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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梳頭娘子在線閱讀 - 第39節(jié)

第39節(jié)

    不得不說,對秦川余情未了的阿愁,此時不自覺地于心里把那前世的秦川給做了個“美顏”。

    第五十章·醉翁之意

    對于孩子來說,年蒸的樂趣其實并不在吃。

    幾個孩子一人嘗了一只包子后,那小李嬸便止住二木頭伸向第二只包子的手,笑道:“后面還多著呢,這會兒吃飽了,下面的你們還嘗不嘗了?我這里可是還做了純rou餡的大包子呢?!?/br>
    二木頭一聽,立時便丟了手。

    莫娘子家里的年蒸結(jié)束后,接下來忙活的,是同樣只有兩個人的李姐家的年蒸。她家里依舊是量不大。

    那二十六郎李程原就是個淘氣的,這會兒再湊上個活猴兒似的二木頭,二人立時就是一陣臭味相投。他二人各揪著一團面,不知捏著什么四不像的東西時,二木頭的堂姐,大木頭孫楠則很是羨慕阿愁的巧手,便湊到阿愁跟前跟她虛心請教著怎么把包子捏得更好看。一旁長著一張秦川臉的周昌,也好奇地想學,卻不想那王府的二十七郎君,似乎總看他不順眼似的,竟是不著痕跡地就把他給擠到了一邊。

    虧得因他出來久了,叫他阿娘打發(fā)了小丫鬟來尋他,周昌只得一步三回頭地家去了。

    李穆看看他那留戀的背影,回頭問著阿愁道:“那孩子是誰?”

    阿愁忍不住就橫他一眼,笑道:“他叫周昌,是房東家的小郎。”又道,“那‘孩子’今年十一,該是比小郎你還大一歲呢。”

    李穆默了默,看著她道:“姓周?不是姓秦嗎?”

    阿愁一驚,驀然抬頭看向他,“你為什么覺得他該姓秦?”

    她那吃驚的眼,落進李穆的眼里,不禁令他眸光一閃,裝作驚訝道:“竟不是嗎?那我大概是聽錯了?!?/br>
    他低下頭,拿起一團面劑子,看似認真跟著學著怎么做包子,其實眼尾處一直在悄悄觀察著阿愁。

    而阿愁,卻因著他的這句話,顯得很有些心不在焉。

    于是,李穆多少有些確定了,阿愁便是沒有全部憶起前世,對“秦川”這個名字應該也是有所反應的。

    眾人正一邊說笑一邊做著包子時,樓上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孫楠抬頭往樓上看了一眼,忽地拿手肘輕碰了碰阿愁,又沖她呶了呶嘴。

    阿愁順著她的眼往樓梯上看去,便只見,樓上韓家的兩位姑娘,正娉娉婷婷地從樓梯上下來。

    只見那韓大姑娘韓枝兒的頭上,正梳著個油光水滑的元寶髻,身上則是一件仍帶著折痕的新粗綢大襖,抬手間,手腕上明晃晃地晃過一個銅鐲子。她一邊下著樓梯,一邊對眾人笑道:“雖然我家里已經(jīng)做好了年蒸,不過且讓我們姐妹也幫一幫忙吧?!?/br>
    阿愁不由就跟孫楠招弟等女孩兒們對了個眼。之前小李嬸召集大家做年蒸時,那韓家大娘說的可是:她們家來自外地,家里沒有做年蒸的習俗……

    那韓大姑娘打阿愁身邊過去時,她身上那香得有些熏人的頭油味兒,不由就叫阿愁抽了抽鼻子,抬眼間。又只見韓二姑娘正垂頭跟在她jiejie的身后。

    和韓大姑娘相比,那韓二姑娘韓柳兒卻是要比她jiejie收斂得多,頭上只規(guī)規(guī)矩矩梳著兩個垂髻。那黑油油的發(fā)髻垂在她雪白的小臉蛋旁,直襯得她那雙烏黑的眼眸更顯明眸善睞。

    小樓里的住戶們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的,便是阿愁如今不是“專業(yè)人士”,也能看出,那位韓二姑娘臉上施著一層極薄的粉。而和后世一樣,這個時代里的人們普遍都認為,未到及笄年紀的女孩兒是不該涂脂抹粉的。于是,同樣看出這痕跡的幾個女孩兒間,不免一陣相互擠眉弄眼。

