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杜大哥,我?guī)湍?。”她急急忙忙繞過桌子,要幫他搬椅子。 結(jié)果他自己一個伸手,已經(jīng)拉開了桌子邊的椅子,說:“你坐這?!?/br> 見狀,宋隨意反而不好拒絕了。坐在了他幫她拉開的椅子上,宋隨意到現(xiàn)在都想不明白,怎么每次都被他捷足先登的感覺。 兩個人面對面坐著,開始了早餐。 現(xiàn)在的這個氣氛,有點出乎了宋隨意的意料之外:安靜,好安靜。 本來想著,一晚上過去以后,哪怕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是畢竟都睡在了一張床上,至少有那么一點奇妙的感覺吧?;蛟S是尷尬,或許是其它??墒牵裁炊疾皇?。眼下的這個安靜,真的是過于安靜了。安靜到什么都沒有。安靜到她心里突然摸不到底,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然后,一種迷茫,慢慢浮現(xiàn)在了她心頭上。 是不是鬼作祟,宋隨意一個轉(zhuǎn)頭,無意識下望到了客廳里那個電話機。 看到了她這個動作,杜玉清眼底微沉,放下了手里的牛奶杯:“今天,我會和醫(yī)院請假?!?/br> “為什么?”宋隨意立馬轉(zhuǎn)回頭,說,“杜大哥不用cao心,我可以照顧好自己。昨晚杜大哥出去的時候,我一個人在這里,沒有什么事。再說,今天我會去花店,要代替晴姐打理店鋪?!?/br> “隨意——”他微彎的嘴角對著她,像是帶了一抹憐惜,“我和我大哥通過電話了。我們都領(lǐng)了證,必然要去見見我父母。答應(yīng)過給你一些準(zhǔn)備,所以,今天我要帶你去做下準(zhǔn)備?!?/br> 去見他爸媽嗎?宋隨意的腦子里嘣的冒出了昨晚上杜母的那段電話留言?;剡^神時,只見他的那雙眼睛望著她,仿佛早已看穿了昨晚發(fā)生的一切。宋隨意眉頭皺了皺,接著,她抬起頭,對著他眼睛說:“我聽杜大哥的?!?/br> ☆、【50】他大哥來了(羅漢果) “明早的早餐由我來做?!?/br> 吃完早餐,宋隨意起身準(zhǔn)備收拾餐具時,聽他這樣說,不由一愣:“是不是味道——”想著,牛奶是放在他冰箱里的,貌似不是他不喜歡喝牛奶,只能是她做的不好的緣故。 聽見她這話,他抬頭一笑,笑容如云卷舒展:“你誤會了??偛荒芴焯熳屇阕鲈绮??!?/br> “沒有關(guān)系?!?/br> “可我覺得有關(guān)系。我娶了你回來是讓你陪我,不是讓你做家務(wù)活的?!?/br> 天底下,哪幾個男人能說話像他這樣好聽呢。宋隨意再次確認(rèn),他大哥說他不會追女孩子,簡直是根本不了解他這人。 低下頭的宋隨意,嘴角的弧度怎么都壓不住。感覺,憑他這句話,她都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了。當(dāng)然,不會兒,回歸了現(xiàn)實,她必須面對現(xiàn)實中他的家人。 杜博芮來了,在早上可能與他通過電話以后的一個鐘頭內(nèi)。 由于他吃完早餐回去了書房,收拾完廚房在陽臺給萬年青澆水的宋隨意,聽到門鈴聲走去開門。 打開門,見到她,杜博芮還是忍不住地意外:“小宋昨晚在這?” “是的,大哥?!彼坞S意低聲應(yīng)道。 “玉清在——” “他在書房?!?/br> 和她一起走進屋里,杜博芮回頭再看了她一眼,表情像是有點欲言又止。 宋隨意從對方眼里能讀到一絲疑問,剛想開口解釋些什么。書房的門打開,他站在門口對他大哥說:“大哥來了?” “是?!倍挪┸橇⒓椿剡^頭,走到他面前和他說,“我以為你在電話里是和媽——”后面的話聲音明顯降低了,是不想被其他人聽見。 宋隨意沒有抬頭看他們兄弟倆說話,直接走去了陽臺。 杜玉清看著她的背影,耳邊是杜博芮的話。 “我以為你和媽賭氣說的氣話,沒想是真的——”杜博芮說。 “我什么時候會撒過這種謊?!倍庞袂逵挠牡卣f,“所以,大哥是還沒有告訴爸媽嗎?” “不,說是說了,和爸說了。爸說好,今晚訂在我們家常去的那家老字號吃家常飯。” 杜玉清回頭,看到了他額頭上的汗,道:“哥先坐下喝杯茶吧。