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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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日,云縱自忖已能支撐著上路回京,便向方寂辭行。方寂也不強留,只是笑道:“正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道長,在下的一位朋友,恰好也要去京城。若得與此人同行,必能護(hù)得道長安全,在下也放心了。” 云縱一愣道:“你的朋友?” 方寂點頭道:“明日靠岸後,在下約了那位朋友在會君樓見面。道長一起去吧,不然放你孤身上路,我不放心?!?/br> 云縱明白他一片好意,心下沈吟,自己傷勢尚未大愈,功力不濟(jì),如今又有瞑華圣教和賀蘭羽兩股追兵在後,獨自上京確實諸多風(fēng)險。不如順了方寂的好意,也許多個人同路,便多一份周全。 他微微笑道:“如此,多謝方公子了?!?/br> 第30章 翌日一早,船緩緩的靠了岸。云縱擔(dān)心賀蘭羽和瞑華圣教之人仍在搜尋他,便躊躇著問方寂可有斗笠之類遮人面目之物。方寂愣了一愣,立即省悟過來,笑道:“道長可是有不方便之處,需要遮掩面容?” 云縱點頭,含糊道:“貧道……恐防仇家追殺?!?/br> 方寂聞言,起身進(jìn)了自己房間,片刻後出來,手里拿了一樣?xùn)|西,遞到云縱面前:“如此,道長便請戴上這個吧?!?/br> 云縱接過來一看,卻是薄薄一張人皮面具,做工精致,五官惟妙惟肖。他不由一怔,心想方寂怎會藏著這種東西。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方寂笑道:“當(dāng)年我也曾……為逃避仇家而避走江湖,預(yù)備了幾張人皮面具。這張卻是我不曾用過的,道長便請放心戴上吧?!?/br> 云縱感激的笑笑,小心的戴在了臉上。對著鏡子一看,只見面前一張普通木訥的面孔,神情蒼涼,加上一頭灰白的頭發(fā),看起來竟似個半老頭子。 不由伸手摸摸臉,心下有些好笑,這樣一來,任誰也認(rèn)不出他來了吧? 方寂等云縱戴好人皮面具後,便帶著他上岸了。兩人走到會君樓,只見里面滿滿當(dāng)當(dāng),生意出奇的好。方寂卻是領(lǐng)著云縱直接上了二樓,臨窗的座位上,端坐著一名青衫男子,正背對著他們喝茶。 方寂走過去,笑道:“秦兄,勞你久等了?!?/br> 那名男子回過頭來,修眉鳳目,豔色無雙??聪蚍郊?,微微一笑:“哪里,方兄快請坐吧?!币谎劭吹椒郊派磲岬脑瓶v,怔了怔,“這位是……” 方寂笑道:“這位是在下的朋友,名叫……” “老朽李墨槐?!痹瓶v忽然出聲打斷了他,聲音有些刻意的壓低,拱了拱手,“見過這位公子?!?/br> 方寂一愣,這才意識到云縱此時戴著人皮面具,看上去像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子,所以才會自稱“老朽”。至於他為何不肯報出真實姓名,想必是以防萬一,不想被人認(rèn)出吧。 那青衫公子笑了笑,禮貌頷首:“在下秦扣枕,見過李老前輩?!?/br> 方寂引見他二人認(rèn)識後,三人便各自落座。云縱坐在秦扣枕對面,神情不變,心下卻是波瀾萬丈。 他萬萬沒有料到,方寂所說的那位朋友,竟然是秦扣枕。 幸好此時自己戴著面具,沒有被秦扣枕認(rèn)出。只是不知……秦扣枕為何也要上京? 他正自心里七上八下,卻聽到方寂開口道:“這位李……李老前輩,恰好也要上京,秦兄若是方便,就與他同行如何?” 