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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盛寵女官在線閱讀 - 第31節(jié)

第31節(jié)

    只是宮中既然設(shè)了宴,皇帝陛下應(yīng)當(dāng)無暇到她這兒來的……阿好心有疑惑,章煜卻先說,“宴席已經(jīng)散了?!卑⒑昧巳唬钟X得這宴席似乎散得有一點早,可她這會兒也不大清楚是什么時辰,不是很肯定。

    “走了。”章煜解釋完畢,仍是無所顧忌牽了阿好的手,再說了這么兩個字。阿好稀里糊涂,沒明白這又是做什么,問,“陛下要去哪?”

    章煜卻只是說,“出宮?!?/br>
    ·

    力氣怎么都比不過章煜,想從他的鉗制中掙脫又不想太難看不是易事。好在這次出了房間,皇帝便松開了她的手。阿好想,不想這樣,下次大概得防備些皇帝陛下說上手就上手的癖好才行。

    馬車?yán)飩湎铝它c心,章煜上了馬車后,阿好跟著也上去了。兩人斜斜對坐著,章煜點了點小幾上的吃食,問阿好,“用過飯了么?餓了先吃一點墊墊肚子?!?/br>
    這會看到了糕點,阿好才記起自己忙著整理東西還不曾用晚飯。只是在馬車?yán)锂?dāng)著章煜的面用東西總覺得有些奇怪,阿好便客氣的婉拒,沒有動作。章煜輕壓嘴角,沒有說話。

    因是上元節(jié),街道上很多熱鬧。阿好以為章煜是想出宮湊民間的熱鬧,可是馬車穿過一路的喧囂并未停留。后來外面便平靜了些,直到馬車穩(wěn)穩(wěn)停住了也一樣沒有吵鬧。

    阿好離馬車車門近,因而當(dāng)先下來了。只消一瞥足以認(rèn)清楚自己這會兒究竟是到了哪里,阿好卻一時愣在了馬車旁。章煜也下得馬車,復(fù)牽了傻站著的宋淑好的手,帶著她走進(jìn)了宋府。

    進(jìn)宮有多少年,阿好便有多少年的年節(jié)沒有在家陪自己的娘親,更無所謂上元節(jié)。哪怕再怎樣,她都的的確確沒有想過皇帝陛下會帶她回宋府,才會忽然地愣在了原地。

    宋府門口掛了兩個大紅燈籠,府里各處也是一樣,沒花也沒葉的樹上纏了紅緞,制造出喜慶的氣氛。這會兒宋府到處都敞亮,叫阿好一處一處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家中未生變故之前,在宋淑好記憶里的新年都是融洽又歡喜的,可是她在家的最后一個新年,定格的是凄凄慘慘、冷冷清清的畫面。但這會走在府里,仆人們都笑著與她見禮,阿好臉上卻是無法言說的動容。

    章煜牽著宋淑好到了膳廳,徐氏也已被人帶到了那兒。阿好看自己的娘親被打扮得鬢發(fā)如云、顏臉如花,除去歲月在她臉上留下的那些痕跡,一身華服猶似小時候那個被自己的父親寵愛著每天都眉花眼笑的人,禁不住淚濕了眼。

    徐氏的癲賴之癥似乎好轉(zhuǎn)了些,見到阿好,她笑逐顏開,連連輕拍桌子,心急地說,“坐,坐。”感覺到身旁的人捏了捏自己的手心,阿好將滿腔淚意逼回了肚子里,笑著重重的點頭,安撫徐氏,“好,好,娘親不急,這便坐了?!?/br>
    請了章煜先入了座,阿好方跟著坐下,仆人則開始往膳廳一樣一樣送吃食。各式各樣的菜品擺了滿滿的一桌,儼然是提前便吩咐準(zhǔn)備的,最后送上的是軟糯可口的元宵。章煜沒什么話,但他不必多說,阿好也懂。

    一面吃一面憋淚,阿好的這頓飯用得實在不怎么的輕松。吃到嘴里的東西有些分不清味道,她心里卻一直都是酸甜滋味交雜,自始至終嘴角都是高高翹起。徐氏看起來十分的高興,不知是因為有阿好陪著一起用飯,還是被上元節(jié)的熱鬧感染。

