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笑話把持不住的丹漪，辰子戚突然感覺到一陣無力，噗通一聲栽倒在床上，全身的內(nèi)力忽然像發(fā)瘋了一樣，浩浩蕩蕩地往靈臺xue匯去，撐得他腦仁生疼，禁不住痛呼出聲。

    “戚戚！”丹漪趕緊變回來，把人抱進(jìn)懷里，“怎么了？”

    “內(nèi)力……內(nèi)力在消失……”辰子戚艱難地說了這么一句，就突然昏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鳥攻：爹，這功法有問題?。?/br>
    鳥爹：不可能啊

    鳥攻：戚戚都昏過去了，你怎么確定這功法是正品鳥爹：羊皮上不都寫著呢嘛，made in ayiwu鳥攻：……

    第一百六十九章 消失

    丹漪趕緊把人抱進(jìn)懷里，握住他的手腕，將一絲丹陽真氣渡進(jìn)去查看。那真氣剛一入體, 便如泥牛入海，迅速不見了蹤影。趕緊多加了一重, 這才感受到真氣往上奔走的躍動，正在向靈臺匯聚。

    定然是練功出了岔子, 丹漪看不出來，只得把人抱起來快步往青梧宮去。

    青梧宮中, 青筱在燈下看書，丹夙則在地上逗小兒子。

    紅彤彤的大鳳凰, 嘴里叼著一顆夜明珠，一甩腦袋扔出去, 圓鼓鼓的珠子落在地毯上咕嚕嚕地滾向遠(yuǎn)處。腳邊的綠毛小紅鳥立時炸著翅膀“啾啾啾”地追過去, 快速跑到珠子前面, 用自己的小身體擋住它。

    夜明珠滾到兩只小嫩爪之間就不動了, 鳳二很是高興, 撅著屁股推珠子, 一路推倒父親的爪邊。大鳳凰揚(yáng)起爪子，一爪按住了小毛球，將毛茸茸的小家伙抓起來送到面前。

    老鷹要吃掉小雞仔啦！大鳳凰裝模作樣地把小毛球往嘴巴里送，鳳二被逗得咕吱咕吱笑出聲。

    “爹！”房門突然被踢開，丹漪抱著昏迷的辰子戚沖進(jìn)來。

    “嘎？”大鳳凰嘴巴里塞著小紅鳥，合不攏，只能發(fā)出一聲奇怪的應(yīng)答。

    “戚戚練功出岔子了，你趕緊看看！”丹漪沖到地毯上抱著辰子戚跪坐下來。

    大鳳凰把小兒子吐出來，變成人形，拉過辰子戚的手腕看了看脈象，立時皺起眉頭，“內(nèi)力流失得厲害，這是怎么了？”

    “第一章寫，龍之真元匯于靈臺。如今內(nèi)力都匯到靈臺xue去了，周身經(jīng)脈空無一物?！钡や裘嫔氐卣f。

    丹夙仔細(xì)回想了一遍《簫韶九成》的內(nèi)容，確定丹漪修煉的方向是正確的，“你修煉之后，可有什么異常？”

    “我沒事，就在練完的時候突然變成了鳥?！钡や舾惺芰艘幌伦陨淼膬?nèi)力，沒有絲毫的減少，反到比先前更流暢了些。

    “莫非是因?yàn)?，子戚的神龍血不純，所以難以適應(yīng)這功法?！鼻囿惴畔率种械臅?，走過來，墨綠色的眸子里滿是擔(dān)憂。作為覺醒了上古血脈的青鸞，青筱也得到了青鸞的傳承記憶。上古時期，修煉這功法的，乃是上古神龍和九天之鳳，凡人的血脈畢竟太過脆弱。

    屋子里的氣氛突然沉重起來，丹漪攥緊了拳頭，“那這功法，戚戚是練不得了?！?/br>
    丹夙背著手，在屋里轉(zhuǎn)了一圈，“不，得練，得把這本練完?！闭嬖R于靈臺，著實(shí)是上古神龍的修煉方式，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做到。如今辰子戚的靈臺可以聚集內(nèi)力，說明他的身體其實(shí)是可以修煉這功法的。

    丹漪蹙眉，卻是不打算再讓辰子戚練下去。人固有一死，長生不老太過虛無縹緲，若是為了求長生而斷送了性命，得不償失?？v使不修煉，他們兩個至少還有一百五十年甚至兩百年可以廝守。

