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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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爹娘回來,咱們就成親吧。”丹漪冷不丁冒出這么一句。 “咳咳咳……”辰子戚頓時被丸子嗆到了,“好端端的,怎么想起成親來了?” “突然想到了而已,隨口一說?!钡や羯焓?,用拇指抿去辰子戚唇角的湯汁。 “唔,”辰子戚舀起一顆丸子喂給丹漪,“你爹能同意嗎?”他倆確實(shí)也該成親了,他十八,丹漪二十,尋常人這個年紀(jì),孩子都滿地跑了。只是,他跟丹漪都不能生蛋,鳳凰要靠青族的女人延續(xù)血脈,他倆要是成親,老宮主就再也抱不上孫子了。 “無所謂?!钡や舾轮ǜ轮ò淹枳咏懒耍肓税胩煺f了這么一句。 “哈?”辰子戚抽了抽嘴角,啥叫無所謂,有這么說自己爹的嗎?“說起來,你爹娘去哪兒了?” “……不知道?!?/br> 這是親生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戚戚:你爹不同意怎么辦? 鳥攻:他的意見不重要 鳥爹:怎么說話呢?我不同意你倆成親! 鳥攻:爺爺! 鳥爺爺:你個臭小子,你一百多歲還沒娶上媳婦,你爹我說你了嗎?孫子好不容易找個媳婦,不許說話! 鳥爹:qaq 第一百零九章 和尚 出于對丹漪爹不疼娘不愛的憐惜,辰子戚去炒貨店里買了一大包炒瓜子,準(zhǔn)備晚上嗑給他吃。 炒貨店隔壁, 是一家賣燒雞的鋪?zhàn)?,生意很是紅火, 許多人在排隊,其中一個光頭小和尚特別引人注目。小和尚長得白白凈凈, 圓頭圓腦的很是可愛,被人看了就瞪回去, 不高興地撅著嘴。 洛陽城里到處都是剃光頭的俗人,光頭賣rou沒什么稀奇, 只是這小和尚還穿著空明宗的僧袍,就變得惹眼起來。 “小師傅, 你怎么買燒雞???”有人忍不住問他。 “我有錢就能買, 你管得著嗎?”小和尚瞪著眼睛說回去, 接過荷葉包著的燒雞, 轉(zhuǎn)身就走。穿著草鞋的腳一步一步重重地跺在地上, 顯然還在生氣。 “空明宗還有這么好玩的小和尚啊?!背阶悠菘粗切『蜕械谋秤? 勾唇笑。今天見到那幾個和尚,還以為空明宗的光頭都是那般善良過頭、一板一眼的,沒想到還有這么好玩的小家伙。 丹漪看著那小和尚的背影,若有所思。 次日一早,辰子戚在柔軟舒適的大床上醒來,滾到丹漪懷里蹭了蹭臉,勉強(qiáng)睜開眼,對于身在何處有一瞬間的愣怔。這是洛陽風(fēng)翎樓頂層的房間,每座城中的風(fēng)翎樓都是一樣的擺設(shè),連床上掛的帳幔也都一模一樣,他倆一路走來都住在風(fēng)翎樓,讓他時常分不清身在何處。 收拾整齊,去客棧把馬匹牽出來,早早趕路。 小二看到從外面回來的兩人,似乎踉蹌了一下,面色有些古怪,叫兩人稍等之后,轉(zhuǎn)身跑進(jìn)去牽馬。 掌柜的從柜臺后冒出頭,滿面笑容道:“二位昨晚怎么沒在店里???” “宿在友人家,只是馬匹借宿在貴店罷了?!背阶悠蓦S口應(yīng)了一句,丹漪則根本沒有搭理掌柜的意思。 竟然是真的有錢人,花錢訂個房只為了喂馬!掌柜懊悔不已,昨天應(yīng)該再殷勤些,好多賺些錢。 等了半晌,也不見小二來,丹漪有些不耐煩,微微蹙眉,忽而出手,迅速將辰子戚拉到身邊,堪堪躲過了橫空飛來的木棍。 那木棍細(xì)長一根,自店內(nèi)飛來,咣當(dāng)一聲橫插在大門上,阻擋了辰子戚和丹漪離開的路。 辰子戚回頭,就見幾個和尚跟著小二走出來,為首的就是昨天那個啰嗦又倒霉的圓海和尚。圓海身后,他那個有些矮胖的師弟圓沙,正被兩個灰衣僧人一左一右地攙著,似乎有些虛弱。 “呦,圓海師父,我們又見面了?!背阶悠菪χ蛘泻?,雙腳一前一后地分開,隨時準(zhǔn)備好接招。這幾個和尚面色不善,出手就扔棍子,莫非是知道昨天那袋子錢是他偷的了? “阿彌陀佛,兩位少俠,”圓海還是那副非??