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節(jié)
可他卻一點離開的念頭也沒有,就任傾盤的大雨一直澆在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之后,大雨終于停了,太陽透過云層,透過密密的葉縫落到他身上。 他動了動腿,想要站起來,結(jié)果因為坐得太久,雙腿都麻得站不起來了,還因為淋了一場大雨,連續(xù)打了好幾個噴嚏。 “呀,中午放學的時候我就看到那個人坐那里了,現(xiàn)在竟然還在?” 不遠處,從奶茶店里走出幾個身穿校服的小女生,一眼就知道是對面貴族女校的,那胸前的?;斩嚅W亮??!在他眼中比陽光耀眼幾分。 她們說的是他吧?他不在意地用雙手抹掉臉上的雨水,將覆在額上的頭發(fā)往后撥,露出一張年輕俊逸的臉龐,惹來幾個小女人的尖叫。 “也,那個男生好帥!” “他是我們學校的嗎?” “不大像呢,都沒有穿制服?” “會不會是高中部的?” “大小姐,快看看那個男生,你猜猜看——” 幾個小女生忽然將頭湊在一起不知道滴滴沽沽著什么,他并不想理會她們這些幼稚到極點的小女生。 看著就是剛從小學升上中學的,都一臉的嬰兒肥! 他第二次嘗試著要站起來時,她們中間的某個小女生卻沖了過來,在他來不及反應時,遞上了一塊白手帕,嬌嬌脆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淋雨很容易感冒的,快回去換衣服。她們說你從我們中午放學就一直坐在這里,這塊蛋糕也給你吧。88” 小女生一股腦將說了一大串話后不管他愿不愿意,將手中那塊蛋糕硬是塞進他手里,然后往那群小伙伴的方向跑去—— 那天陽光耀眼,那在眼前隨風擺動的小裙擺,那穿著白色學生襪的細腿,還有那他只嘗了一口甜甜的蛋糕,這些年來,他從未忘記過—— 其實,他忘不掉的,還是那份淡淡的溫暖罷了!在他剛剛經(jīng)歷了人生中第一次最殘酷的經(jīng)歷之后,那一份溫暖尤為感人。 當時的她青絲披肩,五官很精致,漂亮得像是擺在商店櫥窗里的芭比娃娃。 只是,事隔多年之后,她的臉在他記憶中越來越模糊。 那個女孩,現(xiàn)在早已經(jīng)長大了吧,或許也已經(jīng)結(jié)婚生子了!過著她生命的軌跡中應該要過的生活! 他沒想過要再去找她,因為那不過是一場擦肩而過的偶遇罷了。 漫長的人生,人與人之間總會有太多太多不經(jīng)意的偶遇,分開之后又是永遠的兩條平行線。 而他,在茫茫的人海中祝福她,永遠那么開心、快樂就好。 可是,今晚,當他再度聽到那一聲聲熟悉又陌生的笑聲時,當年的事情竟然清晰無比的在腦海里出現(xiàn)—— 冥思中,門口傳來的敲門聲打斷了他,他看了一眼休息里還沒有玩夠的倆孩子,按掉手中的煙去開門。 這個時候來敲門,不必想也知道是誰了。 “她們呢?” 他一打開門,岑致權直接問道。 “還在里面——”想了想,他又說了一個字:“玩?!?/br> 玩???大boss額角抽了抽! 如果說他家小兔愛玩也就算了,岑佳怡什么時候也加入了孩子的行列? 可是,就算他不信,那里面?zhèn)鱽淼男︳[聲卻是不爭的事實。 他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許經(jīng)年,這家伙也是要養(yǎng)個女兒的節(jié)湊嗎? 真要算,他與岑佳怡至少相差12歲以上,比他與小兔還多呢! 這cp,才更像父女呢! 許經(jīng)年被岑致權盯得有些不自在,他讓開身子,“總裁,要不要進來喝一杯咖啡?” 混亂不堪的戰(zhàn)場已經(jīng)打掃干凈了,請大boss進來喝杯咖啡是非常應該的。 “不了。我們到那邊談談?!贬聶嗖⒉幌脒M去,轉(zhuǎn)身往走廊盡頭而去。 許經(jīng)年知道他要跟他說什么,也不打算再有所隱瞞,于是跟了過去。 岑致權一向不是個難講話的人,特別是很少會干涉弟妹的私事,而且他在一干岑氏長輩中非常有話語權,如果他能同意他與佳怡在一起,那等于成功了一大半了。 這一點,許經(jīng)年心里清楚得很,也打算在今晚務必要用最大的誠心打動岑致權,讓他站在自己這一邊。 “你跟她什么時候開始的?”岑致權背對著他望著窗外璀璨的夜色問道, 他說話做事一向不拖泥帶水,雖然沒有看到什么不適合的場面,但是也知道他們之間不可能單純。 家里的這幾個女孩,岑佳怡是最讓人放心的,可偏偏就是最讓人放心的她,不知什么時候跟公司的財務副總勾搭上了,她不知道她父親大人今晚來電找她,就是想要介紹男人給她嗎? 她倒好,先漲后奏地自己找了一個了。 這一招玩得倒是不錯。 “一個多月以前。”許經(jīng)年老老實實交待。 “有什么打算?”一個多月確實不長,但是不管時間長短,事情發(fā)生了,要怎么解決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總裁不反對的話,我會在最快的時間內(nèi)娶她?!?/br> 人家家長都這樣問了,他當然要說出最有利于自己的話。 就算嚴格說來,岑致權并不算是家長。 “若是我反對呢?”