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不要同情我!你這渣滓!” “我才沒有同情你。” 戰(zhàn)斗的消耗讓綱吉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但仍然和之前一樣堅定。她條件反射的反駁正透支著僅存無幾的體力。 “九代目、就算被你背叛,也沒有放棄你,明明到最后不是接受了你嗎……他是把你當真正的兒子來看待的??!” “煩死了!什么無條件的、惡心的愛!都是沒用的東西!——我要的只是首領(lǐng)的寶座!垃圾只要崇拜我、贊美我就夠了!” “所以你才會輸,”綱吉冷冷地說道。 她最終打消想要照顧他的情緒的念頭,選擇了毫不留情地回敬:“不管你認為是愛,還是什么,結(jié)果是我贏了。那你以為靠的是什么?因為不想看到你這種人得逞,不想看著你保持著那種愚蠢的念頭罔顧一切一路走到底!因為我不想被你這種人殺掉,才想要活下來!你以為什么是有用的,什么是無用的?到最后被打臉啪啪啪很好玩么! “自己作死就作死吧,誰有那么多心情來同情你關(guān)心你?。恳詾槿澜缋@著自己轉(zhuǎn)的念頭好歹給我適可而止!有種夸下海口就給我有種認輸好么?!” …… 不管是瓦利亞的干部,還是綱吉自己這邊的同伴,都仿佛被她的怒氣震住了。一時間,場內(nèi)場外都鴉雀無聲,啞然無言。 而綱吉一說完話就閉上了眼。 她累得不行,就連突然出現(xiàn)的斯庫瓦羅的聲音也沒能讓她重新聚集起渙散的注意力與精力,只是盯著眼前那片渾濁的泥土。也許是身體終于到了極限——在這之前,哪怕是修行,她也從不敢想象,自己居然能在這樣一場惡戰(zhàn)中活下來——耳邊嗡嗡地響著,堅持了很長時間的意識力也即將宣布告罄,使得她的頭腦和身體變得愈發(fā)得昏昏沉沉。 好像出了麻煩。 綱吉聽到耳際充斥著各種呼喊的雜亂聲,最后以一記重擊聲結(jié)束了一切。第六感讓她抬起頭,這才明白了剛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別會錯意了,彭格列,”久違的、面目兇惡的男人露出淡淡的笑容,“我不是來幫忙的,而是來道謝的?!?/br> “蘭茲亞先生,謝謝你……” 這個不再被人cao控,而是憑著自己的意志戰(zhàn)斗的男人,沒有一絲迷茫,此刻,他所能展現(xiàn)的力量就是最強的。 “嗚嘻嘻,既然這樣——”貝爾將目標對準沒有反抗能力的綱吉,“就快點解決吧?!?/br> “那可不行哦,”山本利落地抽出時雨金時,盡數(shù)擋下貝爾的小刀,幾乎同一時刻,庫洛姆控制的火焰從地下噴出,將瑪蒙吞噬其中,“不會讓你逃走的?!?/br> “吶,”浮萍拐的鏈子垂下,“來做個了斷吧。” 了平則擋住最后一個豁口,擺出了迎擊的架勢,“此路不通?!?/br> “十代目,對不起,來遲了一步!”獄寺端正地跪下朝綱吉一拜,“您沒事吧?” …… 場外的斯庫瓦羅聽著xanxus不甘的怒吼,神色陰沉。 “喂,跳馬,你覺得,在知道了指環(huán)的秘密后,他就會放棄首領(lǐng)的位置嗎?” 迪諾看著他,目光莫測。 “怎么可能會放棄!那憤怒會燃燒得更旺,直到把一切都摧毀為止!”他握緊了拳頭,用力砸在扶手上,“現(xiàn)在那幫小鬼就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了,總有一天會后悔的——他們,總有一天會后悔,要是在這場戰(zhàn)斗中死掉就好了!” 城島犬很不爽地嘁了一聲,“啰哩巴嗦的說什么呢,死長毛。——等等,阿柿!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才沒有維護那個混蛋丫頭呢!” 他的好友扭開頭,眼鏡上閃過一道白光,“我知道。” “喂!” 夏馬爾和可樂尼洛交換了個意味深長的目光。 不知道為什么外面有些吵鬧,但綱吉此時正努力地和試圖把自己背起來的獄寺交涉著:“等一下,不用這樣的,真的……獄寺君,你自己也受了傷??!太夸張了……還有別扯我了,有點疼……呀!” 