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把手機遞給于望舒。

    “這么大方?！庇谕娌敛潦纸酉?，徐璈的手機相冊只有一個文件夾，里面沒有自拍居然全是貓片。

    其中以老大的照片居多，另外三只依偎在老大身旁儼然孩子，布偶上鏡就算是不p都美如畫，于望舒坐在水里不由自主的癱了下來，真是特么太萌了。

    “我有去過貓舍，不過都沒老大好看?！辟F就不說了，安全問題也是一大難點。

    于望舒真心喜歡一件東西時會控制不住面部表情的流露，徐璈手里轉(zhuǎn)著高腳杯，中指磨蹭著杯沿，側(cè)了側(cè)身子看向正一心投入在貓片里的人：“這么喜歡老大。”嘴邊的笑容慢慢加深，一副老jian巨猾的模樣。

    可惜于望舒沒看見，準(zhǔn)確的是他很久沒有看到老大了，甚是想念。

    “我天天上課上班，就周六周末有時間陪它們，我怕它們不高興?！闭f完，手指一滑，滑到的是一個小視頻，視頻里的老大躺在地上任由三只小貓揉捏踩踏，貓臉生無可戀，于望舒立即笑場。

    “你還說喜歡老大？”在他疑惑間，徐璈補充，“嘴里說著喜歡老大，還不是去貓舍看了其他貓?！?/br>
    于望舒被他這邏輯打擊到滿腦子漿糊，眨眨眼：“你在傲嬌？”

    “幸好老大是太監(jiān)，要是母貓，你這心還不知道該分成幾瓣。”

    于望舒表情扭曲：“你好狠的心，居然在它那么小的時候就切了寶貴的小‘鉛筆’?！?/br>
    “貓發(fā)情時難以紓解就會撓門，你聽幾晚試試，再說絕育對貓是一種保護(hù)?！?/br>
    “那你給它留個后代唄?！蓖炅耍l(fā)情都有罪。

    于望舒轉(zhuǎn)身趴在溫泉邊，手機支在旁邊看視頻，自己笑得像個傻子，笑的同時也消除了和徐璈呆在一起的緊張感，他猛然抬頭：“老大是不是把三個小家伙當(dāng)成孩子了?！?/br>
    徐璈不動聲色的靠近，眼底含笑的看著于望舒：“本來三個小家伙是把老大當(dāng)成了母貓想要吸奶，吸不到奶就嗷嗷直叫，后來估計把它當(dāng)成了父親，老大也帶著它們一起玩?！?/br>
    “也是攤上了你這么個舍得的主人，每天過的都像是小公舉，呸，小王子。”他說完這句話連自己都愣了一下。

    這是于望舒自相遇后對他的第一次正面評價，徐璈滑動了屏幕切換另一個視頻，是老大領(lǐng)著三只干兒子扒拉自己褲腳的畫面，布偶的叫聲軟糯可愛，于望舒幾乎是同時又靠了過去，滿眼喜愛和沉迷。

    徐璈有些氣餒卻又無可奈何，大學(xué)時期是知道于望舒有少女心，碰上軟萌一點的就捂住心口嚎叫受不了：“怎么這么可愛這么萌！”不過那是在逛漫展的時候，于望舒曾經(jīng)為了魔都的一個漫展而逃課，就為了背著相機拍萌妹，出發(fā)之前還特地?fù)Q了新裝備說不能對不起漂亮小jiejie的顏。但比起以前喜歡萌妹，他更喜歡現(xiàn)在執(zhí)著萌寵的于瀟，他笑道，“就是只貓而已，讓你這么興奮，你以前不是最喜歡漫展上的漂亮jiejie么，大波翹臀的那種?！?/br>
    當(dāng)然很興奮，萌寵會舔還能抱，比只可遠(yuǎn)觀不可褻瀆的小jiejie實在多了。

    于望舒一頭熱，沒注意他和徐璈的距離正在以視覺可察覺的范圍縮小，他翻了個白眼：“以前我是直男，現(xiàn)在我可是基佬，變彎之后心性變了成不成?！彪S后小聲嘟囔，“也不是不喜歡，只是看太多又不是自己的，干嘛還給自己添堵?！?/br>
    “于望舒，你喜歡我養(yǎng)的老大嗎？”

