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蘇北猛地抬頭,眼中滿是不可置信:“陛下……陛下這是何意?!” 云詩衍微微俯身,捏住了蘇北的下顎,笑道:“朕的身邊,不需要你這般賣主求榮好奴才,自己滾下去,給自己選個死法吧,就算是我這做主子的最后的仁慈了?!?/br> 蘇北聞言,俯身不斷磕頭:“蘇北不知做錯何事,還請陛下饒?zhí)K北一命!蘇北對陛下從來忠心耿耿!陛下!”他話音未落,眼前卻已經(jīng)見不到陛下的身影,兩個御林軍繃著一張臉走進來,直接鉗住他的腋下,拖起他便要將他帶走。 蘇北掙扎著想要再說話,卻被一旁太后留下的大太監(jiān)猛地打了一巴掌:“不知死活的狗東西,陛下真心誠意待你不知感恩,居然害得陛下三番兩次落水,還暗中與杜長青那賊人暗通款曲,出賣宮中消息,陛下只是要你一命,算是便宜你了!” 蘇北掙扎的動作一僵,還不待他再脫口說出什么來,他已經(jīng)被拉出了紫宸殿外,眼看著巍峨的宮殿離自己越來越遠,蘇北的心中,生出了一股的悲愴。 從前他不信命,不信什么善惡到頭終有報,覺得只要有能力,有手段,走到什么樣子的位置,都是他可以選擇的,卻不想最后還是走到了這一天。想到皇帝蘇醒之后吩咐去抓杜長青的事情,蘇北呵呵笑了兩聲,也好。他死了,還有一國將軍陪葬,他蘇北這輩子也沒白活。 雖然他不知曉皇帝是如何知曉他的身份的,這些年來,是不是又是在裝瘋賣傻。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了,所有的東西,到最后也得有命享受。他很快就要連命都沒有了。 勤政殿之中,三位輔政大臣,右將軍與瞿狄五人各自占據(jù)一處,杜長青被捆縛了繩索,被按著跪在皇帝的御座之前,御座之上還未有人影,杜長青的眸中滿是諷刺。 只聽聞一聲圣駕到來,一道明黃色的闖入所有人的視線之中。 不到弱冠之齡,少年的身形削瘦,甚至有些纖細,但是此刻他的身上卻有一種無法形容的威儀自內(nèi)由外而生,天生的貴氣讓他更加的盛氣逼人,皇冕垂下的冕旒隨著他的步伐擺動,撞擊出聲音,讓眾人不由得屏息。 幾位輔政大臣雖然聽瞿狄說到陛下恢復的事情,卻不想再見到帝王會是這般的模樣,有感性的大臣當下便是眼眶微紅,不管如何,皇帝能夠恢復正常,對于他們來說,是有絕對的好處的。 四人連同瞿狄一道,皆是俯身行禮:“參見陛下!吾皇萬歲?!?/br> 云詩衍伸手扶住瞿狄,將他扶起來,眸光清冽,和瞿狄對視的時候,他眸中有一閃而過的濡慕之意?!盎适搴蛶孜淮笕丝炱?,朕還年幼,擔不起幾位大人和皇叔這一拜。你等皆是朕的老師,無需行此大禮。” 幾人面面相覷,倒是欣慰的笑了起來?!氨菹赂呖次业攘?。能得陛下和先皇的厚待,是我等之幸?!?/br> 杜長青跪在其中不語,只是看向云詩衍的眸中,震驚與復雜皆有。 云詩衍淡定道:“來人,給皇叔與幾位大人看座?!彼约壕従徸诨实塾埃Φ溃骸岸艑④姙楹芜@般看朕?是震驚朕落水之后仍然安然無恙呢,還是驚奇朕不僅安然無恙,還恢復了神智?” 杜長青道:“臣不知陛下所言何意?!?/br> 云詩衍眉眼彎彎:“杜將軍這便不對了,要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有膽子將年僅五歲的朕按入水中,生生害的朕昏死高燒,自那之后神智不存。