    “嘚嘚……”不知何時變成小娃娃的鳳二，含著一根手指靠在父親的小腿上，眼巴巴地看著來去匆匆的兄長。

    看著大兒子面色凝重地抱著媳婦離開，丹夙也沒了玩鬧的心情，彎腰把小兒子抱起來，抿唇不語。

    丹漪把還在昏睡的辰子戚放進(jìn)被窩里，抱著他慢慢輸內(nèi)力。貪婪的靈臺如同一個無底洞，將辰子戚的身體抽空之后，又大口大口地吞噬丹漪的真氣，直過了兩個時辰，太緩緩?fù)Ｏ铝送淌伞?/br>
    ……

    浩瀚無垠的天地間，一龍一鳳在風(fēng)雨雷電中快速穿梭，蒼龍一嘯驅(qū)散了烏云，光芒重臨人間?；瘌P清脆的名叫聲在天地間回蕩，艷麗的羽毛劃過長空，與灼灼驕陽交相輝映。

    細(xì)碎的搖鈴聲，似從大漠深處傳來，帶著風(fēng)沙散盡的空曠荒涼。雨水沖刷過后的荒漠，泛起了生機(jī)，風(fēng)中傳來了悅耳至極的琴聲，曲調(diào)似有些耳熟。

    蒼龍與鳳凰交頸，在仙樂中糾纏。

    辰子戚努力想要看清那兩只的動作，卻仿佛隔著一層紗帳，冥冥中感覺到，要聽完那首曲子，才能看清。

    ……

    在丹漪停下輸送內(nèi)力的同時，辰子戚也緩緩睜開了眼。夢中的一切如鏡花水月，四散遠(yuǎn)去，漸漸清晰起來的，是一雙漂亮至極的鳳尾目。

    “醒了。”丹漪低頭看他，漆黑的鳳尾目沉靜深邃，思索著怎么告訴戚戚放棄修煉這功法。

    “嗯……啊……”辰子戚剛剛開口，聲音立時變調(diào)成了痛哼，渾身的骨頭似乎被什么東西敲裂開了，說不出哪里痛，就是痛得兩眼發(fā)黑。他娘的怎么回事，莫不是剛剛在夢中被雷劈中了？

    丹漪一驚，蹭地一下坐直身體，“你怎么了？哪里痛？”

    原本泛著桃粉色的俊臉疼得煞白，豆大的汗珠子大顆大顆地往下掉，辰子戚說不出話來，徒勞地攥著丹漪的袖子，手背上青筋暴突。

    好不容易緩過那一陣激痛，辰子戚背上的衣服已經(jīng)濕透了，靠在丹漪懷里喘息，“第二重，得趕緊練第二章?！?/br>
    “不能再練了?！钡や魫篮薏灰?，把手邊的譯本狠狠地摔到地上去。什么仙法奇功，根本就是害人的。

    “不，我剛剛明悟到，這功法九重相連，必須得練完，否則……唔……”話說了一半，辰子戚突然咬住下唇，猛地仰過頭去。越是危機(jī)時刻，辰子戚的頭腦反倒越清晰，夢中所示，將曲子聽完才能看到真相，便是要把《簫韶》的九章學(xué)完才能解決麻煩。

    “戚戚！”丹漪心疼得無以復(fù)加，把人緊緊抱在懷里，也不管有用沒用，不要錢地給他灌內(nèi)力，倒真的讓辰子戚好受了不少。

    “快，給我一口精氣，咱們練第二章?！背阶悠菅鲱^索吻，因?yàn)樘弁?，他現(xiàn)在沒有任何力氣，需要一口精氣來支撐。

    丹漪無法，只能度了一口過去。

    一夜未眠，兩人接連將二、三章都給練了，那種錯筋斷骨的痛終于消停了一些，辰子戚呼了口氣，脫力地倒在床上，埋頭睡過去。

    丹漪撐著身子坐在他旁邊，眉間皺起深深的溝壑。

    雖然止了疼，內(nèi)力還是在不停地流失。照這樣看來，的確是要盡快將《簫韶》練完，否則武功廢了倒在其次，辰子戚的身體必然會垮掉，但現(xiàn)在功法還缺一章。

