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若是原本是想露臉,那后來便是示威給溫瑾然帶來的親兵了,誰叫這些親兵帶著輕蔑的眼神。 溫瑾然一步步逛過來,離著孟玉嘉的地方越來越近了。 周圍的人都用心訓(xùn)練著自己,孟玉嘉也在拉滿弓,然后對著一樹葉射去,很可惜,箭擦過樹葉,連靶子也沒射中。 孟玉嘉不氣餒,她盯著樹葉看很久,微風(fēng)浮動,據(jù)說看明白這樹葉的擺動對眼力有著極大的好處。 射箭,眼力好的天賦便算是強悍。 再次拉著箭,拉滿弓后,就要射出時,一雙大手突然輕推她的手背,然后整個人挨緊在一厚重高大的懷抱。 溫瑾然的左手扶著她的腰,右手幫助孟玉嘉擺正她的弓箭,他輕輕道:“放?!?/br> 孟玉嘉身子一僵,竟不聽話,溫瑾然又輕輕道:“放?!?/br> 孟玉嘉這次將手中的箭放了出去。 箭光閃動,箭支穿過三片樹葉,然后直接落進(jìn)靶心。 孟玉嘉一驚,射穿,不是射落,樹葉輕薄柔軟,被射穿一洞而落入靶心,這更加困難。 溫瑾然道:“再來?!?/br> 孟玉嘉感覺到不少人的目光朝著她射過來,這讓她十分不自在。 溫瑾然靠近孟玉嘉的耳邊,道:“勿惱,這次得罪,事后任你發(fā)落便是?!?/br> 然后,孟玉嘉就感覺到自己已經(jīng)被他圈住,他的臉就在她上方不遠(yuǎn),使她能夠清晰的聞到他的呼吸。 孟玉嘉目光微動,臉也微微側(cè)開。 溫瑾然笑著又搭起她的手,然后細(xì)心的指點她練箭。 安懷芳出來時就見到這樣的情形,自家淡漠的五弟溫柔和煦的護(hù)著一個穿著土色甲衣的女兵,女兵背對著叫他看不清容貌,不過瞧那身段,想來也是不錯的佳人。 待走得近了,安懷芳還聽見五弟細(xì)聲細(xì)語和那女兵說話,那份小心翼翼,仿佛怕自家說重傷害了人家。 “五弟,這是誰?不給四哥好好介紹介紹?” 孟玉嘉身子更僵了,溫瑾然,不,應(yīng)該說是安懷佑了。 安懷佑沒有立即答話,反而帶著孟玉嘉的手完成他們射箭還未完成的動作。 箭飛出手,兩人都沒看飛箭的結(jié)果,安懷佑立即放開孟玉嘉,孟玉嘉低下頭,臉上嫣紅,羞窘之色顯而易見。 “四哥安,找到東西了?”聲音極小,只有離得近的安懷芳和孟玉嘉聽到。 安懷芳目光閃動,他這五弟竟沒有避諱此女的意思。 “找到了,在黑風(fēng)寨手里,好在溫小姐還沒動,否則又是一番功夫,會死不少人的。” 孟玉嘉心一寒,身子微動,安懷佑連忙走過去,袖子底下的兩只手相握著,好似是在安慰孟玉嘉一般。 安懷芳見狀,心中已有計較。 “五弟年紀(jì)也不小了,是否要為兄給你說門親事?” 安懷佑看了孟玉嘉一眼,語氣暖和許多:“謝謝四哥,五兒還有兩年孝期,還需等等。” 安懷芳沉吟道:“五兒?”問孟玉嘉道:“你叫五兒?” 作者有話要說:此時安懷芳是不知道孟玉嘉在女兵營里的,他這個人對孟玉嘉雖然有心思,但是不是那種必得的,偶然想到了,就那么一提而已,可是安懷佑怕出事,所以才有讓孟玉嘉連續(xù)走的事情 ———— 說好五千字,我食言了。。。例假期間,精神狀態(tài)不是很好,已經(jīng)很久不痛了,這次不知為什么又痛起來了 ☆、帝心難測(五) 孟玉嘉緊張之極,她必須賭一把,于是羞澀的看了安懷佑一眼,道:“我在家排行第五?!?/br> 安懷芳笑道:“哪家的?” 孟玉嘉看了安懷佑一眼,安懷佑看著安懷芳道:“她姓孟?!?/br> 安懷芳一聽,眼中深意漸濃。 孟玉嘉低下頭去。 安懷芳輕笑一聲,指著安懷佑道:“好啊,五弟,你隨我來?!?/br> 孟玉嘉緊張起來,安懷佑輕輕拍拍她的手,然后和安懷芳走了。 孟玉嘉怔怔的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然后重重吐出一口濁氣。 “玉嘉,原來你和溫將軍真的不一般……”在片刻之間,孟玉嘉就被女兵們圍了起來。 孟玉嘉抿嘴不語,溫舒雅慢慢走過來,十分爽氣的將圍著的人轟開了,道:“都散開了,我們等著喝喜酒就好了?!?/br> 孟玉嘉神情窘迫,溫舒雅這是在亂點鴛鴦譜了。。。 另一邊,安懷芳和安懷佑騎在馬上上了后山。 “五弟,你真的喜歡孟氏?” 安懷佑道:“她很特別,我很喜歡她。” 安懷芳收回了目光,他望向前面的松柏,道:“此女心機厚重,而且不是甘于后宅的人?!?/br> 安懷佑搖頭反對:“并非如此,若不是我拖她進(jìn)了戰(zhàn)場,她定然不是這般模樣。