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jié)
秘書小姐看著冰美人離去的背影,再低頭看了一眼那含苞待放的花,真要扔垃圾桶她的心會滴血的,既然關(guān)小姐不稀罕,她拿回秘書室一人分一枝吧,這么貴的花兒要裝扮垃圾桶太可惜了。 關(guān)媛媛又有電話進(jìn)來,看了一眼手機后,她咬著唇按下通話鍵。 “媛媛——”帶著幾分邪氣的男性嗓音從耳機里傳來,還附送幾聲自以為瀟灑的笑聲,“喜歡我的花嗎?” “我想垃圾桶比我更喜歡它?!彼焖俚赝k公桌后面走去,她忙得要死,可是卻有人整天無聊沒做事就知道喝酒泡妞讓人嫌,“還有,請叫我關(guān)小姐,謝謝?!?/br> 一個明顯得不能再明顯的硬釘子,齊少爺摸了摸鼻子再接再勵。“晚上一起吃飯,我訂了位——” “岑致齊,你這個神經(jīng)病,真的那么無聊可以去把海灘上的辣妹,相信她們一定很喜歡你的示好。我很忙,請不要再打電話過來打擾我工作。” ‘啪’一聲,手機掛上扔到桌面,她開始拿起堆積的公事處理。 岑致齊這個腦子抽筋的神經(jīng)病,上次在酒吧與他再度扯上之后,他就一直不要臉的整天打電話給她,還學(xué)人家情圣每天鮮花攻勢。 他不瘋,她都要被他搞得精神分裂了。 手上的文件還沒有看完,手機竟然再度響了起來—— 肚子里的火氣一下子就蹭了起來,連號碼都沒有看直接就罵道—— “岑致齊,你有病就快去治,我不是醫(yī)生,不要再煩我了?!?/br> 她怒吼完后,電話里卻許久沒有回應(yīng),如果是岑致齊那臉皮厚得子彈打不穿的臭男人根本不可能不還嘴的,她下意識的想將電話從耳邊移開時,電話那端終于有了回應(yīng)。 熟悉的淡雅男性嗓音通過電波傳入她耳內(nèi)—— “媛媛,阿齊這家伙又怎么惹你生氣了?我?guī)湍憬逃?xùn)他。” “致宇哥——” 關(guān)媛媛的聲音軟了好幾分,想到剛才自己在電話里毫無形象的大吼時心里一陣陣的懊惱,而且她大吼的對像還是他弟弟,她的形像全毀了! 忍不住的,又在心底將岑致齊罵了一萬遍。 “怎么有空打電話給我?”她輕巧地轉(zhuǎn)移了話題。 “我的工作可能還沒有你來得忙,女孩子不要這么拼,要注意身體。”岑致宇淡淡的交待著。 “致宇哥真是會開玩笑,我的工作哪能跟你比?” “我們不要再比各自的工作了,晚上有空嗎?一起吃飯?!贬掠钐岢鲅?。 “好啊?!彼麄儜?yīng)該有三四個月沒有再見面了,她因為公事去過岑氏好多次也沒能與他碰上,反正下了班回家也是一個人,關(guān)媛媛很快答應(yīng)下來了。 約好了時間地點后,掛了電話。 關(guān)媛媛難得按時下班,還特意將身上制式的套裝換下來,穿上顯得年輕朝氣的小洋裝,工作時規(guī)規(guī)矩矩盤在腦后的發(fā)髻披散在后背,踩著高跟鞋翩然離去。 秘書室的小秘書們看著她們的頂頭上司婀娜多姿的背影不禁想著,是哪位高人將這朵冰山雪蓮摘了下來了? 關(guān)媛媛滿心期待的赴約,可是當(dāng)她看到那個坐在岑致宇身邊坐著的嬌俏可人的女孩時,她的世界再度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 特別是他微笑著向她介紹說:“這是我女朋友,阮夢夢?!睍r,她幾乎要站不穩(wěn)了。 