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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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圓滅:佛曰終生結(jié)苦,誠不欺我 戚戚:那里苦了? 圓滅:蘿卜苦、豆角苦、白菜幫子苦 戚戚:不是咸的嗎? 針玄:哦,我怕療效不夠,多加了一罐鹽 圓滅:qaq 第一百二十六章 火燒 “別鬧,”辰子戚悶笑著,拍了一把小綿身后的石教主, “舅舅,你覺得哪里難受嗎?” 小綿乖乖地讓開, 站到一邊,露出了辰子戚的臉。 “小戚?”李于寒猛地坐起來, 左右看看,這屋子里燈火通明, 除卻那個奇怪的小綿,其他的人都很正常。歸云宮宮主丹漪, 穿著一身紅衣坐在不遠(yuǎn)處喝茶,辰子戚身后還站著百草谷谷主和萬蠱門掌門, 以及一個大個頭的和尚。 鷹翎的人大半夜把李于寒扛了回來, 驚動了一個山莊的人。 得知這里是寂河山莊, 李于寒很是驚訝。寂河山莊離四象湖有八十里地, 黑更半夜, 他是怎么挪過來的? “我中了那種蠱蟲, 你們趕緊把我鎖起來,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發(fā)瘋。”李于寒有些著急,難得說了一長串的話。 “你說這個?”任蹤滅拿著一個小罐子晃了晃,里面裝著剛剛從李于寒傷口處逼出來的灰蟲,“這蟲該起個名字了吧?” “就叫咸蟲吧。”辰子戚遞給李于寒一杯水。 見蟲子已經(jīng)被取出來,李于寒松了口氣,接過杯盞喝一口,突然“噗”地一聲噴出來。 辰子戚頗有先見之明地躲開,結(jié)果站在床邊炫耀蟲子的任蹤滅就被噴了個正著。茶水噴濺到罐子里,里面的蟲開始瘋狂的扭動起來。 “覺得很咸嗎?”針玄拉過李于寒的手把脈。 “嗯。”李于寒點點頭,沒再喝那杯水。 “那便是還有蟲未除干凈?!贬樞@了口氣。 這蟲一旦入體,便會深入臟腑,這一點倒是跟蠱蟲頗為相似。且從已經(jīng)發(fā)作的人身上傳染過來的蟲,比原先他們在北漠染上的原蟲要活躍很多,發(fā)病也快,所以李于寒身上的蟲一時也難以完全拔出了,須得等到任蹤滅找出徹底滅蟲的辦法才好。 “廬山派去過戰(zhàn)場的人,也都瘋了?!甭犃饲耙蚝蠊?,李于寒嘆了口氣。六合宗已經(jīng)開始派弟子在八荒原上燒尸,完全是對待瘟疫的方法,說明這蟲已經(jīng)如瘟疫一般散播開了,要不了幾日,六陽城附近就會尸橫遍野。 為了控制“咸蟲”,李于寒也只能在寂河山莊暫時住下來,每天跟圓滅和尚一起吃很咸很咸的飯菜。圓滅和尚反倒開心了不少,不再每天呆呆地坐在小板凳上,這大概是有人同甘共苦的原因。 六合宗那邊,果真如眾人所料,咸蟲像瘟疫一樣傳播開了,發(fā)瘋的人越來越多。 “但凡發(fā)瘋的,就地斬殺焚燒,被咬傷的統(tǒng)統(tǒng)關(guān)起來?!绷_鴻風(fēng)面色陰沉地下了這道死令。 “了寂大師的內(nèi)力可以控制蟲,還不至于要斬殺吧!”廬山派掌門盧修齊有些不同意。廬山派發(fā)瘋的弟子比較少,他想方設(shè)法給送到了空明宗那里,求了寂給暫時控制住,若是羅鴻風(fēng)這命令一下,他那幾個弟子就都活不成了。 “不愿斬殺的,即刻帶著弟子離開六合宗,回自己的宗門去?!绷献诘母弊谥鏖_口道。 因為六合宗的宗主羅鴻風(fēng)是整個氣宗的宗主,門派內(nèi)的事時常無法顧及,便設(shè)了個副宗主之位,用來管理六合宗內(nèi)部的事。 “回就回。”盧修齊冷哼一聲,他是劍盟的人,一點也不需要聽羅鴻風(fēng)的話。 空明宗的禪房里,了寂大師形容枯槁,面色灰敗,但還在堅持給幾個人傳輸內(nèi)力。 “師父,您不能再用內(nèi)力了!”圓海在一旁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了寂的內(nèi)力再深厚,那也是有限的,如此一刻不停地給他人傳輸內(nèi)力,定然會油盡燈枯而死。 “無妨,為師自有分寸,多出一份力,便能多救回一個人?!绷思呕厥种匦逻\(yùn)功,復(fù)又罩在兩人的天靈蓋上,運(yùn)功將即將入腦的蟲逼回去。 “師父,不好了,羅宗主下令,要燒掉所有發(fā)瘋的人。”圓凈闖進(jìn)屋里來,焦急道。 “什么?”了寂抬頭,突然噴出一口血來。 “師父!” 所有發(fā)瘋的人,都被集中到了六合宗的演武場上。這演武場是用石頭砌成的,比平地還要低上三尺,確切的說應(yīng)該叫做演武池。 這些被捆住手腳的人,都是六合宗和極陽宗的弟子,羅鴻風(fēng)要以身作則,先燒自己門派的。極陽宗向來為羅鴻風(fēng)馬首是瞻,便也把自己的弟子貢獻(xiàn)出來。 這些弟子,有些是在四象湖就瘋了,他們沒忍心斬殺給捆著回來的;有些是在當(dāng)場受了傷,回到六合宗之后又瘋的。 “宗主,不要啊,小師弟還有救??!”極陽宗的幾名弟子痛哭不止。 “嚴(yán)郎啊,不能燒嚴(yán)郎?。 彼匦淖诘囊幻茏佑耥嵖藓爸艹鰜?,撲向一名六合宗的弟子。 “師姐!”玉泉趕緊抱住失去理智的大師姐,奈何根本保不住,玉玲瓏和玉芙蓉兩姐妹出手,用纏在腰間的軟綢將玉韻捆了個結(jié)實。 趙素柔走過來,一巴掌扇在大徒弟的臉上,“什么嚴(yán)郎,恬不知恥!” “師父……嗚嗚,你讓我跟他一起死吧!”玉韻啞著聲音哭喊。 她所說的,乃是六合宗的一代弟子嚴(yán)君毅,三年前素心宗出事的時候,嚴(yán)君毅跟著宗主到素心宗料理事務(wù),偶然與玉韻相識。兩人這些年一直有書信來往,嚴(yán)君毅已經(jīng)準(zhǔn)備今年就來素心宗提親了。 嚴(yán)君毅被捆住手腳,呆呆地坐在人群邊緣。他早上被了寂大師壓制過蟲子,暫時這會兒還不瘋。油潑在了他剛毅英俊的臉上,留下一道粘稠的痕跡。 燃燒的火把被扔進(jìn)了演武池,大概是蟲子害怕火,那些失去了理智的人開始嚎叫。嚴(yán)君毅忽而抬起頭,看向趴在池子邊緣,哭得撕心裂肺的玉韻,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復(fù)又咽了下去。于其讓她知道自己是清醒著被燒死的,莫不如裝作沒有意識的樣子,好讓她不至于太過傷心。 然而,當(dāng)大火即將把他吞噬的時候,他看到玉韻掙脫了軟綢,向火堆跑過來,只能拼盡最后的力氣大喊:“韻妹,好好活著,來世我一定早早娶你!”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戚戚:這么悲傷的氣氛,再說什么好像不太好鳥攻:是啊,就默默地發(fā)盒飯吧嚴(yán)君毅:我好歹是個有名字的路人,怎么剛出場就領(lǐng)便當(dāng)了? 戚戚:有名字的可以得到龍蝦rou的盒飯 嚴(yán)君毅:這還差不多 第一百二十七章 羊皮 “啊——”眼見著烈火把心愛的人吞噬殆盡,玉韻撕心裂肺地大喊,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演武池周圍, 有許多如玉韻這般的人,他們的親友還活著, 卻要眼睜睜的看著他們?nèi)ニ?。周圍的人都紅了眼,極陽宗和六合宗的弟子更是哭得慘痛。 “這一切, 都是魔宮造成的!”六合宗的弟子摸了把眼淚道。 “歸云宮、萬蠱門……”極陽宗的人咬牙,他們的小師弟就這么沒了, 這都是那些該死的蠱蟲造成的。歸云宮作為玄道之首,非但沒有約束屬下, 還助紂為虐,帶著萬蠱門逃脫。 “除魔宮, 滅玄道!”羅鴻風(fēng)站在演武池邊, 艷紅的火光映著他那張已經(jīng)顯出蒼老的臉, 剛正又堅定。 這次的武林大會沒開成, 羅鴻風(fēng)依舊是氣宗宗主, 他的話一呼百應(yīng), 演武池周圍想起了整齊的喊殺聲。 除魔宮,滅玄道! 除魔衛(wèi)道,本就是他們正道應(yīng)做之事,如今武林浩劫,死傷過半,全都是那些玄道妖人的錯!血海深仇,不得不報! 火光沖天,演武池宛如血池地獄,周圍大聲喊著口號的眾人,就像地獄里拿著鋼叉的鬼差,猙獰可怖。 圓濟(jì)小和尚站在遠(yuǎn)處的柱子后面,看著這一幕禁不住瑟瑟發(fā)抖。一只帶著燒雞香味的大手捂住他的眼睛,“小孩子別看這個。” 了了看著那群人,皺緊了眉頭,“佛不度人魔度人,世道將亂吶?!备杏X到掌心一片濕熱,花和尚有些驚奇,放開手掌,自家徒弟怎么哭了? “師父,我是不是也要被燒死了?”