岑致權回過身子意味不明地問了一句:“你就不娶了嗎?” 許經(jīng)年在岑氏工作超過十年,他在工作上的表現(xiàn)可圈可點的,經(jīng)他手的事務從來沒有出過任何的錯誤。 從普通的會計師一步步坐上財務副總裁的位置,這在他們這樣制度健全的大公司里,算是正常的升遷。沒有太大的高低起伏。 當然,不排除他們家族企業(yè)也有一些為自家人是用的小弊端,所以他在這個位置上基本也是定型了。 許經(jīng)年的家世背景很簡單,他父母早已移民國外,一個哥哥早已結(jié)婚,都在國外生活。 他一個人在新加坡工作,平時也沒有任何的不良嗜好,更沒有傳出任何的桃色新聞,工作也屬于高管階層,年紀不算大,這樣條件的男人,放在一般的女性面前,已經(jīng)是非常優(yōu)越的鉆石王老五,可遇不可求。 可是這些放到岑家人面前,就沒有什么優(yōu)勢可言了。 然而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 岑家也不需要用靠出賣女兒的婚姻來固定家族事業(yè),光是他們這一代的男兒,就足以在商場上闖開一片新天地,無人能及了。 所以,就算許經(jīng)年配岑佳怡,是有那么一點點的不足,但只要他們有心在一起,這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 而且他相信,許經(jīng)年不會像溫雅昕一樣,被親情綁架自己的未來。 許經(jīng)年果然沒有辜負他對他應有的期待,在聽到他那么一問后,很鎮(zhèn)定自如地露出淡淡的微笑:“我知道要娶她一定不會非常的順利,但是不管你們怎么反對,我都不會放棄要娶她為妻的念頭?!?/br> 岑致權要的就是他這句話! 他點點頭,“好。我支持你。打鐵要趁熱,明天還請許副總親自上一趟岑家來提親?!?/br> 岑佳怡的父母都已經(jīng)安排她與其它男人見面了,再遲就不好了。 給他們來個措手不及,不同意也得同意。 許經(jīng)年沒想到岑致權答應得這么爽快,他有些不敢相信,但還是很快回應了,“我父母還在國外,是不是請他們回來后再上門拜訪會比較好一點?” 這樣才叫有誠意吧?但是他的父母現(xiàn)在美國,就算馬上出發(fā)到機場,明天這么急也趕不回來?。?/br> “你這個當事人先去見見大家長吧。征得他們同意后雙方家長再見面比較好?!?/br> 爺爺那邊,只要他開口表示自己的立場,沒有不同意的,而三叔那邊,多多少少也會給他一個面子。 當然,第一次見面可能氣氛不大好就對了。 所以,他的父母還是晚點再上岑家比較好。 既然岑致權都這么說了,他當然是不會反駁的。 “好。明天我親自去見老總裁?!?/br> 許經(jīng)年加入岑氏的時候,岑老爺子還未完全退休,所以還是習慣性地稱他為“老總裁”。 “明天可不要再叫老總裁了?!贬聶辔⑿χ嵝阉?。 不過,一想到以后他要跟佳怡一樣叫他一聲‘哥’就有點—— 岑致權想到的,許經(jīng)年同樣也想到。 要叫一個年紀比自己小,還是自己頂頭大boss的男人一聲‘哥’,對于他來說,同樣是有點那啥—— 不自在的。 但是不管怎么樣,這是即將要成為不可改變的事實,所以他們都要慢慢適應對方的身份。 還在休息里打鬧的首席秘書,完全不知道她已經(jīng)被大boss給賣了。 而且明天就要見家長,直接押著去結(jié)婚。 “好。我知道”許經(jīng)年輕快地回道。 接下來許經(jīng)年又問了一些岑家長輩們的喜好,明天一大早他就去準備,下午去見家長。 “我家人都很開明。放心吧?!?/br> 最后,岑致權以男人的方式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去將他的小兔子叫出來,回家。 岑佳怡穿好衣服出來的時候,許經(jīng)年就坐在沙發(fā)上,什么也不做專心地等她。 看到一身淡紫色小洋裝走出來的佳人,他心情極地站起來,還動手摸了摸她剛吹干的發(fā)絲,“玩這么久,肚子不餓?” 岑佳怡疑狐地看著忽然對她態(tài)度這么好的男人,他這是吃錯藥了嗎?還是剛才被他哥打傻了? 但是他臉上身上也沒有與人干架后的痕跡啊,雖然不想承認,但也不能否認,真要打起架來,外表看來比較斯文的許經(jīng)年還真不是她哥的對手。 “看什么?”許經(jīng)年看她的目光一直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不又說話。 “看你是不是腦子不正常?!笔紫貢懿豢蜌獾馈?/br> 這會,許經(jīng)年倒是不跟她計較了,還主動地牽過她的手放在手心,“再晚出去就沒有飯吃了?!?/br> “喂,你這樣拉著我,不怕別人看到???” 雖然兩人已經(jīng)有了這么親密的關系,但又不是男女朋友關系,這樣牽著手一起走的感覺好怪。 岑佳怡想掙開她,但是他一用起力來她完全沒轍了,只能任他牽著一起離開辦公室。 兩人去了一家就近的西餐廳吃了簡餐,許經(jīng)年經(jīng)送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