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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月待圓時在線閱讀 - 第150節(jié)

第150節(jié)

    統(tǒng)共三間空屋子,一大兩小,石桂綠萼一人一間小的,秋娘跟喜子一間屋,一間屋子一張板床一張桌子,跟石桂原來住在鴛鴦館里的屋子差不多,卻有前后兩扇大窗戶,打開來就能看見后院那一片菜地,抬頭就是滿天的星星。

    屋里點了艾條熏蚊子,一家子就站在屋外頭,把門窗都關(guān)得牢牢的,坐在小杌子上,秋娘一句話都沒說,石桂卻拉拉她的手,知道她放下了半顆心道:“娘莫急,等咱們安頓下來,就去找爹?!?/br>
    秋娘才剛舒展的眉頭又皺了起來,拉了她道:“你同葉家姑娘說定了房租沒有?”她原是想當(dāng)幫傭的,可葉家不缺人手,石桂知道她這又是住得不安穩(wěn)了,拍拍她的手:“娘莫急,姑娘這兒差的人多著呢?!?/br>
    光是衣食兩樣,就少不得秋娘,石桂這么說,秋娘便放了心,一時三刻支不起攤子來,她又怕白吃白住,總不能讓女兒去賠小心。

    幾個人都在船上呆了半個多月,踩上實地了,反倒有些睡不踏實了,石桂坐在床上栓上門,把小匣子里頭的銀子全倒出來,又點了一回。

    屋里的家具太簡單了些,怎么也得添置起來,總不能連個裝衣裳的柜子都沒有,喜子也得去讀書,可這地兒的話都聽不懂,要往哪里讀書?還有秋娘綠萼的攤子又得支在哪兒,還得去打聽石頭的下落,想了一會兒,蹙了眉頭,干脆收起錢來,吹了燈打開窗。

    夜晚帶來些野花香,分明白日里還潮乎乎的,夜里竟清爽起來,石桂看著一天的星星,想起了明月,喜子一天恨不得念叨百來回,這會兒也不知道明月在什么地方。

    想到明月,就想到她那匣子里頭藏著的紅荷包,那銀鎖握在手里沉甸甸的,揣在手上覺得沉,擺在心上更覺得沉,明月自然不是不好,可總是孩子似的,看著就是個孩兒模樣,可他這樣掏心掏肺不留半點余地,反叫她不知如何是好了。

    明月的行蹤是最容易問出來的,讓喜子帶著禮往吳千戶家里走一趟,自然就知道他這會兒在哪個營里,可一旦找到了人,又要說些什么呢。

    在船上的時候倒頭就睡,有屋子了反而睡不著,石桂趴在窗邊吹了會風(fēng),這才關(guān)了窗躺到床上去,明兒還得跟著葉文心去拜訪紀(jì)夫人,葉氏既留了信,就得上門一回,還不知道葉氏那一大筆的資財,紀(jì)夫人是怎么打算的。

    葉氏信里寫的,葉文心沒瞞著石桂,告訴她葉氏把給她的東西分作了兩半,一半給了紀(jì)夫人,說是保管相托,到了地方讓她們?nèi)グ菰L紀(jì)夫人,若是她給,就常來常往,若是她不給,也要常來常往,便是當(dāng)了相托的贈禮也好,總能護得葉文心一二。

    葉氏這輩子怕只有這么一個朋友,不論她還不還,葉文心都是要上門拜訪去的,葉氏給的已經(jīng)足夠多了,她心里覺得不必,也還是想著要去拜會這位夫人,看看姑娘究竟是不是信錯了人。