圓濟(jì)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滿是驚恐。 “你好好的,燒你做……甚……”了了看著徒弟舉到面前的嫩白小手,虎口處有一圈帶血的牙印,愣怔了一瞬,立時捂住圓濟(jì)的嘴巴,抱著他閃身離開。 快步跑到無人處,了了左右看了看,蹲下來小聲問怎么回事。 圓濟(jì)抽抽噎噎地說起,今早需要給那些發(fā)瘋的師兄送飯,大和尚們都不愿意去,就推著讓他去。原本那位被關(guān)著的師兄還好好的,在接過飯的一剎那突然發(fā)瘋,咬了他一口。 “師父,你一掌打死我吧,我不想被燒死。”圓濟(jì)抿著嘴巴,豆大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了了沉默了半晌,抱起圓濟(jì)就走。 “師父,咱們?nèi)ツ膬??”圓濟(jì)趴在了了肩膀上,依戀地蹭了蹭,雖然他這師父整日要他cao心,邋里邋遢還天天犯戒,但也是他最親的人。 “去買點燒雞,給你吃頓好的。”了了抱著徒弟,大搖大擺地出門去。 六合宗的守門弟子,得知了了要去賣燒雞,給了他一個鄙夷的眼神,沒搭理他。這了了和尚雖然輩分高,但作為酒rou和尚,一點也不值得尊敬。 了了就這么優(yōu)哉游哉地抱著徒弟離開六合宗,走在八荒原廣袤的平地上。大風(fēng)吹起原上的塵土,帶來一陣人血的腥氣。越過幾道溝壑,回頭看看,再見不到六合宗那高高的門楣,了了這才收起臉上吊兒郎當(dāng)?shù)男σ?,左腳斜跨一步,“小子,抓穩(wěn)了?!?/br> 圓濟(jì)只覺得身旁的景物在快速倒退,耳邊滿是呼呼風(fēng)聲,身體上下飄忽,宛如在蒲草間疾行。 駕鴻破云鏡,冥山踏莎行。 寂河山莊,李于寒在河灘上練劍。有咸蟲在身,不好動用內(nèi)力,他就只練招式。 李于寒是個對劍道非常執(zhí)著的人,天不亮就出來練劍,如果沒有別的事,會一直練到日落西山。先前的劍斷了,就在山莊里隨便找了只普通的劍。 君子長身立,如竹如松,劍招三疊,繁復(fù)如九天之練,即便不用內(nèi)力,依舊威力無窮。 “啊啊??!”不遠(yuǎn)處傳來一道驚恐至極的大叫,李于寒蹙眉,收劍走了過去。 寂河在山莊前蜿蜒而過,此處是河道最狹窄之處,河岸上滿是繁茂的雜草,驚叫聲便是自草叢中傳來的。還不等李于寒走進(jìn),兩個石尸教的教徒便帶著尸傀走過來,沖李于寒拱手行禮,“李大俠,別過去,那邊都是陷阱?!?/br> 三人遠(yuǎn)遠(yuǎn)地停步,石尸教的人高喊一聲:“坑底何人?” “哇啊啊,我是空明宗的和尚了了,嗷嗷嗷,”坑里傳來了了吱哇亂叫的聲音,“我跟歸云宮宮主有交情的,快放我們出去!” 河岸這邊,是一排的陷阱,陷阱里不僅有木刺、鐵鉤,還有石教主交代放進(jìn)去的破爛尸傀。 那幾個尸傀被打壞了,不能再用,斷手?jǐn)嗄_、腸穿肚爛地掛在土坑上,形態(tài)極為惡心,任誰見到也會被嚇破膽。 半個時辰之后,辰子戚看著蹲在院子里的兩個光頭,覺得寂河山莊快變成寺廟了。 “師叔!圓濟(jì)!”挑水回來的圓滅和尚看到兩人,很是驚喜,認(rèn)真地把挑回來的水倒進(jìn)水缸里,這才顛顛地跑過來跟兩人打招呼。 圓滅練的是冥海伏魔功,不能用內(nèi)力,便只能做點體力活鍛煉一下,就主動承擔(dān)了挑水、劈柴的活計。 “圓滅,你沒事了?”了了看到活蹦亂跳的圓滅,頓時松了口氣,他的小圓濟(jì)有救了。 “你怎么知道,我們在寂河山莊?”辰子戚戒備地盯著了了。 “估計是個探路的,”石更面色不善,讓小綿躲到自己身后,“殺了他們吧?!?/br> 寂河山莊所在之地極為隱秘,雖然江湖中人都知道石尸教在這里有一個山莊,但寂靜嶺綿延上百里,要找到具體的位置可不容易。 了了吞了吞口水,看向辰子戚,“不是,常兄弟,你看咱們是熟人……” “也沒多熟。”辰子戚抱著雙臂,并不買賬。石更說的話很有道理,如果他不知道一個山莊的具體位置,也會派幾個斥候去探,探到了就放煙火。 石尸教的人上前,把兩個和尚搜了一遍,除了一枚銅錢、一張羊皮卷,旁的什么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