其實,臣弟瞞了你,孟昭就是五兒,當(dāng)初你問孟五姑娘,臣弟沒有說出來。” 安懷芳淡淡一笑,這種事情怎么會隱瞞得了。 孟昭擒住胡狄王子,他怎么會查不到,只不過沒想到被五弟安排去了長日關(guān)的孟昭,現(xiàn)在竟然在女兵營里。 若不是那東西誤打誤撞的到了黑風(fēng)寨手上,他也不會知道五弟為了此女顧忌他到了這個程度。 安懷佑見安懷芳不說話,又添了一把火:“其實大皇姐也十分喜歡五兒?!?/br> 安懷芳一聽,眼睛瞇了瞇,他非常清楚,五弟自幼養(yǎng)在公主府,后來大駙馬去世才被送去了溫家。 所以說,五弟的婚事對大公主意見十分看重。 五弟二十多年也沒定下,沒想到,短短一年就有了結(jié)論。 “看來,你是執(zhí)意娶她了?” 安懷佑平淡道:“認(rèn)定她不僅是因為我喜歡,更多的是她適合,她的身份不高,四哥應(yīng)當(dāng)可以放心……” 安懷芳一聽,手上的繩子突然往安懷佑身上一抽,這話也只有他敢說出來。 安懷佑絲毫未躲,身上衣服多了一條鞭痕。本就是如此,他若娶了個出身高貴的,他這個皇兄就睡不著覺了。 安懷芳見安懷佑久久沉默,氣氛陷于死寂,他再不看安懷佑,看似無奈道:“罷了,既然你看上了孟氏,朕就成全你?!?/br> 安懷佑緩緩俯□子,道:“謝皇上?!?/br> 兩人的稱呼在不知不覺中發(fā)生改變。 安懷芳冷哼一聲,再抽鞭子疾馳而去,安懷佑望著安懷芳等人離去,他拍了拍身上的衣服。 這個皇兄,還是忌憚著他。 人約黃昏后,月上柳梢頭。 一男一女牽著馬走在青草地上,正是安懷佑和孟玉嘉。 “你的危機在兩年內(nèi)應(yīng)該解了?!?/br> 孟玉嘉一直靜默不語,這聽到安懷佑的話,她低聲道:“原來你一直知道?!?/br> 安懷佑道:“皇兄其人,最喜事事掌握于手,昔日你惹出的禍患,皇兄一時為名而顧忌,事后總會想起來將你控制在身邊。我調(diào)查過你,為家族立下大功后執(zhí)意出嫁,并在吳舉人逝去發(fā)下三年守孝諾言,無不昭示你猜到了這一點,看似深明大義、情誼深重的孟五姑娘,其實不過是你不愿意進(jìn)宮,在躲著皇上?!?/br> 孟玉嘉被安懷佑這明晃晃的贊賞給逗笑了,他的贊賞孟玉嘉十分明白,他或許是在認(rèn)為她不貪慕富貴,清傲出塵的可貴品質(zhì)。 “其實并沒有將軍你想的那么偉大,我只不過是在保住自己的命而已?!?/br> 安懷佑被這答案驚異了好一會兒。 孟玉嘉側(cè)過頭,誠心道:“謝謝將軍,日后屬下定涌泉相報?!?/br> 安懷佑突然問道:“謝謝?你難道就不生氣?” 孟玉嘉眨了眨眼睛,笑道:“生氣?” 安懷佑道:“以你的聰慧,你難道不知我保你兩年安穩(wěn)是用了什么法子?” 孟玉嘉拉緊馬韁,摸了摸馬上鬢毛道:“皇上哪里是多嘴之人,名聲怎么也壞不了。更何況,真鬧得不可收拾,想必將軍已經(jīng)做好負(fù)責(zé)的準(zhǔn)備了?!?/br> 安懷佑這時心中生出一種無力來,這個女人什么都想得清楚。 “其實皇上顧及的對,太聰明的女人,太會揣測人心的女人是不能包容的?!?/br> 孟玉嘉道:“將軍是后悔了?” 安懷佑上了馬,揚聲道:“孟昭,我答應(yīng)你的事便會辦妥,你既然在軍營訓(xùn)練好,三日后便去望燕關(guān)聽令?!?/br> 孟玉嘉拱了拱手,恭敬道:“是。” 安懷佑一揮馬鞭,揚長而去。 孟玉嘉忍不住一笑,真是一個好人。 他難道不知道,只要她有心將事情鬧大了,他就會被算計著非娶她不可了。這樣的高富帥,想嫁可不少。 孟玉嘉這般想,并不知道這樣的情況安懷佑早就想過。更不知道,這件事在最后會成為她的掣肘,讓她上了花轎。 軍營。 一掀開帳子,就見溫舒雅轉(zhuǎn)過身來,對她笑道:“終于舍得回來了?” 孟玉嘉笑著放下簾子,走過來道:“有什么不舍得的?” 溫舒雅躺在榻上,問道:“表哥對你……” 孟玉嘉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道:“三天之后,我要啟程去望燕關(guān)了?!?/br> 溫舒雅一聽這消息,立刻蹦起身,道:“表哥說的?” 孟玉嘉點點頭,溫舒雅皺緊眉,她立刻出了帳子。 孟玉嘉將杯子中的水喝凈,溫舒雅這樣的人最好應(yīng)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