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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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衣之類的是由新嫁郎負責(zé)的,從這上面她不好管。什么珍奇的古玩字畫,凡是能夠讓那些王公貴族瞧得上的,基本都要燒錢,還是大錢,她手上就那么些銀子,也買不起。要拿江孟真的錢給他訂聘禮,那也太不像話了。 按照江孟真的話,越晚就越容易出亂子。她和林家商量后選了個黃道吉日,掐指算了算,婚事就定在一個月之后。 采辦那些物品,數(shù)量多少,都是由管家李越辦的。不過她做好一件事都會過來匯報,因為郝澄吩咐了,她要親自過目一遍,一定是兩個人都會喜歡才行。 不過眼瞅著日子一天天的逼近,府上的庫房都添了一件又一件的帶著婚事喜慶的物件。這宅子的牌匾“郝府”都做好了掛在了門上,她還是沒想出個驚艷四座的好主意。 臨到婚前的半個月,她巡視了一回這宅子的各個地窖,靈光一閃,總算是想出了個法子。 郝澄婚前不能和江孟真相見,但關(guān)于郝澄的日常總會以信件的形勢寫好了送到江孟真的手上。 魏老爺子等著楚含卿回來給他好消息呢,結(jié)果那孩子卻是一去不復(fù)返了,到時候江孟真,每天都為了新婚的事情忙個不停,甚至還親筆寫了婚貼,邀請一些德高望重,地位也尊崇的權(quán)貴來他這第二次的大婚。 魏老爺子身邊沒了貼心人伺候,等消息又等得火急火燎的,嘴巴上都冒了好幾個大泡。 他原本就待在自個的院子里,不愿意去招惹那毒夫。但每天這么等死一般的等著也不是個頭。他當下便拄著一根梨木拐杖,讓幾個小廝伺候著,前呼后擁的出了院門。 一出門他就瞧見了江孟真那張讓他生厭的面孔,明明是個快三十的老男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著受了愛情的滋潤,江孟真看起來比他剛進府的那會還要貌美些。 魏老太爺心中嫉恨,當初就揚起拐棍,指著江孟真道:“你這毒夫,我外甥那么乖巧,為我去福緣寺祈福,你到底把他弄哪里去了?!?/br> 他一舉起拐杖,立馬有人奪了他手中的物件,護衛(wèi)也圍在江孟真前面,像是生怕這個老太爺突然撲上來打人。 魏老太爺怕江孟真,但又不服輸,動不動要撂下來幾句狠話,以示自個在這府上的權(quán)威。但凡是在這府上待得久了些的,俱知道這老爺子不過是只紙糊的老虎,真正當家作主的還是江孟真。 當初也不是沒有人問江孟真為何要留著這么個老太爺,他只是笑著道:“人活著有的時候比死了還要痛苦,而且我挺歡喜瞧他那副,明明恨我恨的要死,可又怕我打不著我的樣子?!?/br> 江孟真因為心情很好,倒也不計較魏老太爺?shù)拿胺?,笑吟吟道:“您且等著,過幾日等我大婚完了,他自然會回來的。那信我替您收好了,您好生歇著,可千萬別把自個給氣病了,到時候只能病在床上,我又嫁出去了,就不能侍奉您左右了。” 魏老太爺被他氣得全身打哆嗦,是了!他都知道,他都看在眼里!從頭到尾,他的所作所為都被江孟真掌控著。那送信出去,在江孟真眼中,就是一場笑話罷了。 他當初本來以為自個是獵人,江孟真再有本事,那也只是任由他磋磨的小白兔,還歡歡喜喜地讓他進了魏府。哪知道這就是個披了兔子皮的毒蛇!先是卸了他的防備,然后趁他不備咬了他一口。這劇毒的蛇,每咬一口他就鉆心的疼,又是割rou又是斷臂膀,江孟真卻還是不肯放過他。 也不殺死他,就是折磨他,只讓他茍延殘喘的在這個世上活著。 江孟真對他實在是太了解了,架空了他的所有,卻錦衣玉食地伺候著他,明明是那個害慘了他的人,可在外頭,江孟真還占著一個至情至性,孝順的好名聲。 