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云詩衍臉上的譏諷之意更甚,他往前兩步,貼上了瞿狄僵硬的身軀,指尖在面具之上游移,云詩衍歪了歪頭道:“皇叔為何不說話了?被朕猜中了身份,現(xiàn)下知道自己大逆不道了?” 瞿狄握住了云詩衍想要拿他面具的手,松了一口氣之后,他自己將那面具緩緩取下,露出了云詩衍再熟悉不過的容顏。熱氣在上涌,瞿狄現(xiàn)下卻是有些臉色蒼白。他抿著唇,眸光復(fù)雜,看起來格外的忐忑。 這叫云詩衍覺得有些好笑:“皇叔莫不是真拿朕當(dāng)傻子?覺得不讓朕瞧見,朕便猜不出來皇叔是誰?” 瞿狄沉默不語。 “皇叔日日與朕相對,夜夜擁著朕入眠,叫怎能對你不熟悉?!痹圃娧芰昧肆蒙砬暗乃眯Φ溃骸盎适逵X得宮中的侍衛(wèi)當(dāng)真是擺設(shè),一次就罷了,還次次放你隨便出入?!?/br> 他的話結(jié)束一句,瞿狄的目光便越發(fā)的深沉,他大手一攬,再一次將云詩衍拉入懷中:“聽陛下的意思,早知是臣?” 云詩衍哼唧了兩聲,大有朕英明神武,你的動作都在朕的掌控之中的意思。非常的傲嬌,非常的可人。 瞿狄忍不住再將手撫上那細膩的肌膚,低頭在他發(fā)間輕嗅:“那臣是不是可以大膽猜測,并不是臣一人戀慕陛下,陛下也同臣有一般的心思?”瞿狄是何等聰明的人,雖然猝不及防之間被人潑了一頭的冷水,但是很快就明白了這期間的因果聯(lián)系,腦子一轉(zhuǎn),心下一喜。 云詩衍瞥了他一眼,釋放過后的少年得意洋洋的時候,眼角微微上挑,因為情欲而暈染開來的一抹紅點染在眼角,這一眼,便叫瞿狄方才冷下來的心思一下子又活絡(luò)了。剛才軟下去的東西再一次精神了起來。 云詩衍未曾言語,瞿狄卻明白了他沉默之中的話語,若不是心甘情愿,哪個皇帝愿意讓他這般擺弄,明知曉他的身份,還不將把他拉出去砍頭示眾。 瞿狄低頭,再一次堵住小皇帝的唇,這一次的吻,比往常的哪一次都激烈,都亢奮,都欣喜。 作者有話要說: 越是焦慮,越管不住撒糖和想開車的手(〒_〒) 這……嗯,四舍五入,腦補一下便是一輛車了=w= 第135章 殺死攝政王(十三) 兩人氣喘吁吁的靠在浴池壁上, 瞿狄摟著云詩衍, 緩緩地撩著他的長發(fā),不動聲色的發(fā)問:“衍兒何時知道是我的?” 云詩衍對他翻了個白眼:“第一次就知道了?!?/br> 瞿狄沉默了一瞬, 臉上的尷尬恰到好處的收起,轉(zhuǎn)成了調(diào)笑:“這么說, 衍兒對皇叔的了解,早就到了皇叔都不清楚的程度了?”瞿狄手握著一縷發(fā)絲,在唇邊輕吻:“衍兒莫不是早就對皇叔有意了?” 云詩衍心說人不能這么不要臉, 你現(xiàn)在這是倒打一耙, 這是不對的。 雖然心里都是吐槽,但是云詩衍表面上還是淡定的扭頭看去:“皇叔怎知我不是為了穩(wěn)住你,所以才不聲張的?” 瞿狄心中一動。 云詩衍繼續(xù)道:“皇叔是堂堂攝政王,手中掌握著軍隊, 現(xiàn)在還就守在京城之外,若是和皇叔挑明了講, 皇叔可以保證自己不會逼宮嗎?” 瞿狄低聲的笑:“看來陛下清楚自己在我心中到底分量幾何,也明白我為了你大可顛覆大燕, 徹底將你囚禁起來, 關(guān)到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的地方, 讓你永遠都屬于我?!?/br> 云詩衍聳了聳肩:“現(xiàn)在看來, 朕當(dāng)初的選擇的確是沒錯的,不然登基不到半年,皇位都沒坐熱,就要淪為階下囚了?!?/br> 瞿狄眸色深層, 云詩衍的話都不是什么好話,話里話外都是在利用他的意思,但是他卻是越發(fā)的愉悅,都走到了這一步,他怎么可能不了解他的小皇帝到底有些什么心思。 瞿狄的指尖捏著云詩衍的耳垂,整個人從身后罩住云詩衍,在他的耳根親了親:“衍兒又何必說這些話刺激皇叔,氣皇叔大可換別的懲罰。” 云詩衍瞥了他一眼,慢悠悠的問道:“懲罰?”