    這頓團(tuán)圓飯吃了許久,不覺間夜便深了,習(xí)慣于早睡的徐氏到后來困得連連打哈欠。已經(jīng)用好了飯,阿好與照顧徐氏的那位小姑娘一起送了徐氏回房,幫著徐氏梳洗了,又扶著她躺到了床上。阿好坐在床榻旁,徐氏拉著她的手,一味的笑,可沒多會就閉眼睡著,輕輕打起了小呼嚕。

    阿好抽回手,將徐氏的手臂放到被子里面免得她受涼,又替她拉了拉被子、掖了掖被角方起身輕手輕腳出去。章煜沒有在膳廳待著,站在房間外的廊下等她。莫名熟悉的場景,似乎上一次章煜帶她回府也是這樣的,阿好一時想著,走了上前。

    章煜側(cè)了側(cè)身子,見宋淑好平視遠(yuǎn)處,扭過臉,沒有即刻開口。阿好終究還是先發(fā)了話,說,“謝謝陛下,奴婢太久沒和娘親一起過新年了,奴婢感激、感動、感謝……”言語蒼白,無法將她的謝意表達(dá)得清楚,她也有些語無倫次,又不知道究竟該說些什么,說上一萬遍謝謝也不過如此。

    宋淑好這會沒有看章煜,自然錯過他嘴角閃過的笑意。早早結(jié)束宮宴,提前叫人準(zhǔn)備這些,也是因為知道她這么多個年節(jié)都沒辦法和徐氏吃上哪怕一頓飯。他得讓這個人知道,他會對她很好,比她想得還要更好。

    “不知道說什么便不必說,朕收到你的謝意了?!闭蚂蠅褐榫w,淡淡說道,語氣中透出的是冷靜從容。

    停了一瞬,他又再補(bǔ)充道,“有時候,說不如做?!狈路鹗钦f自己不習(xí)慣隨便講空話,又仿佛暗示宋淑好比起道謝,還可以做點別的表達(dá)她的感激。

    遠(yuǎn)遠(yuǎn)近近都沒有其他人在,府里的仆人好似一下子都匿了起來。宋淑好轉(zhuǎn)過臉看章煜,微弱燭光下,他的堅毅俊美而無可挑剔的側(cè)臉黯淡了涼薄。阿好想,她知道皇帝陛下希望她怎么做的。

    遠(yuǎn)處燃起煙火,沖破了墨色夜空,將天幕都照亮。即使隔著不算近的距離,煙火不斷炸裂的聲音一樣飄了過來。伴隨著一聲又一聲的響動,阿好閉了眼,踮起腳,在章煜的臉頰輕輕的印下了一個吻。

    沒有任何的預(yù)兆,臉頰突然傳來的柔軟觸感,在章煜的心底霎時間便掀起了狂風(fēng)巨浪。燭光照亮了他盛滿笑意的雙眸,他卻只是平靜地攬過宋淑好在胸前,微低下頭看著懷中的人,說,“不早了,該回去了?!?/br>
    宋淑好默了默,復(fù)輕輕頷首。她睜開眼,兩滴淚珠無聲無息劃過了她的面龐,又很快隱去蹤跡,再叫人無從察覺……

    ☆、第61章 歡喜

    阿好再隨著章煜回到宮里的時候,已經(jīng)是接近子時了。她原本想著等皇帝陛下回了宣執(zhí)殿,她也好回去休息,章煜卻要她今天晚上便住進(jìn)宣執(zhí)殿內(nèi)。

    東西都還沒有搬,阿好到底覺得不妥。無奈章煜十分堅持,說她的房間堆滿了東西,根本沒有辦法再住,并不答應(yīng),阿好只得妥協(xié)。

    因而陪著她回去拿了些臨時要用到的東西,章煜又將阿好帶回了宣執(zhí)殿。章煜讓人為宋淑好準(zhǔn)備的房間該有的用什樣樣俱全,且打掃得十分干凈,她確實隨時都可以住進(jìn)去。

    確認(rèn)她不會再折騰后,章煜便離開了,沒讓她去服侍?;貙m的路上就感覺到了疲累,回來又折騰了一場,阿好洗漱梳洗過,已然準(zhǔn)備躺下休息??上詾橐粯尤チ诵菹⒌恼蚂?,偏偏折了回來。