便是他的外甥楚含卿也是江孟真的人,他也不是不知道楚含卿不可靠,可江孟真已經(jīng)把他身邊所有可靠的人都調(diào)離了,他無人可用,又能依賴誰呢。 有的時候他也恨不得當初死的是自己。偏偏真要去死了,他又貪戀這世上好處,只能終日惶惶不安的活著。 魏老爺子如何想,江孟真是懶得管了,反正折騰這么個人他也折騰的差不多了。他的要求就是這人在他成婚之前不能死。不然的話,他雖然只要守四十九天的熱孝就能嫁人,但這對婚事來說總是不吉利的。 婚期越近,他便越緊張。下人說郝澄搬了許多冬日儲藏的冰塊過來,還說要親自籌辦請客的宴席。 每日都要花幾個時辰關(guān)在房里,又不讓下人進房間。江孟真很是好奇,但顧及郝澄情緒,還是吩咐下人不能罔顧郝澄意愿偷偷進去看。 分別這么長時間,他雖然甚是想念郝澄,可又不能貿(mào)然跑過去見她,因為晉國有個說法,男女之間在婚前一個月之前相見,那婚事會不盡人意。 他原本不信這些,但越重視,反而信其這些說法。生怕沾染了一絲晦氣,導(dǎo)致這場珍貴的婚事變得不盡人意。 一個焦灼不安的等待,一個在房間里專心致志地完成自己的作品。郝府的各處都掛上了紅燈籠,窗欞處也貼上了紅雙喜和代表著喜慶的窗花。 日子晃眼便過去了半個月,郝澄也終于將自己的作品完成,換上量身定做的喜服,被喜公折騰打扮了半個多時辰,才跨上了高頭大馬,前去魏家大宅迎娶她的新嫁郎。 第54章 郝澄的駿馬由同樣穿著喜慶紅衣的護衛(wèi)牽著,一路到了魏府,新嫁郎的轎子就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赝T诟T口,后頭還有十分壯觀的儀仗隊。 一個涂抹著厚厚脂粉的喜公揚聲道:“吉時已到,起轎!” 郝澄便掉轉(zhuǎn)了方向,騎著駿馬走在前頭,儀仗隊護住新嫁郎的隊伍緊緊跟在后面。因為江孟真寫了信,京城的衙門還來了身穿紅袍的護衛(wèi)開道。 十里紅妝,浩浩蕩蕩。郝澄無視街道兩邊的議論,看起來面上十分淡定,可手心的汗水都把手中攥住的韁繩打得濕透。 她甚至覺得自己面上的粉在不停地往下掉,因此表情也不敢有什么變化,只從頭到尾就維持一個笑表情,感覺臉上的肌rou都僵了。 等到奏樂聲停了下來,郝澄才松了口氣,扶了邊上的人一把,翻身下了馬。喜公朝她身上撒了一把熏著香料的花瓣,尖著嗓子道:“請新娘扇打轎頂,踢轎門!” 她牢記住吩咐,轎門踢得越重越好,便狠狠上前就是一腳,轎子仿佛被這重重一腳踢得晃悠了一下。 郝澄腳也踢疼了,不過她按捺住了,沒有在面上表現(xiàn)出來,免得呲牙咧嘴的,人家還當她不情愿娶夫。 喜公又朝郝澄撒了一把花,面上帶著笑,口中還念念有詞:“今日轎門兩邊開,金銀財寶一直來。新郎新娘入房內(nèi),生子生孫做秀才!” 踢完了轎門便是跨火盆,郝澄掀開轎門,把蓋著蓋頭的新嫁郎從轎子里背出來。 李管家立馬用火折子點燃了火盆,火舌瞬間竄了半米高。郝澄把對方往上托了托,雙手擱到他的臀部,等到火勢小了些,大踏步的直接從火盆上跨了過去。 來捧場的立馬齊聲叫好,喜公在一旁喊道:“新郎過火不通驚,腳步慢慢到大廳。天成福祿富貴命,拜堂完婚乾坤定!” 跨完了火盆便是拜高堂和天地,郝澄的父母已亡,只能放個靈位。江孟真這邊來了個親娘,自然是江孟真使了手段“請來的?!?/br> 她全程都黑著臉,像是旁人欠了她幾百萬吊錢。郝澄也不看著丈母娘,只一路按喜公唱詞吩咐來做,汗水都打濕了厚厚的喜服,心中不斷碎碎念道:“都把她們當白菜,不緊張不緊張?!?/br> 好不容易等到喜公喊道:“妻夫交拜,禮成!送入洞房!”她才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喜公話音剛落,未婚配的小廝便拽過兩個人之間的紅綢布,引領(lǐng)著江孟真要往喜房走。