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那可不小了,可不能再等下去,要不要我給她做做媒?” 沈母求之不得,“正有此意,此事還勞煩你了?!?/br> 張嬸擺擺手,笑了笑,“眼下就有一合適的,你家姑娘啥都好,咱兩家住的又近,只是不知玉繡你可瞧得上我家老二?” 沈母倒是忘了張嬸那老二張成尚未娶妻,那孩子她也見過幾次,生得老實敦厚,眼下又在街上開了鋪子,張嬸待沈禾也不錯,將來嫁過去,也沒了那些婆媳矛盾。 仔細想想倒也不失為一個好去處。 不過,她雖急著給沈禾尋一門親事,但到底還是要同沈禾說一說。 “張成是個好孩子,不過,我還得回去問問我家阿禾的意思?!?/br> 沈禾還在侯府陪小團子寫字,壓根不知她娘去了隔壁張家差點給她談妥了一門親事。 今日傅景晏不在書閣里,但她心情也沒有輕松多少,因為就在這窗外的院落里,傅景晏正在那練劍。 她站著,書閣又不高,底下那人只要微微抬頭便能看到她。 她總覺得自己時時刻刻都在被人盯著。 都不敢松懈了,盡量低下身子,臉都快貼上紙了。 傅君寶寫完了她布下的幾個字,就想往窗邊趴,沈禾怕他掉下去,忙過去扶緊了,一大一趴在窗邊,看著下邊習劍的男人。 他穿了黑色長袍,緊實貼身,身材修長挺拔,手中長劍一出一收間滿滿的都是力量感。 傅君寶就愛這些,小胖手歡喜地拍著,邊拍邊看著沈禾,“先生,我大哥是不是很厲害?” 沈禾配合地應他,又怕讓傅景晏聽了去,于是小聲道,“嗯,很厲害。” 小團子一聽有人夸自己大哥,便開心地朝傅景晏喊,稚嫩的聲音回蕩在整個雋風院里,“大哥,沈先生說你很厲害。” 下邊那人聽了,手中動作頓了頓,唇角微微彎起一個幾乎無法捕捉的弧度,最后索性收了劍,遞給一旁的小廝,抬頭,幽遠的目光直接看向沈禾,“君寶,和先生下來,大哥今天教你射箭?!?/br> 練射箭的地方還是在這院子里,箭靶是用幾個厚草團做的,劉管家按吩咐擺了兩個。 又取了兩支弓箭出來,一大一小。 那柄小的,是傅景晏命人特地為傅君寶量身定做的,只用過三次,光澤尚亮,另一支則是他專用的。 他將自己的弓箭直接丟給沈禾,沈禾力氣小他這東西又有點重,一時沒準備好,整個人沒忍住往下彎了彎身子。 傅景晏過去拉著她走到箭靶不遠處站好,“你先自己玩,前面沒人,你放心射?!?/br> 沈禾都沒用過這玩意,連如何開弓都不知道,“大公子,我不會射箭,還是不射了?!?/br> “你看我怎么教君寶的,你就怎么做。”傅景晏說完便過去教傅君寶怎么拉弓弦,怎么穩(wěn)住掌中的箭,不過傅君寶到底年紀太小,拉這弓定是拉不動了,傅景晏帶著小團子射出去幾箭,傅君寶興趣來的快,去的也快,玩了一會便想著睡覺了。 傅景晏派人送他回屋里休息。 這邊沈禾好不容易適應了這弓箭的重量,然后學著傅景晏方才教著傅君寶那般,架上羽箭,箭尾剛好卡著弓弦,明明是簡單的事,她卻跟學到什么秘訣似的,清秀的眉眼間,透了幾分笑意,可沒持續(xù)多久,她便泄氣了,細眉皺著,手上拼命用力,卻如何也拉不動那根弦。 她覺得手指都勒得生疼。 “你這般生硬地拉扯著,自然拉不動?!蹦腥说蛦〉穆曇糇陨砗蠖鷤葌鱽?,隨之貼過來的是他結實有力的胸膛,微熱的氣息縈繞在她耳邊,沈禾耳朵慢慢變紅,心跟這條弦一般,崩得緊緊的。 他從后邊伸出手,搭在她握著弓身的手上,另一只手則搭著她拉弓弦的那只手上。 男人手心微熱,沈禾的手完全被攏在里面。 