可是,畢竟她早已不是當(dāng)年遇事只會哭泣的女孩了,她在商場上歷練了兩年,心理的成熟度早已超越了年齡。 她微笑著與她那女孩握手。 只是,這一頓飯對于她來說完全食不知味。 她知道,岑致宇是認(rèn)真的,不像他在大學(xué)時交女朋友那種。 因為,她從他一向平靜無波的眼里看到了他對那個叫阮夢夢的女孩的溫揉與專注,那是她這么多年來,一直努力想要從他身上得到的東西,可是他現(xiàn)在給了別的女人。 可是,她能怪他嗎? 不能!也不敢!她有什么權(quán)利去責(zé)問呢? 這一頓飯,她吃不到最后就倉促離去,因為他們之間無意展露出來的濃情蜜情讓她心像是被針刺般疼痛,而那股疼痛,她無法說出口,只能選擇逃離。 勁爆的音樂、擁擠的人群、悶熱的空氣,這就是夜店的標(biāo)準(zhǔn)環(huán)境,全世界所有的夜店都是一樣的。 這是關(guān)媛媛第三次來這種地方,不知喝了多少的她,半醉地趴在涼涼的玻璃臺面上,嫵媚的眼波里在醉后朦朧的大眼里流轉(zhuǎn)。 愛一個人,可以持續(xù)多少時間呢? 關(guān)媛媛不知道別人的愛情是什么樣的,但是她對一個男人埋在心底的愛戀已經(jīng)持續(xù)了整整十幾年。 故事沒有多少新意,甚至可以說是狗血的。 有錢而風(fēng)流花心的父親結(jié)了新歡,要與結(jié)發(fā)妻離婚將新歡及新歡的女兒帶進(jìn)家里,而她的母親并沒有多少的異議就同意了,把她與哥哥留在了關(guān)家。 她恨父親,也恨母親,因為他們同樣的無情。 在父親迎娶新人的那天晚上,她跑到后花園里的花叢中躲了起來,不愿意進(jìn)去看那個新mama,還有長得沒有她一半漂亮的meimei。 那天晚上,很多很多的客人,沒人發(fā)現(xiàn)少了一個小朋友,也沒有人來找她。 她一直躲在花叢里哭,哭到聲音嘶啞。 一場毫無預(yù)警的雨說來就來,將小小的她淋得濕透了,當(dāng)她全身發(fā)冷地從花叢中鉆出來時,一把大傘撐在了她頭頂,將那冰冷的雨滴擋在了外面—— 那天晚上,花園里雨絲紛飛,燈光朦朧地照著那個幫她打著傘的男子,年輕、俊美、優(yōu)雅,如同守護(hù)神一般,站在她身邊。 “媛媛,怎么一個人在這里淋雨?要感冒的,致宇哥帶你進(jìn)去?!?/br> 那天,她已經(jīng)整整一天沒有吃東西,小小的身體體力透支,根本邁不出兩步就倒下了。 是他,一手拿著傘,一手抱著小小的她踩著雨水一步步走回還在熱鬧非凡的主屋。 那天,她躲在年輕男孩溫暖的懷里,淚如雨下,濕了他胸前的襯衫。 之后的十幾年時間,她的心里只藏了一個男人。 她原本打算在自己滿二十歲之后跟他告白的,可是她遲了一步,他交女朋友了。 在得知那個消息的時候,她的世界瞬間—— 分崩離析! 年輕的她,對于情感的得失還不會平衡自己的心態(tài)。 十幾年的愛戀,一瞬間化為烏有,她找不到任何發(fā)泄的方式。 最后,她一個人在街上游蕩了好久好久,走得兩腳都破皮也不想回家,于是大著膽子去了酒吧。 所謂的冤家路窄也不過如此,她第一次去酒吧就碰上了正在開婚前單身派對的花花大少岑致齊。 他們那群人,她是認(rèn)得的,于是最后被起哄著拉了過去一起喝酒唱歌,鬧到半夜的時候,會玩的少爺小姐們又提議出去飆車。 喝得有些高的她也坐上了岑致齊的車。 