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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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她鄰桌的命婦也不敢置信的表示孔老夫人沒有聽錯,周圍幾人看廬陽長公主的目光都發(fā)生了變化。 91.第 91 章 往日廬陽長公主都是和藹可親高貴典雅的皇家公主風范,即使有去年滿月送妾一事也有崇拜者解釋為公主抱孫心切,總之無傷大雅。但大庭廣眾之下罵自己唯一的兒媳婦是賤婦,這、這也太異常了一些! 長孫念臉色煞白,他欲上前拉住廬陽長公主打算盡快離開免得再出丑,可廬陽長公主就跟不認識他一般,狠狠甩開他的手,又不自然的扯了扯衣襟,眼睛里盡是血絲。 “祖母,咱們快回府去罷?!?/br> 廬陽長公主仿佛不認得他一般,愣怔半晌道:“你不是玨兒,便是他親生的也不像他,不是我的玨兒……” 在場眾人嘩然,自從廬陽長公主突然喧嘩開始全場人都靜默的看著,趙皇后也未加阻攔,是以這句聲音不大不小的話被人聽了個干凈,孔老夫人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手足無措的霍容玥而后又望向廬陽長公主與漲紅著臉的長孫念,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稟皇后娘娘,祖母身體不適容小臣帶祖母回府休息?!遍L孫念強撐鎮(zhèn)定對趙皇后請辭,其實他說話時就有些站不穩(wěn),眼圈兒一陣陣發(fā)暈,今日真不該讓祖母進宮來,祖母又怎能說錯話…… 趙皇后面上有震驚閃過,謝貴妃此時萬分慶幸沒有仗著身子不適來了又走,此時立刻站出來幫長孫念說話:“臣妾也看公主不大舒服,不如讓長公主殿下回府休息吧?!?/br> 不等趙皇后答復謝貴妃就揮手讓廬陽長公主的侍婢上前來扶她,可不等他們走到廬陽長公主身邊,就見廬陽長公主要往后倒,兩手抱著頭不停呢喃著:“給我,給我,快給我……”最后幾句近乎怒吼出來,長孫念渾身一涼意識變得非常清醒,若是今晚被人看出祖母害的什么病,那他們祖孫都不得善終,對,還有長孫昭他們!都是一家子骨血,誰都逃不掉的!他將自己的幸災樂禍掩藏的很好,眼光瞟過霍容玥母女時無助又難過。 霍容玥一副什么都不敢說的樣子,只暗暗將明珠小姑娘摟在懷里,小姑娘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的看向被稱作她祖母的女人,卻見她力大無窮一般掙開兩名宮女的攙扶,兩手死死掐住其中一人脖子:“快給本宮去拿藥來——” 話剛落音,離孔老夫人不遠的地方坐著的某位端莊夫人突然開口道:“長公主殿下這樣倒像是食了罌.粟,別的病癥可不會這樣大喊大叫……” 眾人默然,大夏朝對罌.粟管制嚴格卻不代表沒人知曉罌.粟,相反因為比鄰的高琉國有不少吸食者將罌.粟帶入本朝,本朝為將害群之馬的吸食者揪出來,上至耄耋老人下至黃口小兒幾乎皆知吸食罌.粟和罌.粟發(fā)作的模樣,這位出聲的巡撫夫人是隨著丈夫回京述職,其夫所轄棲云省常有高琉國人流入,對于吸食罌.