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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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萬萬沒想到,傅星河把他帶到了醫(yī)院。他看見傅星河和一個醫(yī)生說了些什么,那醫(yī)生遠遠看了林天一眼,林天認出那是心外的許主任,醫(yī)院大廳墻上貼著他大頭照呢!接著,傅星河似乎和許主任達成了什么共識,他帶著林天去了手術(shù)觀察臺。 林天是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他已經(jīng)猜到了傅醫(yī)生要帶他找什么刺激。林天心里失望極了,心里覺得他實在是太不解風情了。 手術(shù)觀察臺位于手術(shù)室斜上方,能夠非常清楚地看到下面忙碌的醫(yī)生和護士,以及手術(shù)臺上的病人。 病人的左胸切開一刀,露出猩紅的心臟。而此刻,手術(shù)室里還在不合時宜地放著鋼琴曲。 林天怔怔地望著那動刀的醫(yī)生。 “害怕嗎?” 林天搖頭。 傅星河看了他一眼,林天的眼睛里,的確沒有害怕,那種情緒,更像是敬畏。 “這就是我的職業(yè),我每天都和這樣的人體器官打交道,”傅星河慢慢解釋道,“這個病人是鋼琴家,她說自己的心臟問題影響她的靈感,她的節(jié)奏,所以醫(yī)生放了她生平最愛的franz liszt?!?/br> 林天仿佛能看到醫(yī)生捧起來的那顆心臟在有力地跟隨李斯特而跳動著。 他們進來的時候,手術(shù)已經(jīng)快結(jié)束了,傅星河和林天站著看了一會兒,主刀醫(yī)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旁邊一位住院醫(yī)師給鋼琴家手工吻合。 過了會兒,病人安然無恙地被推出手術(shù)室。觀察臺的門開著,林天似乎能聽到外面病人家屬感激地對醫(yī)生道謝的聲音。 那聲音由遠至近,重甸甸地敲在林天的心上。他還處于震驚里,傅星河拉著他出去。 一出去,他們正好碰到了剛才那個給傅星河開后門的許主任,他對傅星河道:“這是盧教授的關(guān)門弟子嗎?也是心外呀?” 傅星河說:“他還在讀書,我?guī)麃砜纯词中g(shù)過程。” 許主任了然一笑,他絲毫沒有懷疑林天的身份。 他們出了醫(yī)院,已經(jīng)是快午夜了。傅星河發(fā)動汽車,“我送你回家?!?/br> 傅醫(yī)生的車是輛白色沃爾沃的suv,空間比牧馬人小一些。林天坐在傅醫(yī)生的副駕駛座上,語氣弱弱地拒絕,“我不想回家……我和他們吵架了。” “你家里人?” 林天點點頭,又說:“我不想回家,我想和你在一起。” 傅星河看了他一眼,不得要領(lǐng)道:“你剛才看了手術(shù),你要知道,這就是我的職業(yè),我每天都和那些東西打交道,很多時候會有病人死在手術(shù)臺上?!彼⒁曋胺?,眼睛因為集中而閃亮了一瞬,“我脫了手術(shù)服,也會有那樣的味道,你不怕?” 林天堅定地搖頭,“我才不怕,我只會覺得你厲害,偉大?!彼鋵嵪胝f,他愛慘了傅星河身上的氣味。 傅星河嘴角不明顯地揚了一下,“師母說你一個人住。” “嗯……”林天剛應完,就察覺到了沒對。他拒絕回家的理由是和家里人吵架??!他一個人住這理由不是穿幫了嗎。 林天的臉默默轉(zhuǎn)向車窗的那邊。 “在哪條路,我送你?!?/br> 林天臉垮下來,“我車還停你家呢,我不回家,”林天用很無辜的祈求目光望著他,“傅醫(yī)生,你不能收留我一晚嗎。” “不能?!备敌呛泳芙^得很干脆,林天要是讓他一心軟給收留了,傅星河不能保證自己不對他做什么。 他并不想現(xiàn)在就和林天zuoai。 一聽他語氣,林天就知道沒戲了,他垂頭喪氣起來,嘴里報了地址給他。 