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磨煉!這是磨煉!熬過了就好了。 聶錚惡趣味起來簡直讓人牙癢,這天,當著節(jié)食者的面大快朵頤還不算,臨走還讓人給做了個鱸魚打包。 出門時,沒吃到rou的rou食動物手里還拎了條魚,心情自然不怎么美妙。 女秘書去了洗手間,還沒出來。餐廳的位置僻靜,人也不多,聶錚到一邊去接電話,童延干脆在門口花園邊等邊吹風醒腦子。 但他意外的是,他在原地待了不到一分鐘,從餐廳出來一熟人。 好久不見的小白花。 童延把臉到一邊,他不想知道小白花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兒,更不想打招呼,不,他連眼角都不想賞給這廝。 可小白花被雪藏了這么久,傻逼一如既往,從他身邊路過時腳停下了,“看見我現(xiàn)在這樣,你得意了?” 童延火氣直冒。雖然他接了小白花的角,但小白花自己不作死,誰能尋到由頭把這傻逼弄下去。 他哼笑一聲,沒說話。 小白花卻不依不饒,“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手段蠱惑了聶先生,但你記住,你這么無恥,是會有報應的?!?/br> 童延終于沒忍住,“我無恥我驕傲,我就纏著他,你不服憋著?!?/br> 聶錚接完電話回來剛好聽到這兩句,眉頭忍不住皺起來,腳卻一直朝童延靠近,行,今天他就教教這孩子架該怎么掐。 他靠近時,童延和另一位同時把頭轉過來。 聶錚踱到小白花面前:“坦白說,我是單身?!?/br> 小白花眼神頓時直了,眼里跳出一絲光,“聶先生……” 聶錚又瞟一眼童延,“童延也是。” 小白花神色立刻茫然。 聶錚神色依然嚴肅,“兩個單身在一起,無恥在哪?你這是毀謗?!?/br> 童延:“……??!”哈哈哈,這都行?。 小白花面如死灰,乘著風都搖曳不起來了。 一分鐘后,車里。 聶先生考究功課似的問:“什么心得?” 童延還在樂,“他正確,我得比他還正確,反正胡謅都得給自己掰正確?!?/br> 神了,聶錚平時一本正經(jīng),遇事兒比他還能瞎掰。 聶錚看上去還算滿意,“總之,別親口給人把柄?!?/br> 這一晚,女秘書喝了點酒,童延沒想到這位職場女強人酒量竟然這么不好。路上,酒的后勁兒上來了,下車時女人步子都有些踉蹌,總不能勞動老板,童延只能把人攙著送回屋。 女秘書一進房間就倒床上,四仰八叉地把鞋踢開,跟平時精明干練樣簡直不像一個人。 童延替她把枕頭塞脖子后頭,“jiejie,你這樣我都不敢認了?!?/br> 女秘書眼神放空望向天花板,“愁啊,三十歲了還是光棍一條?!?/br> 童延說:“有什么好愁,不還有聶先生作陪?” 女人立刻豎起眉,“誰要他陪啊!求求你,我這輩子的愿望就是賺夠錢,過混吃等死的日子。” 說著就把話匣子打開了,開始口沒遮攔: “我跟你說,我跟他從中學時開始同學,那會兒他是學校的傳奇人物,放現(xiàn)在就算是學霸校草吧,我那時候挺普通,跟他來往不多。大學畢業(yè)那年,跟他在一個舞會上碰見,他突然問我要不要當他的秘書?!?/br> 童延說:“多好的機會?!?/br> 女秘書有些不好意思:“女孩子嘛,總有些浪漫的幻想,我還以為自己被豪門公子看上了,想著萬一他要做點什么,我是從呢還是不從呢?” 童延:“哈哈哈哈……” 女秘書說:“不許笑!后來我在他旁邊待了三天就領悟透了,這人忒難伺候。每天天沒亮就得起,在樓上不能吃東西,臥室以外不能穿睡衣,凡事恨不得刻個模子讓人照著做,弄錯什么還得被他不露骨地鄙視。沒習慣那會兒,我真是一天當一年過的。” 童延:“……”,對對對!其他都沒問題,樓上不能吃東西,真是慘無人道。 結果,這天深夜,童延就面臨了命運的考驗。 晚飯就吃了幾片菜葉,洗完澡躺上床,童延餓得心里發(fā)毛,在床上攤了半小時的烙餅,還是沒睡著。 斗爭了半天,最終被要命的饑餓感征服了,餐廳的冰箱似乎隔著幾層樓板在對他招手,童延下床,穿上脫鞋,輕手輕腳地拉開門。 門一打開,他愣了,地上有個保溫盒。 蹲下身,揭開盒蓋,挨底放著的盤子里,是聶錚晚上打包回來那條鱸魚。 這學人養(yǎng)貓呢??? 童延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香香香香香! 不對。 女秘書早睡了,阿姨也早睡了,這魚是聶錚放的? 這是在考驗他呢?還是在考驗他呢? 第38章 野生 餓得前胸貼后背,眼前有美味,吃,還是不吃? 答案當然是吃。 明天的罵留著明天再挨好了。 沒一會兒,童延用筷子把魚挑得一面只剩下骨頭。