有膽子在皇兄戰(zhàn)勝敵軍后在清掃戰(zhàn)場之時飛箭射殺皇兄,取他性命。你還敢趁著朝中亂局,設計讓諸位皇兄為皇位廝殺,更是獻計給四皇兄,害得他出兵逼宮造反……這樁樁件件都是杜愛卿所做,怎么現(xiàn)下又說不知朕話語之中有何意?” 云詩衍的話說出口,三位輔政大臣臉上皆是驚懼之色,他們根本坐不下,待云詩衍話音落下,便急匆匆的詢問:“陛下所言,可是真相?!”杜長青是朝中一等一的兵馬大將軍,也是最年輕卻站的最高的武將,戰(zhàn)功赫赫,平日里看好他的人有許多,卻不想今日皇帝說出這樣的□□,怎么能叫他們不驚奇,不嘩然。 杜長青冷哼一聲,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陛下若是真想要杜長青身亡,直說便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必多加這么多的罪責,臣不懂陛下說的是何話?!?/br> 云詩衍笑道:“我說過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以為你收拾的好,我便找不到證據(jù)?”云詩衍猛地丟下幾個信封,道:“看看吧杜長青,皇兄早就對比有所懷疑,這些年來你的所作所為,皇兄都略知一二,只是他不愿信你會背叛,最后卻被你暗殺而亡。杜長青,你罪該萬死,你說得對,今日朕,的確是要你的狗命?!?/br> 右將軍不敢置信的俯身撿起一個信封,越是看信封之中的字,手便顫抖得越發(fā)厲害,臉色也越發(fā)的難看,他看完之后將信紙遞給了另一位大人,兩人交換手中證物,越是看,越是氣,只看了兩個信封,右將軍便氣不過了,狠踹了杜長青一腳,他怒道:“什么杜長青,什么長情,什么杜英雄,不過是不要臉的陰險小人,藺昱殿下居然是因為你這樣的小人而喪命,簡直!簡直?。 ?/br> 實在是氣不過,右將軍再不多說,他猛地跪下,雙手抱拳道:“陛下!此人罪該萬死!其罪當誅啊陛下!” 他說完話,已經(jīng)看完了所有證據(jù)的剩下三位輔政大臣也一一跪下:“陛下,臣等附議!像這樣的卑鄙小人,多活一天,便是多禍害一日!” 瞿狄靜靜將三位大人遞過來的證據(jù)一張張的翻過,眸中波瀾不驚,卻是在看到他給老皇帝下毒的證據(jù)的時候,眸中狠光一閃而過。這樣的人,果然是天大的禍害。雖然對于這些證據(jù)的來歷仍然存疑,但是瞿狄卻還是蹲下了,用這些信紙拍了拍杜長青的臉。 “杜大人,否認之前,不如先看看這些東西?!彼粗剑骸翱赐炅硕糯笕巳羰且儆X得冤,那再喊不遲?!?/br> 杜長青很清楚自己根本沒有留下什么可以作為證據(jù)的信紙,但是東西都遞到他面前了,他便接過來一頁頁的看過去,越是看,他的身體顫抖得便越是厲害。他滿臉的不可置信,因為他從來不曾寫過這些東西,但是這些證據(jù)之上的文字,的確是他的字跡。上面的命令的確是他曾經(jīng)的命令,所有都是真的,上面甚至還蓋有他自己的私印。但是杜長青很清楚,這些根本都是假的。 他抬頭再看這位自己從前鄙視不已的帝王,只覺得心下一寒,自己的種種行為早便被人掌控,現(xiàn)下對方更有以假亂真的證據(jù),他便是堅持喊冤,也不會有機會從審問之中逃脫。他不怕查,卻怕被掀開了所有的查。能夠有這樣的一份證據(jù),他藏在暗地里的那些東西,怎么可能藏得住。 