她吃痛了一聲,獄寺立馬誠惶誠恐地松了手,又小心翼翼地護在她身側(cè),緊張兮兮地詢問:“需要包扎嗎?” “沒關(guān)系,”綱吉按了按他剛才碰到的肩膀關(guān)節(jié)處,又面無表情地挪開了手,轉(zhuǎn)而扯開領(lǐng)帶。稍稍敞開的領(lǐng)口讓她覺得自己總算能呼吸到新的空氣了,而同一時刻,在衣領(lǐng)之下,那懸掛著的鏈子底端亮起了光芒。 和九代目的不同,不是那種充滿包容性的火焰,但也讓綱吉感覺到從心口彌漫開來的舒適暖意,僵硬且不斷陣痛的身體似乎也得到了舒緩。 在火焰的力量作用下,她漸漸覺得好受多了,正想試著自己站起來,下一秒,就被驟然響起——仿佛就在耳邊——的熟悉大嗓門嚇得整個人都僵住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啊混蛋!趁別人不省人事的時候拔頭發(fā)很好玩是嗎?!臭丫頭你給我等著,出來保證不砍死你??!” 糟糕,被發(fā)現(xiàn)了啊。 綱吉正欲張口反駁“我才沒有拔頭發(fā)只是想用蝴蝶結(jié)綁麻花而已”,就看到對面幾人突然臉色一變,目光唰地掃了過來,集中在…… 接著,在xanxus陡然變得驚恐的表情中——不不,這一定是錯覺,她相信——想必是這一天最后的體力也消失殆盡了,綱吉終于眼前一黑,來不及心生疑惑,便直接倒了下去,正好落在獄寺的懷抱中,準確無誤。 ……對這個世界絕望了。 第70章 .一說要負責(zé) 戰(zhàn)斗真正結(jié)束的那個晚上,綱吉睡得非常沉,等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升得很高了。她甚至記不起昨晚有沒有做夢,一想到再也不用趕著去修煉,就覺得精神得到了久違的放松,忍不住給她親愛的長頸鹿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 可惜,她居然沒想到事情并沒有就這樣簡單地結(jié)束。 剛洗漱完,綱吉就聽到奈奈在房間外面敲門。 “綱君,起床了嗎?有客人來,快點收拾好下來哦!” “噢,知道啦!” 她一邊疑惑怎么會突然有客人上門造訪,隨手從衣櫥里翻了條裙子出來,匆匆換上,跑出了房間。 還在樓梯上,綱吉就聽到了客廳里隱約傳來的說話聲,先是有個人說“打擾了真是過意不去”,然后是奈奈的聲音——聽起來要遙遠一些,可能剛從廚房出來——“哪里哪里……”諸如此類的,她突然無端地打了個寒噤,一下子剎住了腳步。 不過還是遲了,因為慣性,她還是一步?jīng)_進了門口,在穩(wěn)住身形的同時,她眼尖地看清了客廳里的情形…… 如果非要用什么詞來形容的話,那一定是慘絕人寰。 “早上好啊,綱吉君,”和藹可親的老人放下茶杯,微笑著向綱吉點點頭,抬起手以做示意,“看到你精神不錯我就放心了?!?/br> “九……九代首領(lǐng)?!” 驚嚇之下,她發(fā)出一長串類似于“咦咦咦咿咿誒啊嗚哇”的不明聲音,在奈奈略帶責(zé)備的目光下,又趕緊捂住嘴。 “綱君快過來,這是家光的上司哦——啊,對了,忘記告訴你,家光臨時出差去了,上司爺爺備感過意不去,所以專程來上門拜訪——要禮貌點啊?!?/br> 綱吉等情緒稍微平靜一些后,才放開手,一邊極力控制著自己的面部表情,強迫自己將目光集中在他身上,一邊小心翼翼地開口:“您,您沒……” 話說到一半,看到笑吟吟的奈奈,她又連忙把話咽了回去。不過這已經(jīng)足以讓timoteo明白她的意思。 坐在客廳沙發(fā)上的老人氣息溫和,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普通人家里的慈祥老爺爺,完全看不出之前受了重傷的痕跡,以這樣普通的姿態(tài)坐在那兒喝著茶,和人聊天,任誰都不會想到他是一個那樣可怕的黑手黨的掌權(quán)者。 “嗯,年紀大了,身體就是會常常出問題,”他笑容和煦,算是對奈奈解釋了綱吉的疑惑,在對方出口關(guān)心之前,又很快補充道,“沒什么的,不過是走路的時候扭了下腳,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好了?!?/br> “那就好……”綱吉松了口氣,卻沒有因此忘記更重要的事情。 “怎么了?”