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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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世家中不衰者,已經(jīng)延綿了數(shù)百年。見過數(shù)個王朝更替,底蘊自然不同,于是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臣子比皇帝家飯食還強些的例子。前朝皇帝有云:三世長者知被服,五世長者知飲食;說的就是這個。 不過廣陵王又不同,他與皇帝是親兄弟,往上數(shù)是同父同祖。若是說他比天子還受用,就有僭越之嫌。因此蕭侯有口無心,廣陵王聽著臉色卻尷尬了起來。 尚書令在心里爆了句粗,臉上還得笑盈盈地:“看來征東將軍對這道佳肴是情有獨鐘!廣陵王,您與征東將軍是舊交了,應(yīng)當知道她的。若有什么稀奇的菜色都逃不過她的耳目,只怕您要小心這蒸乳豚的秘方了!” 從僭越硬拗成了索取菜譜,廣陵王臉上的笑頓時自然了許多:“倘若征東將軍不棄,不要說秘方,廚娘亦可奉送!” 雖然乍聽起來,一個王爺給侯送禮聽起來很奇怪。但從細處想,王爺是鎮(zhèn)守地方的,無詔不得隨便入京。而侯爺卻掌著京衛(wèi),時時在皇帝面前晃蕩。這孰輕孰重,孰遠孰近,便是一目了然了。 “如此,你今日這席酒可是賠本賠得不輕?。 被实郾菹乱哺_起了玩笑,“只便宜了蕭某。” 他們說的那個蕭某卻不樂意了:“陛下,且不說廚娘菜譜臣還一個沒落著。哪怕廣陵王真給了臣,難道臣還能自個偷藏起來享用嗎?那必然是與陛下共賞啊!怎么能說是只便宜了臣呢?” 這一說,不但皇帝忍俊不禁,尚書令與廷尉皆是撫掌大笑。席間的氣氛登時熱絡(luò)起來,推杯換盞之余,連姬人們曼妙的歌舞都少人問津了。 要說廣陵王今日這席宴真是下了功夫的,不光是各色菜品做得五味調(diào)和,異香撲鼻。酒也是難得的佳釀,其中最珍貴的要算從西域傳來的三勒漿,平素就算花費重金也等閑難得一見。 打一開席,蕭錦初口沒遮攔了一回,雖場面圓回來了。廣陵王卻吃了教訓(xùn),不敢再過分謙虛,生怕又招來個嘴大的。蕭錦初也是被尚書令和師兄瞪了好幾眼,索性只顧埋頭吃喝,因此宴席的后半段都挺太平。 只是蕭錦初之前一直被師兄鎮(zhèn)壓著,冷不丁見了這等好酒,喝得稍稍過了量,提前被押回房休息去了。 這一覺睡到半夜,她整個人卻是清醒了過來,怎么都睡不著了。難不成今天的酒還摻了水?或者西域佳釀就是這么個效果,喝多了能提神?蕭錦初暗暗納罕之余,也很發(fā)愁。 雖然圣駕會在廣陵停上幾日,但她是負責(zé)戍衛(wèi)的,各路巡視的校尉和親兵都要向她匯報,不能一個人躲在屋里睡覺??!這會兒精神了,明天恐怕就要麻煩。 思來想去,蕭錦初決定出去轉(zhuǎn)轉(zhuǎn),興許一發(fā)散這倦意就上來了呢!只是不能驚動了其他人,要不就這一轉(zhuǎn)就成了巡查。 悄悄地往門外一看,值夜的親兵正一絲不茍地站著崗,蕭侯不禁有些感慨。不愧是她帶出來的人,半分也不會偷jian?;?。只是這么一來,她想不聲不響溜出去,難度又大了些。 不過話說回來,蕭錦初是什么人?能在衛(wèi)潛的眼皮下硬扛著各種花式偷懶,自然有一千種偷溜的辦法。 抬頭看了看房頂,她就一個計上心來,笑得簡直像見了腥的貓。下面此路不通,她就走上面唄! 