    石桂早已經(jīng)想到最壞的結(jié)果,三四萬兩銀子的東西,可不定真的就會拿出來,哪一個能打這個包票,只勸葉文心走動,裝著不知,總能有人庇護。

    石桂悶頭蓋了被子,被子也是潮乎乎的,模模糊糊的想著明兒要拿出去曬,床上蓋的用的,總帶著些濕氣,枕在枕上,迷迷登登睡過去,夜里竟夢見了明月。

    還是那個有月亮的晚上,他眼睛亮晶晶的,從懷里掏出個紅荷包,眉梢眼角都笑意,濃眉笑眼,咧了一口白牙,整個人都飛揚起來,把荷包塞到石桂手里。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姨媽終于正常了

    終于又是二十八天了

    妹子們酵素不要亂吃,嚶嚶

    大吉大利求包養(yǎng)

    ☆、第282章初來

    石桂做了一晚上夢,迷迷蒙蒙亂紛紛的,先是夢見了明月送給她銀鎖,問她是不是現(xiàn)在不要了還是以后也不要了,跟著就是和他一起在山坡上,他說你想去,那就去。

    夢里的明月模模糊糊的看不清臉色,只知道他帶著笑意,目光灼灼的盯著石桂,石桂先還睡不踏實,后來的夢就記不起來了,一覺睡到雞打鳴。

    她在別苑這些日子,早就聽得習(xí)慣了,連帶著葉文心也聽習(xí)慣了,捂著腦袋坐起來,抻直了身子伸個懶腰,推開窗戶,外頭天還沒亮透,只看見一只公雞撲著翅膀跳到后院那棵大樹的樹枝上,踱了兩步,神氣活現(xiàn)的放嗓又叫一聲。

    石桂起來打水,今兒要辦的事許多,屋里大件的家具不齊全,小件的東西也都沒有,她們也不可能帶著臉盆浴桶來穗州,這些全都再買,屋里要添的都些記著,叫寶芝帶著她進城一趟,先摸一摸地方,她爹是向?qū)е腥?,總能知道哪一家的東西又好又便宜。

    阿珍也到后院來打水,石桂一家子是住在挨著后院的這一排屋子里,推開窗就看見阿珍拎著水桶送到各人房門邊,看見石桂打開窗,頭發(fā)還沒挽起來,沖她笑一笑。

    外頭晨霧未散,風(fēng)吹在身上還有些涼,石桂罩上夾衣,打開妝奩,取了篦子正要梳頭,忽的笑開來,這許多年好容易學(xué)了牡丹頭雙螺髻,早上起來光是梳頭都要花許多功夫,總歸已經(jīng)到了穗州了,昨兒在街上見著的都是梳了大辮子的姑娘,她也把烏溜溜的頭發(fā)梳成一把,分成三股編成一條油光水亮的長辮子,垂在襟前,想一想又在上頭綴了一朵紅絨花。

    秋娘綠萼也起來了,喜子聽見雞叫就到院子里頭打拳頭,石桂捧了水盆往葉文心房里去,葉文心披了衣裳正梳頭,看見石桂這么個打扮“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才來了幾個時辰,你怎么就改了打扮了?”

    石桂摸摸辮子:“這多清爽,我本來就不耐煩梳頭?!边@倒是真話,石桂一直沒學(xué)會怎么給葉文心梳那些個繁復(fù)的發(fā)髻,一絡(luò)一絡(luò)的又要繞又要編,又得上壓發(fā)扁簪,花式還不相同,梳什么頭就得用什么發(fā)飾,她手上靈巧,偏偏這個不肯花心思,從來都是丫頭里邊不愛打扮的。

    葉文心都比她拿手些,收拾了衣裳,對石桂道:“今兒先摸摸門,我寫張花箋,送給紀(jì)夫人去,她若是有回信,咱們再去?!?/br>
    若是沒回信,那也不必見了,葉文心自來是個剔透的人,富貴的時候上門都不定肯伸手幫一幫,何況如今這景況,人走茶涼,葉氏人都不在了,別個也不一定就能記著情分。

