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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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楚倒是沒料到他這般爽快的便承認了,怔了一下,才笑道:“你真是……那云上君我也是見過幾回的,連父皇亦贊他風(fēng)骨不凡,你竟然將心思用在他身上。他若是肯應(yīng)你,我倒真要對你佩服之極了?!?/br> 秦扣枕緩緩笑了笑,意味深長的看了云縱一眼,淡淡道:“這個麼……來日方長,或許上君終有一天被我感動,也說不定呢?” 賀蘭楚不由大笑起來:“憑你的性子,竟會學(xué)人家說什麼來日方長?我只怕你受不得那煎熬,不弄手段得到不甘心吧!” 秦扣枕面色微變,不由自主的又看向了云縱的方向。見他一雙眸子沈靜無擾,這才略微松了口氣,便岔開了話題道:“王爺,難道你不關(guān)心那云縱為何也要夜探赫陽山莊麼?” 賀蘭楚面上的笑意斂了下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開口道:“他去,自然是受了父皇的旨意。” “如此看來,皇上對於三王爺,也不是毫無防備啊?!?/br> “父皇一世英明,又怎會不防?!辟R蘭楚笑了笑,低聲道,“莫說三哥,便是我,只怕父皇也存了一份疑心。他遲遲不肯立儲君,便是在等,誰沈不住氣先露了馬腳,誰便是那殺來儆猴的雞了。我不先行一步,又如何自保?” 云縱不由暗自心驚,賀蘭楚這話,若是落在了皇上耳中,那便是大逆不道了。哪有做兒臣的,竟敢妄自揣測圣意,說父皇對自己有疑心? 更何況,從這番話中聽來,賀蘭楚指使秦扣枕夜探赫陽山莊,分明是不曾受過皇上旨意的。秦扣枕之前為何又要騙他,謊稱賀蘭楚此舉是受了皇命? 秦扣枕點點頭道:“這倒是,圣意難測,便是你們兄弟幾個之間,也不見得都是和氣一團。三王爺向來視你為勁敵,你不預(yù)先堤防著他,還不知道他要弄什麼手段來陷害你。只是此次事敗,三王爺必定有了防備,想再找出他謀反的證據(jù),只怕難了?!?/br> 他是江湖人士,說話也沒什麼顧忌。賀蘭楚也不以為意,只是冷冷笑了一聲道:“不妨,那赫陽山莊不過是他的別莊,過段時日他也要回京城的。到時候便要靠你的手段了?!?/br> 秦扣枕微笑道:“這個自然。” 兩人談完正事後,又說了一會閑話,賀蘭楚不便久留,趁著夜色離去了。云縱自始至終沈默著,直到賀蘭楚離開後,才開口向著秦扣枕問道:“你為何要讓我知道你和七王爺之間的事?” 賀蘭楚當(dāng)他是秦扣枕的心腹,說話間也不曾提防??墒乔乜壅韰s心里清楚,他是皇上的人,這些話,就不怕他將來稟告於圣上? 秦扣枕微微一笑:“我說過了,既然要與你合作,自然對你真心相托。我不想再瞞著你任何事?!?/br> 云縱冷冷道:“那你之前又為何要騙我,說賀蘭楚是受了皇命,才讓你夜探赫陽山莊?” 第39章 秦扣枕猝不及防,半晌,才苦笑了一聲道:“我若不這麼說……只怕你在他面前,已露了行跡。” 不先將這話暫且壓住云縱的疑心,萬一他在賀蘭楚面前太過吃驚,以至不小心失了分寸,引起賀蘭楚的懷疑,又如何是好?只是他沒料到,賀蘭楚倒是先在云縱面前,xiele自己的底。 那位七皇子雖然心計深沈,卻在自己面前,從不多加掩飾。兩人相識已久,在原本只是互相利用的關(guān)系之上,卻又多出了幾分惺惺相惜。賀蘭楚既然信他,便也不會懷疑他的貼身之人。秦扣枕暗地里嘆了口氣,這位看似冷血的七殿下,心底里,卻還是尤存著那一絲天真。 對信任之人,絕不防備的天真。 只怕這一點,才是他日後入主這江山的大忌。 云縱聽了他這句話,只看了他一眼,開口道:“如今既然我已知道了這一切,你便不怕我會去稟報皇上麼?” 