蜌獾哪樱哌^來,“貧僧等人在此恭候多時了?!?/br> 隨著圓海的靠近,他的幾個師弟也跟著走過來,那個脾氣比較暴躁的圓凈開口道:“師兄,與他們客氣什么,昨天咱們接觸的江湖人,就他倆,肯定是他們害了圓沙?!?/br> 此言一出,圓海身后的幾個持棍的和尚立時豎起了棍子。 “什么害不害的,你們把話說清楚。”辰子戚聽他們上來就血口噴人,頓時有些生氣。丹漪徒然放開身上的氣勢,強(qiáng)大的氣息逼得眾人靠近的腳步一頓。 這時候,被人攙著的圓沙突然躁動起來,眼珠發(fā)紅,驟然甩開兩個攙扶著他的僧人,撲向站在他身邊的圓凈,掐著他的脖子,像只瘋狗一樣就要咬人。 “圓沙!”圓海驚呼一聲,趕緊出手將兩人分開,發(fā)狂的圓沙立時改了目標(biāo)來咬他。 幾個持棍的僧人上前,齊齊呼喝一聲,一棍子打在圓沙的腿窩處,趁著他趔趄,五根棍子叉在一起,擺起一個五邊陣,將人牢牢困在中間。棍子有五尺長,被困在里面的圓沙無論如何伸手,都夠不到持棍的僧人。 圓海借力一躍而起,手刀準(zhǔn)確地砍在圓沙的后頸上,將人劈暈了過去。 掌柜的早嚇得躲進(jìn)了柜臺底下,小二也抱著頭跑到了角落里。 “這模樣,莫不是得了瘋狗病吧?”辰子戚呲牙,眼珠赤紅見人就咬,可不就是被瘋狗咬了之后會得的病癥嘛。 “圓沙武功高強(qiáng),哪里會被瘋狗咬?”圓凈咬牙切齒地瞪著辰子戚,“你二人是不是玄道的妖人,給我?guī)煹芟铝诵M還是毒,速速把解藥交出來。” 辰子戚被氣笑了,“俗話說的好,光頭的和尚睜眼的瞎,沒毛的蛤|蟆叫呱呱,還真是張嘴就來呀。跟我倆見一面就是我倆害的,那你師弟昨天去青樓嫖妓,怎么不是那那妓子害的?” “你……”圓凈被噎得滿臉通紅,“圓沙幾時去青樓了?” “這我哪兒知道,問你師弟唄?!背阶悠堇湫Α?/br> “狂徒!”圓海怒吼一聲,接過一根棍子就沖過來。 辰子戚抬手應(yīng)戰(zhàn),身形靈活婉若游龍,攀著棍子蜿蜒而上,瞬息間制住棍子的走勢,抬腿一記兔子蹬鷹,重重地踢在和尚的胸口。 然而和尚的身體硬如磐石,踢了一腳非但沒動,腳卻有些疼。 辰子戚彈回來,在空中翻了個身。其他和尚見勢騰空而起,四根棍子呈一種玄妙的陣勢劈頭打來。運(yùn)氣龍吟神功,浩瀚的內(nèi)力聚與雙掌,抬手打去,“轟”地一聲,四根木棍齊齊折斷。 然而和尚們絲毫不懼,突然變換陣型,兩人站在三人肩膀上,齊齊出手,一邊的圓沙和圓海,一人躍至最高層,一人自辰子戚身后襲來。 “金剛伏魔陣!”丹漪一驚。 辰子戚原本不以為意,抬掌去接最高層圓沙拍來的掌,卻不料底下的和尚驟然出手,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一圈打在他胸口。胸口一陣劇痛,辰子戚只覺得五臟六腑被打移了位,一腳朝出掌的和尚檔部踢去。 耳朵一動,忽而聽到背后有破空之聲,辰子戚要回頭已經(jīng)來不及。 忽而聽得一聲悶響,接著是“轟隆隆”的桌椅爆裂聲。辰子戚還沒看清是怎么回事,就被丹漪抱進(jìn)懷里,和尚的陣法被震散,連帶著大堂里的桌椅也四散飛濺。 和尚們倒在地上,半晌沒起來,圓海更是噴出一口血來,目露驚恐地瞪著丹漪。 辰子戚回過神來,轉(zhuǎn)頭看向縮在角落里的小二,“爺?shù)鸟R匹呢?你這黑店該不是跟和尚合伙,專門訛人錢財?shù)陌???/br> 小二屁滾尿流地跑開了,哆哆嗦嗦把馬牽過來。 他們在空明宗的地盤上打了空明宗的和尚,肯定會惹來麻煩。武林大會馬上開始了,耽擱不得,辰子戚沒打算與這些不講道理的和尚多糾纏,拉著丹漪打馬就走。 “本座還能怕了他空明宗不成?”丹漪微微蹙眉,覺得辰子戚這樣跑了太跌份。 “俗話說,烈女怕纏郎,秀才怕和尚,跟他們說不明白,等大和尚來了更麻煩。”辰子戚揉揉被打疼的胸口,癟著嘴道。 “哪有這句俗話?”丹漪哭笑不得,伸手一個用力,把辰子戚拽到自己的馬上,用內(nèi)力幫他揉胸口。 溫暖的內(nèi)力入體,帶來一陣難以言喻的舒適,辰子戚趴在丹漪肩上,哼哼唧唧道:“當(dāng)然有,你自己讀書少?!?