為了我的事,哥都沒有去上班?” “我這上什么班?今天周六?!倍挪┸抢事曅χ?,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拍拍。 宋隨意聽到了他們要喝茶,轉(zhuǎn)身到了廚房準(zhǔn)備茶水。在他廚房的柜子里搜找了半天,茶葉沒有找到,倒是找到了一袋其它的代茶飲,于是就地取材泡了一壺,配上兩個杯子走去書房。邊走時,宋隨意不由邊想:他這屋里滿是神仙的東西。 這個泡水代茶的是什么東西? 只聽她剛把東西端到書房門口,他大哥的聲音傳了出來:“你這家里,配的還是羅漢果吧?” 羅漢果,又被稱為神仙果,有化痰止咳等功效,可以拿來當(dāng)茶飲。 宋隨意走進去,屋里兩個男人的目光齊齊望了過來。他大哥這回看她的目光,明顯在她全身仔細地掠過一番。 “玉清?!被仡^的杜博芮,小聲與他再次商量起什么,“她這身打扮去見爸媽,恐怕不太合適。固然,爸不是介意的人。但終究是第一次見面?!?/br> “我知道?!倍庞袂宓馈?/br> 宋隨意低頭見自己身上的衣服:t恤衫,牛仔褲,平常穿穿是無所謂,去見長輩的話,她自己也知道不太合適。 “小宋,坐吧。不用客氣,我們不是見過面嗎?”再掉過頭和她說話時,杜博芮有說有笑的,和上回見著她時一樣,態(tài)度別提有多親切了。 宋隨意感覺得到他這個大哥真的好,否則不會和他說實話。就此隨意地坐在了他們旁邊的一張凳子上。 可能也想清楚了些事情,杜博芮在她在的時候沒有繼續(xù)避諱,直言不諱對他們兩個道:“是成家了,過日子了,玉清,以后你可不能再說像以前,只把心思撲在工作上了,知道嗎?” 杜玉清像是在回味他這話。 宋隨意只聽他大哥這個口氣貌似有一絲意味深長的感慨。 “我還想麻煩大哥一些事?!倍庞袂逭f,“我今早上打了電話給家具店,但是,想想,還是應(yīng)該缺了一些東西?!?/br> 一聽他這話就笑,杜博芮拍著大腿笑道:“你才知道你家里缺的東西有多少嗎?讓小宋告訴你,你家里究竟缺了多少東西?!?/br> 宋隨意連忙搖搖頭:“沒有——” 沒想到她這個搖頭,不僅他大哥不可置否地挑起眉頭,他那幅看著她的眼神露出了家長的不滿意。 杜博芮一只手指突然指住他的臉,說:“看看,你是不是平常在家里管著她了?人家是妻管嚴(yán),你是夫管嚴(yán)?” 要不是他那張臉?biāo)查g變得瀝青,宋隨意差點兒就因為他大哥這話給噗嗤一笑出來。 “我什么時候管著她了?”他的聲音漫漫地說,可能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感到了一絲心虛,說一句頓一句,“沒有人說我脾氣不好的?!?/br> 這令她想起了第一次和他見面時,她那會兒,真覺得他像是天使,世界上最溫柔的天使,固然后來逐漸發(fā)現(xiàn),其實他也是個蠻有脾氣的人。 杜博芮顯然對他這話不茍同:“那是因為那些人,都沒有和你相處久?!?/br> 對兄長當(dāng)著她面盡情揭他老底的話,他是隱約地不悅了,道:“我說東,你說西,偏要扯上其他人做什么?!?/br> 宋隨意聽著他們兄弟倆扯,倒也沒有察覺到自己嘴角邊一個勁兒地在揚著,直到杜博芮回頭看到她的表情說。 “小宋,我告訴你,你別盡寵著他,把他寵壞了,有你苦果子吃的?!倍挪┸窍袷菓蚜艘唤z“壞心”故意勾著嘴角對她這樣說著。 宋隨意咽了把口水,道:“我要是能寵壞他就好了,可他的皮,像這果子一樣厚,能被人左右嗎?” 兩兄弟聽了她這話像是意外地愣了一下,緊接,面對面的,一個朗聲大笑,一個眼含微笑。 喝完一杯羅漢水,杜博芮爽快地說:“你讓小宋列張清單嗎?缺什么,我在今天之內(nèi)全幫你們弄來?!?/br> ☆、【51】給我太太道歉(木棉) 他大哥這是借機把難題扔給她了。見他大哥走后,他可以理直氣壯地和她說:“寫?!?/br> 紙筆都給她準(zhǔn)備好了,似乎如果她連電視機都不寫的話,杜博芮一眼都可以看出她沒有真心寫。 由于今晚有事,時間緊,一邊他們需要出門去買東西,于是,她這張清單是坐在他車上在路上寫出來的。 邊寫,她這個嘴巴是邊喃著,好像都忘了他在身邊。 “電視機,幾寸好呢?需要烘干機嗎?剛出來時忘了看那個洗衣機有沒有烘干功能。晾被子的話,需要架子。” 