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jié)
他從口中吐出一句,“要么去島上,要么進監(jiān)|獄,你自己選。” 沈峰癱回椅子上。 作者有話要說: 沈老頭殺青了 謝謝陽兒陽小天使的2個地雷 第54章 深秋的草原越發(fā)粗獷,空曠。 大片的白樺林孤傲的立|挺著,白的是樹干,如同刷了白色油漆般,金黃的是葉子,一陣風過,地上便是一層金色。 放眼望去,層林盡染,煞是好看。 蘇夏坐在草地上,風吹的她藍衣黑發(fā)肆意飛舞,不停在虛空旋轉(zhuǎn),躍動,那么歡快。 良久,她將目光從遠處的白樺林那邊移開,抬頭仰望天空。 不多時,有大雁成群結(jié)隊飛過,在天邊劃出漂亮的痕跡。 蘇夏微微睜大眼睛,眼尾彎了一些,將那抹美景盡收眼底。 來這里大半個月,還是第一次看到大雁往南飛。 蘇夏不自覺地喃喃出聲,“冬天快來了啊……” 她垂下眼簾,有幾分傷感,時間過得很快,記憶卻跟不上,還總是會停留于過去的某個時間段。 無法像刪除文件,清理回收站一樣,只能任由那些畫面永久刻在腦海里。 宛如一塊好不了的惡性傷口,沒辦法去揭痂擠膿,甚至連碰一下都疼的受不了。 蘇夏伸手去撥腳邊的草,它們在她的指間輕輕晃動,有韻律的跳舞。 草原視野開闊,空氣清新,不像荊城那樣喧鬧,擁擠,沉悶。 她身處這里,感覺大自然離自己很近,觸手可及。 那種心情難以言喻,美好到令蘇夏感慨萬千,多次渾然不覺的露出笑容。 可她還是做夢,夢到那些人凄慘的哭聲,恐慌的喊叫,也會夢到爺爺,夢到母親。 他們出現(xiàn)在她的夢里,血淋淋的,猙獰著臉看她,沒有人說要原諒她,一個都沒有。 蘇夏抱著胳膊,下巴擱在膝蓋上面,目光觸及草地,眼神漸漸渙散。 她左手腕上還戴著藍絨晶手鏈,據(jù)說可以改運,所以她一天二十四小時戴著,從來就沒取下來過。 命不由自己。 蘇夏閉上眼睛,在胳膊里蹭蹭,將那些濕意蹭去。 她想過,獨自離開荊城,離開家,離開沈肆,不再和白明明聯(lián)系,而自己會四處漂泊,去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生活,牢記和別人保持疏遠客套的距離,不交心。 可她放不下。 明知會有可能傷害愛她的人,還是不肯走。 太自私了。 蘇夏看不起這樣的自己。 她甚至自我催眠,離開他們,也是一種傷害。 所以她的決定是對的。 那樣的借口很拙劣。 風勢漸漸大了些,茂盛的青草大幅度搖|晃,猶如一圈圈的綠色波浪。 蘇夏弄開拂到眼前的一縷長發(fā),沈肆幾天沒跟她聯(lián)系了,不知道荊城那邊是什么情況。 她刷手機的時候,從來不留意新聞,也許是害怕,怕看見自己不想知道的消息。 家里也沒通過電話,起初還是有的,后來父親說李蘭情緒很不穩(wěn)定,對著她嘆息,滿是無奈。 蘇夏提供不了任何意見,即便是有,她也不會說。 對李蘭來說,蘇夏最大的幫助就是走的遠遠的,離開蘇家,最好離開荊城。 蘇夏攏了攏微散的深紅色披肩,她離開了。 以后李蘭怎么樣,是好還是不好,都不會再算到自己頭上。 皆大歡喜。 有羊群的叫聲從左側(cè)傳來,伴著風,很清晰,蘇夏從草地上站起身,聞聲遙望。 少年郎趕著羊群,他慢慢悠悠的,羊也是,和這里的生活一樣,愜意自由。 蘇夏不自禁的拿手機拍照,記錄下來這一刻。 后面的蒙古包里,陳玉在寫詩,一邊寫,一邊哼著民間小調(diào),她甩了甩鋼筆,發(fā)現(xiàn)沒墨了。 “小夏?” 沒有回應。 陳玉自言自語,“還沒回來?” 話音未落,簾子被一只手掀開,楚成遠低著頭進來,帶入一身灰土和濕氣。 “你回來的剛好,”陳玉說,“幫我找一下墨水,我記不清放哪兒了?!?/br> 丈夫沒吭聲,很不正常。 陳玉瞧出他的臉色不太好,“怎么,出事了?” 楚成遠摘下帽子,抓抓軟|趴|趴的頭發(fā),“沈家發(fā)生了內(nèi)|亂?!?/br> 陳玉驚叫,“啊?” 她趕緊擱下筆過去,“成遠,現(xiàn)在沈家是什么局勢,你跟我說說,” “當家的還是沈肆,不過……”楚成遠停頓了,他脫掉汗?jié)竦钠ば?/br> 一股腳臭味散了出來,陳玉有潔癖,這會兒也沒顧的上訓斥楚成遠,她關(guān)心對方的后半段話,“不過什么?” 楚成遠吐出一口濁氣,“聽說內(nèi)部有人雇兇,沈肆受了很嚴重的傷,生死不明。” 陳玉嚇了一跳,“生死不明?” “瞎嚷嚷什么?”楚成遠拽住陳玉的手臂,“小點聲,別讓小夏聽見了?!?/br> 陳玉狐疑的問道,“你不會是想瞞著小夏吧?” 見對方沉默,她瞪眼,“楚成遠,你是不是腦子不清楚?” “沈肆受傷了,現(xiàn)在還傷的那么嚴重,這么大的事,小夏是他的妻子,有知情的權(quán)利?!?/br> 楚成遠繃著臉,“小夏什么情況你不了解嗎?” “當初沈肆給我們打電話,他在電話里就說了,要小夏來散散心,不能受刺激?!?/br> 陳玉噎住,頓了頓,她的表情凝重,“成遠,說句不好聽的,萬一沈肆真出事了,小夏被蒙在鼓里,哪天知道了,會恨我們?!?/br> 楚成遠皺著眉頭,“我這邊繼續(xù)托朋友打聽,再等等。” 陳玉輕輕的嘆口氣,“希望只是捕風捉影?!?/br> 外面,蘇夏立在原地,臉色蒼白如紙,她手足無措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去摸手機。 電話第一次無人接聽,第二次才響起聲音,聽著那頭的呼吸,蘇夏激動的眼眶溫熱。 她握緊手機,聲線繃的很緊,帶著顫音,“你受傷了?” 沈肆說,“只是一點皮rou傷?!?/br> 蘇夏愣怔住了,這跟舅舅說的不是一回事,她蹙緊眉心,“我要看看?!?/br> 下一刻,視頻接通。 男人的臉出現(xiàn)在視頻里,消瘦了些許,更加冷峻,凌厲。 他穿著不是病服,而是一件條紋襯衫,外搭鐵灰色西裝馬甲,一貫的一絲不茍。 蘇夏盯著手機屏幕里的人,從他的眉骨,鼻梁往下,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jié), 她忽然問,“你在干什么?” 沈肆動手解開西裝馬甲,又去解襯衫鈕扣,“給你看。” 蘇夏無意識的撇了撇嘴角,解個扣子解那么慢,動作擺的優(yōu)雅,沉穩(wěn),肯定是故意的。 她的視線里,男人露出胸膛,僅僅用眼睛描摹,都知道有多精實。 從胸口到腹部,每塊肌|rou線條流暢,不過分噴張,蘇夏看著看著,發(fā)現(xiàn)不對。 “傷呢?” 沈肆卷起右邊的袖口,小臂上有一道劃傷,似是匕首留下的,傷口已有明顯愈合的跡象。 蘇夏的眼睛往男人胸膛上瞟,嘴里嘀咕,“你傷在胳膊上,有必要脫那么多?” 沈肆開口道,“我以為你要看?!?/br> 蘇夏,“……” “是不是還有別的傷?”她的眉心沒有舒展,“不準騙我?!?/br> 沈肆挑眉,手按在皮帶金屬扣上,似乎是要給蘇夏看個清楚。 蘇夏出聲阻止,“我信了!” 還能逗她,不像是受重傷的樣子。 既然沈肆沒事,說明是有意放出風聲,她不懂什么陰謀算計,也就沒自作聰明,只是說,“你小心點?!?/br> 沈肆看著視頻里的女人,“好?!?/br> 蘇夏一副叮囑小朋友的語氣,“別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