他渾身都籠罩著一股可憐勁兒,傅星河趁著路上車上的工夫,手指伸長去點點他的鼻尖,“林天,你能接受我的工作性質(zhì)我很高興,”他認真道:“我是真心喜歡你,才不和你上床,你明白嗎?!?/br> 林天有點茫然地眨眨眼,緊接著臉色迅速爆紅! “我、我、我也真心喜歡你,特別喜歡你!”他稀里糊涂地回應,“明白,明白!” 傅星河從嘴角抿出微笑來,心想這就是他喜歡林天的原因。 他把林天送到了家門口。 林天住在明浦路上,這條路的地價是全滬市首屈一指的,據(jù)說住了不少明星,附近樓盤都二十萬一平起步的??闪痔斓姆孔訁s占據(jù)了上千平方的地盤,他的房子外頭,掩映著一大片花園,里頭還有很大一塊的意大利式花坪,以及一個約四米高的洛可可風噴泉。 “你到家了?!?/br> 林天有些不情愿地解開安全帶。他很不想下車,很不想回家,他只想和傅醫(yī)生在一塊兒。林天壓下沮喪,揚起嘴角告別,“傅醫(yī)生,晚安。” 傅星河也慢慢解開安全帶,在林天還未反應過來前,他傾身過去,單手扣住林天的后腦,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晚安。” 回到家的傅星河,在曬衣服的小陽臺發(fā)現(xiàn)了自己打算洗的內(nèi)褲和襪子,已經(jīng)晾干了。 他想到林天剛剛突然被他吻了一下臉,不知所措地瞪圓眼睛的模樣。 接著這個小兔子就反應過來了,他猶豫了一秒,接著大膽地抱住自己的肩。富人區(qū)的外街道上,車少人也少,林天急躁地撲上去,動作可以稱得上是笨拙地和傅醫(yī)生接吻。 很顯然林天還是學不到要領(lǐng),加上他激動,一撲上去差點把傅星河的嘴唇咬破皮了。 熄了火的黑暗車廂里,只有彼此愈發(fā)濃重的喘息,林天的手還往他下身摸著。 傅星河及時打住。 林天這會兒已經(jīng)硬了,他抓著傅星河的手,臉往他的肩窩蹭,“真的不試試嗎,我都到家了?!彼溃骸拔壹依锸裁炊紲蕚溆?,我買了……加大號的套?!?/br> 他的呼吸吹在傅星河脖頸那塊兒,越來越熱。他忍得很辛苦,深吸幾口氣才忍耐道:“太晚了,你先回家休息。” 林天更不知所措了,他都這樣了傅醫(yī)生還拒絕他。 傅星河和他對視幾秒,似乎也看出他的窘迫和沮喪,他瞥見林天起立的褲襠,最后無奈道:“把拉鏈開了?!?/br> 逼仄的車廂里,傅星河用手幫林天解決了。 林天的時間不長,似乎和那天在洗手間聽到水聲的時候差不多。林天靠在他身上喘氣,既高興又有說不出的郁悶——他對自己的能力徹底失望了。林天總覺得自己雖然不是金槍不倒的那一類,但是半小時至少是能支撐的。 在真正認識傅星河前,林天一個人都能自嗨半小時以上。 結(jié)果真的認識了傅星河,林天卻變成了早泄男。 他丟臉地用額頭撞著傅醫(yī)生的肩胛骨。 “這是正常的,”傅星河用一個醫(yī)生的口吻告訴他后,又以男朋友的口吻道:“不正常的話,我會勸你就醫(yī)的?!?/br> 林天無地自容地“啊”了一聲。 傅醫(yī)生走后,林天躺在沙發(fā)上不斷地回味他的手掌,他想到傅醫(yī)生說:“不跟你上床,是因為喜歡你?!?/br> 他心想:難怪自己會喜歡他十年。 * 月底,傅星河回醫(yī)院了。 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腦外科基本上是雷院長挑起來的,他原本事情就多,還經(jīng)常去國外參加科研會議,這下傅星河病倒了,他更是忙的腳不沾地,有時候一天要做五、六臺手術(shù),連輪休日都在上班。 人手不足,病人又前仆后繼,患流量和接診量都是有史以來最高的,來醫(yī)院掛傅星河專家號的最多。 雷院長想著要不要再挖點人才回來。 但他挖走傅星河那會兒,心想不能虧待他的三百萬美元年薪,但在國內(nèi),沒有醫(yī)生拿這么高的薪水。雷院長和醫(yī)院管理層開會說了許久,最后談下來的最終薪資水平,雖然比不上他的三百萬美元年薪,甚至差很遠,但對一個副主任醫(yī)師來說,已經(jīng)是最高的了。 