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岳驍爬上床坐到他旁邊,見他跟個縮窩里的小動物似的,忍俊不禁道:“想什么呢,就只睡覺?!?/br> “誰讓你說得這么有歧義……”溫艾臉紅了,“而且你可是有不良記錄的人,我才沒多想?!?/br> 岳驍把溫艾身上的被子扒下來抖平整,抱著溫艾往下躺的時候,順勢用被子把他們整個蓋住。 被窩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見,狹小的空間里,彼此的呼吸異常明顯,安靜的氛圍中,別樣的曖昧在醞釀發(fā)酵。 溫艾感覺一股熱度在緩慢靠近,岳驍?shù)暮粑x他越來越近。 兩雙離別已久的唇吻在了一起。 溫情又纏綿。 第51章 竹馬·十七 近幾年來, 國內(nèi)餐飲界出現(xiàn)了很多后起之秀,安父的連鎖酒樓被后生們搶去不少客源,安父也不愁,他知足常樂,本來就打算把生意往回收一收,現(xiàn)在既然營業(yè)額下滑,他索性縮小酒樓規(guī)模,每天清閑地當甩手掌柜。 安母今年也提前從針織廠退了休,老兩口一起參加了針織廠的活動隊,隊里都是些退休的中老年人,沒事就約到一起打個牌旅個游之類的。 過完年后,活動隊組織去近郊的農(nóng)家樂玩,安父安母跟倆兒子打了聲招呼,說得明天下午才能回來。 安父安母走后, 溫艾熟門熟路地跑到岳驍房間,見他正背對著門口鋪床,撲過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哈!” 岳驍?shù)妆P扎得穩(wěn), 被他這么一撞,晃兒都沒打一個,只拍拍他的手道:“寶寶乖,別抱這么緊,我腰都彎不下去了?!?/br> 溫艾松了松環(huán)住他腰部的手,從他身后探出頭看著寬大的床鋪:“你在換被套嗎?” “不是。”岳驍把被子全掀到一邊,抖開一塊厚厚的布墊, 鋪在了床中間。 “這是干什么?”溫艾像小賴皮似的抱著人家的腰左右搖晃,甜糯糯地撒嬌道,“快告訴我告訴我……” 岳驍轉(zhuǎn)身掐了掐他的臉蛋:“我怕把床單弄臟?!?/br> “嗯?”溫艾茫然地眨眨眼,“什么弄臟?” 岳驍?shù)皖^一記深吻蓋下去,靈活的舌頭把溫艾伺候得眼神朦朧,臉上漫開一抹春情。 岳驍暗示性地在他耳垂上輕咬一口:“知道怎么弄臟了嗎?” 溫艾紅著小臉:“爸媽剛走你就想著這事兒,真不害臊?!?/br> 岳驍挑挑眉毛:“昨天趁我剛洗完澡出來,盯著我的腹肌眼珠子都不轉(zhuǎn)了的人不是你?” 溫艾瞬間窘迫無比,磕磕巴巴道:“我、我才沒有!腹肌有什么了不起的。” 岳驍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會兒,轉(zhuǎn)身將床上的布墊收起來:“那好吧,是我想多了,我這就撤?!?/br> “誒,別!”溫艾幾步上前,一屁股坐上布墊,差點壓到岳驍?shù)氖?,“既然你都準備好了,那就……?/br> 岳驍抄起胳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就什么?” 溫艾羞惱地瞪他一眼,一拍床:“做唄!” 岳驍吃吃地笑了兩聲,脫掉衣服光著上半身放倒溫艾,拉開他的衣領細致地親吻他的鎖骨:“寶寶,你直率起來真是……可愛得要命?!?/br> 溫艾張著小嘴兒微微喘息:“別留下印子,會被看見……” “我有分寸。”岳驍拉過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腹肌上來回摸,“喜不喜歡?” 