他身材高大,這般姿勢,從遠處看,纖瘦的身體仿佛被他半抱在懷里。 “用哪只眼睛看就用哪只手拉?!彼^續(xù)道,“力道主要集中在手上,而不是手臂上。” 邊說邊將弓箭慢慢抬起,正要用力拉弦時,他頓了頓。 沈禾不解,“大公子?”沒能聽到他的回應,卻看到眼前男人骨節(jié)分明的五指插/入她的指縫間,倚著弓弦的力度轉移到了他手上,她的手瞬間仿佛是半搭在弦上。 接著,傅景晏就著她握弓的手迅速抬起弓身,三指半屈,輕輕松松拉開了弦,那只羽箭“倏”地一下子直直地往前飛出去,最后又準又穩(wěn)地定在那草靶中間。 沈禾看著那只箭,雖不是她一個人射出去的,甚至方才拉弓時她完全沒有用上一點力,但看到它正中靶心,內(nèi)心還是小小興奮了一把。 傅景晏硬朗好看的下巴在她發(fā)頂點了點,“很簡單,對不對?” 一陣微涼的風忽然吹了進來,拂在沈禾臉上,沈禾原本暈沉的腦袋忽然清醒許多,她輕輕推開他,“還得多練習,不過這東西我學了也沒什么用處?!?/br> “于你自然是沒什么用,天氣不錯,走,我們?nèi)ネぷ幽抢锲菲纺闵洗螏淼拿拙??!?/br> 沈禾有些猶豫,上次是受老夫人之托才提起要與他喝酒,這會就不同了,“大公子。我得回去呢,再加上,我上次同我娘說這米酒我已經(jīng)喝完了,待會回去定是有味道的?!?/br> 傅景晏低頭看她,“那我喝,你看著?”雖是問句,語氣卻是肯定的。 沈禾想,也成,就傅景晏這個酒量,興許喝這米酒都能醉了去,就是沒醉,肯定也要暈上一會,那她便趁機回家。 亭前地上漸漸落了些已經(jīng)枯黃了的梧桐葉,堆在地上,淺淺的一層,沈禾就盯著那些葉子間的縫隙,想數(shù)清這地上有多少似的。 他們倆坐的不遠,中間剛好放著那壇不大的米酒。 “上次想同我聊什么?”傅景晏將壇口拆開,那股酸甜的味立刻散在二人間。 沈禾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也是想的簡單,這種傷心事自己哪能隨隨便便就在他面前提起,這不是戳人家傷疤嘛,她抱著壇子給他倒了一碗,“大公子,沒事,您嘗一嘗?!彼龑⒋赏脒f過去。 傅景晏接過來,這米酒他倒未曾喝過,一口飲盡,嘴里滿是酸甜,口感與那烈酒自然是不同的。 亭子里安靜,兩人都未再開口說話。 他喝一點,沈禾便給他倒上。 沈禾只知這米酒沒有一般的酒釀那般燒人,卻不知,米酒的確是比較上口,但后勁卻大。 傅景晏耳朵已經(jīng)開始微微泛紅了,看沈禾的目光有些微熱,他將酒壇拿到一邊,沖她道,“沈禾,坐過來一點。”他語調平穩(wěn)正常,絲毫沒有已經(jīng)開始醉的跡象。 沈禾自然是不肯的,她直直搖著頭。 傅景晏嘆口氣,自己往她那邊挪了挪,沈禾便條件反射般往后退,速度卻抵不過男人結實有力的長臂,輕輕一攬,便將她攔肩攬了過來。 “你躲什么?”他低頭看著她的側臉,語氣有些不滿。 沈禾抬頭瞪他,道,“大公子,男女授受不親?!?/br> 傅景晏慢慢貼著她的耳,薄唇中吐出點點熱氣,沈禾身子顫了顫,感覺右耳以及右邊的腦袋突然變得麻麻地,又不時嗡嗡一片。 “突然挺懷念你從前扮成男人模樣的日子,”他幾乎咬著她的耳朵說著,“那時候搭你的肩你都不敢說什么,哪里像現(xiàn)在,跟只受驚的兔子似的。” 沈禾暗暗腹誹,若是以前我曉得你早已知道我的身份,我肯定會不和你勾肩搭背的,耳朵癢麻得很,她伸手往他胸口推,“大公子,從前我那是不知道,讓您天天當猴耍呢?!?