發(fā)覺她臉上停留著的驚疑不定,timoteo關(guān)切地問。 “呃、那個——”她咽了咽口水,慢慢伸出手,微微顫抖地,指向他所坐的沙發(fā)背后的幾團黑乎乎的東西,“那是什么?!” “……哦,差點忘了正事。” timoteo再次放下茶杯,神情變得嚴肅了——這也讓綱吉忍不住緊張起來——沒想到,他伸出手,分別揪住了其中兩團的后領(lǐng),稍一用力,就扯到了前面,還沒等他們表示出任何不滿和抗議,就一把壓住了頭往下按到地上。 “咿咿?!” 老人的臉上似乎還帶有一絲淡淡的哀傷,語氣十分鄭重:“我今天來,是為之前發(fā)生的所有事情向綱吉君道歉的?!?/br> “……我?”綱吉吃了一驚。 “都怪我,”他重重地嘆氣,“我家這不成器的小子作出了那樣的混事……真的十分抱歉啊,讓你這樣可愛的、柔弱的女孩子牽扯進來,實在是我看管不力的緣故……” 綱吉覺得自己隱約覺得他右手的那團黑毛下發(fā)出了類似“可惡你說誰不成器”的模糊聲音,而另外一邊的金毛團里也響起了奇怪的笑聲——也許不是笑聲,不過,無論是哭還是笑,管他呢。 timoteo一邊絮絮叨叨地說著,一邊自己也鞠了一躬,嚇得綱吉連忙阻止。 “雖然我知道這樣的話很無力,但是,原諒他們吧,綱吉君,都是群不懂事的小鬼,回去我一定會好好教育他們的?!?/br> “什、什——”綱吉有些遲鈍。 “和年輕人沒溝通到位總會發(fā)生一些……不盡人意的事情,”九代目搖著頭嘆息,“我原本想——唉,那個不提也罷,我們還是說一下現(xiàn)在的事情?!?/br> 這時候,奈奈說去為他們準備茶點,便起身去了廚房。綱吉依然疑惑而又茫然地看著他,眨眨眼,不明其意。 “呃……什么事?”她遲疑地問。 金毛下意識地掙扎了一下想要抬起頭,又被牢牢地按了回去。 地板上發(fā)出一聲砰響,那場景令人無法直視。 timoteo用余光往旁邊掃了一眼,沙發(fā)后的陰影立馬站了起來,抱著堆得高過頭頂?shù)亩Y盒走到綱吉前,以強硬而蠻橫的方式塞給了她。 “列、維先生?” “這是嫁——賠禮,請收下吧?!崩先诵θ菘赊涞卣f,“為表歉意,在這里,我順便把他們交給你了。日后如果想要出氣的話,就盡情地——我是說,給點教訓(xùn)什么的,請隨意?!?/br> …… 長久的冷場在奈奈端著點心回來之后消除了。 綱吉趕緊找了個借口逃出門,隨便找了個角落把那堆禮品塞進去——正好和那些未處理的鳳梨一起作伴。 完成這耗費體力的工作,她也不知是因為累的還是嚇的,靠著院門直喘氣。 “交給你了”這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可把綱吉嚇得夠嗆。不過,還沒等她想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肩膀就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她猛地往旁邊跳開,在看清來人之后把驚呼咽了回去。 原來是列維爾坦,他的肩膀上還站著一個斗篷小嬰兒。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列維的臉上充滿了戰(zhàn)敗后的不甘與奇怪的悲愴感,想要說什么,卻更像要哭出來似的。 “沢田綱吉……”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了口,綱吉覺得他一定是氣得要殺人了,他卻突然撲通一聲倒了下去,行了一個算得上標準的日本跪禮,“boss以后就拜托你了!請一定要好好地負責(zé)?。 ?/br> “沒錯,”瑪蒙表示肯定。 “什么鬼?。?!” xxx 綱吉一口氣跑到了街上。 她喘著氣放慢了腳步,這時候才留意到手里的一張紙,那是列維行禮之后以非常鄭重的方式遞給她的,因為態(tài)度太過強硬,再加上瑪蒙有意無意的幻術(shù)威脅,她根本無法拒絕。 “這是什么?” 綱吉疑惑地打開,目光移動,落在了標題那個大大的“婚姻屆”上,表情頓時變得難以形容。 “說好的道歉書呢?這是什么鬼??!還有對象這里填反了吧?!” 然后,她一頭撞上了迎面走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