    下床披上衣裳，迎著蒙蒙亮的天光，丹漪再次去了青梧宮。

    丹夙聽了兒子說的情況，躊躇了半晌，沉聲道：“我去把第九章找來?！?/br>
    第九章的下落，歸云宮中沒有任何記載，這世間大概只有丹漪的爺爺知道一些線索。原本想著高深的功法起碼要十年八年才能參悟，不著急找，如今卻是迫在眉睫了。

    “祖父在哪里？”丹漪急急地問。

    “在海外仙山上，”丹夙頭疼地揉揉額角，“莫擔(dān)心，爹一定給你找來?！?/br>
    說走就走，鸞鳳不可分，青筱便收拾了東西跟丈夫一起離開。山高路遠(yuǎn)，大海茫茫，不能帶幼崽，鳳二就這么被留給了哥哥。

    辰子戚睡了一天一夜，再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腦袋邊睡著兩個毛茸茸的小紅球。只剩四根尾羽的小紅鳥，安靜地臥在枕頭邊，毛茸茸的懷抱里，夾著一只更小的毛球。

    看著這一幕，辰子戚禁不住悶笑出聲，湊過去在丹漪的腦袋上親了一口。

    鳳二還不滿周歲，小得可憐，晚上離不開人。丹漪只能在他倆床頭的多寶閣上放個小窩，把弟弟塞進(jìn)去。

    小家伙探出頭就能看到兄嫂，也就不害怕了，乖乖地窩著睡覺。

    有弟弟盯著，兩人也不好做什么羞羞的事，況且辰子戚身體還不舒服著，也沒心思做什么。為了減輕身體的痛苦，只能快速把現(xiàn)有的章節(jié)練完。

    每多練一重，靈臺吸收的內(nèi)力就多加一倍，到后來丹漪把自己的內(nèi)力都給辰子戚，也供不上。稍稍生出點(diǎn)內(nèi)力就被吸走，辰子戚便每日都處在沒有內(nèi)力的虛弱狀態(tài)中。

    正道武林大會就要開始了，丹漪哪有有心情去參加，直接推拒了。玄道各派見歸云宮不去，索性都不去了，可想而知，這次的武林大會該有多冷清。

    辰子戚又做起了那個龍鳳交纏的夢，天雷灌頂，骨頭似乎又開始一寸一寸地斷裂，生生把他給疼醒了。

    第一百七十章 化龍

    骨頭似乎在慢慢融化，辰子戚感覺到自己有些掌控不住身體了，掙扎著開口：“丹漪……”

    “嗯？”因?yàn)檫@幾日辰子戚都睡不好, 丹漪晚上也不敢睡得太沉，聽到聲音就立時驚醒了, “又疼了嗎？”伸手把人抱進(jìn)懷里，將剛剛恢復(fù)的內(nèi)力輸給他。

    第八章都已經(jīng)練完, 身體還是沒有什么起色，辰子戚趴在丹漪懷里, 心中涌起nongnong的疲憊感。

    長時間的疼痛會消磨人的意志，辰子戚從小就怕餓怕疼, 這樣生受了半個月，已經(jīng)撐到了極限, 自覺時日無多, 命不久矣。

    “丹漪, 我可能不行了……”辰子戚把臉埋在丹漪的胸口, 貪婪地吸著他身上的氣味。淡淡的梧桐清香, 仿佛可以驅(qū)散所有的煩惱。

    “不許胡說, ”丹漪狠狠地皺眉，把人抱得緊了些，“爹已經(jīng)去找了，很快就會回來的。”

    鳳凰一夜便能飛千里，只要找到爺爺，一切就好辦了。

    “我小時候，只是九如鎮(zhèn)上的一個小混混。六歲那年，金剛門的一名嫡傳弟子，看上了我娘，農(nóng)場的管事從中牽線，舅舅一家聽說了彩禮很多就也答應(yīng)了。我去鎮(zhèn)上，找來一把匕首，準(zhǔn)備等那個王八蛋來了同歸于盡……”辰子戚趴在丹漪胸口，語調(diào)請緩地說著小時候的事。

    丹漪靜靜地聽著，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懷中人的脊背。這些話，戚戚以前從沒有說過，大概是小時候最不堪的記憶，所以一直藏在心底?！澳侨耸钦l，我叫人去殺了他。”