郝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看著那纖瘦的背影便也跟著往房間里走。 小廝扯了一下覺得不對勁,連忙做口型讓郝澄放手。她這才反應(yīng)過來,慌忙松了手。 一路過來新娘的表現(xiàn)都十分不錯,出了這么個岔子,看熱鬧的人哄的一下都笑了,不過笑容俱是善意的。新娘舍不得新嫁郎,迫不及待地要妻夫共處,那是好事。 郝澄的臉噌的一下就紅了,又涌上來一群人要灌新娘子酒喝。京城并未有鬧洞房的風(fēng)俗,但新人娶夫,親友賓客們總是熱衷將新娘灌得爛醉的。 郝澄是外來人,就沒有什么親友過來,自然沒有人替她擋酒。她都做好了要醉的準備,結(jié)果真正入腹的酒卻沒有幾杯。 那些人倒是想灌郝澄來著,不過一個要做出頭的,就會被身邊的好友拉?。骸斑@可是那位的婚事,真要把人家新娘灌醉了。那新嫁郎還不得撕了你。” 這婚事請的都是江孟真這邊的人,俱知道他整治人的手段,在新娘身上摸一把,嘴上花花也就罷了,真灌醉了郝澄,還不是她們吃不了兜著走。 也不知道在外頭待了多久,郝澄總算從這些人中間脫了身。她的酒量并不是很好,盡管只喝了幾杯,但面色已經(jīng)帶了幾分潮紅,庭院習(xí)習(xí)的涼風(fēng)一吹,她感覺更是微醺。頭也昏昏然,看前面的人影都覺得有些晃悠。 走了感覺許久,她總算是到了自個的婚房,推開門,江孟真穿著新衣端坐在床上。郝澄本來累得要死,看到穿著嫁衣的人的一瞬間,疲累仿佛消失殆盡。 她走進去,關(guān)上房門。坐在床沿癡癡笑了一會,然后用喜公準備好的金稱把江孟真的蓋頭掀了開來。 紅色的蓋頭飄然落了地,露出江孟真經(jīng)過了精心裝扮的臉。她伸出爪子牢牢地抓住了江孟真的右手,情意綿綿地喚道:“孟真!” 江孟真便轉(zhuǎn)過頭來,有些緊張地自個的小妻主對視。雖然一直都很順利,但從上轎到拜堂。他一顆心都提起來,如今看到郝澄這張熟悉的臉,那飄忽的心才安定下來,有了溫暖的歸處。 他輕聲應(yīng)道,聲音柔情萬千:“我在?!?/br> 郝澄露出一個笑來,又和小孩要糖一般繼續(xù)喊他:“孟真?!?/br> 江孟真仍舊應(yīng)了,她又喚了好幾次,江孟真也不嫌棄她煩,反而溫柔繾綣地一一回應(yīng)。 郝澄便嘿嘿笑了起來,有些傻兮兮地道:“你說我是不是在做夢啊,我居然夢見咱們成婚了?!?/br> 江孟真哭笑不得地道:“自然不是,今天是咱們大喜的日子,你還記得要做些什么嗎?” 對對對,她真的結(jié)婚了!郝澄清醒了幾分,又連忙站起來:“你不說我差點忘了,咱們還有交杯酒沒有喝對不對!” 她沒想到那一方面,江孟真不自覺松了口氣,也不知是該無奈還是該慶幸。郝澄拿了兩個小酒杯過來,拉著他和他交換了一杯醇香的美酒。 等到喝完了,郝澄的酒意也上了腦,怎么瞅自家夫郎怎么好看,便伸手接了江孟真頭上的鳳冠,直接將人壓了上去,親上了那思念許久的粉色薄唇。 原本還要顧忌男女大防,但現(xiàn)在江孟真是她明媒正娶的夫郎,她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了。 雖然江孟真說起話來很能震懾人,可他的唇卻出乎她意料的很軟,比她上輩子吃過的一款布丁都要軟都要甜。 江孟真由她親吻著,順從乖巧地張開嘴,享受著自家小妻主靈舌的侵入。郝澄親得入神,可天性作祟,她手也沒閑著,不斷地解下江孟真身上繁復(fù)華麗的嫁衣。 紅衣黑發(fā),再襯著如冰雪一般白皙的肌膚,鮮艷的顏色刺激著郝澄的眼球,酒精也麻痹了她的神經(jīng)。 