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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為了聶先生的恩寵在線閱讀 - 第34節(jié)

第34節(jié)

    但這明媚里頭又帶著一股子蛋疼的憂傷,大紅大紫,眼下真是吹牛逼了。

    就他這情況,按鄭總監(jiān)說的,混個十八線就是安全線到頂。

    甘心嗎?不甘。

    真指望聶錚會給他擔著?拉倒吧,小白花才有那種不切實際的幻想。就沖著被他得罪過那幾回,聶錚不雪藏他就已經是格外施恩了。

    自己悶聲不語了好大一會兒,再回神時,車已經快進市區(qū)。

    童延立刻對司機說,“哥,待會兒你就把我送到我家舊房子那吧,我回去取點東西,晚點,自己回新家?!?/br>
    見小田要張嘴,急趕著補了句,“去拿點自己藏的東西?!?/br>
    這算合情合理了吧,合情合理地不讓人跟著。誰知司機一聽呵呵笑,剛出馬路口就打輪把車頭轉了一個向。

    童延往窗外一看,“哥,你錯方向了?!?/br>
    司機從后視鏡給他匆匆一瞥,十分爽朗地笑著說:“沒錯,去聶先生家。聶先生吩咐我,要是聽見你提出回舊居,就直接把你帶回去?!?/br>
    童延懵了:“……?。??”

    童延為什么回空出來的舊房子?原因再簡單不過。他每次受丁點傷,童艷艷都哭天搶地塌了天似的,就他現(xiàn)在這瘸腿樣,還不如在舊居空屋子里待幾天等拆了石膏再回去,大家安生。

    這想法沒跟人說,打死他也沒想到聶錚在這兒等著他。

    二十分鐘后,童延再次站在聶錚豪宅的庭院里。

    司機幫他把行李提下車,他拄著拐杖傻愣愣地望著面前華麗雍容的小樓,這次感覺不是他第一次來時的艷羨,也不是前一次離開時的望著就覺氣勢壓人。

    而是……是什么呢?

    樓上的窗子像是眼,門廊下大門像是張嘴,整棟樓都像是在得意洋洋地嘲諷他:你怎么又回來了?

    簡直屁話,他為什么又回來了,那得問聶錚。

    如此一來,聶錚這天晚歸,腳剛踏下車就看見門廊下站著一個人,跟童延第一次來的那晚一樣。不一樣的是,童延這次還拄著根拐杖。

    見人都一瘸一拐地往自己這邊來了,聶錚把腳步加大也加疾了些。

    兩人還隔幾米遠時,他聽見童延叫了聲:“聶先生。”

    久違的聶先生。

    聶錚嗯了聲,略微放慢腳步,就著殘障人士的速度一塊兒往屋里去,垂眼看看童延的腿,“好些了?”

    童延人還在往前蹭,眼睛一直狐疑地朝他看著,“好多了。”

    上階梯時,聶錚很有風度想要扶一把,可是童延笑了下,也沒笑開,“不用?!苯又彤斨拿?,用拐杖撐著地,蹦跶幾下,跳上去了。

    聶錚知道這孩子疑惑什么,因此進了客廳,把童延安置到沙發(fā)坐下,然后自己也在男孩對面落座。

    見童延那條打了石膏的腿好像怎么放也不是,伸手把腳凳給他推近了些,“擱這兒?!?/br>
    童延也沒虛推,果斷把腿擱上去了。

    望著男孩執(zhí)著等待答案的眼神,聶錚直來直去地說:“你什么都不用想,讓你來就是讓你好好養(yǎng)傷,不管以前發(fā)生過什么,你終究是公司的藝人,明白?”

    童延又笑了,點點頭,“明白?!边@一層答案他知道。

    但老板把一個小藝人,還是得罪過自己的藝人帶回自己家養(yǎng)傷……

    童延笑容轉瞬即逝,“我要注意些什么?”比如養(yǎng)好傷用什么姿勢待宰之類的……

    聶錚也覺得話必須事先講明白,于是嚴肅地說:“做你自己的事,不要在意別人。”

    童延呵呵笑,“……我知道了。”這算是……什么答案。

    因為腿傷不便行動的關系,這次童延的臥室被安排在一樓??赡苷J床,他這晚睡得格外不安穩(wěn)。

    恍惚間睜眼,他躺在一個四面都是青灰墻壁的房間正中央,屋子里只有頭頂一盞燈亮著,那燈的白光陰森得駭人。

    他直愣愣地朝天花板看著,突然,nongnong的陰影罩住他的臉。

    視焦拉近到陰影處,他看見了聶錚那張熟悉的臉,神色還格外猙獰。

    他又看見聶錚薄削的嘴唇一張一合,“反正沒用了,殺了燉湯吧?!?/br>
    接著,余光瞥見聶錚胳膊抬了起來,手上電鋸鋸齒血淋淋的。

    ?。。?!電鋸食人魔?

