞,若是不想做勞役,便可每月交二百文抵了,如此一人一年便是一千兩百文,九十二人便是十一萬零肆佰文,約折一百一十貫,一貫十石米,那么折成祿米,便是一千一百石。那么這些又哪里去了?” 此刻的琿王是徹底驚呆了,他如何都沒想到余競瑤的心思竟這般的細,不但了解朝廷俸祿,并將帳算得這般清。 再瞧瞧那賬房,皺眉盯著地面,怕是還在跟著余競瑤在心里打著算盤吧! 琿王沒了底氣,硬撐著架勢道:“這不過都是他的收入,怎未算支出呢,他在王府生活了這么多年,就沒開銷嗎!” 余競瑤見他說到正題了,莞爾一笑,翻了翻賬簿。 “三皇子院子不過四人,人均食米一年不過三石。而皇子又從未設(shè)過宴席,按皇子如今食膳條件,一年七百石怎可能用得完,可你這賬簿上居然是一千石,如此算來倒是三皇子欠了王府的呢。” “哪里只是吃喝這么簡單。”琿王憤憤補了一句。 “那倒是,那就算算這日常用度。三皇子雖然生活簡約,但畢竟是正一品皇子,就參照朝廷最高正一品日常月俸,每月用度為十貫,那么一年便是一百二十貫。三皇子僅‘男丁勞役’收入就有一百一十貫,更何況……”余競瑤盯著琿王已經(jīng)變了顏色的臉道,“這日常用度里可是包括一部分果蔬生鮮,是和食膳用度重疊的,所以更是用不了這么些?!?/br> “至于衣物,琿王送來的那些絲綢,按市場最高價,也不過兩石一匹,那么一年三十石。還有皇子的車馬……”余競瑤打算細數(shù)下去,可是坐在堂上的琿王是無論如何也聽不下去了,再這么下去,怕是他克扣掉沈彥欽的那些俸祿都要被算出來了,讓他顏面何存。 “和賬簿上的出入,許是賬房計算有了紕漏,讓他們再仔細審核便罷了。瞧皇子妃今日是有備而來,不知是何欲意?!爆q王冷汗涔涔,陰沉著臉道。 余競瑤見他此狀,心里一陣暗喜,目的達到了。于是神色肅穆卻不失禮節(jié)地揖了一揖。 “我方才已表明來意,不過是想將自己的嫁妝入三皇子帳,可瞧這樣子,怕是王府的賬務(wù)繁忙,再帶上三皇子的俸祿,只會越算越糊涂。” 琿王明白了,她這是要收回沈彥欽的俸祿管理權(quán),便也不拐彎抹角了。 “若是三皇子想要自己理算這俸祿,我自然沒話可講?!爆q王說著,目光對上了沈彥欽,畢竟他才是這賬務(wù)真正的主人。 循著目光,余競瑤也望向了他。沈彥欽望著一臉肯定堅決的余競瑤,淡淡一笑,舉目望向琿王。 “此事全由皇子妃做主?!?/br> 此言一出,琿王心一沉。他本就沒有實職,撈不到任何油水,所以克扣沈彥欽的俸祿也是王府開支的一部分,他自然是不愿意,不過瞧著余競瑤不肯罷休的氣勢,是不交不可了。 競瑤聽到沈彥欽的話,安奈著喜悅,朝著他抿著嘴笑了笑,彎彎的眉眼里都溢著滿足。 “以后皇子的俸祿就直接交給三皇子吧?!爆q王陰著臉垂目對賬房道。 “雖然如此,但這么些年來,三皇子少得的俸祿……”余競瑤話言一半,琿王登時抬頭,緊張地盯視著她,脊背寒涼。 而余競瑤轉(zhuǎn)首望向沈彥欽,眉眼彎起,甜笑道,“我可否也代殿下做主了?” 沈彥欽含笑點頭。 “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吧,畢竟寄住在琿王府,王爺待我們也不薄。”余競瑤冷言,最后兩個字加重了語氣,像一把劍,挑了挑琿王的神經(jīng)。 見他二人不再計較,琿王也顧不得其他,只得陪笑,心里卻是百般的苦,對這個皇子妃的恨意又重了幾分。 回去的路上,余競瑤心情好極了??偹闶怯袀€機會幫沈彥欽一次了,這豈不是比送“鵪鶉”手帕來得更直接。而且用的還是自己的特長,算錢?!板X”對她來說敏感得很,因為穿越前的她可是做過審計員的,所以琿王在這帳上做手腳,不是自投羅網(wǎng)嗎! 余競瑤想到剛剛琿王在堂上失措的樣子,覺得整個身子都輕飄飄的,恨不能哼起小調(diào)來一舒愜意。 沈彥欽走在她的身后,目光錯也不錯地打量著她。 “你很喜歡算賬?” 余競瑤聞言轉(zhuǎn)頭,遇上了沈彥欽淡淡的目光。 “喜歡啊?!庇喔偓幉唤馑麨楹芜@樣問,瞪著澄澈的雙目道。 “嗯。”沈彥欽的眉梢輕挑,似笑非笑?!澳且院筮@些俸祿都歸你管吧,不必經(jīng)過我,支出也任你決定?!?/br> 余競瑤驚訝得嘴都合不攏了。