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我有鐵證?!眳钦嫔衩匾恍?,“不過暫時還不能給你看?!?/br> 溫艾:“……” “你不要覺得我在涮你玩,要不是你合我眼緣,我根本不管這閑事?!?nbsp;吳正奇一副給了溫艾多大恩惠的模樣,“那妖怪現(xiàn)在法力微弱,我這兒有個計策, 咱倆配合一下,抓住他十拿九穩(wěn),到時候我就可以——” 溫艾豎著耳朵等他說下去,結(jié)果他話頭一轉(zhuǎn):“意知,我知道你對我有些誤會,三妹的事咱們可以找機會再說,但朱大力留不得,他是個十足的禍害!” 溫艾往吳正奇身后看了一眼:“你說什么?我沒聽清?” “我說——”吳正奇提高音量,“朱大力是個禍害,你必須把他趕出去!” “去”字還沒落下,吳正奇就先臉著了地,秦戈收回踹人的腳,走上前來照著他肚子一頓猛踢,氣得直喘粗氣兒:“壞蛋!壞蛋!你欺負(fù)三姐!還要甜甜趕我走!” 吳正奇?zhèn)忍稍诘厣?,整個人弓成一只爛蝦,秦戈帶著狠勁兒的腳一下下往他身上招呼,他像蛆一樣掙扎扭動,但一下也沒能躲過去,更別說抓住空檔站起來,只能張著嘴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叫。 眼看吳正奇嘴邊溢出一溜血,溫艾拉住秦戈,從他提的塑料袋里抽出一根火腿腸,用力砸到吳正奇臉上:“我告訴你,你家是了不起,但你非要來找事,我們朱家也不怕你!” 吳正奇躺在地上哀嚎,秦戈又上去給了他一腳:“滾出去,不許待在我家!” 吳正奇咬牙爬起來,眼睛腫得只剩下一道縫,里面迸出來的眼神卻惡毒得很:“你們等著!” 秦戈眉頭一皺,抬腳又要揣他,他趕忙跌跌撞撞地逃出了院子。 朱父朱母早聽見了動靜,但吳小光還在呢,他爹再混賬也是他爹,總不能讓這么小一孩子親眼見證自己親爹被打成豬頭吧,這會兒院子里安靜了,老兩口才沒再守著吳小光,讓他跟朱三姐玩會兒,兩人從屋里走出來。 溫艾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說了一遍,只說吳正奇挑撥離間,沒把妖怪那部分說出來。 “打得好!”朱母用力拍了拍溫艾的肩,“忍了他這么些年,今天終于替你三姐討回一筆賬!解氣!” 秦戈義憤填膺:“沒討完!以后見一次打一次!” “好!”朱母贊賞地看他一眼,“晚上給你加一碗飯!” 秦戈眼睛亮成兩個燈泡。 溫艾往屋里看了一眼:“小光呢?要不等會兒我送他回去?” “他就在這里過周末?!敝旄傅?,“剛剛就說好了,來之前吳正奇也同意了?!?/br> 孫子好不容易來一次,今天的晚飯比平時豐盛一些,秦戈高興得直咧嘴。 朱父朱母吃飯速度快,溫艾才吃到一半時,他們就下了席,吳小光往旁邊挪了挪位置,衣領(lǐng)口里猝不及防掉出來個東西,溫艾無意間一抬眼,看見一只血紅血紅的大蜘蛛趴在吳小光胸口上,顫著聲音“啊”了一聲,筷子也嚇掉了。 “小舅別怕,這是個琥珀?!眳切」廒s緊把琥珀塞回衣服里,但溫艾還是心有余悸地盯著他胸口:“琥珀不是黃的嗎,你這怎么是透明的?這么大一只,掛在脖子上多滲人?!?/br> 吳小光:“我不知道,爸爸給我的?!?/br> “甜甜害怕?”秦戈熟門熟路地把溫艾抱到自己腿上,“有我擋著,你放心吃吧!” “讓我下去!”溫艾扭了兩下,“你越來越放肆了啊!” “才不是呢,我心疼你?!鼻馗杲o他加了塊燒雞,“來,甜甜吃雞吧!” 溫艾“唰”地就臉紅了:“你當(dāng)著小孩子說什么呢!” 秦戈和吳小光兩臉茫然地看著他。 溫艾臉更紅了,氣呼呼地把那塊燒雞丟到桌子上,秦戈心疼地?fù)炱饋沓粤恕?/br> 晚上,溫艾怎么都睡不著,滿腦子都在想?yún)钦婺鞘?。他到底怎么知道秦戈是妖的?又有什么招?shù)對付妖怪?他一門心思想抓秦戈,為的是個什么? 吳正奇那張惡心人的臉在溫艾眼前晃來晃去,溫艾越想越覺得這人包藏禍心,圖謀不軌,也不知道會不會對秦戈造成威脅。 