    看清楚了他手里拿著的東西,阿好唯有相顧無言。在她還小的時候,每年到上元節(jié)的這天,她的爹爹都會親自為她扎一只兔子燈哄她開心。竹條編就骨架,中間擱上一截紅燭,外面糊上彩紙,制成兔子模樣,寓意新的一年有吉祥與好運(yùn)。

    章煜手中的這一只兔子燈有些不同,雖外觀一樣是肥美兔子模樣,但卻是用琉璃作為的原料,中空的肚子里放的不是蠟燭,而是夜明珠。

    比之她曾經(jīng)見過的那一些,此刻眼前的兔子燈奢華富麗。燭火被熄滅了之后,夜明珠的光輝愈盛,將琉璃映照得色彩斑斕、奪目閃耀。黑暗中唯有兔子燈散發(fā)著些許的光亮,事實上,這光亮照得兩個人的臉都有些可怖。

    “時間緊了點,只做成了這樣,本應(yīng)該帶你去湊湊燈市熱鬧的,你收著吧?!焙退问绾靡黄饑米訜艨戳税肷?,章煜才說了一句,就差沒有提出讓她這么湊合湊合。

    章煜為她準(zhǔn)備了一個又一個的驚喜,事事皆看得出用心,阿好既不是什么看破紅塵、超然物外之人,便怎么樣都不可能無動于衷。他的心思已明顯至此……無論如何,在他對自己沒有興趣之前,她會盡可能對他好,順著他的心意。他說會給她想要的,那么,她也一樣。

    回宮的一路上便在想著這些的阿好最終打定了主意,伸手戳了戳了這只琉璃兔子燈,笑著說,“陛下費心了,奴婢很喜歡。”她重新點了燭,屋子里恢復(fù)了原先的明亮。

    章煜終于肯回去歇息,只是沒有讓阿好去服侍。送了章煜出了房門,目送他離開之后,阿好再回到了房間,先將兔子燈暫時收了起來,跟著也休息了。

    ·

    一覺醒來,宋淑好從此不再是太后娘娘身邊服侍的人,而變成了皇帝跟前伺候的女官。身份雖有轉(zhuǎn)變,但該做的事情大體相同。服侍章煜不是第一次,可先前與現(xiàn)在到底不一樣。阿好早早起身,收拾好了自己,便去等章煜醒來。

    章煜幾乎每天都必須上早朝,起息與馮太后自然不一樣。阿好知道很多習(xí)慣都得改一改,只能一點一點記下了再調(diào)整過來。與呂源、呂川都并不算陌生,這也讓阿好可以適應(yīng)得更快些。

    本以為自己足夠早,阿好到得地方,呂源與呂川卻都候著了,似乎還略等了一陣子。見到阿好,他們都與她打了聲招呼,但這會沒有說過多的閑話。其后阿好不過等了一刻鐘的時間,屋子里便有了動靜,章煜已經(jīng)醒了。

    章煜剛半坐在了床榻上,外面宋淑好的聲音忽而響起,詢問他是否起身。甫一睜眼醒來,便可以聽到她的聲音、見到她的人,章煜只覺得心情愉悅,嘴角略彎,旋即應(yīng)聲。下一瞬房門被打開,章煜看著宋淑好領(lǐng)著宮人進(jìn)了來,后又任由她服侍自己洗漱梳洗。

    小心替章煜綰好發(fā)、避免不小心弄疼他,束上金冠,確認(rèn)沒有問題,宋淑好往旁邊退了退,詢問他的意見。章煜并不看銅鏡里自己的模樣,對宋淑好全然放心,直接起了身,阿好復(fù)跟上去替他將外袍穿上。

    她像服侍馮太后一樣服侍章煜,蹲下身去替他整理衣擺的褶皺,撫平不該有的痕跡。起身的時候,章煜伸手扶了她一把,阿好但沖他笑了笑,道了聲謝。

    現(xiàn)下時辰尚早、且要趕著去上朝,沒法好好用膳,御膳房送了吃食過來,章煜卻也只能隨便用用墊一墊肚子。宋淑好一面在旁邊服侍,一面記下他的口味,什么吃得多一些、什么吃得少一些,什么碰也不碰,俱都謹(jǐn)記在心。