他一手抓住瞿狄不正經(jīng)的手:“讓你光明正大,不用找借口的上我嗎?” 瞿狄彎了彎眸,討好似的親了親云詩衍的嘴角:“衍兒不是看重皇位之人,方才所說,不過是氣我之語??磥硌軆菏菢O為信任皇叔,堅信皇叔不會因為你的話語而改變心意了?” 云詩衍哼哼了兩聲,和瞿狄五指相扣:“你能回應(yīng)我交付的信任嗎?” 瞿狄眸光柔和,低頭在他的額上輕吻:“我早說了,我已為你入魔,藥石無醫(yī),此生此生,有你足以。這天下,這滔天的權(quán)勢,對我來說,不過是和你相依的條件罷了。只要擁有你,他們在不在握,都無關(guān)緊要?!?/br> 云詩衍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皇叔就不怕我是用情困你,等到你將你手中權(quán)力掏空,便翻臉不認人?” “我早便說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死在陛下手中,我自然也會是欣喜的。但陛下若是為了我手中權(quán)勢委身于我,我自然也會緊握住權(quán)勢不放,因為他們與你息息相關(guān)?!?/br> 云詩衍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撩完了這才開始聊正事:“行了,我不是試探你了,我從頭到尾都是信皇叔的?!?/br> 瞿狄自然清楚他的心意,兩人心意相通的時候,任何的話語試探都變得無力,他此生何其有幸,才能遇到現(xiàn)在懷中的珍寶。心柔軟成了一灘水,只想著將懷中之人緊緊地包裹起來。 “再等等吧?!痹圃娧茌p舒了一口氣:“等到皇嫂腹中孩兒出生,我們再悉心教導(dǎo)。等到皇侄長成,我們便可以離開這方地界。從此山高海闊,我們兩人攜手相伴。” 這樣的未來太過美好,瞿狄看著在自己懷中暢想未來之人,心中暖暖的,將人一把抱起,他道:“有陛下此話,臣此生足矣。” 一切都是如此的水到渠成,新的一年,新年的第一天,兩人在床上抵死纏綿。 不同于從前,一直止步于最后一步,這次瞿狄做到了最后,終于心滿意足的將兩人連成是一體,rou體與靈魂的交融,讓兩人都忍不住發(fā)出了一聲喟嘆。 纏綿之后,再看他的小皇帝,瞿狄只覺得心中的愛意更勝。 他從前以為自己已經(jīng)愛慘了小皇帝,沒想到心意相通之后,才清楚自己能夠更進一步,將他當(dāng)成自己的命看待。 心中有一個聲音不停地告訴自己,他便是自己畢生所求,只要將他擁入懷中,自己所有的求而不得,所有的彷徨與不安,就都會消失無蹤。 新年休朝,每日該送來的折子也減少了許多,瞿狄和云詩衍剛互通了心意,又沒有俗物纏身,干干脆脆在京中游玩了幾日,最后更是出京浪了兩日。 回來的時候云詩衍覺得太后看自己的目光之中都透著恨鐵不成鋼,滿滿都是哀慟。 云詩衍有些哭笑不得,那是也不去解釋什么,瞿狄自然會替他去說明。 時間飛逝,盧嫦婷十月懷胎,終于是在春暖花開之際臨盆,古藺昱最后留下的一絲血脈,在他們兩人孩子的身上得到了延續(xù)。他的到來,讓人歡喜,也叫人心中悲痛。 云詩衍抱著孩子,信誓旦旦的和盧嫦婷起誓:“朕會讓他成為和皇兄一般的人,他會是將來天下的主人。這個江山,本來應(yīng)該在皇兄的手中,朕會親手送還?!?/br> 盧嫦婷心有戚戚,對于云詩衍的堅持有些哭笑不得?!敖浇慌c陛下,是父皇之意,夫君若是泉下有知,想來也能安息。陛下不必說這種話,我只希望這個孩子平安快樂的成長?!?/br> 云詩衍握住了盧嫦婷的手,笑道:“皇嫂放心,朕不會有子嗣,這個孩子便是我古家唯一的傳人,這江山,必然會落在他的手中。” 在他身側(cè)的瞿狄聞言,垂眸微笑,當(dāng)著盧嫦婷的面,直接給了云詩衍一個吻。 盧嫦婷一臉震驚的打量二人,在看透了他們眼中的執(zhí)著和情意之后,竟是有些哭笑不得,伸手點了點云詩衍的腦袋:“我說呢,陛下這竟是要把天下這重擔(dān)甩與我兒,自己要和皇叔去浪跡天涯。” 