    于望舒想也沒想，干脆利落的跳進(jìn)了坑，點頭道：“喜歡?！?/br>
    “那你喜歡養(yǎng)它的我嗎？”

    “喜……”歡字緊急撤銷，于望舒擰著眉毛，“你是不是有毒，是不是有病?！?/br>
    徐璈淡淡的看他一眼：“那你有沒有藥治我?！?/br>
    于望舒沉默了很久，這廝今天是不是被溫泉泡的太熱？春天也來了，萬福復(fù)蘇的時刻也是眾生發(fā)春的季節(jié)……不成，他感覺到了危險，得跑！

    跑什么跑，徐璈唇角勾起，手摸上于望舒的腰立即見效。

    “靠你有毛病，老弄我腰干嘛！”順便狠狠的潑過去幾捧水，于媽都知道兒子的腰是死xue，一碰就完。正要打幾拳，他就被徐璈拉住了手，下一秒徐璈由坐改站離他不過5公分距離，“我是有毛病，你有沒有藥治我？”

    “沒藥沒藥，你這病已經(jīng)病入膏肓沒救了?！?/br>
    男人作出難受的樣子，喝了口酒：“那沒戲了，老大它們要流浪街頭了?！?/br>
    心頭一萬只草泥馬正在瘋狂奔騰的于望舒不禁滿臉問號，還有這種cao作？

    于望舒覺得翻白眼挺不禮貌，但他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徐璈你個大傻逼’，管你禮貌不禮貌反正就是想翻，推開徐璈一屁股坐回水里哈氣：“你再演再演，奧斯卡怎么就沒‘最佳不要臉獎’呢，有的話我一定山寨一個送給你?！痹谒锏纳碜佣读硕叮瑒倓偟男飙H太不習(xí)慣了，好好的精英派律師傲什么嬌啊，嚇壞他了怎么辦。

    想再懟兩句，抬頭看見的是只圍了重要部位的光溜溜身體，他咳嗽兩聲。

    眼見于望舒臉漲紅，徐璈緩緩問道：“如果只是和我上過幾次床就覺得彎了，是不是很可笑？”他蹲在水中和于望舒對視，神情專注而堅定，“所以當(dāng)年你是喜歡我的?！?/br>
    徐璈的臉上霎時由紅轉(zhuǎn)白，水霧成珠一點點從額頭滑落，放在膝蓋上的手也逐漸收緊。

    徐璈握上那只手一個個扒開，然后手心貼著手心，徐徐道：“這么巧，我不和我不喜歡的人上床而且還是上那么多次?！?/br>
    光著身子說愛情，有多尷尬就有多尷尬，于望舒甚至感覺到露在水面的部分開始發(fā)寒，汗毛顫栗。

    “這個結(jié)論我不反對。”

    不反對就是默許。

    徐璈道：“我敢花那么多的耐心去養(yǎng)老大，因為它們在我的忍耐范圍內(nèi)。”

    于望舒抿了抿唇，怕聽見什么不得了的話：“阿斗和程昱有道跨越不過去的鴻溝，我們以前沒有，現(xiàn)在卻有，你的家庭和我的家庭不在一個階級水平，我這人比較現(xiàn)實從來不做灰姑娘的夢?！?/br>
    “于望舒你就是這么死犟?！?/br>
    頭發(fā)被水沾濕都老老實實的搭在一起，于望舒抬手?jǐn)]了一把，水中倒映著他的臉隨后水紋蕩漾又消失不見了。讓他承認(rèn)錯誤不難，可那人是徐璈，各種原因讓他們碰面有了糾葛，然后當(dāng)初篤定的想法開始動搖。