    昨兒阿愁被送回來時,對王府小郎們頗感好奇的女孩子們曾圍著她一陣仔細打聽。阿愁很能理解女孩們的這種好奇,所以幾乎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桑闶潜娙硕加心菢拥暮闷嫘?,卻是再沒一個像韓家兩姐妹那樣,打聽得那么仔細。當阿愁答不出來兩位小郎喝茶用的茶盞出自哪個窯口時,韓家大姑娘那鄙夷的眼,立時便叫阿愁覺得,自個兒可真是個沒見識的鄉(xiāng)下人,居然連這都看不出來。這還不算,隨著兩位韓姑娘的問題愈發(fā)“深刻”,阿愁愈發(fā)答不出個所以然來后,韓大姑娘的語氣里不由就透出一股奇怪的酸味來。便是阿愁不想多心,那會兒也忍不住覺得,這韓大姑娘似乎是認為,由她給兩位小郎做玩伴,簡直是“暴殄天物”。再說上兩句,阿愁忽然就又有一種感覺,似乎她被兩位小郎看上,不是因為她自個兒有什么出色之處,不過是因為兩位王府小郎還沒見過她們韓家姐妹,才叫她得著機緣撿了個漏……

    前世時,阿愁也見識過不少奇葩,可這對姐妹花,卻是叫她有種說不出的新鮮感。特別是,當她發(fā)現(xiàn),那明明比韓二姑娘年長了四歲的韓大姑娘,其實總不自覺地被她meimei拱著做了個“打手”時,她對這對姐妹就更感興趣了。

    只可惜,她的這種惡趣味,竟叫過來找著莫娘子說話的喬娘子給打斷了。一向眼里揉不得砂子的喬娘子聽出韓家姑娘話底的意思后,便忍不住出頭,替阿愁諷刺了那韓枝兒幾句,這才叫那姐妹二人組悻悻而退。

    如今看著這打扮一新的姐妹二人下得樓來,其醉翁之意,自是不言而明。

    雖然韓家兩位姑娘是借著幫忙的名頭下了樓的,那韓大姑娘扭著腰肢向兩位小郎行禮問安后,卻是站在那里賣弄著窈窕的身姿,一邊跟兩位小郎扯著閑篇,一點兒也看不出想要伸手幫忙的意思。倒是那韓柳兒,見禮畢,便一臉乖巧地跑去井臺邊洗了手,然后狀似無意般地往李穆身邊一站,一臉羞澀地問著李穆道:“小郎這是在做什么?”

    李穆連看都不曾看向她,只扭頭看看阿愁,然后忽地一錯步,裝著伸手去拿餡料的模樣,巧妙地跟阿愁換了位置。頓時,被擠到韓柳兒身邊的阿愁,就聞到韓二姑娘身上那只比韓大姑娘略好了一點的香氣。阿愁忍不住又動了動鼻子,再看向李穆時,就只見李穆正不舒服的以指背揉著鼻子。

    阿愁不由又是一愣。前世時,有著過敏癥的秦川也極討厭各種香味……

    “怎么?”見她看著自己,李穆問道。

    阿愁趕緊一陣搖頭,抬手指著他的鼻尖道:“蹭上面粉了?!?/br>
    “幫我?!崩钅抡f著,向她低下頭去。

    阿愁立時沖他一攤她那同樣也沾著面粉的雙手。

    她的身旁,那韓二姑娘忙笑著插話道:“小郎要是不嫌棄,我來……”她一邊說著,一邊從懷里掏出一只香噴噴的手絹來。

    李穆就跟沒聽到似的,忽地以胳膊架起阿愁的胳膊,就這么順勢在她的手肘上蹭去了鼻尖上的面粉。

    頓時,小樓里那些一直難掩好奇,偷偷打量著那兩位貴人的婦人們就笑了起來。

    ——熊孩子!