那一夜,敞篷的跑車呼嘯著奔馳在東海岸大道上,她也瘋狂起來了。 可她再瘋,還是玩不過那群資深玩家們! 岑致齊輸了!不是簡單輸錢了事那種! 游戲規(guī)則就是:誰輸,誰車上的女伴就要當(dāng)眾脫下底褲掛到車頭! 這種瘋狂法對于她來說,是驚世駭俗的! 就算是喝多了酒的她也不敢做出這種事! 可是,他們的車子外面圍滿了起哄的年輕人,大有她不脫就要強行執(zhí)行的架式。 她可憐兮兮的縮在車駕駛室里,雙腿緊緊的合攏著。 她那個可憐得快要哭出來的小模樣岑致齊至今還記得—— 所以,那天晚上,他從駕駛室站了起來,一副玩世不恭的對著一群人道:“喂,我的女人怎么能隨便脫給你們看?真要脫,脫我的吧!” “齊少爺,你的女人真是夠多的??!” “你脫啊,我們等著!” “脫、脫、脫……” 一陣又了一陣的笑鬧聲中,那位臉皮厚到原子彈打不穿的齊少爺真的當(dāng)眾脫了皮褲,穿著一條短小的內(nèi)褲站在那里俾睨眾人—— 最后,鬧劇在男人的口哨聲及女生的尖叫聲中結(jié)束! 而最后的最后,她的底褲也被人脫了—— 她保留了那么多年的清白給了另一個男人! 那天晚上,她其實也沒有醉到那個程度,只是,積郁的心事找不到發(fā)泄口的她,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去發(fā)泄! 當(dāng)她躺在酒店那張大床上時,她不是不知道,這位齊少爺馬上就要與關(guān)家另一位千金她meimei訂婚了。 可是私心作祟,她還是做了。 關(guān)閔閔搶了她的爸爸,憑什么感情還能走得這么順暢? 她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要別想這么順利的!特別是關(guān)閔閔那只小狐貍精。 如果岑致齊真的這么容易被她勾引,那這種男人不要也罷,她這是為她好呢! 呵,誰說不是呢? 于是,有了那一夜的糾纏。 那一夜過后,她出國念書了。 不是不后悔的,因為后來致宇哥與女朋友并沒有交往多久就分手了,可是因為那一夜的放縱與荒唐過后,她已經(jīng)沒有勇氣再跟他表白,縱然心底還是原來的那個人。 這些年來,她成長了,心智也慢慢成熟,只是她仍舊因為那一夜的不完美而對自己耿耿于懷,不敢向他表露任何一絲絲的男女之情。 她以為,他們可以做很好的朋友,或許等她哪天想開了,他還是單身的話,她會再度向他表白,向他坦承曾經(jīng)有過的事情。 只是,她等不到那一天了。 他已經(jīng)有了那個想要呵護(hù)在手心的女孩! 那個叫阮夢夢的女孩,一看就知道良好家庭出來的好女孩。 她關(guān)媛媛從來不認(rèn)為自己不好,可是一跟那個笑容純粹,眼神明亮的女孩比起來,她就是滿肚子詭計與算計的女人。 難怪,這么多年,致宇哥一直只拿她當(dāng)meimei,因為他喜歡的是純粹干凈的女孩,不管身還是心。 而她,早已不是。 仰頭一口灌下杯中烈酒,痛楚就像這酒液一般直直從喉頭一路灼燒全身,從此以后,恐怕她連偷偷喜歡的資格都沒有了。 不知灌了多少烈酒的她,全身虛軟地想跳下椅子,身子卻忽然一愰,眼看著就要摔到地上,一雙有力的大手從身側(cè)將她攔腰攬住,隨即被抱入一具寬厚的胸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