    “那你現(xiàn)在是喜歡我？”他挑釁的看向徐璈。

    然而徐璈說了一句和當(dāng)年相差無幾的話：“看你比較有意思，好像挺合我的胃口?！钡跉夂脱凵穸紱]有當(dāng)年的開玩笑姿態(tài)。

    雖然于望舒本意是挑釁他，但聽到熟悉的話還是忍不住冒火，于望舒抬腳就踹，結(jié)果徐璈一擋讓他踩了空，往后仰去直接睡在了水里，幾口水嗆進(jìn)嘴也不知道干凈不干凈，他撲騰著從水里起來剛想罵人，本就不清晰的眼前就黑了。憋氣的嘴和另一個柔軟的唇猛地觸碰、交融。

    吻來的氣勢洶涌不再是小心試探，而是帶著吞噬的狂熱，熱到他忘記了掙扎。

    于望舒被人壓在水底只能靠嘴呼吸，推搡著對方的手被一根根扒開直到最后五指相扣，然后舉到頭頂喪失了主動權(quán)，水中另一只手不急不緩的伸進(jìn)毛巾，他一慌立馬掙扎，那只手反而更加的肆無忌憚。

    “徐唔……！”

    徐璈知道不能太欺負(fù)人，索性坐在水底將于望舒拉起來，剛剛從水里解放的于望舒立即開始咳水，仿佛一個溺水的人。雙眼緊閉捂住鼻子，本來由紅轉(zhuǎn)白的臉再次憋的通紅，身子因為在水里泡久了也有些發(fā)白，現(xiàn)在扶著徐璈肩膀像是腦子進(jìn)了水。

    呸，他現(xiàn)在就是腦子進(jìn)了水，動動腦袋里面全是水！

    “徐璈你神經(jīng)病咳咳！”

    男人頂著厚臉皮幫他順氣，一邊緩緩靠近讓他放松：“我要是再堅持點時間，你是不是就會松手了?！?/br>
    腰部被人觸摸宛若條蛇在身上游走，刺激感也如火花飛濺順著皮膚驚悚的往上爬，那股陌生又似曾相識的顫栗令于望舒腦袋發(fā)懵，懶得搭理徐璈，他把頭擱在對方肩頭喘息，眼睛緊盯著水面在等它回歸平靜。

    也等在快速跳動的心平靜下來。

    徐璈身上的味道是長年累月的積累，比電視里的男士香水都要清淡，有些涼也很好聞，于望舒感嘆自己都快咳出血了居然還有心思想這個，想要自嘲反而被水嗆到。

    鼻子里被水溜了一圈，吸吸鼻子更難受，他靜靜的靠著徐璈，五臟六腑都在極度渴望氧氣。

    幾秒后，他小聲說：“徐璈，你有病?！?/br>
    徐璈沉默了一會，嚴(yán)肅道：“于望舒，你有沒有藥？”

    于望舒低頭靠近水面吹水，下巴則是隱藏在水里，眼底映照著翻騰發(fā)白的水花泛起一層虛無縹緲的朦朧感，他對徐璈說：“我也有尊嚴(yán)和自己的驕傲，我沒法忍受被人看不起。”

    “我沒有看不起你。”

    于望舒的發(fā)根軟，徐璈坐的筆直很輕易的就能看到對方柔軟的頭發(fā)正在滴著水，神情呆滯像是在想事情，下巴則是藏在水里朝著水面吹氣，水被吹起，他的眼底也閃爍著稀稀疏疏的光芒：“于望舒，其實我更喜歡叫你于瀟。”

    對面一陣沉默。

    “松口了？”

    于望舒嘆口氣：“都這么大年紀(jì)了，不要把話搞得太清楚，太清楚就難為情了?！?/br>
    “哦是這樣?！?/br>
    于望舒說：“可以從水里出來了嗎？短時間之內(nèi)我都沒有泡溫泉的念頭了?！笨梢哉f泡的十分難受。

    徐璈先站起來，出去時想拉他一把，但于望舒只是給了一個眼神就打開了那只手，裹在腰間的毛巾不斷滴著水，穿衣服還要徐璈背過去：“我對你不放心?！?/br>
    “我又不吃了你，怕什么?！?/br>
    “呵呵是嗎?！?/br>
    走出去恍如隔世，于望舒扶著墻涼快了好一會：“早知道不來了，天氣不合適。”