/br> “……” 第一百一十章 放鹽 和尚們沒有追過來,兩人就保持不緊不慢的速度繼續(xù)趕路,一路向西行。 六合宗在八荒原上, 要過一條洶涌湍急的大河。河邊有許多擺渡的船,這時節(jié)正繁忙, 卻不敢漲價。 “緣何不漲價?”辰子戚在河邊等了半晌,就在他快忍不了想讓刁烈把他馱過去的時候, 才總算坐上了船,不免抱怨。若是船公漲價, 他有錢就可以先坐船。 “哎,都是江湖人, 我們哪敢得罪?!泵嫔邳S的船夫無奈搖頭。江湖人,一言不合就提刀殺人, 能平安收到船資就謝天謝地, 哪里還敢漲價? 辰子戚看著船夫枯瘦的胳膊, 微微蹙眉。 過了河, 綠樹稀少, 風(fēng)沙驟然大了起來。也不知六合宗的先祖怎么想的, 要把門派設(shè)在這荒原之上。 “天高地闊,方能創(chuàng)出‘八荒無極’這等大開大合的功法,”丹漪示意他戴上斗笠,遮擋風(fēng)沙,“到六陽城附近就好了?!?/br> “你來過這兒?”辰子戚把斗笠扣在頭上,轉(zhuǎn)頭看他。他一直以為這雞仔跟他一樣沒怎么出過門,然而這次出來才發(fā)現(xiàn),丹漪認(rèn)路得很,甚至哪里有什么小吃、什么風(fēng)景他都知道。 “嗯,小時候我爹帶我來過?!钡や粲行涯畹赝矍耙煌麩o垠的荒地。 辰子戚眨眨眼,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只大鳳凰,背著個小毛球,一飛沖天。 “兒子,爹帶你去見見世面?!?/br> “啾!” 丹漪可不知道辰子戚在想什么,帶著他快速往六陽城奔去。 穿過荒原,綠樹和莊稼漸漸多了起來,遇到的武林人士也越來越多。在六陽城外,冷不防與素心宗一行人打了個照面。 素心宗掌門趙素柔,帶著一群弟子浩浩蕩蕩而來,具是年輕的姑娘,穿著水粉色的衣裳,腰間別著九節(jié)鞭。只有兩個身著鵝黃,當(dāng)是趙素柔的同輩師妹。 玉玲瓏和玉芙蓉也在其中,依舊以輕紗遮面,見到騎著高頭大馬的辰子戚,有一瞬間的愣怔。 當(dāng)年那個身量不足的少年,已經(jīng)長成了蒼松玉竹般的男人,周身氣勢凌冽如霜,讓人望而生畏。這真的是當(dāng)年那個不會武功的無賴王爺嗎? “趙掌門,別來無恙。”辰子戚開口,跟趙素柔打招呼。他一說話,桃花眼就自然而然地帶上了笑意,如同初春冰雪開化,忽現(xiàn)一片爛漫桃花,看得幾個年紀(jì)小的姑娘悄悄紅了臉。 趙素柔自然是認(rèn)得辰子戚的,瞧見他就氣不打一處來,“你還敢出現(xiàn)在我面前?” “大路通南北,可沒說素心宗能到的地方我就不能到。況且,我的妾室還在你身邊呢?!背阶悠萏瘃R鞭,懶懶地點(diǎn)了點(diǎn)玉玲瓏和玉芙蓉。 妾,真是個讓人難堪的字眼,玉芙蓉連忙低下頭去,玉玲瓏有些憤憤卻無法反駁。她們的確在簡王府住過一段時間,名頭也是給王爺做妾室的。 “你……”趙素柔氣得七竅生煙,抬手就要教訓(xùn)他。 辰子戚連忙躲到一邊,身后的丹漪出手,輕輕松松將趙素柔撥開。趙素榮被那雄渾的內(nèi)力震得一個踉蹌,驚訝地看著這個好看的過分的年輕人。 眾人這才注意到辰子戚身邊的丹漪,不由得嚇了一跳。若說辰子戚的美,乃是桃花般灼灼耀眼,丹漪的美,就如烈陽般光芒萬丈。這般驚人的樣貌,放在哪里必然是第一個引起注意的。但奇怪的是,這半天來,眾人都只盯著辰子戚,根本沒有注意到丹漪的存在。 丹陽神功練到第五重,便可以達(dá)到所謂的至高至遠(yuǎn)道法自然的境界。只要他收斂周身的氣勢,整個人便會與周遭融為一體,使人難以察覺。 “走了?!钡や舻卣f著,不想與這些多事的尼姑糾纏,調(diào)轉(zhuǎn)馬頭,徑直往六陽城走去。辰子戚與他并排而行,回頭瞥了一眼那蒙面的兩姐妹,露出個意味不明的笑容,緩緩離去。 “師姐,為什么他說你們是他的妾室呀?”有不明真相的師妹好奇地問。 “沒有的事,他就是個登徒子。”玉玲瓏氣急敗壞地說。 玉芙蓉卻是望著那挺拔的背影,默默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