秦扣枕沈默了一會兒,良久,才道:“上君若真這麼做了……只怕在下和七殿下,都逃不過一個死字了?!?/br> 且不管賀蘭楚有無反心,只憑著勾結(jié)江湖人士,以及不經(jīng)圣旨,擅自察探赫陽山莊內(nèi)務(wù)這兩項,就足以不容於皇上了。更何況皇上登基至今,素來以鐵血無私著稱,諸位皇子皆小心翼翼,不敢妄動。此事若被皇上知曉了,他與賀蘭楚,怎可能還留有生機。 所以……他孤注一擲,賭云縱不忍心,不忍心眼睜睜的看著他坐實了罪名,送了性命。 果然,在一陣沈默之後,云縱慢慢的轉(zhuǎn)開了頭,道:“倘若七王爺并無反心,只為自保,我也不會去向皇上稟報今日所聽到的一切。只是……你如何保證,他并無異心?” 秦扣枕聞言心頭一喜,悄悄懸起的一顆心也放了下去。他瞅準(zhǔn)了云縱面冷心軟,表面上對他再怎麼冷淡,不假顏色,心里卻還是一定不忍將他推向死路的。於是笑著往他身邊挪了挪,道:“這江山雖好,也不是人人都要覬覦的。你可知七王爺心中想要的,原只有一樣?xùn)|西而已?!?/br> 云縱聞言一怔,看向他:“是什麼?” “是你的故人,方寂?!?/br> 此話一出,云縱瞬間呆住了。秦扣枕趁勢繼續(xù)說道:“當(dāng)年因為一些誤會,使得方寂遠走他鄉(xiāng),七殿下追悔莫及,如今心心念念都是只想將他追回,守在他身邊而已,又怎會執(zhí)著於這江山。只是現(xiàn)在三王爺反心已露,七殿下又素來為他所忌憚,不得不想法子明哲保身罷了。我可向上君保證,只要三王爺事跡敗露,束手就擒,七殿下絕無他心?!?/br> 云縱緩緩道:“既如此,你與他合作,又是為了什麼?” 秦扣枕一怔,卻見云縱的眼底一片嘲諷之色:“他若不為這江山,那你又是為了什麼?” 秦扣枕的性子他太清楚了,對自己沒有利益之事,絕不會費心思去做。他如此辛苦的相助於賀蘭楚,為他出謀劃策,更親自夜探赫陽山莊,所圖的,究竟是什麼? 若賀蘭楚沒有答應(yīng)他任何好處,云縱絕不相信。 秦扣枕沈默良久,忽然露出一個笑容,那是云縱曾經(jīng)慣見的,帶些邪惡又帶些挑逗的笑。 “若我說……是為了上君你呢?” 眼神驀地一冷,云縱聲音中夾雜上了薄怒:“教主,請尊重說話!” 秦扣枕收斂了笑意,緩緩道:“之前,我是為了師兄,所以答應(yīng)與七王爺合作……”是為了師兄那臨死前的最後一句話,為了有朝一日能睥睨天下,坐擁江湖……可是現(xiàn)在,這初衷早已改變。 他轉(zhuǎn)過頭來,深深的凝視著云縱:“只是現(xiàn)在,卻當(dāng)真是為了,你?!?/br> 眼見秦扣枕的身子朝自己頃來,迫得云縱不得不微微往後避了避。 “秦教主。”他的聲音依然平穩(wěn),只是稍稍有些急促的呼吸泄漏了內(nèi)心方才那一瞬的震動,“你答應(yīng)過貧道,以後再不說這些混帳話?!?/br> 不管是有心也好,無意也罷,他與秦扣枕此刻的關(guān)系,是再簡單不過的合作而已。他不想再面對這人時不時的一句挑逗,那會讓他想起兩人之間難堪的過往——而這段過去,是他再不愿回想的。 秦扣枕的面上閃過一絲失望之色,默然的坐回了原位,良久,才幽幽的道:“原來你以為這只是混帳話……” 他似乎還有話想說,卻始終沒有開口,沈默了下來。 一時間,房內(nèi)只余一片靜默。云縱見秦扣枕一語不發(fā),倒是呆呆的在那里發(fā)起愣來,自己也不知該說什麼,干坐了一陣,便起身告辭。秦扣枕抬眼看了看他,嘆了口氣,開門送他出去了。 云縱離去後,秦扣枕一人在房內(nèi)瞪著燭火出神,半晌,忽然狠狠一掌,拍碎了半邊桌角。 他的耐心快要被消磨盡殆了……從來沒有試過這樣,小心翼翼,委曲求全的對著一個人,卻始終被漠視。 原來就算是將人強留在了身邊,卻還是隔著他的心,千里萬里。 “我為什麼要這麼婆媽……”他喃喃自語著,神情陰郁,“等賀蘭楚成事之後,我便要他遣散了清風(fēng)觀,叫你再也回不去,做不成什麼云上君!我要你,要你……” 他呢喃著,眼內(nèi)的戾氣漸漸散去,終於變成了深深的痛苦。 想要你除了呆在我身邊,哪里也去不了。 可是……他也知道,這樣的手段,只會使那人對他更加抗拒。 袖內(nèi)還扣著安魂香,不是沒有動過趁云縱不備,將他迷倒的念頭。與其這樣的被他無視,還不如被他恨一輩子……然而又實在懷念,那人當(dāng)初對他展開過的溫柔笑意。 沒關(guān)系……他盡力的安慰著自己,至少現(xiàn)在云縱肯在這宅子里住下來,朝夕相處,未必就沒有轉(zhuǎn)機。 只要他一天不死心,便一天還有希望。 這一日,云縱清早起床,在後園子里練了一套劍法,方自收勢,一回頭,便對上了秦扣枕笑吟吟的雙眸。只見他隱在花叢之後,肩膀上還被露珠沾濕了,也不知立在那里看了多久。 云縱皺了皺眉,便走到了他面前,開口道:“找我有事?” 秦扣枕點點頭,笑道:“正是有件事情要告訴你,賀蘭羽回京了?!?/br> 云縱一怔:“他這麼快便回京了?” 秦扣枕笑了笑:“想必是探詢不到你的下落,恐你已經(jīng)先一步回了京城,所以趕著回來了?!鳖D了頓,笑意愈深,“只是他做夢也不會想到,你會在此處吧?” 云縱懶得計較他臉上那明顯略帶得意的笑容,也不明白此人為何要笑得如此開懷——難道自己藏身於此處,於他而言,是件很值得得意的事情麼? “他既回了京城,那赫陽山莊……豈不是無人坐鎮(zhèn)?” 秦扣枕搖搖頭:“賀蘭羽必定是留下了我?guī)熜肿?zhèn)赫陽山莊,他如此急著趕回來,一來是為了對付你,二來是怕皇上對他起疑心。不過……”他臉上的笑意斂了下去,聲音低了下來,“或許他還做了另外的準(zhǔn)備?!?/br> 云縱看著他,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 “如果他認為你已經(jīng)回了京城,并且見過皇上了,你猜,他會如何做?” 第40章 此語一出,云縱不由得緊皺了雙眉。略一思忖,他搖了搖頭:“不會的。” “怎么說?” “如果賀蘭羽認為我已經(jīng)面見過皇上了,他絕不會貿(mào)貿(mào)然回到京城?!痹瓶v轉(zhuǎn)過身去,面色平靜,“雖然我并未找到任何有關(guān)他謀反的確鑿證據(jù),但是單憑他想殺我滅口這一點,皇上就已經(jīng)容他不得。以他的性子,會乖乖回京束手就擒?” “可是他又如何篤定你沒有回到京城呢?畢竟連我當(dāng)初都以為你……” 云縱擺手打斷了秦扣枕的話:“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樣,認定了我還活著?!?/br> 當(dāng)日他從懸崖之上跳下去,竟然僥幸不死,連自己都感嘆命大,換了誰都會認為他必死無疑吧?世上又有幾個秦扣枕,執(zhí)著之心猶如頑石,鍥而不舍的追查他的下落?賀蘭羽既然探查不到他的下落,于情于理都該認定他已經(jīng)命喪黃泉,這么急著趕回京城,不是為了他,想必是為了秦扣枕罷。 蘇遺水半路伏擊秦扣枕未果,賀蘭羽料到他到了京城后必會與其幕后主使之人會合,恐生變數(shù),于是先下手為強,急急忙忙趕回京城。原本的暗潮洶涌,漸漸只怕要浮出水面——此處也終非久留之地,云縱思索著,自己也應(yīng)當(dāng)入宮,面見皇上稟明一切了。 思忖了半晌,一抬頭,卻見秦扣枕呆呆的望著他,神情怪異。 云縱對于此人時不時的向著自己發(fā)呆已經(jīng)習(xí)慣到了簡直麻木的地步,抽身正欲離開,卻被一把扯住了衣袖。 “云縱……”秦扣枕的眼內(nèi),透露著一絲驚喜和有些抑制不住的委屈,“原來你也不是個木頭人啊……” 云縱眉頭一皺:“你說什么?” “你也知道,天下間,也只有我最在意你的生死么?” 云縱愣了一下,這才明白過來,一時之間竟無從反駁。雖是自己無意中一句話,回想起來,卻也并未說錯。這世上的確是再無第二個人,會像秦扣枕這般對他執(zhí)著不休了吧?害自己到如此地步的,是這人,偏偏對自己糾纏不清的,也是這人,不由得心頭間有些五味紛雜。 “秦教主……” “你不必說了。”秦扣枕打斷了他的話,笑容有些寂寞,“當(dāng)我自作多情也罷,當(dāng)我說的是混帳話也罷,你不必放在心上?!?/br> 他實在是怕了,怕云縱又拿那種不屑的眼神看他,怕他又說出那些冷冰冰的話語。 云縱見他神情蕭索,終究不是個硬心腸的人,最后不由得嘆了口氣:“你又何苦如此?!?/br> 若秦扣枕能對他斷了念頭,兩人雖不至能成為朋友,至少還能保持單純的合作關(guān)系。他原不是個性偏激之人,只要秦扣枕不來纏他,倒也能同他和平相處。只是這人,在他身上使過了種種手段之后,如今句句小心,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委曲求全,竟像是要拿真心來待他。云縱最怕的就是秦扣枕這幅模樣,反而叫自己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 秦扣枕見云縱竟沒有對自己露出不悅之色,不由得心頭一喜,笑容霎時浮現(xiàn)在唇邊,一雙鳳目柔情似水:“是我原先混賬,做出種種該死之事,如今追悔莫及。云縱,你信我這一次……” “秦教主?!痹瓶v面色微變,“你言過了。” 秦扣枕笑容一僵,隨即自悔失言,不該在他面前又提起過往之事。只是好不容易見云縱對自己態(tài)度稍稍和煦,一時間情不自禁,也在所難免。正懊悔著不知該如何重新接上話頭,卻聽云縱開口道:“我回京也有段日子了,如今傷勢漸已痊愈,自該回宮向圣上覆命。況且賀蘭羽也回了京城,我恐怕……”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把打斷了。秦扣枕情急之下拽住了他的手腕:“你要走?!” 云縱下意識的一掙,卻沒有掙脫,面色已稍帶不悅:“貧道自然要走,難道還長住在這里不成?” 秦扣枕急道:“可是……你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要與我合作啊!”稍稍穩(wěn)了下情緒,他放緩了聲音道,“你此刻回宮,見了皇上,也拿不出賀蘭羽意欲謀反的證據(jù)。何不留在此處,靜觀其變,再做打算呢?” “貧道當(dāng)日奉圣上之命查探赫陽山莊,無論成敗與否,理應(yīng)回京后即刻覆命?!痹瓶v使勁抽出自己的手腕,話語中隱隱已含冷厲,“貧道原本方外之人,本不應(yīng)插手這些宮闈之事。奈何圣命難違,身不由己。此次入宮覆命之后,貧道自會回清風(fēng)觀,潛心修道,再不問紅塵俗事。秦教主,就此別過吧?!?/br> “不行!”秦扣枕急怒之下,再也顧不上其它,狠狠將云縱的身子一扯,扣住了他的腰身,“你不準(zhǔn)走!我分明已經(jīng)沒有對你如何了,為何你還要對我提防至此?先前你分明答應(yīng)了要留下來,與我合作,為何突然之間又要反悔?云縱,我發(fā)誓自不會再騙你,你為何不信?為何不信!” 他心中苦恨之極,隱約也明白云縱忽然之間提出要走,還是因為不想和他朝夕相處。他自忖這些時日以來,為了讓云縱安心,自己什么話也不敢多說,任何逾矩的舉動也未曾有過。如此小心翼翼,將他視若珍寶,為何他還是要走! 要得到他的心,真的就這么難,難到連一絲絲機會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