    “怎么不來，不來怎么有今天的收獲?！毙飙H神清氣爽，程昱也是另一番氣定神閑，于望舒裝聽不懂，抬手給杜大磊打了電話，“你們現(xiàn)在在哪呢？”

    “我們在打撲克牌，哈哈哈哈王炸！你們輸了快貼紙！快快快！”

    電話那邊的聲響很大，于望舒稍稍遠(yuǎn)離：“出去玩嗎？”

    “不出去不出去，你們什么時候回來啊一起玩撲克牌，李磊太不會玩了，幸好賭注不是脫衣服，不然他早就脫得連褲衩都沒了，哈哈哈哈不準(zhǔn)貼其他地方，貼臉上！”

    場面聽著就很熱鬧，李磊在里面不斷嘆氣，知道是于望舒的電話還喊：“我命令你回來打小怪獸。”

    于望舒扯扯嘴角，打小怪獸就算了，還小怪獸，明明就是大猛獸。

    酒店里三男一女，周圍聚著幾個看熱鬧的，杜大磊笑的嘴咧到耳后根，滿臉通紅。而李磊和其他兩個男同事滿臉小紙條，反觀女人只有3個紙條。

    看到這里也差不多懂了，于望舒撥開人群：“李董，輸?shù)倪@么慘?！?/br>
    眾人哄笑。

    李磊揮揮手讓他少嚷嚷，然后讓出座位：“你快來快來幫我?guī)装?。?/br>
    旁邊陪襯的男同事也憋不住了，悄悄和他說：你這絕色佳人是行家啊，什么都會而且都是精通的那種，媽的幸好沒來錢?！眮礤X玩的話那還得了，估計得把褲衩都給輸了。

    輸?shù)囊蔡珣K了，于望舒不相信，擼起袖子說：“我來玩幾把，哪有這么玄乎的?！?/br>
    蘇琴看樣子觀戰(zhàn)已久，提醒：“別大意哦?！?/br>
    “洗牌洗牌?！?/br>
    “也帶我一個。”徐璈從旁邊插話，立馬有人求之不得的讓出位置。

    眼見兩位高手坐鎮(zhèn)，最后一位也悄悄下去，將戰(zhàn)場留給兩位猛士。

    女人洋洋得意，臉頰因為興奮而泛起的紅暈堪比腮紅：“小于啊，看樣子你在公司牌技不錯?！?/br>
    蘇琴在旁點頭：“就數(shù)他贏得最多，誰拿外賣以一局定人選，十次里面也就輪的上他一次?！?/br>
    “這么6.”杜大磊笑的直拍桌子，“今個就讓你輸?！?/br>
    事實上杜大磊今年的手氣的確不錯，把把都有大牌，于望舒的臉是每來一把就黑一分，最大也就老k，沒了。歪頭想偷看徐璈的牌結(jié)果被逮個正著，對方護(hù)著自己牌笑著說：“你想干嘛?！?/br>
    “咱們不是斗地主么?！?/br>
    女人拍桌：“斗地主也不能串牌，快說要不要。”

    一對a要個屁，于望舒不舍的搖搖頭，轉(zhuǎn)而將希望寄托在徐璈身上，現(xiàn)在他們臉上各有一張，徐璈16張牌抓手里一張沒出，打開的像是扇子差點沒被他給吐槽死，于望舒看著手里的牌缺一張6就可以組成順子，只聽徐璈語氣淡淡的：“4個6.”

    臥靠？

    程昱坐在一邊憋笑：“徐璈，你可真是666.”

    徐璈唇角一勾，7到大王直接甩下來11張：“要不要？”

    于望舒以為這次徐璈會是麻子1，沒想到手里王牌兩次就甩了出去，直到腦門上多了張紙條他才回神，大家看徐璈的眼神就像是看運氣王。

    戰(zhàn)場也從三人戰(zhàn)變成了兩人戰(zhàn)，于望舒覺得自己就是個陪襯，好不容易手氣旺搶了地主，一邊小心出牌還得提防兩個運氣王農(nóng)民，可能他是史上最憋屈的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