    童延一下就驚醒了,渾身冷汗淋漓。

    朝窗口一瞟,天色已經透白,天邊還泛出了幾絲晨曦的微紅,他才長舒了一口氣。

    腦子逐漸清醒,困擾他一晚的事又纏上頭了:聶錚到底做的什么打算?真不怪他沒出息,上次在辦公室他用那種方式換兩人撇清,才從這走出去,聶錚守諾即使鬧繃也不給他小鞋穿。

    可是,前些日子,聶錚救了他一次,得知他的背景還沒拿他當棄子,這兩回下來,悔諾他也不好說什么了。

    不拿他當棄子,是因為,可以把他留給這兒看心情折騰?童延又想到那幾百遍八榮八恥,越想越覺得沒毛病,那位的手段一向獨特,他真是算不準自己什么時候踩雷啊,媽的!

    算了,童延心一橫,干脆扯起被子蒙住頭。能用挨折騰換一條路走,他也算是值了。而且,換到別墅養(yǎng)傷,他占大便宜了!占大便宜了!

    不管心里多忐忑,寄人籬下還心安理得白吃白喝,在童延眼里總是沒臉的事。

    于是,聶錚這天清早從泳池回來,人還沒到樓梯口,就瞧見個身影一瘸一拐地從廚房出來,空出的手還端了盤切好的水果。

    就一直望著童延吃力地蹭到餐桌邊上,把東西放下。聶錚用了半分鐘反省自己無良資本家的形象,為什么那么深入人心。

    他身上還裹著浴袍,在客廳停留太久很失禮,但也顧不得了。

    聶錚大步過去,“童延?!?/br>
    對面男孩抬起頭。

    聶錚讓男孩在餐桌邊上坐下了。

    也好,那就從利益關系談,聶錚組織了一下語言,對童延說:“你現(xiàn)在當務之急就是專心養(yǎng)傷。這些事有人做,我自己也能做。你自己想想,你是我公司的藝人,行動不便還積勞,萬一落下什么后遺癥,損失是不是更大?這個道理在我家是,在你自己家也是,你得學著計算成本?!?/br>
    計算成本。

    吃完早餐回房,童延還在想這句話,也是,這座房子里頭住著的,從園丁、司機到老保姆都對他不錯,也真沒指望他做什么事,聶錚這次好像也是。他在外頭吃力蹦跶,也就是干吃不做,面上和心里過不去??涩F(xiàn)在他腿傷著,哪是講究這些的時候,就算挨宰,他也得養(yǎng)好自己再挨宰。

    于是,不管多閑不下來,童延還是在房里安靜了好幾天,好在,周四,宋導那戲的劇本送了過來,這下他不用閑著了。

    但周末,午飯過去,聶錚就回了家。

    庭院里一派熱情洋溢的勞動場面,老板和園丁都在院子里伺弄花草,女秘書還在清掃院子。童延一見,自己在房里是真待不住了。

    他拎了幾瓶水送出去,也沒回房,就倚著路邊的景觀石坐下來。這一片已經打掃過,坐著也不耽擱人。

    聶錚就在對面花圃搗騰那些盆盆缽缽,童延扯了個話頭:“這些都是蘭花?”

    聶錚手中鏟子小心地扎進泥土里,“有幾盆不是?!?/br>
    這陣子,童延沒像上次一樣天天一出大戲,他挺滿意,就該如此。童延那會兒每天撞到他面前曲意逢迎,何必?輕薄了自己,他也不樂意消受。

    眼神止不住朝男孩望過去,童延坐在陽光下,本來皮膚又薄又白,這樣一看,就算明知這孩子的殺傷力,聶錚竟莫名擔心人要化掉。

    他壓低眉頭,“別在太陽底下坐著。”這可是八月末。

    童延回之以為微笑,不在太陽下坐著,怎么在主人面前刷臉卡?不管老板要拿他怎么樣,同一個屋檐下住著,連著幾天跟聶錚連照面都不打一個,那也不成啊!