    阿愁則是一陣默默瞪眼。

    于二十六郎來說,年蒸雖然好玩,可老只這一項,他很快就膩煩了。早不愿意他們在這里逗留的阿愁,便悄悄拱著他,想讓他倆早點走人。察覺到她這小動作的李穆淡淡看她一眼,心里一番計較后,便答應了李程的要求,決定“換個地方找樂子”。

    頓時,阿愁松了口氣。

    見兩位小郎要走,孫老頭一個就是戀戀不舍,便趕緊招呼著兩個兒媳依著廣陵城里的習俗,給兩位小郎包了不少自家的包子作為年禮贈于兩位小郎,又道:“蓬門鄙戶,這些東西實不成禮,不過總是我們的一點心意,以感念貴人貴足竟肯下踏我們這種賤地……”

    那種種順帶著把小樓眾人全都比作貴人腳底污泥般的謙詞,直聽得來自后世的阿愁一陣目瞪口呆,兼頗為不適。

    除了孫家外,其他人家見狀,也紛紛收拾了自家的包子當作禮物送了過來。那莫娘子原就因昨兒受了兩位小郎的禮而不安著,這會兒更是幾乎把家里大半的包子都打包給那二位做了回禮。

    那二十六郎拉著阿愁說話時,李穆則是不客氣地站在莫娘子身邊,直接上手挑撿著莫娘子準備給他們帶走的包子。于是莫娘子便發(fā)現(xiàn),這位二十七郎君總挑著那長得格外好看的包子拿。看看自己那五大三粗的包子,再看看阿愁包的那些看著格外玲瓏的包子,莫娘子倒是沒有懷疑到李穆的用心,只當他是挑剔了些而已。

    挑撿完包子,李穆往剩下的包子里看了一圈,忽然一皺眉,扭頭問著阿愁道:“我做的包子呢?”

    ——做年蒸這種事,于李程來說,就只是一種游戲,所以他一個包子也沒捏,就忙著做那些四不像的面塑去了;李穆雖是別有用心,倒確實是包了幾個包子的,不過,加起來也才做了五只而已。

    當別人都以為李穆是想要帶走他們親手做的包子時,阿愁卻不知怎地,竟聽懂了李穆話里的另一層意思——他似乎是想讓她們也嘗嘗他做的包子。于是她笑道:“我家的包子在你們來之前就做好了,這里自然沒有你的?!?/br>
    李穆不由就是一擰眉。

    而,雖然阿愁聽懂了李穆的意思,別人卻未必了。所以那孫老忙回身于家里拿出兩個精致的細瓷碟子來。一個上面放著四只包子,一個上面放著兩個四不像的面塑——那奇形怪狀的丑陋造型,可不就是李穆兄弟倆親手捏出來的!

    孫老雙手捧著那兩只瓷碟,一臉忐忑地道:“請容小老兒留下這幾樣面點作個念想。這是兩位貴人親手所賜,除夕敬祖時,再沒有比這更好的祭品了?!?/br>
    李穆:“……”

    阿愁忽地扭過頭去,她怕她會忍不住笑出聲兒來。

    李程則感覺很是得意,哈哈笑道:“行啊,就給你了。”又回頭對李穆道:“你不是一共做了五只嗎?該還剩一只。加上我做的,我們帶去你姨母府上,叫夫人也看看我們的手藝……”

    他話還沒說完,就只見那韓家兩位姑娘也一臉虔誠地各自捧著一只瓷碟上得前來。兩只瓷碟中,一個是看不出到底是什么的一團面塑;另一個,正是李穆所做的最后一只包子。

    二人上前,向著兩位小郎盈盈一禮,韓枝兒笑道:“我們姐妹也想各留一只下來做個念想,不知二位郎君可愿賜予?”

    頓時,李程輕佻地一挑眉,回頭和李穆對了個眼兒。雖說他二人年后才十一歲,可因著出身的緣故,又豈能看不懂這二位姑娘眼底幾乎都要滿溢出來的情義。

    李穆皺著眉時,李程已經(jīng)不以為意地哈哈一笑,揮著手道:“你們不嫌丑就好。”又對李穆笑道,“包子是沒了,不過好歹還有我捏的老虎呢……”

    他說話時,那韓枝兒忽地又上前一步,向他屈膝一禮,卻是從腰間摘下一只香囊,一臉羞澀地遞過來,垂頭又道:“不好平白受了小郎所賜。這香囊是奴家親手所繡,郎君若是不嫌棄,便拿著賜人吧。”

    頓時,樓里的眾人都是一怔——雖說這韓家母女三人都是繡娘,原就是以繡技謀生的,可這非買賣的贈送女兒家親手所繡的東西……就有點私相授受的嫌疑了。

    阿愁看了也不禁一陣無語。誰都想要追求更好的生活品質(zhì),誰都愿意活得更輕省一些,就這一點來說,阿愁其實挺能理解韓家兩姐妹那想要攀上富貴的心思,可這難看的吃相……作為鄰居,阿愁覺得,略丟臉。

