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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家教]感覺綱子萌萌噠!在線閱讀 - 第183節(jié)

第183節(jié)

    “愚蠢的黑手黨,”他端詳片刻,輕哼一聲,身體卻做出了完全相反的行動——摘下右手的手套,探出觸碰在綱吉的額頭上。

    并不是第一次試探并感知別人的精神世界,之前也曾幾次和她的夢境相容,這讓外部侵入變得容易不少。

    與以往不同,這次他所看到的只有一片混沌,沒有光亮,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見。若要用什么詞語來描繪,大概就是——“討厭的霧”了吧。

    ……

    這和阿爾克巴雷諾判斷的差不多。綱吉不可能無緣無故陷入夢境無法掙脫,一定是有術(shù)士的精神影響,而且,這股力量很強(qiáng)。

    也許,那個老不死的家伙把最后用來逃跑的力量全部集中在這上面了,骸嘲諷地笑笑,看來對付那種人還真是一刻都不能放松啊。

    所以才說彭格列太天真了,才會招惹上這么大的麻煩。

    在那種地方停留的時間越長,意識就會陷得越深,完全到成為精神沼澤中的一部分。最后,就算身體沒死,也相當(dāng)于精神殞滅,這樣的話——

    “你要是死了的話,可是會很麻煩的啊,對你的身體還有企圖的我,而言?!?/br>
    霧之守護(hù)者自嘲地扯起嘴角,收回手覆上眼睛。

    “我真是,被一個惹禍精纏住了呢?!?/br>
    在深陷復(fù)仇者監(jiān)獄之時,還可以有充分的理由解釋自己并非自愿,但現(xiàn)在……如果他什么都不做的話,單憑綱吉自己,恐怕是沒辦法脫困的。

    不管是什么借口,答案只有一個:那個后果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骸很不愿意承認(rèn)這一點,磨蹭了半天,最終還是輕嘆一聲,俯身靠近,重新將手覆在綱吉的額頭上,撇開頭發(fā)摩挲著。

    “那么,讓我來看看吧?!?/br>
    “你到底是被什么東西困住了……”

    集中精神將自己的力量投入其中,有了前一次嘗試,這次不怎么費力就侵入了對方的意識區(qū)間。漸漸地,他能感知到自己的夢境正與那片渾濁的霧氣靠近,融合。

    然而,就在這時,他不得不分出一點注意——被子底下猛然發(fā)出亮光,帶著火炎的熱度,幾乎灼傷了眼睛。

    那是?!

    還未來得及提起警惕,那道光芒已經(jīng)閃爍著沖破了物質(zhì)的阻礙,將整個房間籠罩其中,刺眼至極。

    ……糟了?;眯g(shù)師低咒一聲。

    事情似乎比想象中的,還要棘手。

    第140章 .傻鳥兒

    當(dāng)?shù)谝豢|陽光落在綱吉的眼簾上,她總算睜開眼睛,盡管費力無比——這種渾身乏力,難以動彈的感覺和當(dāng)初第一次使用批評彈的副作用有一種無端的相似感,但實際上可能只是睡昏頭的后果罷了。

    “這里是……”

    很快,視線變得清晰起來。她舉目向四周環(huán)望,映入眼中的景象令她一愕。

    大?!??

    一艘隨波搖晃的客船,潮濕的海浪,腥味的海風(fēng),明媚的天色,午后陽光燦爛,海面延伸至遠(yuǎn)處,一望無際。

    有那么一恍惚,她還以為自己來到了少年派,或者魯濱遜類似的世界里。

    手持三叉戟,走遍全天下,諸如此類的。

    ……當(dāng)然是開玩笑的。

    綱吉定了定神,手臂一撐想要爬起來,剛抬起頭就覺得滿目眩暈,又撲通地跌倒,不遠(yuǎn)處,一個腳步聲匆匆響起,靠近。

    “你醒了,還好嗎?”

    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人的身影,面帶關(guān)切地望著自己。那模樣似有幾分熟悉,綱吉幾乎脫口而出“山——”

    然而,她自己否決了自己,轉(zhuǎn)而驚疑不定:“你,你是——”

    ……

    夜幕降臨的時候,船員們在甲板上搭了個爐子供暖,然后跟他們叮囑了各項事宜之后,又回到了船艙內(nèi)。

    綱吉隔著火爐坐在一頭,身上裹著一件寬大的藍(lán)色羽織,是對面那好心人給的。他檢查了爐子的火焰,將茶壺安置好之后,便在對面坐下,向她笑笑。

    “這樣好一些了嗎?”

    “嗯……謝謝你,朝利先生?!?/br>
    根據(jù)朝利雨月的說法,這艘目的地為意大利西西里島的船在航行了大半的路程后,不幸遇上了一小伙海盜,他和船員一同抵抗成功之后,發(fā)現(xiàn)了在海上漂浮的木板上有人——順帶一提,抵抗的方式就是簡單粗暴地把海盜船劈成了幾瓣(重音)——就順手把她救了下來。

    然后,被晾在甲板上曬干之后,綱吉悠悠轉(zhuǎn)醒,恰逢他從船內(nèi)走出來探看她的情況。

    “現(xiàn)在是初春,天氣還很涼,萬一在船上感冒生病就不好了,”朝利雨月一邊說,一邊煮好的茶倒出來,“喝點熱的東西吧?!?/br>
    “啊,謝謝您。”

    “不客氣。”

    喝了一半之后,綱吉的身子漸漸暖和了,緊繃的神經(jīng)也稍稍松懈下來。這時候,便聽到對方詢問自己的事情。

    事到如今,綱吉自然很清楚自己不再在日本境內(nèi),更不在自己的時代里——有了去過未來的經(jīng)歷之后,她也不會對自己一覺起來的季節(jié)變化感到太過驚訝了。

    對方一身白色狩衣,戴著立烏帽子,這種打扮,怎么看都是很古早的穿衣風(fēng)格,讓人聯(lián)想起陰陽師一類的……或者更早。但又看那些船員穿的偏西洋風(fēng)的服裝,就算她歷史不怎么樣,也大概能猜到,這大約是維新時期或之后的某個時間,而眼前這位先生,應(yīng)該是比較守舊的那類人了。

    ……不過,不管怎么說,穿越的事實已成定論。

    干!