秦扣枕一笑道:“既是方兄相托,秦某自然愿意與這位前輩同行。只是你真的不和我一起上京麼?” 方寂搖搖頭,低頭去喝茶。 秦扣枕似乎想說什麼,但看看方寂的神情,又開不了口,只得嘆息一聲。方寂默默喝了一口茶,岔開話題道:“對了,秦兄,聽說你這些日子來在找一個人,不知是什麼人?” 秦扣枕忽然神色一暗,半晌,答道:“是在下……很重要的一個人。卻不知為何,怎麼也找不到?!?/br> 方寂微微笑道:“憑秦兄之力,豈有找不到之人。少安毋躁,一定很快就會找到的?!?/br> 秦扣枕點頭道:“此人或許也會上京去……也許到了京城,便能找到他,也未可知?!?/br> 二人又閑話了一陣,卻沒注意到云縱自始至終只是握著茶杯,沒有開口講一句話。 會君樓一別,方寂與云縱互道珍重後,便回了自己的船上。云縱心下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只是此刻無法報答,唯有回到京城後,將來若能重逢,再表謝意。他站在岸邊,望著方寂的船緩緩離岸遠(yuǎn)去,半晌才回轉(zhuǎn)身來,卻恰好與秦扣枕打了個照面。 “李老前輩,在下目前暫住於躍龍客棧,不如前輩與在下同去客棧休息一晚,明早一同啟程去京城?”秦扣枕面帶微笑,禮貌的詢問道。 云縱咳了一聲,低聲道:“有勞公子?!?/br> 次日清晨,敲開云縱房門的卻是個下人打扮的漢子,說是主人已準(zhǔn)備好了馬車,請前輩同行。 云縱傷勢未愈,正和心意,便隨著那漢子走出了客棧。門外卻是排著一行車馬,幾匹高頭駿馬之中,夾著一輛深色馬車,兩匹馬拉著,甚是簡樸。云縱不由心道,那秦扣枕奢華慣了的,怎會乘坐如此普通的馬車? 他左右瞧了瞧,卻只看到一輛馬車,便問那漢子道:“你家主人的馬車呢?” 那漢子垂手笑道:“我家主人不坐馬車,這輛馬車是特意為前輩準(zhǔn)備的?!?/br> 云縱一愣,那漢子已經(jīng)掀開了門簾,請他入內(nèi)。稍一遲疑,云縱便進(jìn)了馬車,才發(fā)覺車內(nèi)倒是極為寬敞,竟然還擱了張床在里頭,上面鋪著柔軟厚實的錦被,床頭還固定著一處小方桌,擺著茶壺和幾本書籍。床腳處燃著一只香爐,淡淡的檀香味溢滿整間車廂。 云縱這才明白,這馬車外表看著極其普通,原來里面還是不改秦扣枕一貫的奢華之性。只是,為何他自己不坐馬車呢? 正疑惑間,忽聽聽到一聲熟悉的馬嘶聲,卻是躡影的鳴叫之聲。云縱不由轉(zhuǎn)頭向窗外看去,只見秦扣枕正縱馬而過。隨即,馬車便緩緩前行起來。 云縱坐在馬車之中,微閉著眼養(yǎng)神。當(dāng)日秦扣枕和蘇遺水都想生擒他,直到現(xiàn)在必定也在尋找他的下落。那日方寂與秦扣枕對話之間,提及秦扣枕近日來一直在找一個人,想必就是自己了。 而自己,此刻就坐在他的馬車內(nèi)。 只要一路上小心翼翼,不露破綻,估計十多天後便可到京城了。云縱長長吐了口氣,睜眼看向窗外,只見街邊的景物正慢慢的向後移去。 這馬車行駛得極為緩慢,幾乎感覺不到波動,似乎領(lǐng)頭之人有意放慢了速度。 云縱心頭飄過淡淡的疑惑——難道秦扣枕,并不急於趕去京城麼?而他這時候去京城,又是什麼目的? 趕了半天路,馬車停了下來。先前那名漢子過來,掀了門簾,對云縱必恭必敬的道:“前輩,前方有家酒樓,下去吃點東西吧?” 云縱點點頭,下了馬車,才走了兩步,耳邊忽然貼來一道熱乎乎的鼻息,隨即一個毛茸茸的東西拱在了自己懷內(nèi)。云縱吃了一驚,定睛一看,卻是躡影不知何時奔到了他身邊,正親熱的貼著他,噴著響鼻。 秦扣枕站在躡影身側(cè),手里牽著韁繩,略帶詫異的看著他。 云縱穩(wěn)住心神,便伸手摸了摸躡影的鬃毛,笑道:“秦公子的馬……果然非是凡品?!?/br> 秦扣枕盯著他看了半晌,才說了一句:“我的馬向來認(rèn)生,除了我,我只見它親近過一個人。