    石桂想的也是一樣,紀(jì)夫人見過兩回,只知道是個很和善的人,葉氏在時也確是幫過余容,雖是有情宜在的,也不能想著事事靠在別個身上,還得自己立起來。

    葉文心梳了頭,換上一件白底繡小朵花菊的綢緞夾衣,底下一條墨綠的裙子,預(yù)備著紀(jì)夫人要見她,石桂咬咬唇,也不同她吞吐了,問道:“太太怕是沒把這事兒告訴老太太,咱們也就別讓高管事知道了?!?/br>
    葉文心一怔,輕笑一聲:“我倒忘了這個?!边€換了家常衣衫,吃了一碗豆?jié){山藥粥,高升家進來問:“我男人要往田莊上去瞧一回,看看他們春耕盡不盡心,少爺姑娘要不要一道跟著去看看?!?/br>
    往后這一攤子事兒怕還是高升來跑,高升跑不動時,就交給高甲,便是老太太老太爺沒了,還有宋蔭堂在,宋家總要交到他手里,他這樣孝順,怎么會忘了照顧表弟表妹。

    葉文瀾跟著一起跑田莊,葉文心卻想去城里走走看看,葉文瀾笑起來:“帶上朱阿生,你們買什么他也能幫個手?!?/br>
    朱阿生是阿珍的哥哥,也不會說官話,黑臉盤看上去很憨實的模樣,就在門邊等著她們,寶芝早早就來了,她還是昨天那付打扮,笑盈盈的問一聲好,知道她們要找布政使右參議紀(jì)大人家,眼珠一轉(zhuǎn)就點了頭。

    這些個官家都住在一片住著,就連衙差都有自己的地盤,只要走到那條街上,找個門子問一聲就成,石桂又問寶芝:“姑娘這么出門去,要不要戴幃帽兒?”

    寶芝常在碼頭,知道南來北往的官家女眷個個都要戴上帽子,再不會拋頭露面,可要真?zhèn)€遮掩起來,別個一看就知是家里頭富裕的,她還是個小姑娘,一時倒拿不定主意,反是葉文心道:“別難為她了,我也梳條辮子罷?!?/br>
    頭發(fā)上綴了幾朵小珠花,穿了藍綠綢的衣裳,收拾得干干凈凈,石桂帶上秋娘綠萼喜子,一家子浩浩蕩蕩進了城。

    這兒離城門不遠,也不坐旱轎了,慢悠悠走著進了城,葉文心長到這樣大,還是頭一回靠著腳走這許多路,她卻半點也不覺得累,早上天還有些涼,她在脖子里系了一條軟紗巾,因著生得皮子細白,動人處更勝石桂,兩個手挽了手,守城門的兵丁不錯眼的盯著瞧了一回。

    一看就知道她們是打南邊來的,寶芝跟她們說的又是官話,告訴她們一城分得幾條街,街上賣的東西都不相同,脂粉街就是賣胭脂的,綾羅街上就是賣布賣綢的,因著一條街都是,也不怕以次充好,一連那許多鋪子,短斤少兩的生意就做不下去了。

    穗州城很是繁華,清早城門邊就有許多人進出,西人不出穗州地界,農(nóng)莊里頭絕少看見,進了城門十個里頭卻有四五個是西人,聽他們嘰嘰咕咕不知說得什么,石桂留神聽了,也還是一句都不懂。

    街上有男有女,車馬轎子各有其道,寶芝知道她們出來是買小物件的,便領(lǐng)著她們?nèi)チ艘婚g鋪子,石桂問了價,挑撿著買了短柜,又買竹席浴桶,臉盆架子銅盆皂盒,這兒的鏡子易得,比金陵城里買的還更便宜些,問了價依舊太貴,一屋里買上巴掌大的那么一塊。

    買的東西多了,店家十分殷勤,知道是新來的,還想做一筆家具生意,便說肯送貨上門去,若有缺的東西,他再記下來,一并送到府上。

    這就省了許多事,寶芝挑的這一家價錢也算公道,石桂同他談妥了,讓寶芝告訴他地方,讓他寫個貨單,那掌柜看見女人會寫字半點也不驚奇,替他記貨的便是女兒,橫平堅直寫的也很清楚,