她順著人之本性一路從江孟真的白皙光潔的額頭、高挺秀麗的鼻梁親吻下來。 在那被津液滋潤的唇上流連,又在對方精致的鎖骨上印了一個印子。 便一路往下用手指和嘴唇描繪著江孟真的身體曲線,情動之時,她還不拉下大紅色的床帳,免得自家夫郎美好的一面被旁人瞧了去。 郝澄情動,江孟真亦是被她的動作撩撥得情動。郝澄的眼睛漸漸適應(yīng)了床帳內(nèi)昏暗的光線,撩撥起江孟真的手法也逐漸從生疏變的嫻熟。 情之所至,無師自通。就在郝澄前戲做得極其充足,準備提胯上陣的時候,她卻找不到可以用的那柄槍,她低下頭來,酒意突然就清醒了大半。 被撩撥得渾身燥熱的江孟真感覺身上的人突然停了動作,他沙啞著嗓子問道:“怎么了?” 然而他并未及時得到郝澄的回應(yīng),似乎是想起什么來,他低頭瞄了一眼自個的下半身,然后一下子就渾身僵硬了起來。被郝澄撩撥起來的那團火,在這一瞬間悉數(shù)被冰水被澆滅。 他慌忙牢牢地抓住郝澄的手,似乎是擔(dān)心她會像魏亞楠一般在大婚之夜羞辱他一番棄他而去。魏亞楠只是給他羞辱,郝澄若是離去,他整個人都會崩潰的。 江孟真連聲線都是顫抖著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 第55章 055 兩個人欲望熊熊燃燒中,結(jié)果郝澄一瞅,發(fā)現(xiàn)對方根本不在狀態(tài),她那一把火唰得一下,就被冰水澆熄了。 本來她就有點酒意上天,大膽又任性,當下扯了帳子,起身便欲走。結(jié)果一下就被江孟真給拉住了。 對方的眼眸俱是絕望,她那細細的胳膊就像是江孟真的救命的一根稻草,看起來他攥的她用力,但郝澄執(zhí)意掙脫,他哪里又會死命的扯住她不放。 只要郝澄掙脫開,他整個世界都要從彩色變成黑白。江孟真到底骨子里還是有著貴族的矜持,他也放下不了自己的自尊,一句別走和眼神種的挽留已經(jīng)是他能夠向郝澄展現(xiàn)出的最大的軟弱。 和他對視許久,郝澄還是心頭一軟坐了回來。江孟真能如此,肯定不可能是對她沒有情意了,既然不是心理上接受她不了,那就只能是生理上了。 她瞥了一眼江孟真的軟趴趴,斟酌著詞句道:“那個,你是從青年的時候就這樣,還是受了什么刺激才……” 江孟真也快三十了,按理說,這個世界和她原本生活的世界相反,那就是三四十的男人猛如虎。她現(xiàn)在則是需求比較旺盛的年紀,按理說兩個人該是合拍,還真沒有想過男人要不行怎么辦。 江孟真見她回頭,面色回暖許多。聽她問出聲,又咬著唇道:“不然,不然我吃藥吧?!彼臼窍胫运幍模Y(jié)果一時間被郝澄吻得七葷八素,又太過緊張,才忘了這一茬。 當然他也不是沒有過身體突然爭氣的想法,但偏偏現(xiàn)實給他迎頭一棒。郝澄的新婚之夜不該是這么委屈的。 更何況他雖是能夠強迫對方一直留在他身邊,人的心要是沒了,那又有什么用。 吃藥?郝澄的神情一下子古怪起來,她又追問道:“藥物的話,不會傷及你的身體吧?” 是藥三分毒,江孟真身體本來就不算好了,他要是得不到歡愉,硬是用藥物讓她得到滿足,這還是感覺有些憋屈。她喜歡的是情之所至,而不是藥物作用下的情迷意亂。 江孟真抿著唇不說話,藥自然是對他身體有損傷的,那個地方出來的東西,除了能讓男人的東西爭氣,還容易讓男子懷不上子嗣。 他的小腹原本就傷了,好好調(diào)養(yǎng)的話,也不是不可能懷上,但若是長期用藥,那就是絕對沒有半點希望。 因了這分猶豫,郝澄也知道他什么意思了:“既然用藥對身體有損,那我決不允許你用藥,便是你做了,我也只會更加不高興?!?/br> 江孟真忍不住問道:“那以后呢?” 郝澄沉默了一會,擠出幾個字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