/br> 傅景晏抓住她的手,“猴子可比你乖多了?!?/br> 沈禾掙不過他,覺得這人真是好賴說不透,最后也不知是不是嗅了這空氣里的米酒氣,腦子一發(fā)熱,那小嘴一張直接咬在了傅景晏抓著她手腕的手背上。 耳側男人猝不及防地“嘶”了一聲,嗓音微啞,卻未甩開她,任由她咬著。 沈禾正咬的解氣,突然臉頰上貼過來一片溫熱。 她被人麻痹了似的,嘴上的力度頓時松懈下來,整個人楞在那。 男人溫熱的唇移開,單手將她的臉掰過來,目光灼灼,“你先動口的?!?/br> 作者有話要說: 侯爺想要親親的理由也是不同尋常hhh,沈禾表示這怪我咯~ 寫文以來第二次日萬,希望大家能支持正版,藥鋪君給你們么么~mua一口。o(≧▽≦)o 煽情的話說不來,咱直接點,老規(guī)矩,v章發(fā)紅包啦。(≧w≦)(五十個) 另外,祝寶寶們假期過得愉快哦~(n△n) 第28章 觸碰 微熱的指腹在她下頜處輕輕摩挲著,男人帶著淡淡米酒香的氣息越來越近。 沈禾掙脫不了, 只能看著那散著熱氣的薄唇慢慢朝自己貼過來。 淺風徐徐, 卷起鋪在地上的楓葉。 正此時。 “大公子——哎喲”劉管家恨不得戳了自己的雙眼, 忙轉身過去。 突然闖入的聲音, 讓傅景晏眉眼不悅地皺起, 沈禾趁機推開他,迅速起身,臉上一陣guntang, “大公子, 我回家了?!?/br> 說完便跟風似的離開了雋風院, 看著那消失的在眼簾中的裙角, 腦袋還有些暈的傅景晏抬手在額間按了按, 他豁然起身,語氣有點沉, “何事?” 劉管家擦了擦額,自己方才似乎是打擾了大公子的好事, 不過, 也確實有重要的事,他忙從衣袖里拿出一封信, 遞過去, “大公子, 這是京城送來的,說是請您速閱速回?!?/br> 傅景晏接了過來,將信打開, 看完,便將它揉成一團握在掌心里。 他臉色變得有點快,管家猶豫一番,問道,“大公子,沒事吧?” “我現(xiàn)在便修書一封,你著人連夜送到京中王尚書府上。” 沈母今日與張嬸談了那事,在家等了許久終于等到沈禾回來,她才進屋,沈母便拉著她坐下。 沈禾明了,“娘,有事便說?!?/br> 沈母想了想,道,“你的事我今天與你張嬸說過了?!?/br> “這可以呀,以后出去我也不用鬼鬼祟祟了?!?/br> “還有,順便把你的親事也說了一下,”沈母拉了她的手,拍拍她的手背,“你覺得他們家老二如何?” 沈禾剛喝了一口水,聽她這般說,瞬間咳了起來,“娘,您在開玩笑吧?” 張家那老二她根本就不熟。 “我和你說認真的,張成手下有鋪子,張嬸待你也不錯,門戶之見什么的,也無需擔心。” “哎呀,娘——”沈禾有些不高興了,可又不能對沈母說什么重話,最后索性什么也不說。 沈母只當是沈禾對張成不夠了解,畢竟兩人也沒什么怎么見面交流過,看她臉色不好,便暫且擱置著,不再提。 不成想,張嬸倒是個積極的,生怕她中意的沈禾跑了似的,用了午飯之后,便將自家老二從鋪子里喊回家,繞了道枇杷圍欄便來了沈家。 院子里空氣好,沈禾被沈母從屋里拉了出來。 一出去便看到那張成湊在他娘身旁,一副老實敦厚的模樣,見了她出來頭也不敢抬。 張嬸拍了一下她家老二,道,“阿禾,這是你老二哥,” 張成這才慢慢抬起來頭,飛快地看了看沈禾,嘿嘿笑了笑。 沈禾摸了摸側臉,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