    付了定錢給了單子,頭一樁事就算干完了。

    女人家逛街總是歡喜的,何況這幾個都沒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上過街,綠萼跟秋娘倒還好上些,也一意盯著那些個食肆,看看他們賣得什么。

    燒雞燒鴨子就當(dāng)著鋪子門口掛著,一個蒸屜疊著一個蒸屜,油煎的蘿卜糕點,當(dāng)街賣的粥粉魚圓,各式各樣的甜點心,看著秋娘直咋舌:“怎么這甜的餡兒倒在外頭,不裹在里頭?!?/br>
    吃的東西不同,穿的衣裳也不同,街上走的年輕姑娘許多,額間流海蓋了新月眉,烏亮亮的大眼睛配著長辮子,上身的夾衣都掐著腰,袖口吊高了露著腕子,裙子也不落地,淺淺蓋在腳面上,看著又伶俐又活潑的樣子,石桂很是喜歡。

    連秋娘也點頭:“這樣辦事倒是方便的?!彼膊淮篌@小怪了,知道一地就有一地的風(fēng)俗,這兒的姑娘在外頭走動的多了,街上還有來往的紅毛綠眼的,再看衣裳哪里還會覺得古怪。

    石桂留意著鋪面,綠萼數(shù)著賣的種類,食肆生意是越紅火越好,街上這許多鋪子,小巷子里頭還藏著,吃客倒也很多,支起攤子來不怕賣不出去。

    葉文心走得累了,就在腳店里坐下,她長到這樣大,還沒吃過攤上食物,攤主一句官話不會說,全是寶芝出面,端上來一樣,石桂就跟她學(xué)一樣,學(xué)得七七八八,口音聽著古怪,綠萼到底害羞,紅了臉盤,石桂卻不以為意,還道:“咱們要做生意的,這個都不會說,還怎么擺攤兒。”

    寶芝聽著便是眼睛一亮,知道有生意能做,卻笑瞇瞇的不開口,把粉粿米腸擺上桌,又買了茶來,葉文心每樣略嘗了點兒,石桂卻吃了滿滿一碗湯河粉,湯鮮粉滑,一碗不過五文錢,立時就吃了底。

    這兒的人手藝味道都好,真要在這兒支食攤子,倒不容易了,她正出神呢,寶芝點一點前頭的坊:“那兒就是官家人住的?!?/br>
    送花箋的事兒是石桂去辦的,連著摸了幾家,門子倒是個個都會說官話,縱不會說,也能聽得懂,給她指了個門,她理理衣裳,送了帖子去,說是金陵城里葉家人,長輩叮囑著來拜訪紀(jì)夫人的。

    門子收了帖子,倒也沒拿喬,石桂出門衣飾簡單,穿得算是素,便走在大街上也不起眼,門子竟沒鼻孔對了人,反而立時送了進去,還請她在門上等一等,那便是治家很嚴(yán)了。

    石桂坐在長條凳上,門上兩個都是金陵跟來的,就這么一會兒功夫,進進出出就有許多人來送禮送帖子,門子一趟趟跑進跑出:“姑娘去罷,咱們太太正忙著,一時半刻也不得功夫?!?/br>
    石桂想著今兒怕是不能有回應(yīng)了,留下個條兒,說明了住址,那門子跟本地人不同,看她寫得一筆好字,倒咋了咋舌頭。

    石桂出巷子口,葉文心早已經(jīng)等不及了,也不問紀(jì)夫人是個什么回應(yīng),先拉了她道:“咱們?nèi)タ纯磁畬W(xué)堂?!?/br>
    作者有話要說:  好想吃唐宮去呀,寫著寫著就餓了

    再一看積分它少了一億二千萬,傷心的立馬不想吃了

    簡直想發(fā)一億個盒飯

    哼

    ☆、第283章 女學(xué)

