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節(jié)
別說,雖然她現(xiàn)在容顏已老美貌逝去,可那兩滴淚滑落的瞬間,還是很有扣人心弦的魅力,讓人感覺那兩滴眼淚就好像落在了他們的心上,guntangguntang的,灼得心疼…… 李旭皺了皺眉。 麗妃看的清楚,也知這兒子木到令人發(fā)指的程度,指望他主動多說幾句勸慰實在妄想,不如自己主動開腔。 “你這孩子……” 她眨眼間又滾了兩滴淚下來,抬手似要憐愛的撫摸一下李旭,卻又在即將觸及時猛然想起什么而生生僵住,繼而便又尷尬的收了回去:“做我的孩子,真是委屈你了?!?/br> 李旭有些煩躁起來,干脆問道:“母妃之前讓我進(jìn)宮是為什么事?” 麗妃心里那個惱的啊,她到底是怎么生出來的這么個死孩子,從小到大就沒可愛過!他這樣,讓她怎么跟他培養(yǎng)感情!這母子情深的牌還怎么打! 可…… 再難打,也還是要打,最不濟(jì),也要打給別人看! “你為什么要過繼戰(zhàn)王府?你怎么能過繼戰(zhàn)王府呢?”她拉住他的手,掩飾不住的有些激動:“你知不知道,你過繼戰(zhàn)王府意味著什么嗎?” 李旭的心,迅速往下沉,面上卻依舊一絲表情都沒有:“就算過繼戰(zhàn)王府,我也還是李旭,我依然姓李,依舊是父皇的皇子,您的兒子?!?/br> 麗妃氣死了,差點沒脫口而出咆哮——你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不知道,過繼戰(zhàn)王府就意味著你失去了榮登九五的資格! “當(dāng)然是有區(qū)別的!”麗妃沒糊涂到直接說,可不直接說,她又覺得自己這傻兒子智商欠費(fèi)聽不懂,于是憋了半天,愣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李旭等了好一會兒沒等到下文,才道:“當(dāng)時,拒絕不了?!?/br> 麗妃怔了怔,這才想起來,當(dāng)時老戰(zhàn)王時間已經(jīng)不多,而屋里不但惠武帝在,還一屋子的宗親在,如果他當(dāng)時拒絕,惠武帝定是勃然大怒的…… 等等! 他為什么補(bǔ)了這么一句? 難道…… 其實他也是不愿意過繼戰(zhàn)王府的,但,拒絕不了? 這么一想,麗妃猛然有種看到希望的感覺,忽然又覺得自己這兒子似乎好像并沒有以為的那么呆那么蠢,他心里其實都是有數(shù)的,只是,爆發(fā)不了而已。 這可真是個意外的好消息…… 麗妃心情頓好:“你說得對,是我考慮不周,錯怪你了?!?/br> 李旭沒吭聲,忽然想起很久之前夏陽說過的一句話——我不喜歡這里,這里到處都是我討厭的味道,我要回家! 嗯,他也想回家了,有她的地方才是他家,而這里,是別人的家,此時此刻坐在他面前的女人……他甚至都開始懷疑,她到底是不是他的生母了。 麗妃心情好,又與他說了許多話,可惜他這邊耳朵聽進(jìn)去了,那邊耳朵又出去了,但那張萬年棺材臉臉已經(jīng)癱得出神入化,近在跟前的麗妃都沒發(fā)現(xiàn)他走神…… ** 近日,紫玉侯府很熱鬧。 白天有人在附近轉(zhuǎn)悠,晚上有人企圖翻墻進(jìn)府,可惜,內(nèi)有惡犬而且十分兇悍,這些人都只到外圍便暴露了,只好匆匆退去,好一陣子不敢輕易再犯。 不過,也有人不畏惡犬并圍觀了好幾天熱鬧的,若無其事悄然入府,且未被惡犬發(fā)現(xiàn)阻撓,但是…… 狗沒發(fā)現(xiàn),人發(fā)現(xiàn)了。 