他猛地坐到了地上,意識到今天的事情,根本不是什么意外突生的時間,而是有人早就安排好了,安排好了這樣的一出局,從皇帝但離開開始,他便一腳踩進了這個局。 驚出了一身冷汗,杜長青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帝王,他低聲喃喃:“你難道……你難道……” 他想質(zhì)問,云詩衍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做的,是不是從前一切都是裝的,當初不揭開這一切,是不是就是為了利用他坐上皇位。 想來也是,若是沒有他在,現(xiàn)在坐在皇位之上的人絕對是古藺昱,怎么可能是他古藺衍。 越是想,心越是驚,就越覺得眼前古藺衍的笑容仿佛來自深淵的惡魔。 惡魔笑著緩緩開口:“杜長青,你可知罪?” 杜長青想再說,臣何罪之有,憑著這些莫須有的證據(jù),就能夠證明些什么嗎?就能夠抹殺掉一座赫赫威名的將軍府嗎?便可以害死他一個鎮(zhèn)國將軍嗎? 但是不用問他也清楚,可以的。憑這些東西,他古藺衍可以對他杜長青做任何的事情。 “臣,知罪……”思量許久,杜長青低頭認罪。心中卻仍然一番籌謀,覺得自己的希望并沒有斷絕。 只要還沒有死,一切皆有可能,他杜長青可以一步步走到現(xiàn)在的位置,殺死皇室這么多人,自然也能夠在這般的困境之中,找到一條生路。 既已認罪,云詩衍便笑了笑道:“杜長青認罪,外人卻還不知?!彼鹕淼溃骸叭惠o政大人,朕想請三位協(xié)同三司會審,好好查一查杜長青身上的冤孽,只希望他造的殺孽皆可被找出,不要讓民眾被他大英雄的傳言蒙在鼓中,也省的朕被罵昏庸,滅殺功臣?!?/br> “是!” 接了令,三位輔政大臣便和右將軍領(lǐng)旨下去了,杜長青讓右親自押進天牢,勤政殿之中,只剩下瞿狄與云詩衍二人,氣氛一下子變得大有不同。 瞿狄剛想說些什么,便見到小皇帝從御座之上下來,站到他的身前,欲言又止:“皇叔……”雖然聲音不服單純的稚氣,但是放軟的語調(diào)仍然有些許的軟糯,叫瞿狄感到熟悉和親近。于是他伸手,撫了撫皇帝的臉頰。 “陛下喚微臣何事?” 云詩衍和瞿狄的身高相差甚遠,他走到瞿狄的身旁,還需要抬頭看他,他嘴角微微翹起,勾出好看的弧度:“皇叔,我方才,表現(xiàn)的如何?”褪去了眾人面前威嚴的模樣,此刻的云詩衍這才有些少年氣息,他的眼中落滿了星光,問道:“為了立威,我方才委屈皇叔了?!?/br> 瞿狄仔仔細細盯著他看了半晌,心說現(xiàn)在的小可愛,越來越對他的胃口了。 他伸手捏了捏小皇帝的臉頰,親昵不減半分,笑道:“陛下方才威武極了,臣見了,都要退讓三分?!?/br> 被夸了,云詩衍樂呵呵的拉過了瞿狄的手:“在我面前,皇叔不需自稱臣,我與皇叔,才不要有君臣之別。”他把瞿狄按在御座的另一側(cè):“失去了父皇和皇兄,現(xiàn)在皇叔和母后對我來說,便是最重要的親人。在母后面前,我要有一些皇帝的威儀,母后才會更加欣慰,我希望在皇叔面前,我可以做回自己?!?/br> 瞿狄的眸光一柔,方才心中所起種種猜測和驚疑,在此刻皆是消散。 最有用的美人計莫過于此吧,不用色,只是簡單的話語,便叫他軟了心腸。 第131章 殺死攝政王(九) 屏退了眾人, 云詩衍對瞿狄道:“皇叔方才一直不言, 是否在疑慮,那些證物我是從何處得來?” 