沒想到前輩也這麼招它喜歡?!?/br> 云縱面色稍變,幸好戴著人皮面具,外表上看不出來。好在秦扣枕說了這句後,便先行走開了。云縱遲疑了一下,跟著進(jìn)了酒樓。 第31章 進(jìn)入酒樓,尋了幾張相鄰的桌子,秦扣枕一人獨占了靠窗的一張雙人桌,其余下人便三三兩兩的分開坐下了。云縱猶豫了一下,正準(zhǔn)備擠到哪張桌上去,秦扣枕卻向著他開口了:“前輩,你與我同桌吧?!?/br> 云縱愣了一下,只得走到他對面,坐了下來。片刻之後,菜便一道道端上來了。云縱向來食素,眼見端上桌的先是一道奶汁肥王魚,然後是花椒嫩醉雞,茄汁蝦仁,最後總算上了一道海棠鮮菇,這才有了下筷的地方。 秦扣枕坐在他對面,忽然開口道:“前輩莫非吃齋?” 云縱只得點頭:“老朽……已有數(shù)十年不沾葷腥?!?/br> 秦扣枕微微一笑,忽然叫來店小二,吩咐道:“這幾道菜,除了海棠鮮菇,其余的都送到那幾桌去吧。另來兩碗素面,一碟清蒸豆腐,一道上湯時蔬即可?!?/br> 云縱正舉在半空中的筷子陡然顫了一下——秦扣枕為何會點了他平日最喜歡的兩道菜? “在下一位故人也是食素,這兩道菜是他以前最喜歡的,想來應(yīng)該也合前輩口味吧?”仿佛瞧破了他的疑惑,秦扣枕狀似漫不經(jīng)心的解釋了一句。云縱腦子一亂,隨即定下神來,心道秦扣枕就是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已然看出了自己的身份。便以極其平常的語氣道:“多謝秦公子?!?/br> 秦扣枕只是笑了笑,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茶。 當(dāng)日晚上,一行人找了間客棧投宿。云縱進(jìn)了自己房後,小二送了熱水進(jìn)來,他便關(guān)上門,小心翼翼取下了人皮面具,寬了衣物,準(zhǔn)備沐浴。 才剛跨進(jìn)木桶之內(nèi),忽聽有人敲門。云縱一愣,問了句:“誰?”門外傳來秦扣枕的聲音:“前輩,在下有事想同你商量。” 云縱猶豫了一下,只得穿上衣服,戴上人皮面具,這才過去開了門。 秦扣枕正帶著笑意,站在他門前。 “原來前輩正要沐浴,看來在下來的不是時候了?!鼻乜壅磉M(jìn)了房間,一眼看到那只熱氣騰騰的木桶,便說了一句,只是臉上毫無愧疚之色。 云縱心想你既然知道,怎麼還不出去?只得無奈道:“秦公子來訪,有何要事?” 秦扣枕卻不說話,只是一雙眼盯著云縱的床上瞧著。云縱心內(nèi)疑惑,便也回頭望去,卻見枕頭邊上擺放著一堆瓶瓶罐罐,卻是他準(zhǔn)備沐浴完後上在傷處的藥。 他心內(nèi)頓時一驚,秦扣枕已經(jīng)開口了:“前輩受傷了麼?” 云縱回過頭來,語氣平常的道:“沒有,只是出門在外,常備的一些處理外傷的藥物罷了?!?/br> 秦扣枕笑了起來:“哦?前輩果然想得周到——倒是預(yù)備得挺齊全的?!?/br> 云縱沈默了一下,岔開話題:“秦公子找我,究竟有什麼事?” 秦扣枕微微一笑,道:“只是想告知前輩一聲,在下舊傷復(fù)發(fā),這幾日都不能騎馬了,明日起便要委屈前輩與在下同坐一輛馬車了,不知是否方便?” 他言語間雖然客氣,神情中卻是不容拒絕的強勢。 云縱一時無言,只得道:“既然秦公子不方便騎馬,老朽便從明日起騎馬好了……” “不可?!鼻乜壅砹⒓匆豢诨亟^,“方兄當(dāng)日曾特意交代,前輩身體虛弱,萬萬經(jīng)不起馬背上的顛簸。那馬車十分寬敞,料想便是坐兩個人進(jìn)去,也不會擁擠。前輩莫非是不愿與在下同坐一輛馬車?” 云縱大感無奈,若要執(zhí)意拒絕,只怕會引起秦扣枕懷疑——自從躡影對他表示親熱之後,他便覺得秦扣枕一舉一動之間,都對他充滿了試探之意。