    臨到要走,章煜與阿好交待了一句,“離下朝時間還長著,要是困便去睡個回籠覺、要是餓了便用早膳?!卑⒑脩?yīng)話,章煜一時揉了揉她的發(fā)頂,又說,“朕走了?!?/br>
    阿好跟著他到了殿外,目送章煜上了御輦,直到再看不見他的身影,方去了忙自己的事。東西還沒有搬過來、搬過來之后還得整理,多少費工夫、費時間。章煜說的回籠覺,以前服侍馮太后沒有這樣的機(jī)會,也就沒有這樣的習(xí)慣,用早膳也一樣不大著急。

    呂源與呂川都跟著章煜去上朝,宣執(zhí)殿一時便屬阿好最有說話的權(quán)利了。御前女官的身份相比在馮太后面前服侍時,品階上雖差不離,但更多了幾分的薄面,自然更不會叫人輕視。

    章煜對宋淑好的態(tài)度皆有目共睹,能夠留在宣執(zhí)殿的宮人都比別處的宮人要更機(jī)敏一些,自然個個都對宋淑好畢恭畢敬。阿好心知這些都是章煜帶來的尊重,便對其他人更為客氣。

    待到讓宮人將她的東西搬到宣執(zhí)殿、再整理完畢,阿好歇息過一陣,章煜也下朝回來了。他怡怡然到宋淑好的房間轉(zhuǎn)了一圈,渾然不覺有任何的不妥,又說,“有布置得不喜歡的地方,只管命人還過,不必太拘謹(jǐn)?!?/br>
    阿好對這些要求本便不高,也不樂意隨便麻煩,只說一切都好,都很喜歡、并沒有哪里不滿意。不知道是哪句話討了章煜的開心,鬧得他眉眼都染上笑意。

    御膳房已將早膳送到了宣執(zhí)殿,呂源在宋淑好的房間外稟話,章煜記起這個,問宋淑好說,“你用過飯了沒?”阿好正想回用過了,章煜偏先說,“屋子都收拾好了,想必是還沒用過。”阿好便不好再多說其他的話。

    ☆、第62章 風(fēng)鳶

    御膳房為章煜準(zhǔn)備的早膳一如既往豐盛,吃食擺上桌,章煜坐下之后卻屏退了其他的宮人,獨留下了宋淑好一個。阿好擺好碗碟,遞了銀筷與他,既沒有其他的人在便唯有親自試吃,細(xì)心服侍章煜用飯。

    章煜接過了銀筷卻并不動,斜眼看了看她復(fù)擱下手中餐具。他伸手敲了敲旁邊的位置,命令一般,與阿好說,“坐下?!庇终f,“等用過早膳,朕去長寧宮給母后請安,你也去給母后磕個頭,以后便安心在朕的身邊?!?/br>
    阿好想到昨天的事情,雖動作稍有遲緩,但沒有逆章煜的話,聽從他的安排,依言坐了下來。章煜似十分順手地取過干凈的碗碟在阿好面前擺上,提筷給她夾了個小湯包,道,“你府上的人說你愛吃這個?!?/br>
    “多謝陛下?!卑⒑幂笭柖?,與他頷首道謝。章煜終于知足地不再折騰,開始用早膳。待到瞧見章煜確實是吃上了,阿好心弦松了松,方也用起了飯。

    用罷早膳,漱了口、凈了手,喝過一盞宋淑好親手煮的熱茶,怡怡然的章煜如同自己說過的那般去長寧宮給馮太后請安,沒有忘記帶上她。

    今日沈皇后領(lǐng)著一干妃嬪們都到長寧宮來陪馮太后說話,只是章煜與阿好一起出現(xiàn)時,她們已散了一會了。馮太后見阿好跟著章煜來,臉上沒有意外之色。

    阿好與她行禮磕頭,馮太后便趁勢問起一切可好之類的話。阿好跪著一一答了,馮太后訓(xùn)誡幾句,卻沒有任何的為難,讓她起身。阿好謝過恩典,再磕了兩個響頭,垂首退到了一旁。

    長寧宮的一樣是宋淑好熟悉的地方,與馮太后磕過這三個響頭,她只是覺得從今往后,怕是也不再會回到這個地方當(dāng)差。不小心一腳栽進(jìn)了預(yù)想之外的道路,無論是好是壞,都沒有重來或轉(zhuǎn)身的機(jī)會和余地。

    沒有退路說不得也是好事,就這樣義無反顧地走下去,不猶豫、不踟躕,誰又知道將來會是怎么樣?九歲之前,她從沒想過自己會入宮。十九歲之前,她也沒有想過會在皇帝陛下身邊當(dāng)差。