這意思是要把財政權(quán)交給自己,是讓自己管家嗎?也就是說他認可自己,把自己當做妻子了?這可是好事啊。 見她喜不勝收的模樣,沈彥欽漠然地繞過她,一轉(zhuǎn)身便挑了挑唇,忍不住笑了。看來她是真的要把這里當做家了。 ☆、第19章 心驚膽懾 余競瑤給沈彥欽定的衣衫取了回來,晚膳后,迫不及待地喚他來試一試。她站在沈彥欽的面前給他整理衣襟,低垂著頭,衣領(lǐng)微褪,露出半截修頸,如脂細膩,透著從臉頰一直漫浸過來的赧紅,有著說不出的溫軟韻致,沈彥欽看得出神,一動不動,任她擺弄著。 “殿下,你脖子怎么了?”余競瑤翻著他的衣領(lǐng),突然發(fā)現(xiàn)一條血跡未干的紅痕。“你受傷了?” 沈彥欽看著她淡眉輕攏,灼急的模樣,淡然道:“摘果子刮倒樹枝上了?!?/br> “怎么這么不小心??!”余競瑤嬌嗔了一句。不過想想一個沉穩(wěn)清冷的人,也會像小孩子一樣去摘果子,又忍不住笑了。 沈彥欽看著她帶笑的臉,隨手指了指門口的小幾。余競瑤循視而望,只見一只精致的小盤中盛著滿滿的紅櫻桃。 “給你摘的?!?/br> 余競瑤笑意更濃了,隨即言道,“我不喜歡吃酸的?!比辉捯怀隹?,她和沈彥欽同時愣了住。原來的國公小姐,可不是最喜歡吃櫻桃的。知道說錯了話,余競瑤訕訕地拾起一顆,放在口中,眉眼彎起,嫣然笑道:“好甜,我最喜歡甜櫻桃了?!?/br> 理好了衣服,余競瑤退了幾步,遠遠端詳著。沈彥欽身材好,長得也俊,穿什么都好看,賞心悅目的,只是瞧他的神情,怎么還是淡淡的呢? “殿下不喜歡嗎?”余競瑤詫異問。 “喜歡。”語氣依舊平靜。 余競瑤恍悟,就說瞧著哪里不對,原來是衣袖短了?!暗钕旅撓聛戆桑以倌萌ブ刈??!闭f著,她拉起沈彥欽胸前的衣襟要脫,然一雙手卻被沈彥欽握了住。他低頭盯著她的雙眸,目光柔和,眼底蘊情。 “不用,我喜歡,真的喜歡?!彪S即微笑,笑得余競瑤心都化了,紅著臉愣在那,竟也想不起躲了。 對視許久,沈彥欽的手下意識地緊了緊,余競瑤突然反應(yīng)過來,驀地抽出了雙手,赧顏躲開了他的目光。 “今晚……”聽到沈彥欽開口,余競瑤的心登時提了起來,咬了咬下唇截了他的話?!敖裢淼钕铝粼趦?nèi)室吧?!?/br> 余競瑤浮出一個不尷不尬的笑,沈彥欽怔了住,隨即也笑了。 “我想說今晚我要出去一趟。” 這回輪到余競瑤呆愣了,她窘得恨不能找個縫鉆進去,臉一直紅到了頸脖,燒得腦袋一片空白。 沈彥欽看她羞得雙頰紅透,想要說什么,剛欲啟唇,門外響起了金童的召喚。他默默換回了衣衫,對著余競瑤挑眉一笑,言了句“等我回來。”便匆忙地跟著金童走了。余競瑤松了口氣,摸著自己guntang的臉,氣得跺了跺腳。真是臊死了。 沈彥欽一走,霽顏進房添香,余競瑤見她神情焦灼,便問她這是怎么了。霽顏猶豫道,霽容去園林看夜曇,到現(xiàn)在還沒回。余競瑤暗嘆,這孩子玩心太重了。而且園林離與蓮池太近,余競瑤總怕會再出現(xiàn)什么意外,趕緊帶著霽顏去尋她。 主仆二人提著燈籠,還未曾道園林,就瞧見一個小小的人影,走過去一看,果真是霽容。瞧她一臉興奮地奔了過來,霽顏二話沒說,上去便是一番數(shù)落。霽容愧疚,諾諾解釋道,小姐喜歡花,聽說那花稀有,且夜里才開,便來瞧瞧,看能不能給小姐弄上一枝。 這話一出,余競瑤自然怪不得她了,說了她幾句便回返。然就在此時,余競瑤突然見到王府的側(cè)門有兩個人影,仔細辨認竟是沈彥欽和金童。他們要出府?還走側(cè)門? 余競瑤讓霽顏領(lǐng)著霽容先走,自己稍后便回,任霽顏怎么要跟著也不肯帶她。三言兩語便擺脫了她們,匆忙地奔沈彥欽離開的側(cè)門去了。余競瑤一路尾隨,跟著他經(jīng)過一條無人小巷,拐到了一片暗林中。 余競瑤擔(dān)心被發(fā)現(xiàn),熄了燈籠。遠遠地躲在一顆大樹后,偷偷窺望著。借著月光和,她看到沈彥欽被幾個人簇著,面前還押了一個跪地的男人。 那男人被綁著,欲掙扎,卻被押著他的人一把抓住了頭發(fā),用力一扯,被迫仰視著面前的沈彥欽。 “誰派你來的?”沈彥欽的聲音比這夜還要寒。 男人不語,唯是瞪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