紫華正好要外出,卻發(fā)現(xiàn)夜訪者,二話不說堵上去:“閣下夜訪侯府有何貴干?” 柳明月淡淡瞥了他一眼:“我找紫宸?!?/br> 紫華驚訝的轉(zhuǎn)頭看向正巧趕到的紫宸——你認(rèn)識的? 紫宸抿出不語,皺眉仔細(xì)看了看月下墻頭那一身月白長袍的少年,驚訝的發(fā)現(xiàn)他的容貌似曾相識,不過,更像傳聞里的某個人…… 壓抑著心中的狂喜,他小心問道:“閣下可是明月公子?” 柳明月點了點頭:“白天不方便?!?/br> 紫華驚愕的瞪大眼,看什么神奇物種一樣盯著柳明月看。 “紫宸明白?!弊襄钒蛋档臋M了紫華一眼,與柳明月道:“紫玉侯府現(xiàn)在有些麻煩,諸多不便,還得勞你親自過來,實在抱歉,也,感激不盡?!?/br> 柳明月神色平淡:“人在哪?” 紫宸不知柳明月脾氣,只從傳聞中得知他脾氣不好,現(xiàn)在又好不容易求得他出手,自不敢啰嗦把人給得罪了,二話不說前面引路,卻不想…… 柳明月先拿出個面具戴上。 銀質(zhì)的面具沒有什么特別之處,但明顯是特地為他而打造的,雖然只能遮住他半張臉,但卻很完美的削去他精致五官該有的那份清俊冷艷,掩飾了真實年齡,配著修長高挑的身高,看起來像個二十多歲的青年…… 臉是人家的,人家愛遮愛擋跟他們無關(guān),更何況,十幾歲的神醫(yī)也確實是年輕得有些太夸張?zhí)珱]有說服力了,所以,紫華紫宸對他此舉都未有多想。 紫華雖然好奇,卻另外有事,也就沒跟上來看熱鬧。 “你……跟我開玩笑?” 李慧茹聽說明月公子特地為自己來了,第一反應(yīng)就是覺得紫宸在跟自己開玩笑,第二反應(yīng)則是面色瞬間白得像鬼。 他知道! 他居然知道! 他怎么會知道! “慧茹,有句話我已經(jīng)忍了很久了,之前一直不能說,可今天卻是終于可以說了……”紫宸一把拉住渾身發(fā)抖轉(zhuǎn)頭就想跑的李慧茹,緊緊抱住她:“慧茹,就算我們真的沒有孩子,紫家也不會斷后,我們上面還有大哥和大嫂,他們已經(jīng)有一兒一女兩個孩子了?!?/br> “這不一樣……這不一樣啊……”李慧茹淚如泉涌:“那不是你的孩子……變不成你的孩子……別人有孩子可你……” 一想到別人都有孩子,唯獨(dú)他沒有,那么好的他沒有,她就心如刀割,恨自己恨得透透的,卻又懦弱的鼓不起勇氣去死,甚至,自私自利,不肯放他去找別人。 “傻……” 紫宸溫柔的話沒來得及說完,就被隔壁的柳明月大煞風(fēng)景的打斷了:“到底治不治?” 他們到底知不知道,他是憋著多大火氣來的? ** 李慧茹的病能治,但需要很長的時間,但具體什么時候能懷上,得看她自己的造化…… 震驚過后,李慧茹狂喜。 而夏陽和李旭那邊…… 最快速度的將北王府空置出來,還給惠武帝。 北王府要還回去了,之前埋下去的東西自然要起出來重新找地方藏,以免那搬進(jìn)去的人整改府邸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把東西給翻出來。 趁著夜深人靜,兩人結(jié)伴行動。 這一次,李旭負(fù)責(zé)翻地磚,把東西刨出來,而后善后。 夏陽全程只負(fù)責(zé)伸出手從坑里拿出盒子,然后圍觀李旭善后,然后一起回戰(zhàn)王府,點塊她看著順眼的風(fēng)水寶地,等李旭再翻地磚刨好坑,就把盒子放進(jìn)去,然后,再次圍觀李旭善后…… 李旭始終沒問她盒子里裝的是什么,她也沒說。 戰(zhàn)王府的一草一木于夏陽而言都是熟悉的,可李旭只熟悉菡萏院,所以他想往后都跟夏陽住菡萏院,小也沒關(guān)系,他喜歡,但被老王妃堅決反對了,因為那是夏陽做姑娘時候的閨房,暫時住著還可以,長久住著不像話,何況他往后就是戰(zhàn)王府的正主人,自是要住正院才合規(guī)矩。 “曾祖母也是為了你好,你可別往心里去?!?/br> 想起老王妃劈頭蓋臉把李旭罵得那叫一個狗血淋頭,夏陽就覺得自己有必要安撫一下他,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這時不時就傻不愣登犯二的男人誤會老人家的心意:“她是真把你當(dāng)曾孫看待了,才這樣教訓(xùn)你的,不然你看,她幾時這樣教訓(xùn)過人?!?/br> “嗯?!崩钚顸c頭表示他懂。 夏陽卻不敢相信他是真的懂,忍不住又舉例說明了半天。 李旭有些無奈——他在她眼里是有多瞎多蠢?這都看不出來?可想想諸多過往…… 他沉默了。 而且,他也喜歡她這樣叮叮叮的不停叮他,圍著他轉(zhuǎn)。 這種感覺很好,就好像,她的世界里只有他一個,可惜…… 他的世界里,煞風(fēng)景的很多! 看著跟到戰(zhàn)王府住,想來sao擾他們就來sao擾他們的姬氏極和索朗穆,李旭臉黑得像鍋底,終于不再忍的當(dāng)著夏陽的面就道:“你們到底要賴到什么時候才走?” 兩人很默契的直接無視他。 姬氏極還遞了封信給夏陽:“寶珠寄來的?!?/br> 夏陽很意外,接信的時候多看了姬氏極兩眼,發(fā)現(xiàn)他心情似乎很不錯,揚(yáng)了揚(yáng)眉:“看來是好消息?!?/br> 姬氏極勾唇,抬手就習(xí)慣性的想用指背刮下她鼻梁,卻猛然看到銀光一閃,一柄造型奇特的彎刀半點不客氣的劈斬下來。 要不是縮得快,手指就沒了…… 索朗穆瞇了瞇眸子,起初還以為那匕首是夏陽的,可仔細(xì)一看明顯比之前見過的大了一號,而且他記得,夏陽的匕首上面刻的是“日”字,而李旭手里那把,是“九”字。 默默的,他翻了個白眼:“秀恩愛,死得快!” 天天被夏陽神奇腦回路荼毒的李旭理解能力也異于常人,瞇了瞇眸子就回道:“吃不到葡萄的人才會說葡萄是酸的?!?/br> 這時,看信的夏陽蹭的站起來:“魁哥哥終于要出嫁了,太好了!對了,這么一來,你們豈不是就要回去了?” “舍不得?”索朗穆勾唇笑問,斜目挑釁李旭——你看你看,你整天抱著她,她也照樣是舍不得我的! 李旭直接給他個白眼——白癡! 卻聽姬氏極道:“本來還想多待些日子幫你把人揪出來的,可惜阿魁要出嫁,我們不回去不像話,所以,人只好讓你們自己去逮了?!?/br> 李旭錯愕。夏陽也是一怔。 “贊布阿美在帝都。” ☆、【142】 “她怎么說都是西戎人,以她對西戎地形的熟悉,順利避開各族眼線逃離西戎進(jìn)入大華其實并不是太難的事,只不過我還是很意外……”姬氏極皺眉道:“她居然能潛進(jìn)大華帝都來,而且,這么短時間內(nèi)就對大華帝都這么熟悉,還有人接應(yīng)?!?/br> 夏陽皺眉:“有人接應(yīng)?” “前段時間閑著沒事,夜里外出亂逛的時候無意間到了花巷附近,聽到有人用西戎的樂器演奏……”姬氏極道:“本來兩國這幾年交好,為討生活西戎胡姬落戶帝都花巷也不是什么奇怪事,有人用西戎的樂器演奏自也不稀奇,可是,她演奏的曲子我聽贊布阿美彈奏過?!?/br> 頓了頓,補(bǔ)充道:“準(zhǔn)確的說,是只聽贊布阿美彈奏過?!?/br> “真是孽緣啊~” 夏陽這時候還有心情調(diào)侃姬氏極:“極哥哥,其實我一直很納悶啊,阿美小姐既然那么喜歡你,為什么還能跟那么多的男人那啥那啥?就不怕你知道后吃醋徹底不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