拿著筆頭撓到自己額角上的時候,宋隨意突然回過神,眼角一瞥,見著他早暗地里觀察她這幅“瘋瘋癲癲自言自語的樣子”好久了。這一下,她嘴角不禁撅了起來,說:“杜大哥,你這樣不禮貌知道嗎?” 他隨手把車上的拉桿拉下的時候,說:“我可不想做夫管嚴(yán)?!?/br> 宋隨意轉(zhuǎn)過頭,想:他真狡猾。邊這么想,對著車窗,她那張臉卻是滿臉的笑意。 剛結(jié)婚的夫妻,都是最甜蜜的時候。后來,宋隨意回想起這會兒的時候,總會想起木棉。珍惜眼前的幸福,怎能叫一個容易。 車子到了百貨大廈。這里有超市,是商業(yè)綜合體,什么都有。說是讓他大哥幫忙,但是看杜博芮有意替他出錢的樣子,他肯定不讓他大哥出錢。宋隨意是這樣揣摩他的想法的。 下車以后,她如今已經(jīng)習(xí)慣扶著他的手并肩往前走著。而且,也習(xí)慣了,他們這樣走時,一路上,那些路人們注意到他的目光。 拄著拐杖的人,在人群中本就屬于鶴立雞群,更何況,他長得如此清雋貌美,芳華萬丈。相比他,她好比長在牡丹花邊的一株不知名的路邊小花。 “在想什么?”見她一直低著頭,他不由皺起了眉宇說。 “沒有?!彼坞S意抬頭,望到了前面的便利店,道,“我們進去看看?!?/br> 屈臣氏,她以前做學(xué)生的時候,和宋思露逛街時一塊常來的地方之一。雖然,她現(xiàn)在也沒有畢業(yè)。 他點頭,但是,很顯然,對于屈臣氏沒有什么概念。只當(dāng)她喜歡就好。一塊進去以后,宋隨意儼然沒有想到,剛進去店里馬上遇到了學(xué)校里的人。而且是剛好上回當(dāng)著她面說考試受賄的事的那兩個女同學(xué)。 這兩個同學(xué)是什么人,以前她在學(xué)校里,埋頭學(xué)習(xí)的多,平常社交并不多,所以不怎么了解。后來據(jù)人說起,她才知道,說是其中一個叫劉亦芳的,像是學(xué)校老師家里的孩子。另外一個,據(jù)說是劉亦芳的閨蜜,叫菲菲。 人家之所以和她說起這兩個人,都是因為她后來知道他幫在學(xué)校里干了什么事以后,她基于擔(dān)心,打電話回學(xué)校,和其他同學(xué)打聽情況。不管怎樣,她的處罰貌似是取消了。而且,研究所那則實驗助理招聘工作如今正式暫停了,等于說,之前研究所擬好的錄取名單全部廢了。同學(xué)說,似乎早先的錄取名單里,有劉亦芳的名字。 正因為此,學(xué)校里對此傳出了不少陰謀論,說的都是她宋隨意和劉亦芳。說她宋隨意本來實力雄厚,靠實力本該就是研究所錄取的人,于是人家劉亦芳為了得到這個位置,走的后門不說,還故意給她宋隨意設(shè)了個套兒。也有人說,說她宋隨意才是真正的陰謀家,原來早看清了這一切,故意讓劉亦芳自以為是地炫耀,反落了個圈套給劉亦芳踩。結(jié)果是,不僅劉亦芳美好的留校前程泡湯了,聽說劉亦芳的家里人因此受了累。 宋隨意想,那些人管人家怎么說,劉亦芳要是有點正常人的理智,都知道她宋隨意沒有本事干出這種陰謀來。 可如今看來,事情遠沒有這么的簡單。 貌似,她那晚上,和他一起學(xué)校附近吃面的情景,也被傳入學(xué)校里了。反正,劉亦芳和菲菲是知道的。 對面她們兩雙眼睛,瞟到她身上,再瞟到她身旁的他。菲菲的眉頭都聳了起來,貼著劉亦芳的耳朵,說是說悄悄話,可音量明明周圍人都可以聽見,道:“看來人家說的是真的,這種人,為了目的可以不折手段。平常真看不出來?!?/br> 言外之意,她宋隨意和個瘸子交往,是一般女孩子都做不出來的事。 宋隨意的臉色當(dāng)即一青,一股惱火。不是因為她們說她怎樣,是在想,這些人怎么可以不顧及下本來身體已經(jīng)有不便的人的想法。 “說什么呢?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怎么不說說誰才是真正做了齷蹉事的人,所以都被調(diào)查了,不好說,是吧。” 悄悄話嗎?誰不會說。只有她們會說嗎?她宋隨意不是沒有長嘴巴的人,才不會任著他人說。 見她聲音這么大,劉亦芳和菲菲遠不止吃驚,周圍路過的人,全聽見了。 劉亦芳滿臉騰的怒紅,拿只手指起了宋隨意的臉:“你有膽子再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