    于是打了個哈哈,“成天待空調房,曬曬挺舒坦?!表樖謹Q開了水瓶蓋子。

    正在此時,女秘書從路上過。

    童延見她來,打了個招呼。余光突然瞟見一團棕色的小東西撲騰撲騰地沖著自己這邊來了。本能地偏開身子躲,手一個不穩(wěn),瓶里的水濺了自己一身。

    女秘書就大驚地見那麻雀飛過去,忙放下手里的東西,“你腿濕了沒?”

    童延說:“腿沒事。”只是上衣前胸位置濕了一大片,這次又是白色布料,一濕就透出了里面的rou色。

    這樣一鬧騰,聶錚也站起來了,朝傷病員打量片刻:“腿真沒事?”

    童延搖頭,“真沒事。”

    接著,聶錚看一眼童延濕了一半的身子,又瞧了瞧自己腳上的泥,對女秘書說:“你扶他回房換身衣服?!?/br>
    童延又想不通了,大夏天的,濕就濕了,這水又不臟,換什么衣服?但聶錚本人每次游完泳,都非得穿浴袍回房,特別講究,于是他撐著拐杖站起來,“我自己能行。”

    同樣想不通的還有女秘書,把童延送到客廳再回來,她到聶錚身邊蹲下,“他十八歲,也算成年人了,為什么連回房換衣服這種事你都要管,別說濕了怕著涼,這么大的日頭,幾分鐘就曬干了?!?/br>
    聶錚說:“周整點好?!?/br>
    女秘書笑了笑,“以前他犯錯,你告訴他就行了,你嚴肅些說,他也未必敢逆你的意,你為什么非要讓他背八榮八恥把他扳過來?”

    聶錚說:“這樣對他好?!?/br>
    女秘書又問:“他住這兒,明明咱們只要面上能過去就行,你為什么一定要‘為他好’。還有,辦公室那天,你哄他出去就行了,后來事情怎么會變成那樣?”

    聶錚怔了。是,他為什么會那樣?他明明發(fā)自內心地抵觸隨便的性關系,更抵觸性交易,可他居然自己把童延給上了。

    為什么呢?他發(fā)怒。為什么發(fā)怒?因為童延的節(jié)cao再次刷新了他的認知??蛇@個男孩節(jié)cao如何跟他關系有多大?不按他想的走,就能到讓他怒火中燒到一下丟掉自己cao持的程度?

    聶錚點頭,把手中鏟子放下,接著不緊不慢地扯下橡膠手套,沉聲說:“我明白了。”

    女秘書懸著的心這才落了回去,本來冒犯老板挺犯忌,也就是沖著聶錚能自省她才敢開口。

    望著老板高大挺拔的背影,她長長嘆一口氣,承認吧,你就是個,控制狂。

    而聶錚回到樓上,沖完涼,兩手撐著洗手臺,對著鏡子打量自己許久。

    他不喜歡身邊人不按他的章程辦事,他一直知道。

    但關于童延的這次,他做得太過了,這是第二次,他有這個認知。

    僅就辦公室事件,童延固然挑釁過他,可那邊是個十八歲的孩子,他是個三十歲的男人,再怎么樣,他也不該用那樣的方式表達憤怒。

    而且,由始自終他只是憤怒?不是。

    那天他一共做了三次,每次都是剛發(fā)泄完就硬了,怒火中燒還是yuhuo中燒連他自己都分不清。

    那孩子固然嘴犟,整個過程身心都是痛苦的,這個,前些天他已經知道了??伤?/br>
    人審視自己真是件無比艱難的事,聶錚覺得他真有必要重新認知一下自己:那天,不管有多怒不可遏,他欲望也相當激烈,真是燃燒一樣的激烈,童延越是掙扎,他征服的本能愈加旺盛,直到最后,錯了方式的懲罰都已經不再是懲罰,他就是在施暴。

    應不應該?不應該。童延怎么樣童延的事,而他這個教人持身端正的男人,就真是借著懲罰之名逞了一回獸欲,即使怒著,身心都有微妙陰暗卻又強烈的暢快感。

    素來自律的聶先生不允許自己留著一個這樣的污點不作為。

    于是十分鐘后,他穿好衣服到了樓下,徑直到那個房間門口,抬手敲了敲門。

    聽見屋里的人應了聲,他一手推開門。

    童延本來正靠著床頭看劇本,見是他,立刻伸手去摸拐杖,“聶先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