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傅姿芊想起那日初見孟玉嘉的情形,明明她的家世高于她,燕王也是她先認識,可是那時候燕王的目光隨著那慣會說嘴的孟玉嘉,甚至賢名都是孟玉嘉得了,讓她自己被人詬病。 那短瞬交集,沒想到孟玉嘉竟然是她平生大敵,奪走了她燕王妃的位置,她苦等這么多年,雖為燕王妃之名,也有她對燕王的戀慕,如今一朝破碎,她心中便充斥惱恨之意。孟玉嘉,若是以前是討厭的話,現(xiàn)在便是恨極了她。 “我不去,燕王妃的位子我定要謀奪到手。圣旨上說,那狐媚子是救駕之功而賜婚,我覺的這里面定然有隱情,母親,你去打聽一下?!?/br> 傅錢氏嘆道:“皇上留在那邊為兩人主婚,已然來不及了?!?/br> 傅姿芊咬緊唇,道:“不管,就算嫁了也能休?!?/br> “你……” 傅姿芊道:“國孝兩人雖然成婚,但是萬萬不敢成就夫妻之實,只要未生子,我等候燕王四年,只求側(cè)妃之位,皇上沒有理由不允許。” 圣旨賜下的側(cè)妃,憑著她的身份,只要生下長子,必然能加封燕王平妃。到時, 必叫她不得安睡。 傅錢氏道:“我兒何苦……” 傅姿芊陰沉的望著墻壁,道:“我主意已定?!?/br> 傅錢氏是個沒主意的,女兒從小被婆婆長大,女兒確定的事情她絲毫反駁不得。連嘆了幾句,只得囑咐人去打探。 華陽公主府。 “沒想到她會有這般造化?!?/br> 隨侍的楚嬤嬤笑道:“公主眼光好,這孟五姑娘可不就是合了公主眼緣?” 華陽公主笑了笑:“當(dāng)時我就看著那姑娘清爽,和她在一起怪舒服的,小時候又和昱兒有那么點緣分,所以才生了點心思,沒想到反叫懷佑惦記了去。” 楚嬤嬤點點頭,別人不記得了,她可記得清楚,那年公主大病。而京城恰天花爆發(fā),小公爺也沾染上了。楚嬤嬤親自帶著小公爺去了隔離區(qū),孟家的五姑娘也在那里,尤記得五姑娘絲毫不怕,是眾多貴族公子姑娘最靈氣的。 華陽公主母家沒落,駙馬本是沈家獨苗,逝去后沈家也無所依,若不是公主是嫡出的大公主,只怕也撐不起愉國公府的體面。 現(xiàn)在小公爺越大,愉國公府人口簡單,華陽公主對媳婦是求眼緣,求安順。孟五姑娘是從小被嫡母養(yǎng)大,孝順穩(wěn)重,與姐妹和家中長輩相處和睦,可以說是拿得出手的。 “我這身子越發(fā)差了,叫昱兒早早準(zhǔn)備著,明兒就啟程?!?/br> 楚嬤嬤大驚:“公主要親去?” 華陽公主道:“五弟雖是弟,但是從小養(yǎng)在我身邊,親自去一趟才好?!?/br> 楚嬤嬤猶豫道:“公主你的身子恐不能適應(yīng)……” 華陽公主笑道:“無妨,這是喜事,身子也覺得有力多了?!?/br> 楚嬤嬤覺得還是問問太醫(yī)和小公爺再說。 定述侯府。 圣旨下達,先是賜婚旨意,然后便是晉封孫氏為一品夫人,孫氏本是二品侯夫人,如今晉升一品,可以說比自家丈夫的品級要高。而大王氏也被冊封二品夫人,與侯府世子夫人李氏同例。 因女得封,女眷品級全靠恩寵,孟玉嘉的祖母和嫡母都有冊封,由此可見孟玉嘉的圣眷濃厚。 接旨過后,家里開始聚會,他們面上均帶著喜氣。 尤其以孟行敘三房最為興奮。不過還是很可惜,王妃之位能恩澤女眷,爵位之說不能提論。 