    韓家兩位姑娘顯然并不在乎別人怎么想,韓枝兒向二十六郎遞上自己的香囊后,那韓柳兒也緊隨其上,默默往李穆的跟前遞上那原掛在她腰間的一只香囊。

    許是覺得這一幕太不堪入目了,性情古板的莫娘子皺著眉頭將阿愁擋在身后。雖然阿愁心里對這姐妹倆的熱切很有些看不上眼,可這并不會影響她看熱鬧的心情,所以,便是莫娘子有意遮住她的視線,她仍在莫娘子的身后悄悄伸長了脖子。

    可見二十六郎李程是見慣了這種場合的,只哈哈笑著跟那韓枝兒調(diào)笑了兩句,勾得如今已經(jīng)十六,正是恨嫁年紀的韓枝兒忍不住就漲紅了臉,他這才命小廝上前接下那只香囊。

    見李程收了香囊,阿愁不由帶著看戲的眼神看向李穆。

    而,當她的眼跟李穆看過來的眼撞在一處時,她忽地就是一怔。不知為什么,她覺得自己好像從李穆眼眸里懂到了一種復雜的惱恨之意。

    就只見李穆瞪她一眼,然后便扭過頭去,一臉酷酷地走向那韓二姑娘。

    就在阿愁晶亮著兩眼,以為他是要親自去接下那只香囊時,不想李穆伸出去的手忽地一沉,竟是繞過那只高舉著的香囊,劈手就從韓二姑娘的另一只手里奪了那只盛著包子的瓷碟,然后一回身,直接將阿愁從莫娘子的身后揪了出來,把那瓷碟往她的手心里一塞,又側(cè)過頭去,對那韓二姑娘道:“真是麻煩。即這樣,我不給你禮,你也就不用想著該回什么禮了。”

    阿愁:“……”

    低頭看著手上的瓷碟,再想想李穆的話,阿愁不由就覺得,這熊孩子把這包子塞給她……不會是想跟她要回禮吧?!

    再抬頭間,她忽然就看到,韓二姑娘正漲紅著臉在看著她。那仿佛淬了毒一樣的眼神,不由就叫阿愁猛一眨眼,然后就跟被燙了手一般,飛快地將那只瓷碟往旁邊尚未收拾起的案板上一丟,沖著韓柳兒擺出一臉無辜的表情。

    至于注意到她這動靜的李穆,看向她時那同樣如同淬了毒的眼,卻是叫阿愁覺得,比起韓家二姑娘的惡毒,她倒寧愿頂著這位抬抬小指尖就能摁死她的貴人的惡毒。

    第五十一章·回禮

    所謂“二十八,把面發(fā);二十九,蒸饅頭;三十晚上熬一宿”。

    做了年蒸后,不過眨眼的功夫,年三十就近在眼前了。

    照著習俗,除夕這天各家各戶都是要祭祖的。雖然于男尊女卑的社會里,祭祀一事跟婦人們無關(guān),可這親戚云集的一天里,誰也不愿意蓬頭垢面地見人。所以,就和后世的理發(fā)店一樣,除夕這天,于梳頭娘子們來說,竟是年前最后的一個“小高峰”。

    就和之前王大娘曾刺著莫娘子的話里所說過的那樣,往年每逢著這樣喜慶的時候,莫娘子的生意總是格外慘淡??山衲陞s是個例外。甚至,都到了二十九了,還有人家急急來找著莫娘子,預定著次日除夕里的大妝。

    一開始時,莫娘子還以為是因為坊里王大娘忙不過來,那些婦人們又沒個耐心去坊外找別的梳頭娘子,直到她于路上遇到王大娘,聽著她那滿是酸味兒的話,莫娘子才反應過來——卻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而是因為,她家阿愁得了王府兩位小郎青眼的緣故……

    就和孫老戰(zhàn)戰(zhàn)兢兢收藏起兩位小郎隨手所捏的面食一般,似乎不少人家都覺得,便是他們沒那福氣親自跟王府小郎們有所接觸,借由被王府小郎所看中的阿愁,多少也能叫他們沾上一點王府的富貴……不得不說,便是在秋陽的那個時代里都有個“名人效應”,又何況這個時代里,人們對真龍血脈有著一種格外的崇敬。

