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你情我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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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二十多年,才終于有勇氣重新解封高中三年的相關(guān)記憶。白璟本以為那些記憶被她刻意塵封了太久,一旦開啟,滿滿的記憶、情緒,就會立刻噴涌而出,會如海嘯般頃刻將她吞沒其中。 但事實并非如此。 等白璟將手中的信一封封重新看完、再都撕碎干凈之后,那些伴隨而來、又伴隨而去的記憶,在最后一封信被白璟撕碎丟入垃圾桶時,便也跟著悄然離去了。 待白璟重新恢復清明,那段記憶的最后一點尾巴也已基本遠去,耳畔一片寂靜。 情緒,始終平靜無波,似乎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的起伏。惹得白璟都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出現(xiàn)了幻覺? “難道真的是我多慮了?那段記憶并沒有我過去以為的那樣沉重得不能承受?” 這樣想著,白璟又迅速回掃了一遍自己這二十多年來獨自在外所經(jīng)歷的,才又否定了自己的懷疑: “不,不是我高估了那段記憶的傷害,而是時間早已將那段記憶會帶給我的傷害給基本緩沖干凈了。 “曾經(jīng)因為無力承受而塵封起來的記憶,它于我真正可怕的地方,已經(jīng)被時間稀釋殆盡。剩下的,就真的只是單純的記憶而已。 “說到底,還是多虧了過去二十多年的時間的緩沖,才讓我有余力動用其他的手段、在我還不知情的情況下,在解決一個又一個雖然表面、卻很具體的問題的過程中,‘順便’一點點地化解了那些更深處的傷害。 “那樣的‘化解’,或許說它是我重新修復‘自我’的過程中,會自然獲得的一份副產(chǎn)物——或許會更合適?!?/br> 白璟這才豁然開朗:原來,她早已化解了那些傷痛。曾經(jīng)令她始終心有余悸的那段記憶,事實上,早已只剩一具記憶的軀殼。只要她敢于重新去面對,仔細的再去看看它,便會知道,那份恐懼早已不在,剩下的只是一具軀殼,一具只要她稍微一碰、就會徹底碎成散沙的虛假幻象?!@,就是時間的力量。 “看來,就算不是‘時間’不多了,我也多半會因為其他的什么原因而在這差不多的時間段,選擇回來。因為‘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而只要‘我’準備好了,‘我’就總有辦法說服自己最終化作行動,去做‘我’真正想做的事:回來面對那些過去,與它們真正和解?!?/br> ** 看著垃圾桶里已經(jīng)被塞得滿滿當當?shù)乃榧?,白璟又慢慢記起了眼下的“現(xiàn)實”:她和詹苗、盧萱,當年是在差不多的時間段,斷了這樣的通信的。 斷了通信后,白璟和詹苗就再沒聯(lián)系過,也再沒遇見過。詹苗也再沒主動聯(lián)系過她。 斷了聯(lián)系之后,白璟才發(fā)覺,因為父母離婚而時常要在母親那邊的親戚家頻繁換著寄住的詹苗,白璟根本就沒有她確定的聯(lián)系方式。過去的通信,也是時常更換聯(lián)系地址的。而斷了通信后,只要詹苗沒有主動聯(lián)系白璟,白璟就沒法主動找到她了。而詹苗后來也沒再主動找過白璟…… 至于為什么沒有再寫信?白璟想不起具體的真實原因了。她只能通過信里的內(nèi)容推測:多半是沒有什么共同語言可說了。——白璟依稀記得自己曾在信里問過詹苗: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嗎?詹苗回答:我覺得,你應(yīng)該是想要遇見知己。但我覺得,我們還是應(yīng)該現(xiàn)實點,給自己定個現(xiàn)實的目標。