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十一月二十六,吉位在西,宜出行。 “拔營!”辰子戚一聲令下,南潯五萬大軍出動,浩浩蕩蕩地朝極陽宗進發(fā)。糧草充足,兵器齊整,軍心穩(wěn)定,將軍康健。 諸事皆宜,只除了……元帥的屁股有點疼。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士兵甲:我昨天晚上,聽到元帥帳中有奇怪的聲音士兵乙:哇,我也聽到了,好像是元帥在慘叫士兵甲:慘叫?天哪嚕!發(fā)生了什么? 戚戚:咳,本帥在練絕世神功,你們不懂 士兵甲:原來如此,元帥當真毅力過人 士兵乙:什么功法這般奇異? 鳥攻:《老攻帶你上天入地飛飛功》 戚戚:→_→ 第一百四十八章 攻打 五萬大軍取道潯陽,一路北上,至云州, 點云州兵三萬,再向極陽宗進發(fā)。大張旗鼓, 天下皆知。 這是百年來朝廷頭一遭出兵對付江湖門派,消息一出, 瞬間轟動了整個武林。 “宗主——”極陽宗中,有弟子跌跌撞撞地跑進來, 撲到姚雄面前,“大事不好, 朝廷十萬大軍朝宗門進發(fā),已經過了云州了!” 姚雄正跟新納的小妾調笑, 聽到這消息眉頭都不皺一下, “朝廷大軍, 不過一群草包, 不足為慮。去, 召幾個門派的掌門過來議事?!?/br> 早前那些屬下勸他自立為王, 姚雄很是推托了一番,等到他們第三次提及的時候,才“勉為其難”地答應了。極陽宗地處一片盆地中,八面環(huán)山,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南北有天塹,東西路難行,物產豐富、民風彪悍。只要不是江湖門派群起而攻之,對抗朝廷完全不成問題。 最重要的是,極陽宗一帶地域所持有的觀念,與其他地方略有出入。歷代極陽宗宗主都有這個苦惱,概因極陽宗的功法只有男人能練,女子地位極其低下,連尋常百姓都能納妾。且如果女子在街上沒有蒙面,隨時可能會被宗門弟子監(jiān)禁,因此常常遭到其他門派詬病。 不過,受限制的只有極陽宗宗門附近的幾座城,更遠些地方的如金剛門附近,是沒有這種奇怪的規(guī)矩的。如果極陽宗成為一國,他們就可以頒布法令,要求所有的女子蒙面。 “如今的日子已經夠苦了,以后可能被監(jiān)禁了還要吃牢飯,”街邊賣清湯面的老婦人唏噓不已地對玉壺說,“姑娘是素心宗的弟子,能不能把我的孫女帶走,可憐她三歲沒了爹娘,老太婆一把年紀,往后怕是護不住她了?!?/br> 玉壺咽下一口熱湯,看向蹲在爐子前扇風燒火的小姑娘,約莫六七歲年紀,長得眉清目秀,“大娘,我?guī)?,您就沒有親人了?!?/br> “哎,什么親人不親人的,我老太婆活不了幾年了,死了之后誰照顧她?”老婦人拍拍爐子邊扇風的小女孩,讓她起來見禮。 “奶奶,我不走……”小女孩鼻頭紅紅的,眼看著就要哭出來。 “瞎胡說,這位姑姑是素心宗的弟子,你不是一直想去素心宗學武嗎?”老太婆輕拍了孫女一巴掌,不許她再哭。 如果不是腿腳不便,她早就把孫女送去素心宗了。如今這世道,還勉強能活,一旦姚雄當了皇帝,極陽宗附近的女子就沒活路了。 “來,給我看看吧,”玉壺招呼小女孩過來,拉住那細嫩的胳膊,慢慢摸索,“你叫什么名字?” 骨骼柔韌,筋脈寬廣,是塊練武的好料子。 “我叫纖纖?!毙∨⒊橐艘幌?,細聲細氣道。老太太和小孩子不必蒙面,等纖纖再長兩歲就要戴斗笠了,漂亮的小臉從此不見天光。 “我如今還在游歷,暫時不回宗門,你若是愿意跟著我四處游走,便做我的徒弟,若是不愿奔波,我會送你去素心宗。”玉壺看著纖纖,語重心長道。 這幾年在歸云宮,玉壺的武功進步飛快,加之近來心境提升,如今也確實可以收徒了。這個孩子骨骼清奇,她很喜歡,只可惜她是素心宗的棄徒,并不能以素心宗的名義收徒,因而才有此一問。 “我做您的徒弟?!崩w纖看了看奶奶,跪下給玉壺磕頭。 “好,那你以后就是我的首徒,以后的徒弟,都隨你以‘纖’為名。”玉壺拉住小姑娘的手,淺淺一笑。 聽聞朝廷的軍隊要打來了,領軍元帥就是簡王辰子戚,這個消息讓玉壺很是振奮,帶著纖纖一路往東去。 大軍在距極陽宗八十里的地方停了下來,再往前便是一處關口,名為“一陽谷”。此處是自東入極陽宗境內的大道,兩側是陡峭高山,只中間一條路可以通過。 “元帥,一陽谷山上有重兵埋伏,滾石、巨木盡皆備齊?!鼻叭ヌ铰返某夂驗醪灰娀貋矸A報道。 一陽谷路途很長,如果一路上都有埋伏,他們勉強通過必定損失慘重。 “一陽谷有幾里?”辰子戚坐在主位上,剝了顆瓜子喂手邊的小紅鳥。以朝廷的名義攻打極陽宗,行軍路上丹漪不合適再露面,就又變成了小毛球。 “五里,”辰子墨指著地圖道,“兩側的山上都是草木,極易隱藏?!?/br> 辰子戚兩指敲打桌面,琢磨半晌,抬腳走出營帳,遠遠地看向那片峽谷。 兩側所謂的“山”,乃是不足百丈的土山。初冬時節(jié),草木枯黃,一片衰敗之象。土包后面,便是山石峭壁,高不可攀。 “此路兇險,不如兵分幾路?!焙诘霸谝贿呉?guī)勸道。八萬大軍都走這一條路,著實有些冒險。 “分兵?”辰子戚挑眉,抬手指著那處山谷,“我問你,過了關卡,那邊是什么?” “是極陽宗的弟子?!背阶幽胍膊幌氲?。 “極陽宗弟子有多少?”辰子戚接著問。 “近萬之數?!睒O陽宗如果加上其附屬的小門派,那就不止一萬了。 “極陽宗哪怕最差的弟子,對付這些全無內力的士兵也是以一當十。你覺得,四萬人過去之后,能剩幾個?”辰子戚瞪了瞎出主意的黑蛋一眼,擺手示意安營寨扎。 辰子墨無言以對,這也是朝廷一直無法撼動宗門的原因之一。武學發(fā)展到如今的田地,一個普通武者能以一敵十,高手則以一敵百,頂尖強者與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根本沒得打。 夜晚,辰子戚著急所有的副將、尉官在中帳聚首,宰了只羊供大家吃喝。 “元帥,我們要怎么打?”到了地方卻不前進,急脾氣的南潯副將根本吃不下眼前的羊rou。 “且等著?!背阶悠莶簧踉谝獾卮罂诔詒ou,變成人形的丹漪就穿著色澤艷麗的衣裳,坐在他旁邊幫他片rou。片好了喂到他嘴邊,辰子戚就美滋滋地張嘴吃掉,順道在那修長好點的指尖舔了一口。 丹漪的眸色暗了暗,將手指縮回來,伸出淡粉色的舌尖,緩緩在指腹上掃過。 看著沉溺于美色的元帥,南潯副將恨鐵不成鋼地嘆氣。先前元帥展現(xiàn)出的武功和魄力,讓他以為皇室終于出了一名賢德的王爺,沒想到也是個扶不上墻的。這次幾天,就又把南潯見過的那名美人給找了來。 “敢問元帥,我們要等什么?”副將咬牙道。 扶不上墻的辰子戚聽到這不甚尊敬的話語,也不生氣,努力把目光從丹漪身上撕下來,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等東風?!?/br> 極陽宗中,姚雄也在與眾人商量對策。 “十萬大軍盡皆屯于一陽谷外,卻不再行進,很有可能是要兵分兩路來攻打我們。因而,西面也要守住?!苯饎傞T門主開口道。 “不過即便他們攻進了一陽谷,也不可能上山來,只要靠近極陽宗,定叫他們有來無回!”鐵拳門門主將自己的兩拳相抵,發(fā)出如鐵砣碰撞的嗡鳴聲。 “一陽谷上布置妥當,他們要過去,少說能折損一半?!币π鄣拇蟮茏訑蒯斀罔F道。 在他們商討的屋外,有大片的烏鴉在盤旋,每只烏鴉爪上,都綁著個小布包。烏鴉無處不在,落在廚房里,落在水井邊,落在給前線弟子準備干糧的倉庫上。 “呱啊啊,呱啊??!”烏鴉的叫聲此起彼伏。 “走開走開!”廚房正在努力蒸饅頭的弟子走出來,揮舞肩上搭著的布巾驅趕烏鴉,“大晚上的見烏鴉,真他娘的晦氣!” 