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我不可能送你回那個地方。不說那個地方安全不安全。我都和你家里人說了,是來接你走的?!?/br> 他當(dāng)著她所有親人,說了她是他妻子了。 宋隨意在回想起這一切時,臉蛋猛地一燒。他那會兒算不算情急說出的這些話。他們兩個,畢竟不算正式夫妻不是嗎? “去領(lǐng)證吧?!?/br> 他驟然吐出的這句讓她一驚。 “杜大哥?” 他低頭看表:“民政局沒有下班?!?/br> 宋隨意望到了他把車停下的地方附近,剛好在一家民政局門口周邊上。 “沒有想好嗎?” 他轉(zhuǎn)過來的眼神,宋隨意閃躲不及,終于是明白了他眼底的那抹焦灼是怎么回事,讓她的臉越來越燒。 想?需要想什么?早在兩個多月前,她都想好了,想清楚了,想和這個男人在一起。不管他有多窮,不管他是不是跛子,就是喜歡,喜歡他這個人。 人一輩子結(jié)個婚,宋隨意和其他人想的不太一樣,和翠姐宋婷婷想的更是不一樣,結(jié)婚總歸要和一個自己喜歡的人一塊過吧,不然,婚后要在一起別提多別扭多難受。再有錢,對于感情這東西可以說都是無濟(jì)于事的。 深深地吸口氣,她吐道:“杜大哥,我喜歡你。” 他俊雅的臉,好比澄清的月光,清雋冷峻,仔細(xì)地聽取她說的每一個字。 “我希望我可以信任我自己,沒有選錯我喜歡的人?!彼坞S意道,“但是,這一切,如果不繼續(xù)下去,我怎么知道我的選擇是正確或是錯誤的呢?好比看著花開的剎那,如果我不去把握住花朵綻放的瞬間,有可能一輩子都會痛失這份美麗和美好?!?/br> 結(jié)婚,不僅要慎重,而且要抓住那個失去后一輩子都無法抓住的機(jī)會。宋婷婷的教訓(xùn)早擺在了她面前。 聽完她最末一個字,杜玉清伸出的手安撫在她的劉海上,輕聲說:“雖然我說過我們可能隔代,可現(xiàn)在看起來,比我想象中好太多?!?/br> 他喜歡她說的這番話,不是像小女生一樣只有激情不顧一切,那樣的愛,讓他會感到害怕。她此刻說的,代表了她心中的理智,她深思后的結(jié)果,是個理智的決定。這樣,很好。 “隨意,我不會辜負(fù)你的?!?/br> 宋隨意來不及回神。他的雙手伸了過來,環(huán)抱住她的身體。在他懷里的剎那,她的手指悄然伸了出去放在他的肩頭上,緊緊地握住。 這個幸福,她不想,不要,更不會放開。 * 宋思露在醫(yī)生辦公室里埋頭寫病歷,三嬸一通電話說自己人到了急診。以為母親病了,宋思露放下手頭工作跑到了急診大樓,結(jié)果看到了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的宋婷婷。 翠姐沖她走過來,向她質(zhì)問:“隨意和你聯(lián)系了沒有?知道她去哪里了嗎?” ☆、【41】別回來(木頭) 宋思露一眼猜出來怎么回事,低聲對著翠姐說:“隨意姐去了哪里,我怎么知道?!?/br> “你怎么不知道?”翠姐不信她的話,一雙眼睛像針一樣盯住她不放,“是不是你給杜少通風(fēng)報信?” 三嬸在旁聽翠姐這樣問,嚇了一跳,看著女兒:女兒不會傻到去幫宋隨意吧? 宋思露搖頭:“大嬸,你說什么?我一直在手術(shù)臺上忙活,沒有空下臺。還有,杜少是誰?” “你不知道杜少是誰?” “不知道。”宋思露三個字咬的很死。 三嬸出來為女兒說話了,向翠姐說:“思露怎么可能做這種事。她是傻瓜嗎?” 翠姐心頭是在琢磨著,宋思露究竟是個過于仗義的傻瓜,或是一個過于精明的家伙??傊?,這個三房,一會兒往東,一會兒往左,見風(fēng)使舵,看起來不怎么可靠。 “宋思露?!?/br> 聽見聲音,三個人回頭看。宋思露看到了李謙峰,問:“前輩,你來急診?” “叫外科嘛?!崩钪t峰一只手插進(jìn)白大褂口袋里,有些好奇地打量宋家人,指著翠姐問小師妹,“她們是——” “我媽和我大嬸?!彼嗡悸缎÷曊f。 李謙峰挑起眉,勾勾小指頭示意宋思露跟她走到一邊去。 宋思露尾隨他走到了角落,問:“前輩找我有事?” “那個是你姐?”李謙峰眼神指到病床上的宋婷婷。 宋思露看到了他手里拿的病歷,心頭一驚:莫非宋婷婷生了什么重??? “這個?!崩钪t峰咳嗽一聲說,“聽說上嘔下吐頭暈,內(nèi)科請外科會診,我值班被叫了下來,說是去照了頭部ct。我打過電話到了ct室問初步的情況,好像是——” “有問題嗎?”宋思露一絲緊張。 “沒有。什么問題都沒有?!?/br> 宋思露聽到這個完全相反的答案愣了下,接著,貌似明白李謙峰想說什么了。 李謙峰拍拍她肩頭:“聽說精神上受了刺激。內(nèi)科外科的會診意見基本一致,可能是癔癥。” 宋思露想笑但是笑不出來。癔癥,豈不是神經(jīng)??? 翠姐和宋婷婷要是知道人家給下這么個診斷,八成更要發(fā)癲。 李謙峰把宋婷婷的病歷塞給她:“她不是你親戚嗎?