瞿狄點了點頭, “若是你不想提,我便不問。你是帝王, 并不是每件事情都需要和我解釋?!边@也只是恭敬謙詞,若云詩衍不是瞿狄的心上人,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云詩衍有隱秘藏著的。因為云詩衍拿出來的東西太過震撼人心了。他一個從前癡傻的五歲稚童, 怎么可能在恢復之后便拿出此等東西。 這難免讓人起疑, 隨著這一份疑慮而來的,是更為可怕的猜測。云詩衍能夠坐到現(xiàn)在的皇位,是因為杜長青對古藺昱下手。若是瞿狄與云詩衍不熟,心中必然會同杜長青一般有所猜測, 覺得云詩衍從前是在裝瘋賣傻,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 為的只是作收其成,不費一兵一卒, 甚至不用一點手段, 就為自己謀得皇位。 但是瞿狄清楚, 云詩衍不是那樣可怕的人。只因為那樣的人算計之深, 偽裝之能定然強悍。只是做下這許多事情,不會允許他掌握這樣的幾乎是和皇帝平分的權(quán)力。他應該早一步恢復神智,那樣登基會更加的名正言順,先帝自然也不會交與瞿狄這么多的權(quán)利, 讓他甚至有左右皇位的權(quán)力。 云詩衍的種種表現(xiàn),瞿狄一直都看在眼中,小皇帝的眸中是一片清亮,很多時候,那雙眸中都倒影著他的容顏。有這樣的眼睛的人,不會是那種處心積慮,裝瘋賣傻數(shù)十年的人。 瞿狄是自負之人,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更相信自己喜歡的人。 云詩衍因為他的話嘴角翹起,道:“也不是不能同皇叔說,這些東西大部分都是皇兄為我留下的人偽造出來的?!?/br> 瞿狄哦了一聲,表示愿聞其詳。 云詩衍笑瞇瞇道:“皇兄死前,做了多手安排,分出了四路人馬,一路直往北域通知皇叔皇城禍事,要皇叔往京中勤王。一路往西北,尋皇嫂。一路往京中,尋父皇,布下現(xiàn)今的安排,剩下的那一路人馬,便是偽造這些證物之人?;市峙c杜長青情誼深厚,本不愿信他會真的下手,不想杜長青心狠手辣,皇兄只能將他從前的布局啟動?!?/br>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從前藺昱用杜長青,便不去看掌握著的他的所有動向,起了疑心之后,杜長青其罪當誅,自然應該昭告天下。當初藺昱給我的信中也說明了杜長青的危險,只是并未詳細提起他做下的罪孽,想來寫信之時,藺昱還不知道杜長青的種種布局?!?/br> 瞿狄聽他的話,倒也能夠了解,以古藺昱的心性,他臨死之前做下這些布置倒也不是不可能。雖然頗費心機,但是留著最后一口氣,也要為父皇和疼愛的皇弟謀得一線生機這一點,讓瞿狄格外的欣賞。 想到這里,瞿狄更覺得杜長青該死,害死了一位絕代的帝王。 但是再細思,古藺昱不死,他為了避險,是斷然不會輕易回京,那也不可能邂逅他的小皇帝,就算是多年之后再見,想來小皇帝也已經(jīng)娶妻生子。他們便要錯過。 這樣一來,倒是復雜。不過瞿狄也沒有要感謝杜長青的意思。若是杜長青不搞事,他的小皇帝幼年便不會遭遇那場大劫,從小聰穎的他定然會名揚天下,皇家不會將他藏在深宮,瞿狄自然也有機會接觸到他。那時候有古藺昱在上面頂著,他和他的衍兒要走可比現(xiàn)在簡單得多。 