    “倒是不必，當(dāng)年我沒去殺他，也算是留下了自己一條命，若非皇家的馬車當(dāng)天去了農(nóng)場，我根本活不到七歲，”辰子戚仰頭看著丹漪，明亮的桃花眼微微彎起，毫不掩飾其中的愛慕眷戀，“你那時候，已經(jīng)無意中救過我一命?！?/br>
    若不是小紅鳥在章華殿中誰也不選，先帝也不會派人去那窮鄉(xiāng)僻壤接他這個皇子回宮。

    “所以你就以身相許了？”丹漪低頭，輕輕吻上那泛紅的眼尾。

    “嗯……”辰子戚眨眨眼，眸中不由得泛起了水光，他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丹漪。十四歲在一起之后還時常想，這么俊美強(qiáng)大又溫柔的人，自己這個小混混，何德何能得到他的垂青。多在一起一日，就多喜歡他一分，“我現(xiàn)在后悔了。”

    丹漪親吻的動作一頓，“什么？”

    “這個還給你，”辰子戚垂目，扒下手腕上那根尾羽化成的紅繩，“你就當(dāng)我們沒有拜過堂，行么？”

    鳳凰不練功，也可以活三百年，丹漪是千年不遇的天才，定能活過四百年，為了他這個短命鬼殉情，當(dāng)真不值得。

    丹漪握住那根纖細(xì)的紅繩，半晌沒有說話。紅繩回到本體，片刻之后就變成了羽毛，長長的尾羽在燭光下泛著斑斕的色澤，如同剛剛拔下來時那般鮮亮。

    一滴晶瑩的淚水砸在羽毛上，滾成一個圓潤的水珠子。

    辰子戚不可思議地抬頭，指尖顫抖地?fù)嵘系や舻哪?，那深若寒潭的美目，如今竟溢出了淚水，guntang的熱淚，仿佛砸在了他的心尖上，撞得生疼。

    丹漪驟然握緊那根尾羽，將修長的羽桿生生折斷，啞聲道：“你不要，便毀了吧?！闭f罷，猛然翻身將辰子戚壓在身下，一把扯開那纖薄的內(nèi)衫。

    “丹漪！”辰子戚嚇了一跳，試圖掙扎，然而失了內(nèi)力的身體沒有任何力氣，只能任憑擺布。

    “你以為我送你尾羽，只是兒戲嗎？”丹漪將人困在雙臂之間，咬牙切齒道，“你以為把羽毛還給我，我就不會死了嗎？”

    手掌被死死攥著，緊緊貼在丹漪的胸口，辰子戚能感覺到那緊實(shí)的皮rou之下有力的心跳聲。

    心死，人便不能活，同生共死，不是戲言。

    “丹漪……嗚嗚……”辰子戚忍不住哭起來，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提及這件事，他還是忍不住地掉眼淚。為了他放棄長長久久的生命，放棄千年難遇的神鳳之體，真的值得嗎？

    丹漪俯身，堵住他的嘴巴，不許他哭。兩人抱在一起，激烈地吮吻啃咬，什么也不顧了。

    多寶閣上的小毛球，被劇烈的搖晃震醒，迷迷糊糊地伸出腦袋往下看。就見哥哥壓著嫂子，一下比一下用力地挺動身體。嫂子似乎很難受，抑制不住地叫喊出聲，在哥哥動得太快的時候，還會掉眼淚。

    “啾嘰？”鳳二小聲叫了一句，不太明白這兩人在做什么，在傳承的記憶里搜尋，緋色的絨毛突然“轟”地變成了艷紅色，蹦跳著鉆回小窩里，把腦袋埋到翅膀底下，不敢再出聲。

    床鋪的晃動持續(xù)了很久很久，久到小毛球忍不住睡去，再睜眼，天光大亮?；位斡朴频卣酒鹕?，鳳二被晃得太久，走路都有些歪歪扭扭，一個不小心跌了下去，一頭戳進(jìn)了兩個枕頭的縫隙里。

    “嘰！”小鳥頭扎進(jìn)枕頭縫里，只露出一截毛茸茸的小屁屁，兩只小爪在空中徒勞地蹬動。

    剛剛沐浴完，丹漪抱著光溜溜的辰子戚回到床上，就看到了弟弟那副蠢樣子，也不理會，先把人塞進(jìn)被窩里。

    許是餓了太久，兩人昨夜都興致極高，在合為一體的時候，辰子戚那內(nèi)力干涸的身體忽然就得到了滋潤，丹漪快耗盡的內(nèi)力也得到了補(bǔ)充。兩人越干越起勁，一不小心就折騰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