你和他們說吧,去心理科掛個號?!?/br> 宋思露臉色刷的一白,看李謙峰轉(zhuǎn)身要走,追過去:“前輩,我只是個實(shí)習(xí)生,說出來的話,他們不會信的?!?/br> 李謙峰的手指舉起來對她搖一搖:“這屬于實(shí)習(xí)生做的事。你遲早要適應(yīng)的。” 眼看李謙峰越走越遠(yuǎn)不會回頭,宋思露無奈地抱著病歷走回來,邊走,她邊偷偷給宋隨意發(fā)短信:姐,她們到處找你,你千萬別—— * 白色賓利停在了小區(qū)樓下。宋隨意先下車,對車?yán)锏娜苏f:“杜大哥,我上去就下來。” 杜玉清卻是打開車門,左右望了望,確認(rèn)安全。 看他要下車,宋隨意幫他從車?yán)锶〕龉照取=酉聛?,扶著他一只手臂往樓梯那兒走時,宋隨意心里不解著:他這是要到她家嗎? “上次來,太晚了。上你家不合適。”說到這里,他看著她低著的腦袋,笑問,“你家里有什么秘密嗎?我不能看?!?/br> “不!”宋隨意立馬抬起頭,對上他那對神子般的美眸時,精神不由緊張,“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她家里,她爸經(jīng)常出差不在家,她在學(xué)校剛回來不久,家里亂糟糟的,沒有收拾過。如果他看見她家里亂成那樣,會不會想她這個女孩子連家務(wù)活都不會做。一句話,她不想讓他看到她任何不好的一面。 宋隨意一步一步小心攙扶他上樓梯,一邊絞盡腦汁想怎么先把家里的東西收拾收拾。 只看這老舊樓房的樓梯,相當(dāng)?shù)拈L,她家,住的九樓,最頂層,沒有樓梯。 爬到五樓的時候,宋隨意有些擔(dān)心地抬頭看他的臉。他腿不好,爬樓梯艱難。平常人爬到五樓都要冒汗,他呢? 感覺到她的視線,他回頭,一絲帶著笑意的疑問浮現(xiàn)在他清澈的眼底:“怎么了?” “杜大哥,你不累嗎?”她想著是不是扶他先坐會兒,她可以上樓先給他拿杯水。 看她這張臉都知道這個傻丫頭在想什么,杜玉清把手掌心輕輕貼到她前額頭上:“把汗擦擦,瞧你這汗出的——” 宋隨意不敢動,感覺他的手指幫她臉上擦汗的同時,心里好囧:這樣的動作不是她幫他嗎?怎么變成他幫她了? “傻瓜。我有時候上手術(shù)臺,一做手術(shù)多少個小時,從早上做到晚上,沒有點(diǎn)體力怎么行呢?”他宛如春風(fēng)一般舒服的聲音尖銳地看出她的想法,數(shù)說起她的傻勁。 宋隨意輕輕撅下嘴角:“是,杜大哥,是我看錯你了?!?/br> 他的手指順著她的劉海下方觸摸到她的鼻子,點(diǎn)了點(diǎn):“那么想幫我擦汗嗎?” 宋隨意再次窘了:他這話意思是說,她想揩他油? “不——” “給?!彼麖淖约嚎诖锍槌隽艘粭l手帕,塞進(jìn)她手里,“好好擦擦?!?/br> 宋隨意的手指捏著他的帕巾,藍(lán)色高雅的手帕上帶著他身上的味兒,讓她感覺燙手。 “怎么了?”見她的手指頭握著他的手帕指尖發(fā)抖卻沒有動作,杜玉清回頭感到奇怪。 “干凈?!?/br> 什么?杜玉清瞪直的眼,在她臉蛋上釘了下。 宋隨意不由縮了縮脖子,他此刻的眼神有點(diǎn)可怕。 “宋隨意,一條手帕而已,你都不敢拿來擦?”他有些不懂她這顆小腦袋是想什么了,感覺這不像是隔代的問題。 宋隨意支支吾吾的:“不是不敢——” “那是什么?” “舍不得——” 太干凈了,太漂亮了,用來擦汗,感覺是暴殄天物。宋隨意心里頭想。反正這樣一條帕子,要是她,情愿拿個盒子裝起來,尤其是他的東西,她想珍藏。 突然對面安靜,宋隨意抬起臉,剛好他眼底掠過抹深意。聽他的聲音輕輕帶著那舒服的余韻說:“榆木,真是塊木頭,讓人不想疼惜都不行?!?/br> ☆、【42】他說回家(百合) 知道他說的是誰說的是什么意思以后,宋隨意的臉蛋紅成個大番茄子,想找個地洞鉆。 樓上有腳步聲下來是有人下樓來了,宋隨意趕緊扶著他讓到一邊。等人過去以后,兩個人繼續(xù)往樓上走。 到了家門口,宋隨意掏出家里鑰匙開門,邊說:“杜大哥,我家里比較亂,也很小?!?/br> “你要我介意什么?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我住的那個地方,有比你這個地方好嗎?” 宋隨意莞爾,他這說的是實(shí)情。他那么糟糕的地方都住過了,怎么會在意。 開門讓他進(jìn)來,她走進(jìn)自己臥室收拾東西。 杜玉清在這個看來有點(diǎn)窄但其實(shí)還不錯的屋子里走了幾步,仰望的時候,望到了客廳里博古架上擺放的相架。他走過去,慢慢的把架子上擺放的那些相片一個個地看過去。 這些相片上擺在這個屋子里,肯定照的都是這個屋子的主人。有單人照,有雙人照,有多人的集體照,偏偏,沒有看到一張是一家三口的家庭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