說多了,因果相依,有前日的因,才有今日的果。今日種種,不過是前事遺留下來,需要他們善后罷了。再多的可能和也許都是虛象,眼下的一切,才是他瞿狄應該關(guān)注和抓住的。 瞿狄腦海之中想法甚多,卻并沒有開口言明,而是選擇聽云詩衍將諸多因果一一道來,真真假假摻雜其中,倒是讓胡亂扯來圓謊的話語越發(fā)的順暢?!暗拇_,也不知道這是皇兄的幸還是不幸,帶著希望離開這個世界,總比知道自己被徹底的背叛和暗算,之后痛心疾首離開的好。” 云詩衍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道:“皇兄留下的人本該將這些東西交與皇叔。只是皇叔到來時日尚淺,他也不想將故主之物輕易交與能帶來變數(shù)之人,故而拖延到今日。朕的清醒算是意外,但是偏偏是這樣的意外,才讓杜長青有了今日的死局?!?/br> 瞿狄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你既然已經(jīng)恢復,自然應該有自己的班底。皇叔不過問你的事情,有什么需要皇叔去做的,衍兒但說無妨。” 云詩衍眉眼彎彎,道:“果然還是皇叔了解衍兒。杜長青絕對不是甘心在天牢之中等死之人,還需要皇叔派人將他看住。此次三司會審,杜長青會被我們扒下一層皮,但是卻還沒辦法讓他傷筋動骨。他手中掌握著一只長陵軍,這么多年下來,這些軍人怕是認人不認虎符了。還需要想辦法處理。真讓他離開了京城,怕就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了?!?/br> 瞿狄冷笑一聲,道:“放心好了,天牢又豈是他能夠脫逃之地。若是衍兒不放心,皇叔親自前去,廢了他的武功先?!?/br> 云詩衍搖了搖頭,輕輕的笑:“衍兒并無此意。恰恰相反,我們需要讓杜長青離開天牢?!?/br> 瞿狄眸光一閃,馬上就明白云詩衍打的什么主意,大家腦子都靈活,又容易想到一塊去,相視而笑,不需言語,只覺得心中熨帖,無比的安心?!盎适迕靼琢耍叱龆?,欲擒故縱。衍兒恢復之后,倒真有了幾番古家的聰慧,但是更像是一只小狐貍。” 云詩衍不滿道:“皇叔說的什么話,衍兒自小便是小神童。這十年來雖然因為意外而耽擱,但是所學之物,我都印在了腦中,現(xiàn)在拿出來用,怎么就成了小狐貍了。”他眉眼靈動,怒瞪了瞿狄一眼:“就算是小狐貍,那也是皇叔這樣的老狐貍交出來的!” 他的怒視與話語,在瞿狄的眼中卻如同媚眼與嬌嗔,直叫他心中一軟,恨不得把人抱起來在懷中揉一揉。從前天真單純的小皇帝和他的心意,叫他想將其寵上天去,把天下所有的至寶都捧到他的面前,就為了換他一刻的歡喜。現(xiàn)在的小狐貍卻也對他的胃口,那一舉一動一抬眉,都叫瞿狄心中躁動,恨不得把他按在御座之上,吻他的手軟腳軟。 腦海之中想入非非,面上瞿狄卻越發(fā)的嚴肅:“今日事端眾多,還有許多折子未曾處理,陛下既然已經(jīng)恢復,那今日的課,可是免不得的?!?/br> 云詩衍自然乖乖的準備學習如何當一個好皇帝,只是彎著的嘴角和眸中一閃而過的光芒,昭示著他心中還有事情未曾明說。 那些所謂的證據(jù)自然不可能是出在什么太子手下的手中,那都是云詩衍從十三那里搞來的,也只有十三才能夠不管劇情的進展,從劇情之中截取東西形成這些證據(jù)。