勤學(xué)苦練出來的輕功今番再次有了用武之地,蕭錦初先是一個金鉤倒掛翻上了房梁。無聲地挪開幾片瓦,掀開可供一人出入的洞口,她就直接上了屋頂。 廣陵王待她算是很不錯的,特特安排了離圣駕最近的一個院落。本來他是想把自己的主屋讓給圣人的,后來又想著叫皇帝住自己的舊房子也是不恭,就緊趕慢趕把一處最靠近主院的房子給重新修了一遍,好讓圣駕駐蹕。次一等的就分給了蕭錦初和安素、鄭廷尉等人。 因此蕭錦初的房子其實離王府的主院也很近,近到在屋頂站著就能遙遙瞧見廣陵王書房的燈火,以及燈火旁邊潛伏的黑衣人…… 等等……蕭錦初疑心自己的酒還沒醒,又揉了揉眼睛。沒錯,真的有個黑衣人在廣陵王的書房外。 這一下,蕭錦初算是徹底睡不著了。好像有一千只貓兒在心里撓啊撓,叫她直癢癢。雖然理智在告誡,不要多管廣陵王府的閑事。但心里又有個聲音反駁道,焉知不是有針對圣人的陰謀呢? 天人交戰(zhàn)了一會,蕭錦初終究還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就去看一下,也好做個防范,她對自己這么解釋了一下,就飛身向主院掠去。 事實再次證明,蕭錦初的輕功沒有白練。她就這么一路從屋頂檐角飛躍,間或借著樹木,避開了所有巡視的守衛(wèi)。順利抵達了廣陵王的書房,連那個正聽壁角的黑衣人也沒發(fā)現(xiàn)她。 “你說本王該如何是好……”從屋內(nèi)傳來了廣陵王的聲音,蕭錦初狐疑地伏下身,一邊想著這么晚了,這廣陵王怎么也沒睡。莫非也是三勒漿喝多了? “大王莫急,”這一個聽起來像是廣陵王府的長史,“以仆觀之,陛下對于大王頗念手足之情,不妨以實情相告,以祈諒解。” “怎么告?告訴陛下兗州如今去不得,今年黃河春汛,一幫流民正在那鬧事呢!說我那個好表弟,把兗州搞得一團亂,還要問我借兵去鎮(zhèn)壓。說這些事我都知道,偏偏壓著不敢報到京里?”廣陵王說著說著嗓門就大了起來,末尾處還疑似砸了個茶盅。 那長史便有些誠惶誠恐:“大王也是才接到信,算不得知情不報??!且兗州事,大王如何管得,自然要提稟圣裁?!?/br> 這個消息頗有分量,蕭錦初聽著臉色便嚴肅了起來。兗州與北狄相接,特別是滑臺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如今竟然鬧出了民亂,刺史的責(zé)任是不消說的。聽著畢竟含糊,她索性揭了片瓦,向內(nèi)窺去。 “王賀此番是死定了,”只見廣陵王如困獸般在房內(nèi)踱來踱去,滿臉的焦慮,旁邊確實散了一地碎瓷?!爱敵跷艺媸枪砻祟^,明知道他有幾斤幾兩。偏偏被舅母拉著一哭訴,就答應(yīng)了替他去說項。” “兗州刺史要是那么好當,丁渭也不會活活累死在任上了。這回可好,只讓他代行了小半年,且不需領(lǐng)兵,就出了這樣的大事!可憐我舅家滿門,眼看就要折在他一人身上了?!?/br> 王賀?蕭錦初對這個名字倒有些印象。她長年在外征戰(zhàn),朝中能叫她記住的,若不是賢臣名將,就是廢物草包。 可惜這個王賀不在賢臣之列,他是廣陵王二舅家中的獨子。說來也是名門之后,可惜為人浮浪,打小就是個出了名地紈绔,全憑著家族的聲勢和廣陵王的名頭才混了個蔭職。朝廷竟能讓他去領(lǐng)了兗州刺史,蕭錦初也真是匪夷所思。 “事已至此,”山羊胡子的長史苦口婆心地勸說道:“大王還當早做決斷,趁如今圣駕還在廣陵,咱們還有回旋的余地。等圣駕到了瑕丘,再發(fā)現(xiàn)不對,那就不光是王刺史,咱們都得被牽累?!?