一瀉千里斷元陽,這是千毒教教主黃藤給新藥粉取的名。這種藥粉,無色無味,入水即溶,內力逼不出,解藥不管用。不同于尋常春|藥的是,中了這種毒,越是用內力壓制,越是控制不如,如同拉肚子一般,不碰也會一瀉千里。 守在一陽谷山上的弟子王柱,剛剛吃過門中送來的干糧,靠在樹干上假寐。 “師兄,我有點熱?!迸赃叺膸煹?,悄悄拽了拽他的衣裳。 “這大冷天的,怎么會熱?”王柱皺眉,瞥了師弟一眼,話音剛落,他就覺得一股熱流自丹田中流竄出來,身下某處不可抑制地站了起來。 旁邊的師弟看著他的眼神慢慢變得不對起來,王柱嚇了一跳,連忙推開試圖靠過來的師弟,“屏息凝神,咱們可能中了藥了!” 王柱立時盤膝坐下,運起鎖陽功克制。鎖陽功,是他們剛剛入門就要學習的一個小功法,用來鎖住精關,防止在練成極陽烈火功第二重之前破身。 鎖陽功運轉,下腹傳來一陣刺痛,站立起來的小兄弟又蔫蔫地低下了頭。王柱舒了口氣,卻在此時,感覺到褲襠中一片涼滑,趕緊伸手摸摸自己是不是嚇尿了,卻不料摸到了一股黏膩。 “啊啊啊啊?。 ?/br> 這樣的慘叫聲,在極陽宗中此起彼伏地響起。精關失守,元陽乍泄,極陽烈火功前功盡棄,以后也再難寸進! 清晨的陽光照在大地上,破開了初冬的薄霧,又是晴朗的一天。辰子戚負手站在山坡上,感受著自東向西而來的寒風,微微一笑,“燒山,攻城!” 熊熊火把,點燃了荒草叢生的土山,在初冬干燥的晴空下,瞬間染紅了一陽谷。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士兵甲:我們怎么不走了? 士兵乙:聽說元帥要等東風 士兵甲:等東風做什么? 士兵乙:笨蛋,這都不懂,打麻將等著單張胡牌??! 戚戚:……本帥是想效仿諸葛孔明,裝個逼 鳥攻:學諸葛亮就是三國殺了,沒有東風 戚戚:(吐血) 注解:東風是麻將里的一種牌 第一百四十九章 射殺 荒草枯木一點即著,還未從元陽乍泄的打擊中回過神來的極陽宗弟子,只得提上褲子, 慌慌張張地跑下山。 “著火了,快跑!” “啊啊啊!” 準備好的滾石、巨木盡皆丟棄, 極陽宗弟子如同窩里著火的雞仔,成群結隊地跑下山來。 軍營里響起了號角聲, 辰子墨騎著黑色駿馬,手持一柄長斧, 率先沖了出去。他的身后,跟著喊殺聲震天的南潯軍。南潯軍穿著統(tǒng)一的褐色兵服, 遠遠瞧過去,像是一股波浪滔天的泥石流, 將那些堪堪逃下山的江湖人盡皆吞沒。 東風帶著火焰席卷了整個山谷, 五里長的一陽谷頃刻間便被攻破了。 姚雄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回事?朝廷的軍隊傷亡如何?” “回宗主, 朝廷大軍傷亡極少, 他們, 放火燒山了。”傳消息的弟子臉上滿是煙灰,神情十分沮喪。他在傳信的路上,也不知是不是被馬鞍磨蹭到了,竟神不知鬼不覺地xiele元陽,以后,他的功夫再難寸進,永遠做不得內門弟子了。 “師父,師父,救我!”正在這時,姚雄的六弟子,跌跌撞撞地跑進來,抱著姚雄的腿跪倒在地,“元陽,弟子xiele元陽了!” 這六弟子,年紀比姚雄的兒子姚光還要小一些,是個練武的好料子,自從入門時候一路突飛猛進,眼看著就要突破極陽烈火功第二重了。 “怎么回事!”姚雄驚怒不已,一把抓住徒弟的衣領將人提起來。 “師父,我也xiele?!本o隨而來的七弟子痛哭不已。 “掌門,我們也……”幾個來報信的外門弟子,互相看看,也開口說道。 “咔咔咔轟——”姚雄只覺得一道晴天霹靂自頭頂劈下來,讓他從天靈蓋麻到了趾頭尖。這么多弟子都xiele,那必然不是什么意外!想想自己早上用過早飯,身體突然火熱又拉著小妾親熱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