    對于這樣的情由,莫娘子師徒都頗為無奈。且,莫娘子生怕阿愁因著這個原因而不知自己的斤兩,便很是嚴肅地敲打了阿愁一通。

    兩世為人的阿愁又不是個真孩子,自然深知,她于兩位王府小郎君來說,就只是個“樂子”。可便是她很是誠懇地跟莫娘子說,她不會因著兩位王府小郎的“看中”就生出什么別樣心思,顯然莫娘子還是不放心她。每跑完一個主顧,主顧家里對阿愁的格外殷勤,總不免又叫莫娘子想起這樣的情由來,然后便總?cè)滩蛔∮智么虬⒊顑删洹s是叫前世就受夠這種苦楚的阿愁立時就深信起,莫娘子肯定是秋陽奶奶的轉(zhuǎn)世來。

    隔了一世,再次遭遇這種不信任,直把阿愁郁悶得恨不能當即扎了那兩位王府小郎的小人兒來泄憤。

    也虧得自年蒸后,許是除夕在即的緣故,兩位小郎再沒來找她,不然阿愁還真不能保證,她能不能忍住脾氣,不把這一肚子的郁悶給當面發(fā)作出去。

    除夕這一天,阿愁和莫娘子起得比往日都更要早一些。二人匆匆吃了年蒸的包子后,便這般早早地出了門。這一天里,除了兩家老主顧外,跟莫娘子有約的還有八戶人家。等忙完最后一個主顧,那天色都已經(jīng)黑了下來。坊間原本零零星星的鞭炮聲,此時也已經(jīng)漸漸連成了片。

    等她們師徒趕回周家小樓時,就只見整個九如巷里一片燈火輝煌。二木頭正拿著個香頭,在巷道里放著鞭炮。招弟盼弟四丫還有孫楠等女孩子們,則捂著耳朵站在院門口看他放鞭炮。見阿愁回來,幾個女孩子們立時上前把她攔了下來。莫娘子見狀,便笑著叫阿愁留下跟女孩們一起玩耍,她則先上了樓。

    這是阿愁于這世間頭一次過春節(jié),便是她心里住著個成年人,這會兒也忍不住像個九歲的孩子般,和小樓里的其他孩子們打成了一片。

    那二木頭獨自放了一會兒鞭炮,見樓里的女孩們都聚在門口的燈籠下各自說著話,竟再沒一個關(guān)注他了,這熊孩子忽然就點了個鞭炮往女孩們的腳下扔去。

    頓時,周家小樓門前響起一片驚呼聲。四丫挽著衣袖就追著二木頭打了過去,她大姐招弟怕她沒個輕重叫孫老怪罪了,便趕緊也追過去阻攔。來弟盼弟和孫楠都已經(jīng)習慣了二木頭的淘氣,跟著沖那二木頭的背影罵了兩聲后,三個女孩又嘰嘰咕咕地說著新年的新衣裳來。

    這邊各自笑鬧著時,那邊,巷口外的街上忽然就響起一陣馬蹄響。

    此時天色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加上今兒是除夕,阿愁跟著莫娘子回來時,就已經(jīng)看到,路上早已經(jīng)行人稀疏了,這會兒聽著馬蹄響,她不由就好奇地扭頭看了過去。

    就只見巷口外的暗影里,忽然停下一輛黑乎乎的馬車。不一會兒,只見巷口門戶大敞的老虎灶上那片光影里,踩進一個穿著深色大氅的人。那人行動間,從大氅的下擺處露出一角淺色的袍帶。于他的身后,似乎隱約還跟著幾個仆從。

    那人下了馬車后,也不管身后的隨從是否跟上,就這么從容地走進了九如巷。因是除夕,巷內(nèi)的人家依著習俗,家家戶戶都大敞著門戶。那從住戶家里投出的光線,忽明忽暗地照在那人身上,卻是忽地就令阿愁眼前一陣恍惚……

    那明滅不定的光線,那從容不迫的步態(tài),以及,那一刻,某種無法解釋的微妙印象,忽地就令阿愁心頭一陣激跳。明明眼前只是一條古老的巷道,可于阿愁的腦海里,卻隱隱約約似叫她看到了前世時,她家樓下的那條小徑,以及小徑上,正一步步向她走來的秦川……

    那人走過來,于她的面前站定。那張遮在寬大風帽下的臉,明明跟秦川生得一點兒也不像,卻是不知怎么,叫阿愁憶起,那天,秦川那張遮在羽絨服寬大帽檐下方的臉……

    阿愁忍不住往后退縮了一步,卻不想,她的腳正踩在背對著她的來弟的腳后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