    人的一輩子縱然在天地日月面前渺小如無物,可是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那些沒有辦法控制的事情累加在一起,這一輩子也就過成了起起伏伏、跌跌宕宕的模樣。猛然再看,那些以為會出現(xiàn)的都沒出現(xiàn),那么沒有預(yù)想過的接踵而至。

    阿好想起凌霄和她說過的話,人的一輩子這么短暫,生與死之間或只不過隔了一瞬,將來猶不可知,確實沒有比當(dāng)下更重要的事。仿佛也曾經(jīng)在哪本書冊子上看到過一句話說,“一期一會,難得一面,世當(dāng)珍惜?!钡浆F(xiàn)下,她才明白其中蘊(yùn)藏的道理。

    這樣全無定數(shù)的一輩子,誰又能當(dāng)真陪誰一直走下去?那些明知不可為的事,偶一為之,或許也不過是想要留個念想罷了,未嘗有許多的原因。走完同行的那一段路,遲早都是要分開的。還可以有一段回憶、一段想念,似乎也很好了。

    阿好記起自己的父親,想到薛良月,還有宮女青兒……他們來過,又走遠(yuǎn)了,可每一個她卻都輕易不會忘記。耳邊是章煜在馮太后跟前特別夸贊她的話,宋淑好低垂著眉眼,不覺間軟下了心思,沒有再一味和自己較勁。

    ·

    到了宣執(zhí)殿之后,阿好感覺生活少了許多不順心的事情,她一心一意將章煜服侍好,也不太管其他的事情。過去一度以為難以伺候的人卻很省心,她便一點都不cao勞。

    二月初的時候,邊關(guān)傳來了大宛sao擾邊境的消息,交鋒之下,各有損傷?;实圩宰髦鲝垼岢鲆c大宛聯(lián)姻和解。過去與大宛國之前多有摩擦,只是大啟上一次與大宛聯(lián)姻已經(jīng)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章煜話出口,朝臣們頓時分作幾派,或是無可無不可的,或是認(rèn)為此舉有損國威不合適的,或是堅持此舉對國家的發(fā)展有利的。各方在朝堂上相互辯解、相互說服了足足七日,竟是聯(lián)姻一派占了上風(fēng)。

    得知這個消息、還未出嫁也不曾定下駙馬的章妡,抱著小奶狗頓時間嚇壞了。她沒有敢去找章煜,偷偷攔下夏明哲追問情況,夏明哲卻說與她無關(guān)。章妡有點不相信他的話,再摸到了宣執(zhí)殿,避開章煜和阿好打聽。阿好卻說不知情,又說陛下近來確實提過她的親事。

    聽過大宛國國君兇神惡煞、生來為狼顧之相的傳聞,想象了一下對方暴戾恣睢、窮兇極惡的模樣,章妡嚇得差點沒直接在阿好的面前哭出來。心事重重的她對于阿好的安撫以及安慰,壓根聽不進(jìn)去半個字。

    章妡還沒有來得及跳過一哭和二鬧直接三上吊,做在她看來是最后的垂死掙扎,她得了消息說薛良月從永巷被請出來了,養(yǎng)在了飛仙樓,且還被封為了郡主,不日便要為了國家的安定出嫁大宛。

    她暈暈乎乎,沒太明白這到底是個什么樣的路子,但至少自己算是躲過一劫,不必憂心當(dāng)真做了和親公主,要被大宛的國君凌虐至死。章妡心想,小夏子原來說的話不假,又想自己的六哥對她還是有那么一點點疼愛的,反而就這樣一日比一日乖巧懂事了起來。

    薛良月雖然算得上是當(dāng)了回冤大頭,但是有先前犯下大錯的因由在,在眾人看來保住性命、還可以有翻身的機(jī)會,無疑是皇帝陛下與太后娘娘的好心。

    縱然薛良月曾犯過錯,到底是養(yǎng)在太后娘娘身邊長大的,禮儀舉止與樣貌才華之流并不比普通的郡主差,被選中也不是那么不可思議。因而聽著驚奇的這么一樁事情,被眾人當(dāng)作談資說笑過兩天,便也就這么拋在腦后了。