十三作為一臺輔助云詩衍完成任務的光腦,其實一直有許多的作弊一般的功能,但是云詩衍的單人能力太過突出,很多時候人設又是bug一般的存在,所以很少用到十三。這次難得讓十三作弊,倒是給了十三表現(xiàn)的機會,讓十三歡喜異常。 十三知道杜長青不會是云家主的對手,更知道他們會死的很快,所以他其實一點都不關(guān)心什么劇情和進度,還有那個蝴蝶了的女主的去處。他比較好奇的是云家主這次要如何勾引瞿狄。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十三作為一個局外人。自然能夠看清楚什么表面之下暗涌之流,這讓他越是佩服云詩衍,因為在他的眼中,云詩衍的一舉一動,都是在對瞿狄傳達一種消息,但是偏偏他有本事將這種撩撥之意隱藏在孺慕之情下,讓瞿狄覺察不得,又覺得心中癢癢,恨不能直接對他下手。 嘖嘖嘖,不娶何撩,皇帝陛下,撩sao有時候是要付出代價的。 夜間,一場暴風雨來襲,深夜時分,天空好似要坍塌一般,涌動的烏云匯聚在皇城之上,轟轟的雷響和閃電交織,讓深夜的皇宮平添了一份驚悚。 睡不著的小皇帝抱著一個枕頭,小心翼翼的來到勤政殿。 這場雨阻擋了瞿狄離開的腳步,他干脆在這邊看折子。燭火搖曳,映照出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勤政殿與紫宸殿有連通的內(nèi)門,是讓皇帝在寢宮與書房走動的,云詩衍扒在門框之上,探頭喊了一聲皇叔。 瞿狄有些詫異的抬頭看過來,發(fā)現(xiàn)小皇帝赤著腳,眉頭微微皺起:“陛下怎么醒了,也不叫人伺候,夜深了,還赤著腳,若是著了涼如何是好?!闭f著他扭頭看向身后跟著的太監(jiān),道:“去讓小廚房做點暖身的湯羹來?!?/br> “是?!?/br> 云詩衍被瞿狄打撈抱起,也不反抗,睜著一雙明亮的眼,有些羞怯的詢問:“皇叔今夜不回府中嗎?” 殿外的雨聲傳來,瞿狄取了自己的衣袍,將只穿了里衫的小皇帝包裹起來,抱在了懷中,笑道:“雨這般大,陛下舍得趕臣走?” 云詩衍搖了搖頭,解釋道:“不是,朕只是確認一下。”他的語速有些快,像是要辯解什么,卻又因為羞怯,而不敢說得太大聲。 瞿狄心中一動,覺得可能自己有了占福利的機會。他道:“陛下是睡不著了?怎么深夜起來了?” 云詩衍沉默了半晌,在瞿狄?guī)еσ獾脑偃儐栔螅锛t了臉道:“朕不是怕雷聲,更不是怕閃電,也不是怕雨夜!只是……只是……” 他支支吾吾的,眼珠子亂轉(zhuǎn),看來看去,就是不敢看瞿狄。 和白天傲氣十足,舉手投足之間,貴氣凌然決然不同,此刻的小皇帝是說不出的可愛。瞿狄只覺得心都快要化了,懷中的人哪哪都是好的,真恨不能把他扒光了,從頭到尾親一遍,親的他氣喘吁吁,渾身都浮出和現(xiàn)下臉上一般的紅。 瞿狄摸了摸自家陛下一頭烏發(fā),低聲在云詩衍耳邊詢問:“陛下一個人,不敢睡?” 云詩衍被人說中了心事,整個人差點跳起來,梗著脖子想要反駁,但是一想到自己過來的目的,整個人便又軟下去了,不能更慫。他可憐巴巴道:“就算是皇帝,也有害怕的事情啊……” “嗯?!宾牡业偷偷脑谒厬艘宦?,那聲音讓人渾身都酥軟下來。 云詩衍不自在的在瞿狄懷中扭了扭,眼睛亂飄道:“龍床那么大,殿內(nèi)雖然點了燭火,依舊有些陰森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