溫艾的手指在八塊緊實的腹肌上游走,滑過一道又一道淺淺的溝壑,感受著肌rou里蘊蓄的力量。 溫艾傲嬌道:“才不喜歡?!?/br> 岳驍做好準備工作,用槍頂開門。 “寶寶?!痹莉斠幌孪碌赝八脱?,越發(fā)加快的節(jié)奏弄得溫艾腳趾都蜷了起來,他把溫艾的手按在因律動而繃緊的腹肌上,伏下身舔了舔他的耳朵:“現(xiàn)在呢,喜歡嗎?” 溫艾眼神迷離:“喜……” “大點聲——”岳驍對準某點重重懟了一下,“喜歡嗎?” “嗚——!”溫艾被涌上來的酸爽勁兒弄哭了,連忙求饒道,“喜歡、喜歡!你別欺負我……” “好,不欺負你?!痹莉斅鹿?jié)奏,憐愛地親了親他的鼻尖兒,“寶寶,叫我的名字?!?/br> “岳驍……岳驍岳驍……” 溫艾的聲音對岳驍來說跟催情藥差不多,聽他這么喊自己,岳驍感覺自己能在床上耗一整天,但他知道溫艾受不了,只能適可而止。 岳驍把溫艾抱進浴室清理干凈,又鉆進廚房煮飯燒菜,兩人吃完后,已經(jīng)是下午一點多。 溫艾各種意義上的吃飽喝足了,懶懶地縮在被窩里,眉梢間掛著饜足。 岳驍收拾完碗筷,走進房間:“晚上想吃什么?” 溫艾半閉著眼睛:“等會兒再說?!?/br> “現(xiàn)在就想?!痹莉敯阉麖母C里掏出來,放到自己大腿上,“家里沒多少菜了,你說了我好去超市買?!?/br> 溫艾狗狗似的用頭蹭了蹭岳驍?shù)念i脖:“去超市把我也帶上?!?/br> 岳驍吻住他:“好?!?/br> 兩人黏黏糊糊到三點才終于出門,社區(qū)附近有一家家樂福,兩人走到果蔬區(qū),溫艾一路看過去,點了十好幾個菜,岳驍把要用到的食材全買了,一樣不落。 路過水產(chǎn)區(qū)的時候,超市促銷員在大聲叫賣,溫艾好奇心重,拉著岳驍過去湊熱鬧。 冰臺上擺著好多象拔蚌,長條狀的蚌rou露在殼外,看上去特別像男性下面某個不可描述之物。 岳驍突然問:“想吃嗎?” 溫艾仰頭看他:“你會做?” 岳驍忍笑道:“你想吃我就會?!?/br> 溫艾沒明白過來,直到終于從岳驍眼里看出些不純潔的東西才幡然醒悟,紅著臉轉(zhuǎn)身就走:“我不吃!” 晚上,兩人睡一張床,岳驍給溫艾吃了頓象拔蚌當宵夜。 第二天下午,安父安母從農(nóng)家樂回來,一進門就疲憊地坐在了沙發(fā)上。 “爸、媽?!睖匕o他們倒了兩杯茶,“怎么了,玩得不開心?” 安父嘆口氣:“別提了,老陳家的兒子出了事,一直喪著個臉,你說他沒心思就別出來玩了唄,非得跑來破壞大家的氣氛?!?/br> “嘴里積點德?!卑材竿扑话眩皟鹤映隽诉@樣的事,老陳不知道多難受,多擔待點就是了。” “飛陽?”岳驍皺了皺眉,“他怎么了?” 安父又嘆了口氣:“飛陽不是和那個羅冬東一起在外面租房子嗎,那天老陳端了兩碗扣rou過去,沒提前打招呼,結(jié)果撞見他們在親嘴?!?/br> 安母接著道:“飛陽這孩子也是,跟他爸認個錯也好啊,結(jié)果他愣說自己沒錯,當場跪下來說自己就喜歡羅冬東,這輩子改不了。唉!把老陳氣得,心臟沒病都要被他氣出病了?!?/br> 溫艾心里很慌,說話都不利索了:“然、然后呢?” “都是男的,他們倆還能有什么然后?!卑材傅?,“羅家也很快來了人,大家各自把各自的孩子帶回去關上門教育,堅決禁止他們再見面?!?/br> “平時看著挺正常的小伙子,結(jié)果這么讓人不省心。”安父頓了頓,“還是我家的兒子好?!?/br> 從聽到陳羅兩人出事起,溫艾的心情就沉重下來,一直沒能再輕回去。羅冬東的父母不是針織廠的,安父安母和他們不熟,不了解羅冬東的現(xiàn)狀,但光是陳飛陽被軟禁這件事就足夠給溫艾一記重錘—— 當下社會對同性戀不說尊重,連起碼的包容都沒有,他們不允許這樣的群體存在,看見了就要連根拔除。 