云詩衍笑了笑,甩鍋嘛,這種事情他做得熟練,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端是深藏功與名了。 古藺昱的孩子,云詩衍為其起名古澤冀,寓意他為新的希冀,希望他能帶給燕國嶄新的希望。 有了小澤冀的存在,云詩衍許多事情就任性起來了。小澤冀的百日宴上,他直接一道圣旨將他封為太子,之后更是親自教導(dǎo),力圖養(yǎng)出一個不差于古藺昱的新皇帝來。 對于太后來說,手心手背都是rou,她不解為何云詩衍不給自己留后路,卻是在察覺到云詩衍和瞿狄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之后,沉默了許久,再不開解云詩衍。 太后這一生經(jīng)歷了太多的事情和苦楚,走到這一步,她選擇尊重自己兒子的選擇。她的一生都被困在這巍峨皇城,既然她的兒子想要離開,她沒有強留的道理。 因為太后的這一份寬容,云詩衍對于太后越發(fā)的好起來,本來他的想法是等到小澤冀十歲了,再為他選幾個輔政大臣便離開,后來卻因為太后,而留到了古澤冀十五。 古澤冀和古藺昱的面容極為相似,只是氣質(zhì)卻不像古藺昱那般的溫文和雅,大概是從小和瞿狄習(xí)武的關(guān)系,他更加的威嚴,小小年紀,看上去比他的皇帝叔叔還要成熟。 他十五歲那年,太后仙逝,舉國哀慟。 孝期之后,他的皇帝叔叔便退位,成為了太上皇,直接把皇位丟給了古澤冀,然后他帶著瞿狄直接離開了京城,只留下一張紙條,言明他和瞿狄會在他及冠之年回來,為他舉行冠禮。 古澤冀對于自家小叔這種丟皇位好似丟燙手山芋的舉動有些無可奈何,但是他早知道會有這一天,所以也不覺得無從下手,畢竟他從十歲就開始臨朝聽政,幫助協(xié)理朝政。 古澤冀還記得自家姑姑和他說過,說小叔和皇叔叔兩人不是會被拘在這皇宮之中的人,他們的去處只會是天高海闊。 自小便崇拜兩人的古澤冀當(dāng)時還不懂,但是真的等他站在高位的時候,便清楚了他們曾經(jīng)做下的成績是多么的可怕,和值得敬畏。 從小受兩人教導(dǎo),古澤冀的各方面都和他們相似,他上位之后,大臣們紛紛要他開后宮,選妃納妾,卻都被古澤冀一一拒絕。 現(xiàn)在的帝王,在這件事情之上,非常有自己的話語權(quán)。 古澤冀的皇后,是一位江湖俠女,孤身一人,浪跡天涯。偶然的一次相遇,她為旅行中的云詩衍和瞿狄所救,之后為他們送一封信回京,從此留在宮中,找到了自己真正的歸宿。 云詩衍和瞿狄沒想到他們偶然之間的一個念頭,讓古澤冀找到了畢生所愛,他們在人世間走走停停,看到喜歡的風(fēng)景,便在那處駐扎,也許住一月,也許住一年,膩味了那景色便重新出發(fā)。 兩人相伴,許多的事情便變得不那么重要了。 等到古澤冀二十冠禮,兩人才回京一趟,徹底了解了眾多的羈絆,自此之后,他們雖然有留信言明他們的去處,缺再不曾回到京中。 古澤冀收到兩人最后一封信的時候,頭上有了白發(fā),那是一份交代遺言的信。古澤冀按照心中所言,將兩人合葬入皇陵,將他們的事情史書工筆,就算是后人查看,也能知曉他們之間的情意。 漫長的一生,不過轉(zhuǎn)瞬,瞿狄的靈魂被十三收集,云詩衍再睜開眼時,已經(jīng)轉(zhuǎn)換了世界,來到另一處地點了。 這么久的旅行,云詩衍已經(jīng)習(xí)慣性的去掉了腦海之中種種想法,他打量了一番四周,有些詫異的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于一間教室之中。似乎剛到下課時間,所以這個身體趴在位置上睡覺。云詩衍醒來后的四下張望也為被人發(fā)現(xiàn)。 云詩衍收斂住臉上的異色,在一旁的同學(xué)詢問怎么了的時候,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無礙。 他重新趴在了桌上,動作隱秘的再次四下打量。 