    從大啟臨安到大宛的國都,需要花費不算短的時間,因而即使薛良月成親的日子是在五月,三月的時候送親隊伍已經(jīng)出發(fā)了。薛良月被養(yǎng)在飛仙樓的那段時間,任何人都不被允許前去探望。

    那個曾經(jīng)會和她互相為對方梳小辮,睡不著擠到一個被窩說話到夜深,想家的時候彼此安慰抱著哭泣,一起讀書習(xí)字、學(xué)棋練琴的姑娘,最終沒有能夠得償所愿,走上了她未曾料想的人生道路。

    阿好并沒有見到薛良月的最后一面,只是,在薛良月被關(guān)押在慎刑司的時候,與她說過許多的話,阿好便覺得她們認(rèn)真道過了別。而今薛良月一去大宛,從此山長水闊、天高地厚,她們也沒了再見面的可能。

    唯有各自珍重。

    ·

    不知不覺,一天挨著一天,等到冬天過去,春天便也就到了。再等倒春寒同樣過去了之后,天氣徹徹底底的暖和了起來。于是和煦春風(fēng)吹拂萬物復(fù)蘇,草長鶯飛炫耀勃勃生機(jī),不拘走到哪里,似乎入眼都是嫩綠的葉、妍麗的花,煞是喜人。

    這一天,章煜下了朝,到長寧宮與馮太后請過安,回宣執(zhí)殿的路上看到了竟有人在宮里放起了風(fēng)鳶。瞧著是永樂宮的方向,讓人去探過情況,便確定是安分了一段時間的章妡。

    念在這陣子她的表現(xiàn)都不錯,章煜最終沒有攪章妡的興致?;亓诵麍?zhí)殿,如往常般與宋淑好一道用過早膳。待捧著茶盞喝茶的時候,章煜卻問起了阿好是否會放風(fēng)鳶。阿好不知他回來的路上是瞧見那些了,奇怪他突然問這個,卻老實地回答他的問題。

    “奴婢手笨,并不怎么會。小時候,奴婢的爹爹帶奴婢去放風(fēng)鳶,都是爹爹將風(fēng)鳶給放起來的,奴婢只能在旁邊看著。風(fēng)鳶一旦到了奴婢的手里就不好了,準(zhǔn)得掉下來?!?/br>
    章煜聽言揚(yáng)了揚(yáng)唇,評價了一句,“當(dāng)真笨得可以?!本o接著再問,“不會放風(fēng)鳶,會做風(fēng)鳶嗎?”阿好仍是搖頭說不會,章煜笑看她一眼,說,“不會做,那總會畫罷?!?/br>
    一時間擱下茶盞,章煜帶著宋淑好去了偏殿書房,順便吩咐了一聲將制作風(fēng)鳶的材料都送過去。呂源應(yīng)了他的話,自去了安排。

    章煜這個一時興起,阿好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來的好興致。只是到了書房,被問起想做個什么樣的風(fēng)鳶時,她又犯了難。按照皇帝陛下的意思,是要她自己動手畫圖案樣式了,她應(yīng)該不顧丟人,往精致美好的方向說,還是為了自己晚點不太丟人,往簡單的說?

    “不然,蝴蝶樣式的?”想過片刻之后,阿好試探著問道。

    “你喜歡就行?!闭蚂险f著笑了笑,又道,“雖然蝴蝶不怎么別致,但好歹……憑著你這笨得可以的腦子,也差不離就這樣了?!?/br>
    不留神就被取笑了一通,阿好并不氣,只是與他細(xì)聲細(xì)氣地說,“奴婢雖笨,但陛下用得順手就是了?!闭蚂先允切χ?,沒計較宋淑好反刺了自己一句。

    待到制作風(fēng)鳶的材料送到了書房,兩個人便分工忙碌了起來。宋淑好負(fù)責(zé)畫的部分,余下的都被章煜一個人包辦了。阿好站在書案后,偶爾看一眼章煜,見他當(dāng)真懂得這些,且手法靈活,心底連連稱奇。

    章煜動作很快便順利地將風(fēng)鳶的骨架做出來了,阿好畫得細(xì)致反而慢了不少。趁著阿好正投入的時候,章煜走到她的身后仔細(xì)看了看她的畫作。

    之后搶在她筆勢稍頓、打量自己現(xiàn)下成果的間隙,章煜伸手握住阿好作畫的那只手,說,“你這樣的耐心勁,等天黑了,這風(fēng)鳶便能夠放得起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