溫艾失眠到了半夜,望著天花板出神,睡在一旁的秦戈眼皮子動了動,隨即房間里突然亮起綠光,只亮了一瞬就消失了。 溫艾整個人都僵住了,這山野荒寨大半夜的,偏偏亮起陰森的綠光,未免太、太……靈異了! 是他失眠到幻覺了嗎? “大力?”溫艾搖了搖還在睡的秦戈,顫著聲兒道,“醒醒,快醒醒。” “唔……甜甜?”秦戈迷迷糊糊地應(yīng)了一聲,閉著眼睛往他這邊靠了靠,“怎么了?” 溫艾也向他靠了靠:“沒事,我就是做噩夢了,害怕。” 秦戈把他緊緊摟?。骸安慌拢形以?,沒什么能傷到你?!?/br> 溫艾額頭抵著秦戈的胸肌,整個人都被他護在了懷里,肌膚相接的地方干燥溫?zé)?,讓他瞬間安下了心。 溫艾把手搭在秦戈腰上,忍不住偷偷摸了摸他的腰窩,戳戳凹下去的圓窩,又順著窩沿的肌rou打了幾個圈。 秦戈閉著眼睛,努力控制著自己的呼吸。 溫艾玩夠了腰窩,又把手伸到前面,在秦戈的腹肌上來回打轉(zhuǎn),很硬,硬中帶著韌勁兒,摸起來很帶感。 溫艾悶聲不吭玩得正歡,秦戈突然拽住他的手,啞著嗓子道:“甜甜,別欺負(fù)我?!?/br> 溫艾一愣:“你聲音怎么......” 他想了好半天才想到合適的形容詞:“怎么沒平時那么小孩兒了?” 秦戈清清嗓子,語調(diào)恢復(fù)了稚氣:“剛剛才睡醒嘛,喉嚨卡著卡著的?!?/br> 溫艾點頭接受了這個說法,掙了掙手腕:“誒,你放開?!?/br> 秦戈:“那你不能再吃我豆腐了!” 溫艾臉一紅:“誰吃你豆腐了!你一大男人有豆腐嗎!” 秦戈閉著眼勾了勾唇,笑容里沒有半分癡傻勁兒,語氣卻依舊模仿著小孩:“有啊,電視上都這么演的!你剛剛就是在吃我豆腐,好吃嗎?” 溫艾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腳:“我才不稀罕你的豆腐!” 秦戈松開他的手腕:“那你不許摸了,電視里說只有媳婦才能摸?!?/br> 溫艾莫名有點來火,伸手在他腰腹上狠狠地摸了一把:“我就摸!你媳婦能拿我怎么樣?哼!” 說著溫艾還在秦戈大腿上捏了一下,秦戈倒吸一口氣,攥住那只不聽話的小手摁在溫艾頭頂,一翻身,將溫艾罩在身下。 溫艾懵了一瞬,怔怔地看著秦戈,借著微弱的月光,發(fā)現(xiàn)秦戈的雙眼一直是閉著的。溫艾抬起上半身湊近他,看見他緊閉的眼縫中若隱若現(xiàn)地瀉出一絲綠光。 “你把眼睛睜開!”溫艾急忙用手去掰他,“給我看你的眼睛!” 秦戈把他這只手也抓住摁在頭頂,慢慢睜開了眼睛。 第61章 傻大個·九 秦戈的上下眼皮分開的那一剎, 溫艾屏住了呼吸,都已經(jīng)做好等會兒對上一雙發(fā)綠光的眼睛的準(zhǔn)備了,結(jié)果這點心里鋪墊白做了,秦戈的眼睛很黑很正常,要不是瞳孔里反著微弱的光,幾乎要和夜色融為一體。 “可是我明明看到了?!睖匕箽獾氐够卣眍^上。 秦戈松開他的手,撐在他上方,語氣無辜:“看到什么了?” “綠光?!睖匕踝∷哪樧罂从铱?,“像狼一樣的幽綠?!?/br> 要不是系統(tǒng)說離男主恢復(fù)妖力還有一段時間,溫艾真要覺得秦戈這是恢復(fù)妖力了。 秦戈悄悄在指尖聚起一點金光,隨意一彈,一只螢火蟲從他指間飛出來,降落在溫艾頭頂,尾部忽閃忽閃的熒光映進了他眼底。 “誒!”溫艾突然叫起來, “綠了綠了!” 秦戈心里暗自發(fā)笑,面上茫然道:“什么綠了?” “你的眼睛!”溫艾抓著秦戈的肩膀湊近,秦戈卻忽然伸手在他腦袋上揮了一下, 展開拳頭興高采烈道:“螢火蟲!甜甜快看!” 一只螢火蟲愉快地在秦戈掌心里爬來爬去,沒一會兒又振振翅膀飛起來,在他們之間轉(zhuǎn)了幾圈,最后從留了縫隙的窗戶口飛出去了。 這下子,秦戈眼睛里再沒有別的顏色。 溫艾很疑惑,難不成最開始看見的綠光就是這只螢火蟲?剛好挨著他的眼睛邊兒飛過,所以他才覺得整個房間都亮了一瞬?那秦戈眼縫里的光又怎么解釋呢?反射?好像說不太通啊…… “甜甜?!鼻馗険卧跍匕韨?cè)的手往兩邊一滑, 整個人都壓在了他身上,“我們睡覺覺吧?!?/br> “要睡你也不能睡我身上啊,起開!”