粟的種種行為她最清楚不過。在場之人在廬陽長公主發(fā)作之時模糊猜測出,不過沒人敢說出來。 一直慢了半拍兒的趙皇后突此刻突然清醒過來,一疊聲喊著讓人將廬陽長公主待下去,她一發(fā)話,侍立四周的有力氣的宮女嬤嬤立刻上前要將廬陽長公主帶走。 哪成想眼看廬陽長公主要走,方才發(fā)話的巡撫夫人突然從席間起身跪在大殿上:“稟皇后娘娘,長公主殿下是何病癥還是請?zhí)t(yī)過來瞧瞧的好,若長公主殿下真的吸食罌.粟還請陛下與娘娘不要包庇,免得寒了邊關將士的心?!?/br> 宏敏帝一向?qū)捜首栽偸サ沦t君,平日里最強調(diào)自個是個以史為鑒、以人為鑒的好皇帝,對有功之臣最是優(yōu)待,而對觸犯法令的人向來都是嚴懲不貸,他當年發(fā)布大夏朝最嚴格的禁罌.粟令時就當場處決了一位吸食罌.粟的皇室子弟來表明決心,而廬陽長公主則是第二個皇室子弟。 巡撫夫人一席話則喚醒眾人的理智,紛紛從震驚中醒來,有與廬陽長公主與長孫家不對付的人家立刻起身闡明立場:“請皇后娘娘明斷?!?/br> 趙皇后按了按狂跳不止的心口,此刻當真有些后悔廬陽長公主剛露出一點點端倪時就該命人將她帶走,不過當今圣上的嫡親胞姐可不是她能決斷的事,她給身邊最倚重的嬤嬤使個眼色,那嬤嬤立刻會意匆匆去前殿請宏敏帝過來。其實后宮殿內(nèi)發(fā)生了什么事坐在前朝的宏敏帝都一清二楚,不過廬陽長公主一事還沒等太監(jiān)告訴他,趙皇后的嬤嬤就趕過來,她跪地稟報時聲音極小,可坐在一旁的太子仍是聽的清清楚楚,給了長孫昭一個安心的眼神。 長孫昭面不改色的喝下手中那盅酒,端坐在席間等宏敏帝發(fā)落。 “什么?”宏敏帝還以為自個耳朵出了問題,不管喝的什么酒現(xiàn)在也清醒了過來,他既驚且疑的看向長孫昭,發(fā)現(xiàn)對方一無所覺與同僚談笑風生又暗暗否決了方才的判斷。 那嬤嬤又重復了一遍,宏敏帝捏了捏鼻梁從龍椅上站起來時身形一歪,伺候的小太監(jiān)立刻扶住他,他揮手打開小太監(jiān),一步步朝殿外走,群臣都盯著他的動作,也不乏消息靈通者幸災樂禍的看向長孫昭。 后宮殿內(nèi)一片混亂,廬陽長公主的癮犯上來很是厲害,發(fā)狂之時傷了好幾個宮女嬤嬤,衣衫鬢發(fā)亂成一團再無往日長公主的端莊,皇室的體面就像那被廬陽長公主發(fā)狂事撕破的衣裳,以最不體面的方式給親手撕了下來,宏敏帝甚至覺得撕下來的是他最愛惜的臉皮,任他對胞姐又再多的包容和體諒,在這一刻也都統(tǒng)統(tǒng)消失不見,滿腔的怒火與恨意充斥著胸腔。 瞧宏敏帝的樣子不是要將廬陽長公主吸食罌.粟之事給翻篇兒揭過,眾命婦也不再上趕著要求處罰廬陽,免得惹怒圣上。 “此事,朕一定給眾臣交代。”宏敏帝咬牙切齒的承諾。 * 除夕宴以史上最混亂的方式收場,憨大膽兒的明珠小姑娘在廬陽長公主發(fā)作時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霍容玥將其交到望珂手里,甚至不曾讓奶娘見著就吩咐望珂將她帶出宮去。 果不其然,宏敏帝將長孫昭夫妻叫到御前,滿臉怒容的斥責:“朕問你,廬陽……這樣是不是你故意派人教她染上的?” 長孫昭夫妻齊齊跪在地上,不卑不亢的回道:“臣/臣妾不敢?!?