原本吳家事情一出,家里頭氣氛是極其肅然的。孫氏對老爺子硬是要將玉嘉嫁去吳家刺了好機會,孟行敘自是不敢埋怨父親,只是在心中憐惜這個懂事的女兒而已。而大王氏,心中不滿也不能出現(xiàn)在臉上,可是也日日懸心,雖在國孝內(nèi),她也不費余力打聽兒郎消息,只希望玉嘉回來之時能有個好歸宿。 現(xiàn)在,孟玉嘉去掉吳家這糟心事,還能因為救駕之功,得皇上賜婚于燕王做正妃,這可以說是天降下來的福氣。孫氏對老爺子的怨氣也平復(fù)了,玉嘉的反轉(zhuǎn),正應(yīng)了老爺子惱怒下說的話,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大房雖有喜氣,終究不如三房熱烈。 李氏擔(dān)憂自家丈夫的世子之位會不會因此不穩(wěn),孟行信一聽,立即呵斥了李氏。孟行信和孟行敘是孫氏所出,兄友弟恭,這等事他堅決相信弟弟不會謀奪。 還沒來得及出嫁的孟玉如眼睛露出nongnong的艷羨,本以為嫁得最差的五妹沒想到比嫡出大姐還要嫁得好。她不禁想,如果當(dāng)日她沒有推拒吳家婚事,她是不是也會有這般福氣? 大王氏今兒高興,也不叫王蘭伺候讓她坐下吃飯。 三房一家子圍在一起,原本常不說話的今日也熱鬧起來。 大王氏說著要多加的嫁妝,不允許比孟玉秀的少,還有啟程去邊城的事情,孟行敘自是應(yīng)是,未有絲毫反駁。 孟玉悠興奮之極,道:“母親,帶我去啦?!?/br> 大王氏當(dāng)然答應(yīng),王蘭突然道:“母親,五妹大喜自然要慶祝,可是能不能減少排場,內(nèi)斂……” 大王氏皺眉,王蘭心道不好,急忙道:“母親,非我不樂意五妹好,五妹的嫁妝當(dāng)然不會少一絲一毫,媳婦擔(dān)心的是想著是國孝,太過聲張了讓五妹難做。” 大王氏才緩下聲色,大伙都高興得忘了這一事,好在媳婦還記著。只不過從另一方面來說,能在大喜事出現(xiàn),立即記得這事的,其實心里不是真的高興。 ☆、好事近嘍 長日關(guān)。 孟玉嘉隨著皇帝的大部隊回來了。 街道兩邊的百姓爭相圍觀,看來是想一睹圣顏。 孟玉嘉坐在馬車里,外面騎馬的是安懷佑。溫舒雅微微扯開簾子探頭出去,道:“坐了這么久的馬車,現(xiàn)在總算解脫了。” 孟玉嘉道:“在京城里,坐馬車是極其常見的,還有轎子,內(nèi)眷出門都用于此?!?/br> 溫舒雅吐了吐舌頭,道:“真矯情,轎子那么慢!” 孟玉嘉輕輕道:“這話可不能在京城里說,否則就算你是儀郡王妃,內(nèi)眷圈子排擠你,也會叫你過得不自在?!睖厥嫜虐櫭?自從皇帝給她賜婚,還是儀郡王,她就不高興。 要知道,她還想要家里人給她在京城找個好控制的,誰想到皇帝不管不顧就賜了婚。 現(xiàn)在家里人給她請嬤嬤,她不樂意,最后她們妥協(xié)說讓她跟著孟玉嘉學(xué)學(xué)。這到好,孟玉嘉就對她說教。而且每次說教她必須聽,否則就會看到孟玉嘉焦慮憂心的樣子,還說什么她一點本事也沒有,meimei都無法教好,以后如何管理王府,惹得她內(nèi)疚不已,只得打起精神學(xué)。 說來,孟玉嘉不是強制要求她做到規(guī)矩,而是一點點教她如何在表面上應(yīng)對,并且為她分析各樣內(nèi)宅夫人姑娘的性子和手段,這一切切都叫溫舒雅十分感激。