    女學(xué)堂就在女人街上,喜子勉強還算個孩子,朱阿生便不能進去了,只得在外頭等著,不過三四百米長的街道,兩邊都起了木頭建的牌樓,頂上匾額刻了女人街三個字,木雕的纏枝花卉,邊上還刻了針線紡車跟筆盒墨盒。

    葉文心想了許多年,好容易能站在這牌樓下,細細盯著上頭的雕花看得出神,這卻是顏大家的書里再不會寫到的,寶芝看她們都盯著牌樓看,笑一聲:“女人街上四樣?xùn)|西出名,針線紡絲,還有就是女學(xué)堂里的筆墨了?!?/br>
    這兒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因著女人多,里頭全是女人的營生,男人等閑也不會進來,擔(dān)水的賣花的開鋪子的全是女人,隱隱成了個女兒國,越是沒有男人來,里頭就越是熱鬧,兩邊坊門一關(guān),更是只聽見女人聲音,十來年下來,這兒也沒男人再踏進來了。

    葉文心站在牌樓底下,伸手拉一拉石桂,石桂笑起來:“姑娘不往里去?”說不準(zhǔn)還能見到顏大家,葉文心回過神來,隔得這樣近,反而有些情怯。

    女人街臨著河岸,一邊是屋一邊是鋪子,河道上還有船只過去,撐船的也是女人,秋娘綠萼兩個手挽了手,旁的地兒再沒見過這許多女人一道營生的場面,倒跟鄉(xiāng)下人進了城似的,左右四顧,慢慢往里頭走去。

    這兒的人也見慣了,一看她們的衣飾就知道不是本地人,被她們這樣打量著,也依舊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寶芝打頭,領(lǐng)著葉文心去了女學(xué)館。

    女學(xué)館既無匾也無牌,清清凈凈一扇小門,門半掩著,里頭是粉墻烏瓦,建的屋子與別處不同,倒有些江南風(fēng)韻,寶芝點點這門:“這個就是女學(xué)館,里頭又能讀書又能紡絲,紡了絲就裝在簍里,船載出去賣給絲廠?!?/br>
    只當(dāng)是窮苦人家才在女學(xué)館里讀書,寶芝卻笑了:“如今世道好,哪會有找不到營生的,從前倒是許多人在這兒讀書的,再往后便只有真正窮苦又受家里逼迫的才往這兒來了?!?/br>
    石桂默然,識字也不能叫這些女人賺得更多,有絲坊有繡坊,連碼頭上都有女人站的地兒,會撐船的就撐船,能紡絲的就紡絲,繡花當(dāng)幫傭,都有進項,男人讀書是為著科舉,十年寒窗一舉成名,指望的是當(dāng)官,圖的是飛黃騰達,女人識字又不能科舉,還不如就當(dāng)女工。

    葉文心聽了也久久都不言語,女學(xué)堂成了避難所,向?qū)W的還是少,畢竟識了字,也不能讓她們的日子更好過,原來顏大家開辦學(xué)舍的時候就是半工半讀,能做工得工錢,才是要緊的。

    寶芝眨眨眼兒,不明白這兩個怎么都不出聲了,石桂便問她:“既是受家里逼迫的,就沒人來找女學(xué)館的麻煩?”

    穗州不獨的絲有綢有海運,昨兒經(jīng)過的時候還看見了賭檔,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不論何處都有人受盤剝,不過女人最弱,最容易受欺負罷了。

    寶芝“撲哧”一聲笑起來:“姑娘真?zhèn)€是外地來的,這女學(xué)館的館長,可是個了不得的人,你們才還拜會右參議家,館長是右參議夫人的jiejie。”