/br> “哼——”宏敏帝根本不信,魏紅棉一事他就懷疑是長孫昭夫妻不滿胞姐偏心來算計她,也就那時他才發(fā)現(xiàn)一心放縱的外甥竟然膽大包天至此,連親生母親都敢謀算,那還有什么是他們不敢的?更何況長孫昭手中還握著兵權,若他造反那朝廷手里的兵力不一定能攔住他! 太子暗暗嘆息,他這父皇有時候清楚的可怕,大多數(shù)時候卻糊涂的可怕,用長孫昭的人是太子,要防著他的人也該是他當今太子宋熙和才對,父皇這樣不是替他籌謀,是不舍得放權罷了。 “你可知府中有一人吸食罌.粟便是全家流放的大罪?”宏敏帝故意試探道。 長孫昭拱手一揖,義正言辭:“罪臣知曉,是罪臣治家不嚴的罪過?!?/br> 太子嗤笑,“表哥你說的太可笑,你和姑母可是早就分過家的,況且本朝公主都要住在自個的公主府上,你是平寧侯有自個的府邸如何能管教本朝長公主?” 趙皇后不安的看了一眼宏敏帝,給太子暗示卻被其視而不見。 宏敏帝沒想到太子敢當場表明立場,怒其不爭的同時又非常不舒服的認為太子翅膀硬了已經(jīng)不把他放在眼里,但太子說的也是事實,別人不知這對母子的關系,在座這幾人可是清清楚楚,這世上最不像母子的便是這一家。 “朕需好生想想如何處置,你們……先候著吧?!焙昝舻蹞]手就要讓錦衣衛(wèi)將人待下去,但太子可不愿意眼睜睜看著無辜的人下獄,最作死的人還在高枕軟臥的躺在殿里休息。 “父皇,表哥表嫂是被大姑母連帶的,還是等您想好如何處置再將人下到天牢吧。” 太子的話還是有分量的,宏敏帝雖然不滿仍是讓錦衣衛(wèi)讓開,示意兩人下去。長孫昭深深叩首,告退之后就拉著霍容玥頭也不回的離開,不知怎的,宏敏帝竟不敢看他的背影。 握在一起的手一涼一熱,長孫昭虛摟著她安慰:“別怕,不會有事的?!?/br> 霍容玥有些回不過神,回頭望了望緊閉的殿門:“母親會被治罪?” 長孫昭一笑:“不僅是母親,咱們一家也會被治罪,怕不怕?” 霍容玥眼眶一熱,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不怕,你去哪里我和明珠都和你一起?!?/br> “好玥兒?!遍L孫昭捏捏她的掌心,另一只手拂去她臉頰的淚珠子:“夫君怎舍得你和明珠受苦?” —— 一夜之間足以發(fā)生很多事,廬陽長公主吸食罌.粟一事像長了翅膀一般飛入京城百姓耳中,滿城嘩然的同時另一則消息也隨之散播開來,平寧侯長孫昭過繼給早夭弟弟的長子長孫念不是他親生,而早夭兄弟長孫玨的親生骨血! 第92章 廬陽長公主呆滯的望著上方的帷帳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腦袋暈乎乎的她愜意的翻個身打算喚人進來服侍,扭頭卻見床前跪坐著一人,她嚇一跳,公主脾氣立刻冒上來:“何人在此?!” 屋子里黑漆漆的連盞燈也沒有,那弱小的人影兒慢慢從地上站起來走到燭臺前點燃紅燭,華麗外衫凌亂掛在身上,嫩白的臉上甚至有幾絲抓痕,黑漆漆的眼睛里什么神情都沒有,只在折身返回時從桌上倒了一杯熱茶遞到廬陽長公主面前。 自他一起身廬陽長公主便認出守在床前的人影是她最疼愛的孫子,心中慰帖的同時又不明白孫子為何這個時辰守在她床邊,他們不是在除夕宴上好好的用膳?除夕宴?廬陽長公主臉色一白,被她當做噩夢一般遺忘的事情紛紛涌到腦海里來,好像就在方才她在除夕宴上犯病當眾要起藥來。 