她敢保證,就是再好的嬤嬤也不會教的這么仔細。 到了地方,前頭的龍轎最先停下。 過了一會兒,孟玉嘉的車挨近隊伍停下,有人打開簾子,是安懷佑。 “我派人送你去寧園?!?/br> 孟玉嘉點點頭。 安懷佑又看向溫舒雅,問道:“舒雅,你呢?” 溫舒雅道:“我不去王府,也不回溫家別院,和韞昭一塊去得了。” 安懷佑一聽,看向孟玉嘉,孟玉嘉笑道:“我也好和舒雅一起說話。” 安懷佑道:“舒雅,規(guī)矩點?!?/br> 溫舒雅道:“知道啦?!?/br> 安懷佑搖搖頭,若不是看玉嘉能夠制住她,他早叫舅舅將她帶回去了。 放下簾子,安懷佑道:“皇上要在燕王府歇憩息,我需得前去接駕?!?/br> 孟玉嘉心中一跳,忍住心中異樣,微笑道:“我知道,好好保重。” 安懷佑平靜的點頭,然后放下了簾子。 馬車重新開動,溫舒雅歪著頭道:“真是差距大。” 孟玉嘉撇過頭去不作打理。 溫舒雅湊過去坐著,笑道:“表哥最不愛說話了,平常的時候,他一句話都不超過五個字,今天竟然做小兒女情態(tài)對你解釋,這份戀戀不舍,我還是頭一會見呢?” 孟玉嘉想著遇見他的情況,他的話雖然少,可是也沒到那程度啊? “胡說。” 溫舒雅得意的一笑:“就當(dāng)我胡說好了?!?/br> 孟玉嘉神態(tài)微囧,用力向她。 溫舒雅靈活的移動,兩人竟然就在這馬車上笑鬧起來。也虧兩人身手靈活,否則哪有此般情況。 寧園。 園子安靜清幽,馬車一停下。 孟玉嘉下了車,阻止了房巍的叫門動作。 門敲響,立刻有門房打開。 “啊,姑娘,您回來了?” 孟玉嘉笑著轉(zhuǎn)身道:“好好招待各位將士,對虧他們的護送?!?/br> 房巍連稱不敢,那日隨著孟姑娘立下大功,他已經(jīng)成了燕王府的親衛(wèi)統(tǒng)領(lǐng)之一,眼下孟姑娘即將成為燕王府的主母,論情論忠,都是他應(yīng)該做的。 孟玉嘉牽著溫舒雅走進屋子,門房熱情將房巍幾人請進了園子。 進入后園子,溫舒雅好奇的打量這地方,倒是清幽異常。 這時,曲徑花園傳來腳步聲。 孟玉嘉和溫舒雅同時望過去,只見一江南碧玉穿著綠衫裊裊娜娜走過來。 來人見著孟玉嘉,歡喜的奔了過來。 “玉嘉,你終于回來了?!?/br> 溫舒雅知道這是誰?如今見她這般喜悅,就算微微被推,也沒放在心上。 孟玉嘉望向后面的凝秋,凝秋對孟玉嘉微微搖頭,孟玉嘉心中已經(jīng)有譜。 “吳姑娘,園子里可住得自在?” 吳憐兒親切的挽著孟玉嘉的手,溫聲道:“一切都好,只是你不在,到底叫我和凝秋多加懸心?!?/br> 孟玉嘉笑道:“算來也是我的錯?!?/br> 吳憐兒道:“也不能這么說,你啊,只要好好保重就好?!?/br> 孟玉嘉點點頭,看著吳憐兒親切的目光,凝秋還沒來及和吳憐兒將賜婚的事情說出來,現(xiàn)在面對面了,她突然不知該怎么說了。 和吳憐兒相處日久,孟玉嘉也知她將自己當(dāng)做了親人,如今為實現(xiàn)以前的承諾,也不知她會如何想? 對于吳憐兒,孟玉嘉自覺有責(zé)任照顧,不想讓吳郁生死后不得安息。 若是為了這事生了齷齪,她也不知如何是好? “咦,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