/br> “我本想在今日宴上先透出點風(fēng)聲,偏被征東將軍給攪了,也不知道圣駕是不是已經(jīng)得了消息?!睆V陵王長嘆了一聲,頗有些天命不予的惆悵。 蕭錦初卻是恍然大悟,難怪今天怎么都覺得廣陵王有些不對呢,原來是應(yīng)在了此處。 “眼下夜已深沉,大王權(quán)且歇下,仆明日也去找隨駕相熟的人打探一二。另外,王刺史那邊大王也當去信嚴厲訓(xùn)誡一番。讓他去尋孫都尉美言幾句,好歹讓衛(wèi)營出手把形勢先控制住,到時也好討個將功折罪的機會?!遍L史揖了揖,言辭很是懇切。 廣陵王思來想去也是沒奈何,便應(yīng)了一聲:“只得如此?!?/br> 話說完了,主仆二人也不命人進來打掃,只熄了燈,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壁角聽完了,蕭錦初正想走。忽然覺得不對,外頭那個黑衣人呢?剛才只顧著聽廣陵王和幕僚對話,都忘了這茬了。 黑衣人還在,蕭錦初很快就在書房里見到了他的身影。只見廣陵王走不多久,那個黑衣人便悄悄溜了進來。他的身手不弱,蕭錦初凝神去聽也沒聽見腳步聲,怪道王府的侍衛(wèi)都成了木頭人呢! 只是跟她相比,畢竟還是差了一些,蕭錦初自得之余便饒有興致地在屋頂上看著他想干嘛。黑衣人的目標很明確,一進屋便直奔書架,翻尋了一會,最終取出了一份類似名冊的東西揣進了懷里。 蕭錦初蹲在屋頂一手托著腮,一邊考慮該怎么處置這個賊,這個事略有點棘手。 要是當場拿下,她自然是有這個本事的。但若是驚動了王府的侍衛(wèi),她就尷尬了。認不出來,她就是刺客,當場被打死也是白饒。認出來了,堂堂征東將軍深夜來盯廣陵王的梢。這要是解釋不好,夠在朝堂吵上半個月的。 或者還是悄悄跟上去,看這黑衣賊到底是哪一路人馬?她正舉棋不定,恰在此時,變故陡生。 廣陵王方才震怒時不是隨手砸了件茶盅么,碎片還在地上沒收拾。那賊也不知怎的,竟踩著了一塊。要說這也沒事,頂多是扎腳,偏偏他失了重心,整個人就此歪了一下,正撞上書桌。 這下可好了,百八十斤的一個壯漢,一撞之下的聲音真是不小。把蕭錦初聽得眼睛就是一閉,桌角正抵在腰眼上,想想都疼。 王府的侍衛(wèi)們與虎賁衛(wèi)相比也就是武功有高低,卻不是聾子。這深夜里一聲響就好比是晴天炸雷,怎么能不察覺,當場便大喝一聲:“來者何人?”一邊舉著火,就往書房圍攏過來。 這邊呼喊聲起,蕭錦初就瞧見遠處也有火把陸續(xù)亮了。圣駕駐蹕的院子本就戒備森嚴,也紛紛點起了燈。 那賊似乎有些慌,先把遮面的汗巾往下拉了拉,長出了口氣。說時遲那時快,把書架整排推倒,方才取的那冊子也丟了回去,混作一堆。又一腳踢開了后窗,正準備走人,卻聽得梁上脆生生一聲喊:“上來!” 見他眼神直愣愣地,滿是不可置信,蕭錦初伸出一只手,很不耐煩地又重復(fù)了一遍:“齊翔你發(fā)什么呆,趕緊上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三勒漿這個東西,其實到現(xiàn)在也沒有一個明確的說法。有人認為這應(yīng)該是一種酒,也有人認為是果汁,類似桃漿、杏漿這一類,此處暫時就把它當做是酒吧!話說南北朝和唐時因為缺乏蒸餾技術(shù),所以只有低度酒。所以李白大人才能一斗一斗那么喝,說白也就是比現(xiàn)在的酒釀強一點而已。 繼續(xù)劈叉賣萌求點評,求收藏! 第23章 湯餅夜話 齊翔還沒來得及換下夜行衣,就被帶到了皇帝面前。雖然已過子時,但是衛(wèi)潛還沒歇下,連著安素也在房內(nèi)。 “看來廣陵王府的酒確實有些問題,喝完了大家都睡不著??!”蕭錦初大大咧咧地進了門,直接找了個位子盤腿一坐。 安素先看看衣冠整齊的蕭錦初,又看看哭喪著一張臉的齊翔。額角就是一跳,不說清楚今日恐怕是難以善了了。 “臣有負圣望,險些壞了陛下的大事,請陛下責(zé)罰。”齊翔二話不說,先上前請罪。今天這個事辦得實在沒臉見人,他現(xiàn)在一看見蕭侯還覺得臉燒得慌。 “說說吧,怎么回事?”唯獨衛(wèi)潛還是神情不變,披著一件紫色提花錦外袍,邊吩咐安素:“既然人都齊了,讓廚下煮些點心來,正好我有點餓了?!?/br> 一聽有宵夜,蕭錦初又起勁了。雖然晚膳用了不少,但上躥下跳了一圈早就消化完了?!昂醚?,給我來個蒸酥酪?!?/br> “你給我省省吧!”安素頗沒好氣,叫過一個內(nèi)侍:“讓廚下煮幾碗湯餅來。” 蕭錦初挑起眉,嘖了一聲:“若有不知道的,還以為吃的是府上的存糧呢,看把尚書令心疼的?!?/br> 還是皇帝存了心思,見她嘟著嘴一臉的不滿,便加了句:“把廣陵王進獻的那碟金乳酥一并取來?!?/br> “可滿意了?” 衛(wèi)潛看著他的好師妹頓時笑得那個燦爛,著實有些無奈?!澳蔷驼f說罷,到底怎么回事!” 蕭錦初倒也不是嫌湯餅簡陋,而是享受這種有人把她放在心上寵著的感覺。眼下得償所愿,自然心情大好,知無不言。 “說來也簡單,不就是齊虎賁夜探廣陵王書房,可惜不當心被發(fā)現(xiàn)了。我想著大家同朝為官,不好叫他這么尷尬,就順手搭救了一把?!?/br> 經(jīng)過蕭錦初這么一解說,整件事果然是極簡單的。衛(wèi)潛都差點被逗得笑出了聲:“好吧,我就一個疑問,求教一下新平侯。齊翔夜探廣陵王的書房,你是怎么順手搭救的?你在廣陵王的書房做什么?” 蕭錦初卻是坦然的不得了:“臣能做什么呀,也是怨臣的眼神太好了些,舉目四望正瞧見齊虎賁在廣陵王的院子里??伤┝艘剐幸鲁家舱J不出啊,還以為是什么賊人,自然是要挨近了瞧瞧?!?/br> “哦,”衛(wèi)潛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她的說法?!澳悄憔蜎]想過,這么晚了齊翔在廣陵王的院子里想做什么嗎?” 這個問題蕭錦初正認出齊翔的那一瞬還真考慮過,于是現(xiàn)成的答案有了?!叭羰菗Q了臣的話就不好說,但是齊虎賁能干出夜探這種事,臣想八成是奉了陛下的命令,他自個是沒這么大膽子的?!?/br> “我也不知道該夸你有自知之明,還是夸你有識人之明好了。”衛(wèi)潛發(fā)現(xiàn)不管什么事,只要一碰上蕭錦初,總能往詭異的方向走。 “確實是我吩咐齊翔去的,可惜他不濟事,若不是你順手一搭救,我怕明日與廣陵王就難見面了?!?/br> 齊翔滿臉愧色,再次謝罪:“都是臣無能?!?/br> “以臣看這事確實怪不得齊虎賁,”蕭錦初竟然幫著齊翔開脫,這個事讓安素覺得挺稀罕?!八m然武藝高強,卻是負責(zé)護衛(wèi)陛下的。去做這樣暗探的活,難免有失腳的時候。若是派臣去就不一樣了,必會圓滿完成任務(wù)?!?/br> 說到最后,還是把真實目的暴露出來了吧,安素不禁撇了撇嘴。這個姑奶奶,就是好湊熱鬧,哪里有是非都想插上一腳。 正巧內(nèi)侍這時候敲門,稟報廚下把湯餅送來了。衛(wèi)潛的眼睛在房里轉(zhuǎn)了一圈,“那就先用吧!吃完了再說?!?/br> 雖然已經(jīng)進了四月,晚上的天氣還是有些涼,這時候吃上一碗熱氣騰騰的湯餅實在是一大享受。 蕭錦初先前還嫌棄,這會卻是最先把一碗湯餅吃了個干凈,又開始啃專門給她拿來的金乳酥。