為了掩人耳目,她吸食罌、粟時都是跟長孫念說她在吃藥,小小年紀又出身世家的長孫念從未出過京城又怎么知道他敬愛的祖母日日離不開的“藥”就是當今圣上明令禁止的罌粟,然而除夕宴上不止有她們祖孫還有許許多多見多識廣的大臣夫人,她們必然知曉當今圣上的胞姐廬陽長公主為何突然在除夕宴上失態(tài)。尤其是她還記得宴上亂糟糟的,好似真的有人認出她是為著什么才犯的病。 “念兒……”廬陽長公主的聲音里帶著幾分顫抖,只為自個舒坦、享樂多年的女人頭一次生出一絲愧疚感,若不是那戲子帶她染上這東西,她又如何會這樣如癡如狂? 長孫念眼睛里的東西很復雜,便是一手帶大他的廬陽長公主也看不懂這孩子在想些什么,好似一夜之間就變了個模樣。 “是誰欺負你了?”看得久了他還一句話不說,廬陽長公主只好看向別的方向,心里虛的厲害卻又不想對著這孩子解釋什么,只在看到他凌亂的衣衫時閃過怒容,無論如何她還是圣上的胞姐,她還沒死就有人敢這樣欺負她的孫子,若是有朝一日她死了,那這些人不是要將他踩到泥里去,可恨長孫昭不待見念兒…… 長孫念愣怔半晌從地上站起身,整理過衣衫低聲道:“并沒有人怠慢孫兒。” 他直勾勾盯著廬陽長公主黑漆漆的眼珠子里凌厲又嚇人,他似乎哭過,聲音里帶著幾分鼻音,只是問出來的沒那么無害:“祖母到底是怎么了,為什么有人說您吃了不該吃的東西?!?/br> 廬陽長公主并沒有想過在長孫念心里保持什么高貴無害的形象,因為無論她是什么樣的人都不會害她的親生孫子的,所以她也沒有隱瞞直接說道:“祖母是被人所害才染上那個東西,不過祖母這些日子吃的不怎么厲害,誰知道在除夕宴上發(fā)作了?!?/br> 長孫念只覺得不敢置信,那目光像在看個不認識的一般,廬陽長公主心里怪不舒服的,還沒開口說話就聽她最寶貝的孫子用懷疑的語氣問:“祖母覺得無可厚非?” “自然,本宮是圣上胞姐,縱然本朝禁止吸食罌/粟,那圣上也不會對本宮如何的,最多不過是教訓一頓罷了?!彼f完就想起了苦心經(jīng)營的名聲,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那名聲已經(jīng)沒太大的作用,都是當年為了對付長孫昭才想出來的懶主意。 長孫念一聲不吭就那樣靜靜站著,暗沉沉的宮殿里沒幾處點燃的燭火,襯得他的表情愈加陰森,便是廬陽長公主都覺得可怖起來。 “念兒,你這是怎么了?” “祖母如此膽大妄為可曾想過您身后是誰?冠著誰家姓氏?可曾想過長孫氏一門的名聲還有已逝祖父的名聲,吸食罌/粟是怎樣的罪責?當年圣上可是親自處置了犯事的皇親,您說您是圣上胞姐不必擔憂,可長孫家的數(shù)代清譽都毀到了你的手里?祖母可曾想過孫兒身為長孫家子孫該如何自處?!” 廬陽長公主本來不以為然的,長孫氏一族的名聲在她看來無足輕重,要知道這些年她做過的事哪一樣爆出來不會影響長孫家名聲,可她還是做了,既然那人當年敢對不住她,那她自然敢拿他重視的東西來隨意玩弄,反正長孫家變成什么樣子他都看不到了。只是廬陽長公主也不是傻的,她更清楚長孫念的性子嘴上處處說著為長孫家著想,心里最真實想的還是他自個,長孫家名聲壞了忠遠候的封號還能不能守住還說不好,而長孫念的未來只有依靠她這個公主祖母,他現(xiàn)在又怎能不慌?