晚上的蟹很美味,但魚rou也差不多,這一頓真是把晚飯時眼饞的那份也補回來了。 口腹之欲滿足了,轉眼翌日,到了算賬的時候。 清早,按慣例,吃完早飯,聶錚去了書房。雖然一大早聶錚什么都沒說,但在離開餐桌前,給了童延一個別有意味的眼神。童延還有什么不明白,放下筷子,只好乖乖跟在男人后面。 他進門時,聶錚已經(jīng)在窗邊坐定。 聶錚眼神定在手中的書冊,“昨晚家里來野貓了?” 就知道在這兒等著他。 童延飛快找準重點,“我端到樓下吃的。 聶錚眼皮朝他這邊略抬了下,沒什么笑意,但語氣有些戲謔,“昨天不是信誓旦旦要絕食?” 自打臉挺沒意思,童延打了個哈哈,朝窗外瞧,“哎你看天氣真好?!?/br> 不出所料,聶錚沒容他把事混過去,放下書,望過來,淡淡地說:“這就是教你別一下設定太過的目標,對自己過于苛刻,反而堅持不了。” 原來是想說這個,童延很痛快,“我聽你的?!?/br> 頓時一點不好意思也沒有了,蹭到聶錚身邊坐下,“你在看什么書?” 聶錚讓他看了下書皮,《23秒》。 厲害了,他將要出演這電影,聶錚也在看原著吶。不過作為背后的大金主,聶錚了解情節(jié)也說得過去。 童延昨天才拿到小說,晚上睡前才掃了眼開頭,問:“好看嗎?” 聶錚的評價很有保留,“還不錯。你演,連郁?” 童延有點得意,適當表現(xiàn)謙虛,“我爭取能演。” 聶錚打量他片刻,眼神頓時有些玩味,像是在問,你確定? 童延對演戲剛摸索出些門道,哪容得下這樣的質疑,立刻犟直了脖子,“別把人看扁了。” 聶錚深邃的藍眸中暈出一絲微不可查的笑,而后就跟當著他的面把書攤開了。 順著聶錚的手指,童延看到這樣一段話: “一個高瘦的身影混在人群中,骨頭里透出孤孑,完全沒有血rou之軀的生氣,像是游離在這個塵囂擾攘的世界之外,因此,即使穿著一身暗沉沉的黑,也格外醒目?!?/br> 真不是聶錚看不起人,童延站在人群里也醒目,但卻是那種長相明艷的灼眼醒目,充滿人世的煙火氣,跟書的人物簡直是反著的。 童延這會兒也弄清了問題的關鍵,終究是年輕氣盛,不能輕易認輸,馬上站直身子,“我回去為新戲做準備再見。”接著,頭也不回地跑了。 聶錚依舊巋然不動地坐著,望著“嘭”一聲被帶上的門,嘴角抽了抽,這孩子真是一點就炸。 不過,在他面前,童延要是丟了這份性情,那得多無趣。 從這天開始,童延認真開始為電影角色做準備,包括節(jié)食。就像聶錚說的,節(jié)食不是一兩天的事兒,對自己狠過了頭,中途反而容易出幺蛾子,童延沒再由著腦門的熱對自己開啟不恰當?shù)牡鬲z模式,而是每天吃一些魚蝦,中午少量主食,除此之外他還得運動。 聶錚是對的,這角色有一段激情戲。由此一來,為了影片的觀賞性,童延瘦歸瘦,到時候在鏡頭前脫了衣服還不能露出兩條排肋。至少上半身得精實。 一邊調整自己一邊摸索人物,但童延也沒時間每天窩在家里摸索。這一年的年底,他日程表上的通告接連不斷,短短兩天過去,他過上了空中飛人的日子,來往于全國各個電視臺、好幾種節(jié)目的攝制地,對一個藝人來說,上節(jié)目和商演意味著曝光率和收入。 童延忙得像狗,聶錚也沒比他好多少。 飛到外地的第二天,錄完節(jié)目回酒店,童延趴在床上給聶錚打了個電話。 時間已經(jīng)過了晚八點,北方城市,初雪,窗外白皚皚的一片映亮了天光。 千里之外,電話卻是女秘書接的。 女秘書說:“他還在開會,這些天,要是有事,你可以在九點到十點間找他?!?/br> 這說明什么?聶錚這些日子只有晚九點之后才是私人時間,為養(yǎng)精蓄銳,還得早睡。 一周過去,童延好容易在s城歇了一次腳,乘晚上的飛機回去的,到家過了十一點,聶錚已經(jīng)睡了。 次日天沒亮就得去機場,童延沒把聶錚叫醒,找女秘書說了一會兒話。 聶錚這次親自忙得腳不沾地是因為云星傳媒旗下要添一間叫云星影業(yè)的子公司。童延不明白這一舉是什么意思,“這里面有什么講究?以后電影都放在子公司拍?總公司搗騰電視劇和音樂?” 關于資產(chǎn)流向的內幕和莊家之間的角力,一時沒法也沒必要跟童延解釋得太清楚,于是,女秘書笑了笑:“不是這個意思,你只需要知道公司在發(fā)展擴大,聶錚不滿足于現(xiàn)狀就夠了?!?/br> 子公司在這年的十二月成立。 發(fā)布會,華燈璀璨宴會廳,聶家父子攜幾位重要股東與高層站在媒體面前。 老聶笑容得體,微微動了下嘴皮,“什么東西都要握在自己手里才安心?” 聶錚一如既往的沉肅,目不斜視,用沉默回答了一切。 這晚,聶錚接到外公趙老先生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