為了不讓他再起疑心,云縱只得笑了笑:“秦公子多慮了,老朽……豈有不愿與公子同乘之意?!?/br> 他深知這人滿腹詭計,卻極為謹(jǐn)慎。若未確定自己的身份,料來也不會輕舉妄動。云縱此刻也只能見招拆招,走一步算一步,拖過了這路上十?dāng)?shù)天,到了京城便好了。 秦扣枕見他答應(yīng)了下來,不由面露喜色,便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云縱攀談起來,問他是何方人士,如何認(rèn)識的方寂,此去京城是為了訪友還是另有要事……云縱半敷衍半無奈的應(yīng)著,眼睜睜看著自己準(zhǔn)備沐浴的那大桶熱水,漸漸的變成了涼水。 秦扣枕在他房內(nèi)耗了半天,這才像想起了什麼似的道:“啊,在下竟忘了前輩正要沐浴凈身,這水都涼了,如何是好?” 云縱只得道:“不礙事,老朽……待會稍微擦拭下身子便可?!?/br> 秦扣枕搖頭道:“這卻不好,如今天氣尚涼,前輩怎可用冷水擦身?適才在下來訪之前,恰好吩咐店家燒桶熱水,稍候送到我房內(nèi),想必現(xiàn)在已經(jīng)燒好了。前輩若不嫌棄,就到我房內(nèi)沐浴如何?” 云縱嚇一跳,慌忙擺手道:“老朽便是今日不沐浴,也是無妨的。秦公子請自便吧?!?/br> 秦扣枕笑吟吟的道:“前輩,你怎的如此緊張?你我都是男子,便是共用一桶水沐浴,也沒甚麼要緊。出門在外本就多有不便,前輩如此推拒——莫非有潔癖不成?” 云縱被他一番歪理簡直說得無言以對。分明是他胡攪蠻纏,強人所難,卻還要一副好心的樣子,仿佛云縱這般拒絕,就是不通人情一般。 “公子的好意老朽心領(lǐng)了?!痹瓶v慢慢的開口道,“只是老朽實在不慣與人共浴,時辰已經(jīng)不早了,還請公子回房吧。” 秦扣枕被他干巴巴的拒絕,也不生氣,優(yōu)雅的站起身,笑道:“既然如此,那秦某也不多加打擾了。前輩也請早些歇息吧,告辭?!?/br> 云縱見他莫名其妙而來,莫名其妙而走,實在想不通他葫蘆內(nèi)賣的是什麼藥。只得定住心神,用已經(jīng)涼了的水,稍微擦拭了下身子,便上床就寢了。 等到翌日一早,用過早點之後出了客棧,秦扣枕果然與云縱同上了馬車。云縱見他行動利索,委實瞧不出哪里有“舊傷復(fù)發(fā)”的跡象,不好拆穿他,也只得任憑他在自己身邊坐下了。 馬車動了起來,卻聽到一聲馬嘶聲傳來。云縱往窗外一瞧,卻是躡影尋不到秦扣枕,被個下人牽著韁繩,顯得焦躁不已,不停的用馬蹄刨著地面,不肯前行。云縱正暗嘆雖然是匹畜生,倒是認(rèn)主,忽然耳後一陣熱熱的鼻息襲來,不由扭頭一看,唇畔頓時觸到一片溫?zé)岬募∧w,卻是秦扣枕也探了頭過來看,他這一轉(zhuǎn)頭,恰好擦著他的面頰而過。 這一下兩人都是怔了,四眼相對,近在咫尺。云縱先回過神來,急忙要退開身子,可他原本就靠著窗坐的,根本無處可退。秦扣枕似乎也驚了一下,身子退開了些許,忽然笑了笑:“前輩……身上好香。” 這句滿含輕薄之意的話語一出口,云縱面色陡變。雖然隔著面具看不出來,卻是一雙眼眸內(nèi)盡顯怒氣。 秦扣枕卻不以為意一般,繼續(xù)若無其事的說道:“之前一直沒留意,離得近了才聞到。前輩莫非有熏香的習(xí)慣麼?” 云縱冷冷道:“是閣下自己身上的香味吧?” 他從來沒有往衣服上熏香的習(xí)慣,縱使以前身穿道袍之時,會帶著些檀香之氣,如今早已換做尋常人裝扮,況且當(dāng)初跳下懸崖之時,又在水內(nèi)浸泡了良久,怎可能身上還帶著香氣? 他對於秦扣枕這種試探性的調(diào)戲之舉,實在覺得厭煩不堪,只是忍著沒有發(fā)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