廬陽長公主心中有幾分澀然,果然長孫家的男人都是這樣無情,不管待他們再好他們心里裝的都是他們自己,壓根不會為她考慮。 只有她的玨兒一心向著她,可即便是玨兒的親生子也不像他…… “念兒這是什么意思?埋怨祖母了?”雖然心里不好受但廬陽長公主還是疼愛他的,而廬陽長公主性格中有一種絕對的自負,長孫念埋怨她也好覺得她給長孫家丟臉也罷,但有一點他必須與她站在同一條線上,廬陽覺得她親手帶大的孩子不會讓她失望。 不論長孫念有多少心眼兒,可他年齡上還是個十多歲的孩子,廬陽長公主惹了麻煩可終歸是他的祖母…… “祖母,您跟圣上認錯罷?!遍L孫念言辭懇切,黑眸中蘊藏著無限的期待,仿佛廬陽長公主點個頭他的前途便光明了起來。 其實不用他說廬陽長公主也是會跟圣上請罪認錯的,畢竟這事鬧出來皇家面上無光,宏敏帝臉上更掛不住,但依著舊日的姐弟情分廬陽長公主相信宏敏帝是不會將她怎么樣的。當年那件事終究是宏敏帝無理在先…… 廬陽長公主低頭思索著,長孫念緊緊盯著她,眼底快速閃過幾分不耐和厭惡,只是依舊裝出原本的模樣低聲下氣的哀求:“便是圣上會原諒祖母,可朝中大臣都盯著咱們不會放過的,祖母不如去讓人給父親遞個話讓他幫忙,都是自家人父親不會見死不救的?!?/br> 他慘白的小臉上閃過孺慕之情,顯然在這危急關頭他最希望的還是長孫昭出手幫忙,可這也深深刺激到了廬陽長公主! “哼,念兒說什么?讓長孫昭來救咱們?這時候他不狠狠踩咱們一腳便是他長孫昭有良心!”提起長孫昭廬陽長公主就是深仇大恨的語氣,仿佛長孫昭不是她生的一般,母子倆不是你死就是她亡。 長孫念臉上閃過幾分掙扎,最后仍是什么都不說,靜靜陪廬陽長公主,而廬陽則認為孫子息了求助長孫昭的心思,休息片刻之后讓外頭伺候的人去請宏敏帝過來,仍是撐著往日尊貴長公主的架勢等宏敏帝駕到,可她從黃昏等到深夜也沒聽到半分宏敏帝的消息,雖不敢置信但廬陽再去支使守門的小太監(jiān)去請圣上時那小太監(jiān)卻一動也不動。 原本信心滿滿的廬陽長公主信心漸無,怎么也不敢相信宏敏帝敢這樣無情! “怎會如此?到底是誰在圣上面前胡言亂語的?!本宮要見圣上!” 那小太監(jiān)嚇的瑟瑟發(fā)抖,他不過好生當差卻遇到這尊煞星,往日和藹的公主如今突然變成羅剎他一個小太監(jiān)可承受不??! 是以,小太監(jiān)吞吞吐吐道出一部分宏敏帝未到的原因:“回殿下,外頭許多人道大公子是您膝下已逝二公子的遺腹子……” “什么?!”廬陽長公主身子抖了抖差點沒站穩(wěn),她抓著小太監(jiān)又問了一遍得到肯定的回復,并且這流言有她府中伺候的嬤嬤證實,第一任平寧侯府進門時已經(jīng)身懷有孕,自打進門就從沒有與平寧侯同過房。 小太監(jiān)穿的衣裳厚,可廬陽長公主緊緊拽著他一點rou疼的他臉蛋皺成一團,他目帶同情的掃過臉色慘白的長孫大公子,這位的身世暴露的如此突然還得歸功于眼前和藹高貴的長公主殿下,這可是她在大殿上親口說的,不然哪會有那好奇之人連夜去打聽大公子的身世。原本世人是可憐他從親生父親膝下硬是過繼到叔叔名下,現(xiàn)在看來完全是廬陽長公主打的一手好牌,頂著平寧侯嫡長子的名頭長大,又得了忠遠候的爵位,若不是長公主想讓他認祖歸宗,嫡長子可是能繼承平寧侯的爵位,但這位大公子委實不像平寧侯的嫡長子,文文弱弱又膽小,哪有半分平寧將軍的氣勢! 