屋外雨方停,小鳥在枝椏之上嘰嘰喳喳的叫,教室里的空調(diào)開得很足,云詩衍甚至有些冷,他看了一眼講臺,老師并不在,投影之上有打開的ppt,云詩衍多看了兩眼,有些不明所以。 上課鈴響了,老師走了進來,拿起話筒,重新開始講課。旁邊的同學(xué)手拿著手機,再一次沉浸在游戲之中,短時間內(nèi)估計是不會搭理云詩衍了,云詩衍觀察了一圈四周,發(fā)現(xiàn)大部分人都沒在聽講,那老師看上去也并不在意,云詩衍便閉上了眼,開始查看這一次的故事。 這一次的故事發(fā)生在大學(xué)的校園之中,卻并不是什么青春劇的套路,若非要給他分個類的,故事類型應(yīng)該是恐怖片。 這是一個群像劇,并沒有絕對的第一主角所有的故事被分散在六個人身上,而云詩衍便是其中之一。他是這個故事女主角的學(xué)弟,但是他和女主角毫無交集,根本不知道他有這么一個師姐。 這是一個大逃殺的世界,以這所大學(xué)為范圍,所有人都被死去的女主困在學(xué)校之中,他們一遍遍的逃生,一遍遍的被殺,一遍遍的格盤重來,卻無論如何,都離不開這個世界。 絕望,是故事唯一的主基調(diào),所有的人都沒有生還的可能,因為他們早就死了,靈魂被困在這里,永遠都得不到解脫。 云詩衍現(xiàn)在的角色是一個普通的大一學(xué)生,名叫沈倫,所選的專業(yè)是傳播學(xué)。他們系是學(xué)校的王牌系,有許多優(yōu)秀的老師和頂尖的學(xué)生,女主也是這個系曾經(jīng)的學(xué)生。 這大概是沈倫和女主唯一的交集。 沈倫會被拉入這個絕望的深淵,并不是因為和女主的交集,而是因為另一個人。 他們系中鼎鼎有名的教授,也是沈倫未來的導(dǎo)師,年輕有為的海歸紀梵。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一直想寫的梗。。 都推到現(xiàn)在了,依舊沒有大綱,那我就隨便發(fā)揮了_(:3」∠)_ 第136章 殺死我的教授(一) 下課的鈴聲并不清脆, 老師大概是緊盯著時間, 還不到時間便放人離開。 已經(jīng)理清了人物關(guān)系的云詩衍起身,和身旁的舍友一起回宿舍。 六月初夏, 雖然剛下過雨,天氣依舊悶熱難耐。太陽當(dāng)空, 云詩衍舉起手中的書本,慢悠悠的踱步。 舍友名叫王荀,沉迷于手機益智小游戲不能自拔, 從上課玩到現(xiàn)在, 眼睛都不愿意離開手機屏幕。離開了空調(diào)房之后的路程格外的難熬,他的腳步快了許多,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落下了沈倫,扭頭朝他呼喊:“小倫, 你磨蹭什么呢!快點走!晚飯是另外那兩只拿外賣~” 云詩衍應(yīng)了一聲,腳步快了許多, 剛走近,就聽到王荀唉聲嘆氣:“我沒想到現(xiàn)在這門課居然成了我們唯一可以休息的課程, 哎呀, 如果不是宿舍有空調(diào), 我都不想回去, 一回去就要做作業(yè)。” 云詩衍心不在焉的敷衍了一聲。 見他神色難看,王荀想了想,伸手勾住了他的肩,朝他擠眉弄眼道:“怎么了, 還在為紀老師的作業(yè)苦惱呀?” 大一的課部分偏向于理論性,上學(xué)期期末沈倫交了一篇論文,不知道因為什么途徑被紀梵看到了,這學(xué)期居然找到他想要他做一個策劃,將這篇論文發(fā)展成為一個項目。事情剛交代下來,變成了沈倫苦惱的淵源,他不止一次在宿舍里畫圈圈詛咒紀梵,但是每次見到英明神武的紀老師,又只能慫成狗。 當(dāng)學(xué)生的,背后說得再難聽,也少有當(dāng)面懟老師的,特別當(dāng)對象是一個不好惹的老師的時候。沈倫每次看到紀梵都有些發(fā)怯,雖然并不想做這個策劃,卻一直不敢和紀梵明說,拖到了現(xiàn)在,明天就該交策劃案了,他還一個字沒擠出來。 剛才云詩衍醒過來的時候趴在桌子上,就是他在發(fā)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