溫艾推他,“而且我不困,我還得……還得……” 溫艾的聲音逐漸弱下去,眼皮一搭,睡熟了。 秦戈收了法力,照著溫艾還沒完全閉攏的小嘴兒親了一口:“好寶寶,現(xiàn)在還不能告訴你,嚇跑了怎么辦?” 秦戈躺到旁邊,將溫艾摟進臂彎,在他后腰上摸了一把,又把手移下去打了打他的小屁股,好笑道:“敢吃我豆腐,吃完還不承認(rèn),你怎么這么能呢你!” 溫艾睡得像頭小豬,被打了也沒醒,嘴里嘟囔幾句,主動靠過來抱住秦戈的腰,一副全然依賴的姿態(tài)。秦戈想想自己剛才的行為,沒忍住笑出了聲,堂堂千年大妖,跟一十七八的小孩兒計較,還趁人睡著了偷偷打人家屁股,實在不像個事兒。 可是一想到這小家伙剛才悄摸摸地在自己身上亂點火,秦戈又不想就這么輕易放過他,最后只能折個中,把手探進他褲子里重重捏了一記:“小東西,這回先放過你?!?/br> 秦戈伸出兩根手指點在溫艾腦袋上,金光沒入溫艾的腦門,篡改了今晚的記憶,房間里沒有什么詭異的綠光,只有一只誤入的螢火蟲。 “嘖。”秦戈甩甩手,看著又黯淡下去的金光,嘆了口氣。他的妖力始終被壓制著,幸好他是夜間動物,每到晚上妖力增強,這才能夠清醒一陣,但無論他現(xiàn)在怎么吸納天地靈氣,始終融不進內(nèi)丹里,那一小口靈氣只能淺薄地游離在外,隨便用點小法術(shù)就耗光了。 等到太陽出來,他就又變成了傻子。 秦戈抱著溫艾,看著窗外皎潔的明月,陷入沉思。 此時此刻,隔壁屋內(nèi),吳小光和朱父躺在一張床上睡得正熟。 吳小光胸口的衣服鼓著一個大圓包,沒一會兒,這大圓包動了動,一只血紅的大蜘蛛從他衣領(lǐng)里爬出來,八只腳跑得飛快,通過門縫鉆進了另一間屋子。 而吳小光琥珀里的蜘蛛已經(jīng)沒有剛才那么栩栩如生了,顏色也黯淡不少。 吳小光過完周末就回了舀水寨,溫艾覺得吳正奇那種渣多半要回來報復(fù),一直提防著,結(jié)果過了一星期都沒動靜。 吳正奇是苗王后人,換做以前就是部落首領(lǐng),到了現(xiàn)代社會,苗王沒了權(quán)力,但依舊會在節(jié)日里主持祭祀,在老一輩心里,到底有點威望。最主要的是,吳正奇他們家有親戚在城里當(dāng)官,據(jù)說官職還不小,鎮(zhèn)長見了都得點頭哈腰,所以這片大山里,沒人敢輕易招惹姓吳的。 溫艾琢磨著,吳正奇不來報復(fù)肯定不是不敢,多半是在醞釀什么陰謀詭計,想到這兒,溫艾就一陣頭疼。 朱家在稻田里養(yǎng)泥鰍完全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雖然有村委會指導(dǎo),但少不得要經(jīng)常往地里跑。要是到了中午秦戈還沒回來,溫艾就提上籃子送過去和他一起吃。 這天,溫艾又頂著大太陽去送飯,路過王家的水田時,王二柱光著膀子跟他打招呼:“又給大力送吃的啊?!?/br> 溫艾“嗯”了一聲。 這段時間王二柱不知是怎么了,跟變了個人似的,以前那是又欠揍又暴躁,現(xiàn)在活脫脫一個進步青年,積極向上,禮貌待人,要是還在念書,鐵定拿個三好學(xué)生的獎狀。 溫艾停在田埂上和王二柱說了會兒話,王二柱全程都在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反正嘴角一直揚著,心里裝著什么開心事兒。 丁以彤提著保溫桶來找王二柱時,溫艾覺得擋在眼前的薄紗“唰唰唰”幾下全揭開了,真相清晰明了,王二柱身上的散出來的是戀愛的酸臭味,丁以彤把這個討人嫌的大老粗,感化成了有素養(yǎng)的好青年。 眼看人小情侶要進入愛心午餐環(huán)節(jié)了,溫艾抱緊自己的竹籃子,道別走人。 “甜甜你怎么了?”秦戈大大地扒拉一口米飯,臉從大碗里抬起來時,嘴邊一圈的飯粒,“你看我的眼神好奇怪?!?/br> 溫艾坐在他懷里,同情地看著他,傻蛋,媳婦被王二柱搶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