溫艾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手機突然震了震,他點開新短信,岳驍給他發(fā)道:【別想太多,任何事情都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溫艾眼睛一酸:【你怎么知道我沒睡?】 岳驍:【你是寶寶啊,就住在我心里面,你干什么我都能偷偷看見?!?/br> 溫艾緊抿的唇朝兩邊拉開:【偷窺狂,還好意思說?!?/br> 岳驍:【那明天要不要和偷窺狂一起去看看飛陽和二東?】 一說到這件事,溫艾的嘴角又耷了下去:【去?!?/br> 岳驍敏銳地捕捉到他的情緒,立馬把話題岔開十萬八千里:【昨天你沒找到的那條內(nèi)褲知道在哪兒嗎?】 溫艾想起和岳驍滾完床單后就莫名失蹤的內(nèi)褲,回道:【你找到了?】 岳驍:【就在床頭柜下面,一開始應該是在別的地方,后來才掉到那里,今天爸來我房間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趕緊一腳踢床底下去了?!?/br> 溫艾:【床底……臟死了,你賠我一條新的。】 岳驍爽快地回:【好,給你買一箱內(nèi)褲,天天換著穿?!?/br> 他緊接著又發(fā)來一條補充:【給我看?!?/br> 溫艾:【你手底下的兵知道你是這種首長嗎?】 岳驍:【你知道就夠了,寶寶早點睡333】 溫艾:【晚安333】 第二天一早,兩人出門探望羅冬東和陳飛陽,結(jié)果連吃兩碗閉門羹,肚子都吃圓了。 對于這樣的結(jié)果,溫艾還算有心理準備,他們四個人關系鐵得不行,要說平日里相互之間有點什么苗頭肯定會有所察覺,但他和岳驍保持了沉默,選擇支持陳羅的關系,所以陳羅兩家的家長才會防備他們,防備他們當傳話筒,讓陳羅二人斷不干凈。 還好陳爸爸和安父安母關系不錯,溫艾和岳驍曲線救國,從安父安母那兒探聽到不少消息。 半個月后,兩人從安父安母惆悵的語氣中聽到了消息,兩家的家長終于向兒子妥協(xié)了,這半個月來他們該打的打了,該罵的罵了,最后不光沒能扭轉(zhuǎn)兒子的心意,反而讓兒子得了重病。 陳飛陽用絕食的方式表達了自己的決心,曾經(jīng)走哪兒都揣一包零食的吃貨,現(xiàn)在因此患上厭食癥,一吃東西就吐,暫時只能靠輸葡萄糖水維持體能。 而羅冬東以前那么健談一人,現(xiàn)在也成天悶著不說話了,醫(yī)生一紙診斷書,說是抑郁癥,要是病嚴重了,患者還可能有自殺行為。 怕了,兩邊的家長都怕了,跟喜歡同性比起來,死亡才是最讓人難以接受的。 溫艾也怕了,這半個月來,飛陽和二東到底經(jīng)受了怎樣的精神折磨才會變成這樣? 溫艾和岳驍提著兩大藍水果,在病房里見到了陳飛陽,以前那一身腱子rou已經(jīng)沒了,形銷骨立地躺在病床上輸液,眼睛卻異常的亮,透出一種名叫希望的光,對未來的希望。 三人聊了一會兒,溫艾和岳驍怕陳飛陽消耗太多體力,很快起身告別,臨走時,陳飛陽叫住他們:“祝你們一切順利。” 岳驍點點頭:“謝謝?!?/br> 兩人離開病房,在樓梯拐角遇到提著保溫桶的羅冬東,人家現(xiàn)在可以光明正大地照顧男朋友了。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直到走到了家門口,岳驍拉住了溫艾拿著鑰匙的手:“我們坦白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