因為要很早就到醫(yī)院,傅星河提前告訴了林天讓他不用來自己這里了。結(jié)果早上剛起床,就看到了林天在廚房里忙活。 他還專門在來的路上買了豆?jié){,這豆?jié){是石磨的,天還沒亮,林天就到做手工豆腐的人家戶里買了一保溫杯。 做了三明治,林天切成兩半,一半放在保溫盒里,是讓傅醫(yī)生在醫(yī)院餓的時候吃。 傅星河沒說什么,在一旁沖了兩杯咖啡,端了一杯給林天,“你每天這么跑,不煩嗎?” 林天已經(jīng)雷打不動往自己這里跑一個多月了,而傅星河從未許諾過他什么,但林天每天都在為爬上他的床而做努力。 “不煩!要是……要是,”林天偷偷看他一眼,“要是能住在這里,我就不用跑了。” 傅星河道:“我這里太小了,你會不習慣的。” 林天心想有戲,連忙道:“我不會不習慣的!我什么都可以做,我給你暖床!” 傅星河笑了,捏了下他的耳垂。 這下?lián)Q林天懵了,“傅醫(yī)生…你……同意了?” 傅星河邊點頭邊準備出門了,他對林天道:“如果住的不舒服,你就回家成嗎?”他像是在擔憂什么,林天聽出來了,他堅定道:“肯定不會的!” 出門前,林天道:“我中午來醫(yī)院送飯還是來接你???” 傅星河回頭道:“我十一點半午休,我會回來?!?/br> “嗯!” 林天突然有種,他和傅醫(yī)生結(jié)婚了的錯覺。 傅星河去了醫(yī)院,林天便去了公司。 大剛得了消息,立馬來他的辦公室找他,“哥,你這段時間怎么老是不在?!彼岩化B文件遞給林天,“郵件你都看了嗎?” 林天選擇性地忽略他的前一個問題,一邊翻資料一邊道:“郵件看了,那游輪的事,你調(diào)查到?jīng)]有?” “調(diào)查了啊,我去了兩回,那游輪不是一般的豪華,還要邀請函才能登船,上面還有個豪華賭場,我去的時候還看到了……”他壓低聲音,說出了幾個名字。 林天沒有意外,轉(zhuǎn)言道:“幕后投資人是誰查到了嗎?” 大剛尷尬地搖頭,“聽說是好幾方一起投資的,那么大一個游輪,一個人吃不下的。” 林天點頭道:“林城安呢?” “他最近很老實,會不會是我們猜錯了,其實不是他?”大剛抓了抓頭。 “叫人盯緊他?!绷痔旌艽_信自己的猜測。 大剛應了一聲,道:“青海灣項目你也該去看一眼吧?et公司提出的那個諾亞方舟計劃你看了嗎?” 林天把ipad轉(zhuǎn)向他,“這個?” 屏幕上是張設計圖,印著英文單詞“floated city”,漂浮城市,這是該項目的名稱。因為青海灣非常的大,除了海底生態(tài)公園,林天還想做一些別的高新項目,和et公司提出來后,人家就給了這個設計圖。 這是個四四方方的立方體,但是容量讓人咂舌。外觀像一棟樓,玻璃反射著海和天空的顏色,美輪美奐——這棟樓卻是漂浮在海上的。設計圖紙上寫著,這艘船可以容納五萬人,頂層是機場,里面可以規(guī)劃學校、水族館、醫(yī)院、商場、養(yǎng)殖場等。 也就是仿造的諾亞方舟。 大剛看了一下預估的價格,嘴巴合不上了,“這也太貴了吧……” 造價大約要一百億美元,甚至更高。 林天說,“咱們錢不夠,這可以招商啊,上面有什么,機場是吧?航空公司出錢啊,商場?購物中心出錢啊?!?/br> “太貴了吧……”大剛還處于震驚當中。 “咱們又不當大頭,這還有政府呢?!绷痔靺s對這個項目很感興趣,他自己瑞士銀行的賬戶上,還有一大筆錢,他的凈資產(chǎn)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拿一部分來投資,完全夠了。 大剛久久緩不過神,被林天的野心和膽大給嚇到了,這要是虧了……虧了……大剛不敢想了。他吐出一口氣來,鎮(zhèn)定道:“去青海灣看一眼嗎?那邊已經(jīng)開工了?!彪m然還什么都沒有,但林天理應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