安素和齊翔的碗也很快見了底,倒是皇帝說是餓了,這會兒只挑了幾筷便擱了箸。 看著正吃得不亦樂乎的蕭侯,衛(wèi)潛忽而發(fā)問:“你既然猜到是我讓齊翔去探廣陵王的書房,你可能猜到我是為了什么?” 塞著一嘴的點心渣,蕭錦初稍微想了一下,順便把嘴里的酥皮給咽了下去?!耙猿嘉⒈〉囊娮R還真猜不出,不過按廣陵王的說法,難不成您已經(jīng)知道兗州流民的事了?” “兗州流民?”這句話卻是兩個人同時問出口的,安素更心急一些,也不顧搶了圣人的話頭,繼續(xù)問道:“兗州出什么事了?你從哪聽來的?” 這下就算是傻子也知道猜錯了,皇帝壓根還不知道兗州有流民暴動,蕭錦初就有些奇怪地看向齊翔。這么重大的消息你也聽見了,怎么不知道趕緊回來報給陛下呢? 齊虎賁有口難言,他是有任務(wù)在身的,總得先把事情辦完了。誰能想到這么倒霉,居然還差點陽溝里翻船了呢! “你快說呀!”尚書令在一旁急得又催了一遍。 蕭錦初還是知道輕重緩急的,不敢吊他倆的胃口,趕忙把聽到的消息給復(fù)述了一遍。大致就是黃河春天時又泛濫了,而兗州刺史王賀沒能及時處置,鬧得如今生出了民變。 在蕭錦初的印象里,自家?guī)熜忠恢倍际菑娜莸?,?yōu)雅的,談笑間看對手灰飛煙滅那種;似今天這樣臉色鐵青的樣子幾乎是沒怎么見過。 “衛(wèi)灤是不是瘋了?這種事情也敢替王賀瞞報!若是兗州生亂,被北狄鉆了空子,他們家到底有幾顆腦袋能禁得朕砍!”衛(wèi)潛一掌拍在案上,碗筷被震得叮當作響。 “陛下息怒,”安素方才確實也慌了神,此時轉(zhuǎn)念間在腦中把事情過了一遍又鎮(zhèn)定起來?!鞍创苏f法,廣陵王也是才接到消息,想來事態(tài)并不嚴重。否則就算王賀想瞞,鎮(zhèn)戍都尉也不會答應(yīng)?!?/br> 當初讓王賀去做這個兗州刺史,也就是個權(quán)宜之計。自打丁渭一死,這個缺便成了眾人眼中的肥rou。兗州比不得江南富庶,但地勢險要,可稱得上是國之關(guān)隘,各方勢力都想從中取一杯羹。 皇帝權(quán)衡之下,索性把兗州刺史的職務(wù)拆成了兩半。由心腹出任鎮(zhèn)戍都尉負責(zé)軍事,再從一干候選人中選了王賀這個草包代行刺史之責(zé)。 王賀雖沒什么本事,好在背景夠硬??恐跫液蛷V陵王府,怎么也能撐些日子,足夠讓皇帝找出一個合適的人來取代他。 但千算萬算,衛(wèi)潛沒有想到王賀竟然不中用到這個地步,連一年都沒撐過就鬧出事來,此時真是被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了。 蕭錦初也勸:“廣陵王糊涂不假,總算他知道事態(tài)重大,就算有所延遲也只是想替表弟說一說情。當務(wù)之急還是要安撫地方,平息民亂?!?/br> 衛(wèi)潛的眼神冰冷,指著安素道:“著中書舍人擬旨,令鎮(zhèn)戍都尉孫承恭接手兗州流民一案,查實后把王賀就地下獄,等著朕親審?!?/br> 安素見了也不敢多話,只應(yīng)了一聲是。孫承恭乃是今上一手提拔,如今有旨意可不受王賀掣肘,他手上又有兵,想必很快就可以平息事態(tài)。 只是,偏偏在皇帝北巡的當口,卻爆發(fā)了流民動亂,這難道僅僅是一個巧合嗎?再聯(lián)想到宮中的案子,仿佛一直有只看不見的手在cao縱著一切,安素看向皇帝的目光不由越發(fā)沉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