廬陽長公主也看向長孫念,她怕孫子承受不住這個打擊,但見他強撐著沒說話頓時心疼的無以復加,狠狠踹走回話的小太監(jiān),想出言安慰長孫念卻無從說起。 祖孫倆對視良久,廬陽長公主憤憤道:“長孫昭不守諾言,他明明當著侯爺?shù)拿鎯捍饝粫⒋耸峦嘎督o外人半分!” 長孫念扭頭不看她,幽幽道了一句:“這都是祖母在除夕宴上親口道出來的?!?/br> “什么?!”廬陽長公主被這一嚇再也撐不住,爛泥一般癱倒在地上,她怎么也不相信她會把守了多年的秘密親口道出來,原本她吸食罌/粟爆出來是打算破罐子破摔,可硬逼著大兒子娶小兒子留下的遺孀,還企圖讓長孫念霸占屬于長孫昭嫡子的爵位,這樣不慈的長公主原本也沒什么大礙,可長孫念的一輩子全被毀了! “念兒,是祖母對不住你?!背聊肷危瑥]陽長公主只得這一句話。 長孫念撩起衣袍朝廬陽長公主一拜:“孫兒從未怪過祖母,沒有祖母便沒有如今的長孫念?!?/br> 廬陽長公主霎時被感動的不知說什么好,攥著長孫念的手連連說好。 大約是被她看的不好意思,長孫念低下頭盯著地面,黑眸中閃過幾分譏諷,昏黃燭火下的小小身影格外單薄,最后廬陽長公主褪下腕間的玉鐲塞到小太監(jiān)手里讓他明日早朝后務必將圣上請來。 小太監(jiān)喏喏應下,反正圣上早晚要來看廬陽長公主的。 —— 年初二本是出嫁女回娘家的日子,霍家有白孝在身霍容玥只得在初三回門,不過這日他們遲遲呆在府里未出門,究其原因完全是因為從宮里送出的一封書信。 寫信的不是旁人,就是除夕宴上主角之一——長孫念。信先交到了長孫昭手里,原本就面無表情的他看完這信更加面無表情,可霍容玥與他相處這幾年下來已看出他先前的面無表情是放松愜意,此刻卻是在生氣,倒是不知這信上寫了什么。 霍容玥想了想仍是上前將這封信拿到手里看了,信上寫的內(nèi)容非常簡單只有寥寥數(shù)語:“伯父,侄兒已按您的吩咐做事,還請伯父高抬貴手放小侄一馬。” “這是什么意思?”霍容玥沒看明白,倚在長孫昭身邊問他,一手輕輕拉住他的暗示他不要生氣。 長孫昭回握住她的手,將人攬在懷里深吸一口氣才道:“長孫念這小崽子倒是長本事了!想把臟水潑到我頭上來!”引誘廬陽長公主吸食罌/粟的戲子確實是他找的人,不過是忍無可忍之下想出的簡便辦法,年末他示意戲子抽身逃走害得廬陽長公主沒有來源可食,他又故意斷了京城附近的暗線,至于廬陽長公主會不會在除夕宴上發(fā)作完全取決于明知廬陽長公主在吸食罌/粟還會不會要求她進宮的長孫念身上,往年廬陽長公主都是帶著他進宮培養(yǎng)人脈見見世面,可今年長孫念明知廬陽長公主不如從前還是冒著風險和她進宮,現(xiàn)在出了事卻說是他的吩咐?他可不會接受這樣的示好! 霍容玥輕輕搖頭,“大公子如今也是急了,可惜他年紀太小,不然年紀大點就不好辦了?!庇袕]陽長公主和忠遠侯的人脈在,年紀大些的長孫念還不知會搞出多少幺蛾子。 “雖說他做的如我心中所想,可又不是我授意,咱們?nèi)缃襁€是不動聲色的好。”長孫昭雖然不愿意與長孫念耍心眼,可這樣好的時機若是不加以利用就太可惜了! “我聽你的?!被羧莴h不由多了一分期待,夫妻倆相視一笑都明白期待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