    “你剛才有什么說什么嗎?”老好人疑惑地問。

    “啊不、沒……沒什么?!?/br>
    如果不是藍(lán)波的火箭筒的錯,那么就是彭格列戒指的問題了——那什么穿越縱軸時間的奇妙能力,恐怕是被誤打誤撞地發(fā)動了。

    但是,這也只是猜測。

    一邊思索,一邊含含糊糊地回應(yīng),本來是不太禮貌的,但朝利顯得很寬容,又善解人意。

    因為之前的海盜事件,他已經(jīng)很自然地把綱吉當(dāng)成了被劫走的受害者之一,不是失去了家人朋友,就是和他們走散,對于她這個年紀(jì)的孩子來說,無論哪種都很糟。再加上同是日本人,同在異鄉(xiāng),親近感很容易就產(chǎn)生了。

    綱吉本來也在煩惱自己該如何解釋的自己的過去,正好也就順?biāo)浦哿恕?/br>
    “原來如此,”他嘆息,“家人都不在了,又淪落他鄉(xiāng)……那么,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嗎?現(xiàn)在不管哪個地方都很亂,到了西西里之后,也沒有別的去處了,你打算怎么辦呢?”

    綱吉沮喪地?fù)u搖頭:“不知道,只要能活下來我就覺得很幸運(yùn)了?!?/br>
    朝利同情地看著她。

    “僅僅是這樣是不行的吧,沒有別的親戚朋友了嗎?就算是遠(yuǎn)親也好,你應(yīng)該有一點意大利血統(tǒng)吧?!?/br>
    “呃……算是吧,”雖然那一點點血脈已經(jīng)被稀釋了好多倍,她悲傷地在心里補(bǔ)充一句,“不過,在這個地方,我真的沒有別的認(rèn)識的人了?!?/br>
    朝利沉默了一會兒。

    就在綱吉以為他會換一個話題來緩和氣氛的時候,他突然問:“那么,你介意暫時跟著在下一起嗎?”

    “欸?”她不明就里地抬起頭。

    “既然沒有別的去處,放你這樣的孩子一個人離開實在無法安心呢。在下是為了朋友才離開家鄉(xiāng)的,到了西西里也算是有個落腳之處,不介意的話……”

    “真、真的可以嗎?”綱吉唰地一下站了起來。

    “當(dāng)然,”他笑容和煦。

    “真是太感謝您了,朝利先生!”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朝利搖搖頭,“倒是希望別嫌棄才好……啊,一直都‘你’啊,‘孩子’地說著話,還沒問過你的名字呢?”

    “呃,我……”

    綱吉的舌頭被絆住了,鬼使神差——也可以說是非常明智地,沒有把自己的名字說出來。

    她沉重地低下頭去,心塞了一會兒,才慢慢地說:“諾克多倫……埃莉諾諾克多倫?!?/br>
    弗蘭,感謝你取的亂七八糟的名字。

    拇指。

    xxx

    朝利雨月是個好人。

    而且是個神經(jīng)有點粗的好人。

    第二天一早,在船頭相遇之后,他笑容滿面、精神不錯地和綱吉打了招呼,然后這才用剛注意到的驚奇眼神盯著她的衣服,打量半天,才試探地問:“這是最近在西洋興起的款式嗎?”

    啊不,那至少還早了一百年呢。

    對于無法解釋的難題,綱吉的原則是——轉(zhuǎn)移炮火:“朝利先生才是呢,穿得像是平安時代的陰陽師一樣,很奇怪啦?!?/br>
    “啊、哈哈……是嘛!”他一愣,然后沒頭沒腦地笑了起來,“以前也經(jīng)常被朋友們嘲笑,不過果然還是這樣最習(xí)慣呢?!?/br>
    咦,怎么感覺她身邊也有一個這樣的人?錯覺嗎?

    又過了半個小時,朝利先生拎著一只半死不死的白鳥把綱吉堵在船尾。

    “之前忘了說,這是木板上一起漂過來的小家伙……是你的寵物嗎?”

    大白鳥奄奄一息地睜開眼睛抬起頭看了綱吉一眼,虛弱地叫了一聲。

    “呱。”

    “……啥。”

    也許是先前被丟在陰暗的角落里的關(guān)系,被打濕的羽毛沒有干——或者又被海浪打濕了——毛散亂地垂著,她沒有一眼認(rèn)出來,于是說:

    “對不起,我不認(rèn)識一只青蛙附身的傻鳥兒。”

    “唔,這樣嗎?”

    然而,傻鳥兒很快振作起精神,展開翅膀,迅速抖了抖身子,一頭飛揚(yáng)的毛又重新立了起來,綱吉頓時眼睛一亮,脫口而出:“骸梟?!”

    下一秒,它又無精打采地垂了下去,像一只瀕死的蝙蝠。

    “咕?!?/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