    葉文心一時怔忡了,天下哪個不知道顏大家是顏皇后的meimei,寶芝不說是皇后的meimei,反說是右參議夫人的jiejie,這層關(guān)系怎么比得上皇后。

    “女學(xué)館年年開學(xué)都有右參議夫人都要來的,學(xué)里有時還下棋讀書畫畫,辦什么花會,若不是里頭只收窮苦人家,連咱們街布鋪家掌柜的女兒都想來讀書?!?/br>
    石桂聽完便樂了,一個遠在天邊,一個近在眼前,時時就能幫著撐腰的,看得見摸得著,比金字打的皇后招牌還管用些。

    葉文心在門邊站了許久,石桂上了臺階去叩門,出來了個梳著雙丫的小姑娘,也是一身藍布衣裳,這會兒書院里頭正在讀書,站在門邊就能聽見讀書聲,石桂心里一直當(dāng)這位顏大家恐怕跟她來處相同,若不然怎么能辦得出這樣的大事,如今的女學(xué)館雖不復(fù)盛況了,可這星火卻是她點起來的。

    那小姑娘聽說是來拜會館長的,瞇了眼兒笑一笑:“館長出海去了,沒七八個月回不來,你們在穗州若是長留許還能見得著?!?/br>
    她一伸頭就看見葉文心站在底下,笑起來:“若是想進來看看,也是成的?!笔鸩灰膺@學(xué)館還能讓人進出,哎了一聲,趕緊沖葉文心招手。

    葉文心一只手揪著襟口,喘了兩口氣,才敢邁上石階,石桂拉一拉她:“顏大家出海去了,怕得七八個月才能回來?!?/br>
    葉文心有些失望,又有些安心,傾慕了這些年的人,只當(dāng)是近在眼前了,原來還遠在天邊,跟著小姑娘進了門,眼前就是一片開闊地,系著兩條長繩子,像是曬衣裳的地方,卻極低,一人都能跳過去。

    小姑娘叫百穗,看她們盯著看笑得一聲:“這是跳百索的地方,館長不許我們久座,繡娘年紀(jì)大了,眼睛跟腰都不成,咱們半個時辰總要出來走一圈的?!?/br>
    跳百索抽陀螺踢鍵子,里頭的姑娘們個個都能跳能跑,本來就是出身貧苦的女孩兒,哪個不是在田埂地頭上跑的,進了城學(xué)館里包吃包住,還有工錢可拿,雖不比原來人數(shù)多了,這會兒學(xué)館里也有四五十個學(xué)生。

    穿著一樣的衣裳,梳著一樣的頭發(fā),長辮子就是從這兒傳出去的,整個穗州的姑娘家多有梳這發(fā)式的,頭上戴著絨花,腰上扎著腰帶,讀完了書便從樓上下來,一樓開間里擺著百來架紡機。

    機器這許多,便是原來人多時有百來個學(xué)生,顏大家在論學(xué)里寫了,說是原來人數(shù)多時,還得分批上課,一批讀書寫字,一批就紡織做工,一間學(xué)堂,養(yǎng)活百來個貧家女兒。

    葉文心就站在院子里,院子里有幾座秋千架,站在院子一角抬頭,就能看見打開的窗戶里頭,坐著一個個女學(xué)生,讀上一句,再寫上些字,她怔怔盯著出了神,石桂站在身邊,聽見她小聲感慨:“恨不得早生二十年?!?/br>
    早生二十年,就是跟顏大家一處辦學(xué)了,石桂笑起來:“如今也不晚?!眴柫税偎脒@學(xué)館里管事的是誰。

    百穗笑起來:“如今我們管事的是右參議夫人,學(xué)堂里的事,都是她說了算,隔幾日總要來一回,今兒也不巧,她也沒來?!?/br>
    石桂葉文心兩個對視一眼,兩樁事合了一樁事,還真得去拜會紀(jì)夫人,百穗領(lǐng)著她們看一回,說是屋子也是新蓋的,原來的舊了,落雨也得補,原來都是筒樓,樓梯都在里頭,包得嚴(yán)嚴(yán)實實,白日里也要點蠟燭,還是紀(jì)夫人畫了圖紙出來,才建成了這個模樣。