我想去廈大,你呢? 看著詹苗最后一封回信里的回答,白璟就大致猜到了自己當初為何會連聲招呼都不打的就直接單方面結(jié)束了通信。 直到現(xiàn)在,這也是白璟最大的缺點:她從來就不懂得該如何好好結(jié)束一段關(guān)系。她總是開始得干凈利落,但一旦要結(jié)束了,卻從不考慮對方的感受,直接就自己單方面結(jié)束。也同樣結(jié)束得“干凈利落”——不是突然徹底從對方的世界里消失,讓對方再也找不到;就是一夜之間,突然就變成了對對方絕情冷漠至極的“陌生人”,讓對方手足無措,卻再也無法挽回從前的關(guān)系。 不過后一種情況,往往是白璟無法擺脫觀環(huán)境、從而無法在短期內(nèi)徹底斷絕與對方的一切干系時,才會退而求其次地采用的“結(jié)束”方式。 所以,盡管當年詹苗的確沒有再主動聯(lián)系白璟,但誰知道她當初究竟是怎么理解白璟這樣單方面的結(jié)束方式的?——白璟也是直到最近,才稍微有點能體會到詹苗當初可能受到的傷害,但也只是有點而已。 只能說,有些殘忍,不是白璟想要殘忍,而是對她而言,比起她眼中的“殘忍”,那樣的程度根本算不上殘忍。所以,很長時間里,白璟對此根本就是無知無覺的。 在過去的很長時間里,她從來沒有被“不殘忍”的方式對待過,所以,她也不懂得如何“不殘忍”地對待別人。 好在,足夠長的時間,終究還是幫她沖淡了那些疼痛,讓她知道了這樣沒有疼痛的感覺,是種怎樣的感覺?之后,她才能慢慢學會:用“比較不痛”的方式去對待別人。 不管別人怎樣看她,對白璟而言,能做到這一步,都已經(jīng)是她邁出的很大的進步了。 而與詹苗之間的發(fā)展不同,白璟和盧萱卻仍舊保持著聯(lián)系。 畢竟,她們兩家離得近,就算不寫信了,兩人也還是能時不時的在上學的一段同路上遇見彼此。根本無需刻意,也能始終保持聯(lián)系。連每年參加一次的盧萱的生日會,也是她們在路上遇到時,盧萱提前幾天就跟白璟約好的。 不過,兩人能最終保持聯(lián)系至今,還是因為一個契機: 白璟大二回來的那次,特地去了一趟盧萱家。當時,她根本就沒想過那會兒盧萱在不在家?或是她會不會搬家了?——就直接喊了盧萱的名字。 那時,她們已經(jīng)有快兩年沒有聯(lián)系了。但盧萱一聽到白璟喊她,立刻就知道是白璟來了。還在還沒開門見到白璟之前,就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她一聲。——白璟就是在那一刻確定了:她們真的是朋友。哪怕盧萱不是她渴求的知己,但盧萱確實很熟悉她的。兩年沒聯(lián)系,還是能一聽聲音就知道是她。這樣全無刻意的熟悉,讓白璟感動。 之后,在盧萱家待的兩小時,兩人相處的依舊和小時候一樣的自在、舒服。 白璟很意外于她們怎么就能毫無違和感的相處得這樣舒服?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雖然聊的內(nèi)容和她跟莫藍聊的“類型”不同,但都總有說不完的話,也總能碰出很多有趣的火花,讓兩人越聊越起勁。 白璟很喜歡盧萱身上的那種隨遇而安、慵懶悠閑的氣質(zhì)。跟她待在一起,白璟就會不自覺的變得跟她一樣:兩人就像極了兩只毫無時間概念、只在慵懶消磨著時光的懶貓。 兩人就那樣喝著茶,隨便閑聊著,等終于想起“時間”這東西的時候,白璟才在刻意看了房間墻壁上掛的時鐘時,才驚覺兩個小時竟就這樣過去了?! 那次之后,白璟又與盧萱重新恢復了聯(lián)系:仍舊一年不見得會發(fā)一條短信或打一通電話的,但彼此的手機里都有了對方的號碼;然后只在白璟要回來的時候,才會特地給盧萱發(fā)條短信提前通知;等白璟回來后,兩人就一起約著出來吃頓飯、看場電影,或是在盧萱家喝她泡的功夫茶。但這樣消磨一天后,兩人就又會各過各的,直到白璟走了又回的下一次,才會再聚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